[穿越重生] 这样的夫君从哪里找—— by作者:小乔且中路
佚名  发于:2023年06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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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检查了一翻,松了口气,“只是太累,不用担心。”又让公孙偃月守在这里,她出门去安顿马匹。
  这大雪封山,马儿的草料哪里能有?只能割些树枝,可上面积了厚厚一层雪,等打落了雪,把马喂了,才有空去抓了两只被雪迷瞎了眼的兔子。
  开膛破肚的场面怕吓着沈墨兰,她是在外面用雪清理好了才拿进去让公孙偃月烤。
  沈墨兰则在床边整理齐沅沅从马车里拿出的包袱,是陆夫人给收拾的。
  从中翻出一封信,连忙递给齐沅沅。
  她虽是长嫂,在府中时协助婆婆掌管中馈,于各府邸人情来往,八面玲珑。可是出了这文安侯府,在这荒郊野外,她什么都不会,所以已经将齐沅沅当做是主心骨了。
  齐沅沅看信,公孙偃月接过猎户留下的铁签继续翻烤兔肉,一面忍不住侧着身想借着这昏暗的灯光看看上面都写了什么。
  只是放眼望去,却只有短短两行。
  总体就是让他们活下去,沈墨兰手中的手镯是大渊钱庄信物,可去取些银钱。
  但如果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去。
  所以包袱里有些银票和散碎银子。
  谁也没说话了,只有火塘里柴火炸开的噼啪声,好一会儿沈墨兰才忍不住哭起来。
  文安侯府的命运,多半随着先皇的驾崩而崩塌了。
  明明文安侯府的繁荣也不是从先皇手里得来的。
  如果是此前,齐沅沅觉得随便站一个殿下就好了,可是陆脩远的命格在那里,无论是哪个殿下,再得到陆家的支持后,稳定下来了仍旧会弃之如敝履。
  他们不会留文安侯府半点活口的。
  齐沅沅吐了口浊气,把信收好,试图安慰,“乾坤未定,将来世事如何,谁也没有办法预料,凡事往好处想,我们不也在那重重追杀中活下来了么?”而且还没受什么大伤。
  可是她说完这话,沈墨兰哭得越发厉害了,好一阵子才哽咽着说道:“不知道飞鹏和她娘如今在何处?还有二妹是否出了京城。”
  一切都太忽然了,沈墨兰如今还没有从中接受过来。
  反而是公孙偃月,已经历过父母双亡,险些被叔父们低嫁出去的风波,如今这心态倒也还好。“大嫂,阿沅说的对,凡事往好处想。”看了她身后的两个孩子,“你还有孩子呢!”
  这话倒是提醒了沈墨兰,连忙擦了脸上的眼泪,“对,我还有凤白和筱筱,我不能倒下。”
  公孙偃月见着劝动了她,这才忍不住将埋在心中许久的好奇心问出口,“阿沅,你的武功,怎么这样厉害?”
  “我身体不好,小时候为了强身健体,学了些皮毛。”齐沅沅小时候身体其实挺好的,但是这句话她说太多次了,现在说起来那叫一个顺口。
  公孙偃月明显听出她不愿意多说,也就没再问。
  兔子肉很快就烤熟了,金黄的表面没有多余的调料,只有猎户藏在墙缝隙里的粗盐,不想如今入了口,大家皆觉得是那山珍美味一般。
  大家身上都穿着孝衣,幸好里面又有棉夹,如今挤在这狭小的木屋里,也不算太冷。
  只是半夜又开始下大雪了,厚厚的积雪中,马儿也不愿意走,齐沅沅瞧见这里也隐蔽,而且大雪封了山,索性就先在这里待两天。
  至于她,还惦记着京城。
  她摸了摸腰间挂着的画卷,还是想回去一趟。
  可是天不遂人愿,她把马牵到后山坳里的时候,居然发现有狼的足迹。
  如此她哪里还敢脱开身?如果只是公孙偃月一个人还好办,可还有大嫂带着两个孩子,若是真出了万一,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所以哪怕再怎么担心京城那边的状况,如今也只能顾着眼前的人。
  她没敢告诉大家外面有狼,只是和公孙偃月偷偷提了几句,叫她看这些,莫要让孩子出木屋。
  公孙偃月小鸡啄米一般点着头,接过她递来的野兔,“我去处理,方才大嫂找你,想商议着去处。”
  齐沅沅看着她这样清冷的气质美人,不管身上穿什么,头发又凌乱成了什么样子,可那股气质仍旧是在的,一时间忍不住微微叹了口气。
  公孙偃月先是一愣,旋即反应过来,苦苦一笑,满脸无奈,“我这样的出身,着实不该有这样的容貌才是。以前我爹还在时,就找了武师教我学武功,只是可惜终究没有天赋,就学了个皮毛,自保都艰难。他们走后,我叔伯们就迫不及待地想将我作礼献出去,幸得有姑奶奶接了我来府上,藏在府中得了些安生日子。”
  说到这里,她那眉眼间的哀愁更深了几分,“盛世之时,我尚不能自我保全,更不要说如今逢这乱世了。”
  “你不要乱想。”齐沅沅嘴上是这样安慰的,可是心里深深知道她这副容貌如若出去,该惹出怎样的祸端。她到现在还记得当时公孙偃月跳下去,那些追兵迟迟没朝她下狠手,不是她武功有多高能挡住。
  而是他们都在垂涎她的美色,舍不得用刀剑伤了分毫罢了。
  这样的美人,即便是要摧毁,也是换另外一种方法。“你也不要担心,你往后在外尽量男扮女装,脸上涂些草木灰。”□□技术活,自己也没有材料,暂时是教不了。
  公孙偃月也是女子,她也舍不得划伤自己这张脸,自然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将兔子埋在雪地里,尾随齐沅沅进了木屋。
  只听齐沅沅正与沈墨兰商议,“这雪停下后,过几日水路必开,到时候我们就乘船往蜀中去,那边虽然是靖王的地盘,但是往西南方向去,地大博物,相对也偏僻些,无人识得你们。”再弄个名碟,到时候肯定安全。
  然沈墨兰却是看得出来齐沅沅一颗心都还在京城里,如果要去蜀中,便是水路,少不得也要等十天半月以上?所以便摇头拒绝了,“我有一个表兄在江南做官,我打算去投靠,等着雪融了些,我们乘坐私船下江南,阿沅你就不必再跟着我们了。祖母临终前的话,你应该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可是我始终相信燕二的话,老七不可能就这样没有了。”
  老太太临终前拉着齐沅沅没说完的那话,是叫她找到合适的人改嫁。可齐沅沅信燕二的话,陆脩远怎么可能就这样没有了呢?
  她不信命!而且京城里,还有四姐和七姐。


第30章
  她终究是没有劝动沈墨兰, 加上公孙偃月会与她们娘三同行,齐沅沅想这样也好,如此有照应。
  唯独有些担心的就是, 大嫂这个表哥可是靠谱?但这当头大家都犹如惊弓之鸟一般,她也不好去过度揣测旁人的善恶。
  夜深了, 大家卷缩在那狭小的床铺上休息,齐沅沅不敢睡得太死,但连日来的警戒,让她也十分疲劳,不知不觉中还是睡了过去。
  后来好像是做了梦,梦里她像是坠入了冰河里一般, 双腿被冻得发麻,一个激灵忽然惊醒过来,却发现那狭小破旧的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吹开了。
  外面的风特别大, 像是带着刀子一般剜进来, 刮得皮肉生疼, 火塘里的碳火早就被吹灭了星火。
  窗户,全是老松枝被吹得唰唰响的声音, 她起身去关窗户,却见那白莹莹的雪地里, 有几双绿幽幽的眼睛,正看着小木屋这边。
  齐沅沅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隐约还从这风里嗅到了血腥味,一时间防备起来, 这时候那窗外忽然伸出一只血淋淋的手一把将她的手按住, 疲惫粗粝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救我, 不然我烧了这木屋,一起死!”
  这人受了伤,那些狼大抵是被他身上的血腥味吸引来的。她将头伸出去些许,果然看到了对方手里拿着的火折子。
  但是想要点燃这屋子,还是有些异想天开了。
  所以她没理会,冷漠地收回身子,‘啪’地一声将窗户关上了。
  这也把床上的沈墨兰和公孙偃月给惊醒了,两人都一脸防备地爬起来惊慌地看着她问,“怎么了?”像是听到外面有人说话的声音。
  “没事,有狼,我出去把狼引开。”齐沅沅轻描淡写地说着,绑紧了袖口和裤腿,和公孙偃月交代,“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出去。”
  公孙偃月连连点头,以为又有追兵来了,齐沅沅拿狼做借口罢了。
  沈墨兰也不敢轻举妄动,生怕自己拖了齐沅沅的后腿。
  木屋其实很简陋,只是到了冬天这缝隙里猎户都会给塞满了黄泥,以此阻拦外面的寒风。
  同时,也能做到些隔音的效果。
  受伤的男人还在等齐沅沅出来,可是等了半天,不见动静,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了,举着火折子的双手有些酸软。
  就在他准备与木屋里的姑娘同归于尽的时候,沉重的房门忽然被打开了,看不清楚脸,只瞧见是个身材显得十分娇小的小姑娘出来。
  他松了一口气,终于得救了。举着火折子的手也垂了下来。
  那小姑娘在他的期待中走了过来,但是并不似自己想象中的那样蹲下身把自己扶起。
  她是弯腰了,却一把抓住了自己的左脚,朝着那几只狼的方向拖去。
  “你……”他目光里满是惊恐,刚张口要怒骂,就觉得脖子后头一阵酸痛,两眼一黑,脑子里也有些麻木起来。
  他不知道这该死的小姑娘到底想干什么,但还是拿那火折子往自己的身上烙去,这疼痛让他一下清醒了不少,慌乱中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把最后留着防身的镖扔了出去。
  齐沅沅拖着他,已经快到那些虎视眈眈贪婪盯着小木屋的狼群眼前了。
  几只狼白天被齐沅沅打过一次,大抵是有记性的,闻到她身上的味道,没怎么敢靠近,但鲜血的吸引下,还是忍不住蠢蠢欲动起来。
  而也是这时,齐沅沅把那镖给接住了,本来是要反手扔回去的,却发现这镖略有些熟悉,逐压低声音多问了一句:“哪里来的镖?”
  这是阿荼打造的菱角镖,总共就五枚,她有三枚,另外两枚阿荼分别送了人。
  受伤的男人本来以为,这个小姑娘是山里的猎户,但是如何没有想到,她不但警觉过人,连这身手也……
  镖被她徒手接住的那一瞬间,受伤的男人已经是绝望到了极点,以为今日就要葬身狼腹中时,忽然听到她问了这样一句。
  大脑在短暂的发愣过后,竟然老实回道:“朋友送的。”
  他不知道,正是因为他这一句朋友送的,齐沅沅忽然改变了主意,手里的镖朝着前面迎过来的狼扔了过去。
  伤了其中一匹狼,同时也将那几只狼给吓退。
  镖从那狼身上擦出一条长长的伤口,最后嵌在了后面的树杆上。
  受伤的男人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颇有些人生大起大落的感觉,她竟然不杀自己了。明明刚才自己强烈地感觉到了,她就是要拖着自己来喂狼的。
  可是现在又要救自己?他有些懵了,“你是蜀中人?”
  他这话,叫齐沅沅回过头来,有些怀疑这倒霉鬼多半真的认识阿荼。不过这个时候没有多问,而是拖着他返回小木屋。
  但肯定是不可能带他进小木屋里去的,且不说里面都是女眷和孩子,就是他的身份也还待定。
  小木屋旁边有个粗糙的棚子,下面堆着材火,齐沅沅将他往那里一扔,扶着他断裂的手臂‘咔’地一声给接了回去,撕了他的袍裾绑扎好,扔了些伤药给他,“老实些,烧房子这样的事情,往后三思而后行!”
  受伤的男人整个过程都处于那种懵然中,但是最后也想通了,自己因为那个镖,得救了。
  因为他看到女人娇小的身影又回返了不远处的树下,应该是把嵌进树杆里的菱角镖给拿回来了。
  下半夜,除了两个孩子,屋里屋外四个大人都没睡好。
  没想到快天亮的时候,天空翻出了鱼肚白。
  这是好事情也是坏事情。
  大雪封山,虽然拦住了她们的路,也掩盖去了她们的行踪,追兵茫然无处可寻,到底是安全的。
  现在出了太阳,雪很快会融化,追兵很快就会犹如网罗一般循迹而来。
  大家都晓得外面柴棚里有个受伤的男人,但不知是好是坏,沈墨兰尤为担心,“阿沅,那人靠谱么?”
  齐沅沅正要出去寻些干净的雪融来洗脸,“我出去看看。”
  外面虽是冷,但是男人身上有裘皮,又是练武之人,冷不了他,只是受伤不轻,哪怕是用了齐沅沅扔下的药,那状态还是不怎么好。
  他也是处于戒备中的,齐沅沅开门出来的一瞬间,他就醒来了。
  虽然昨晚没看清楚那小姑娘到底什么模样,但身形记忆犹新,所以看到齐沅沅出来的时候,又惊又愤怒,一面挣扎着要起身来。
  他居然被这样一个看起来娇软的小姑娘捏在手里玩弄。
  齐沅沅一出来,就看到对方那双对自己恨之入骨的阴恻双目,不由得嘴角一撇,“态度端正些,我现在杀你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
  男人咬了咬牙,终究还是收回目光,起身时牵扯出的剧烈疼痛让他忍不住扭曲着五官又重新躺下,眼睁睁地看着齐沅沅小小的这么一个人,以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度俯视着自己。
  心中不服,但为了活下来又不得不忍气吞声,一面试图从那只菱角镖入手:“你也认识那只镖的主人?”
  齐沅沅没有回应他的话,而是反问:“你哪里得来的?你是何处人?又为何受伤?”
  一连三问,男人不想回答,可是面对着齐沅沅的审视目光,想起昨晚的一幕,只能无可奈何地开口,“眉山人,到京城找个朋友,被错认为权贵之子。”说着,忍不住骂了几句污言秽语。
  齐沅沅这会儿端详着他,竟然觉得这人有几分眼熟的样子,加上他这浓重的蜀地口音,对他的话,也有几分相信了。
  没准燕二的父亲在外的私生子也不一定,毕竟这相貌和燕二有着四五分相似。
  但也不能全信,反而是粗鲁地拔开他的伤口查看。
  男人疼得嗷嗷大叫,引得木屋里的陆凤白和陆筱筱从门缝里伸出头来。
  “你瓜娃子有病啊!”男人没忍住,骂了一句。他昨晚费了大力才包扎好的伤口,她居然就这样给自己掰开了,变态吧?
  齐沅沅却没生气,因为这刀口,的确像是昨天拦住燕二那对铁骑手中的刀伤。“你是找阿荼吧?她几日前已经离京了。”
  听着阿荼的名字,还在疼痛里的男人眼睛亮了几分,但随后就痛声怒斥,“阿荼怎么会和你这种背时鬼来往?”
  确定了对方的身份,齐沅沅的戒心少了许多,回头看着陆凤白兄妹,“给他拿点吃的,再给些水。”
  如今在陆凤白的眼里,自己这个小婶婶就是武功天下第一的偶像,她的话也奉若圣旨,应了一声,马上就拿了食物和水出来。
  男人用那只没受伤的手,贪婪地吃着,也不晓得是饿了多久。
  而公孙偃月和沈墨兰听到孩子们说他和燕二长得有些像,也都纷纷出来瞧。
  所以等男人吃完抬起头来,正好对上一双双眼睛,一时有些手足无措,下意识地往身后的柴垛缩了缩身子,“你们想干嘛?”
  “雪化了赶紧回蜀中去,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待在外面太危险了。”阿涂的菱角镖,三枚在自己这里,另外两枚分别送给别人,其中有一枚娘亲说,送给了阿荼的未婚夫。
  那个未婚夫,是眉山人。
  她可不想阿涂还没及笄,未婚夫就死在了外头。
  就这样,木屋外面多了个人,也算是多了双眼睛,不用齐沅沅随时盯着外面看了。
  算是好好休息了一天,第二天还是有太阳,雪融了很多,那边山涧里的水声拍打在石头上的声音,在木屋这里也能听得清楚。
  齐沅沅也收拾好,给这床铺下藏了些碎银子,算是答谢猎户,毕竟也吃了人家不少储粮。
  大家收拾好,启程离开。
  她给这男人留了一匹马,大家往沧县去,那边有去往江南的渡口。
  虽然只是个小渡口,但也有途经江南的船只停靠。
  接下来的一切都很顺利,这一场大雪就好像是把她们和后面的追兵切分开了一般。可越是这样,齐沅沅就越觉得不安。
  公孙偃月看出她的不安,便出言安慰道:“也许是我们的运气好,与追兵错开了。”她穿了件粗布衣裳,头上绑着头巾,白皙的脸颊用姜黄涂过,还点了几颗痣,整个人看起来既没精神又显老态。
  沈墨兰和孩子们也换了装束,是少了鲜光体面的华贵衣裳,但身上的气质还是难掩,于是又教她们把背驼着一些。
  齐沅沅摇着头,“不是的,没有追兵,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京城那边,抽不出人手了。”
  这个可能性,公孙偃月也想过,但是她凡事都要往好处想,所以一直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如今听到齐沅沅说,仿佛就被打回了原形一般,难过地垂下头,终究是没有忍住,哽咽起来,“不知道表舅妈现在怎么样了?”还有姑奶奶的丧事。
  说罢,忽然紧紧地抓住齐沅沅的肩膀,“阿沅,你可不可以去把表舅妈带出京城?”
  齐沅沅的确是计划把她们送到江南就立即返回京城的,她不知道那时候到底迟不迟,但是如果不回京,一辈子她都会后悔。
  只是造化弄人,她们等到了去江南的私船,却已经坐不下那么多人了。
  沈墨兰没能上去,所以齐沅沅只能下来换了沈墨兰,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船只沿着河流越走越远。
  船上,看着公孙偃月拼命地朝她挥手,喊着保重。
  又依稀听到陆凤白朝她喊,“小婶婶,我们在扬泉县等你。”很快,船只便消失在了前面那两座山峦中。
  渡口边上没能上船的不少,有人很快打听到,三天后才会有私船经过,至于官船是不从这里走的。
  三天的时间,而且下一趟船不一定还能载人,所以齐沅沅没有半点犹豫,策马扬鞭返回京城。
  山上积雪融得差不多了,去年的冬天来得早,早早就飘了雪。今年的春天也一样来的早,融了雪的路上湿滑得厉害,马蹄所过之地,践起一道道泥水,将路边的浅草淹没。
  这个时候的季节冬春交替,既没有寒冬的白雪和透明如水晶的冰锥,也没有春日该有的温暖和莺飞草长。只有着枯枝烂叶里充满水汽的潮湿,在出了两三天的太阳后,天就变得阴沉沉的,昏暗的大雾笼罩着路边的山峰,一眼让人看不到前路。
  齐沅沅觉得这个样子,倒是与如今的京城应景。
  快临近京城的时候,不管是官道和小路上,都多了许多人,老人孩子,拖家带口。有钱的马车驴车,车上不但挤满了人,车后还绑满了他们所有的家当。没钱的挑着箩筐,筐子里有牙牙学语的孩子,也有他们的粮食。
  齐沅沅的心一下沉了下来,京城果然出事了。
  自古以来,若不是那躲不过的天灾人祸,谁愿意举家逃窜,背井离乡呢?
  她这个反向往京城的人,在这人群中格格不入,她拦了一个中年男人打听,“京城出了什么事情?为何都要逃离京城?”
  方得知,在京城的这几位殿下里,那个平日里最叫人不足为虑,风流好色不成事的三殿下成了最终的赢家。
  但是其他几位殿下也不是省油的灯,而且十分偏执,抱着自己得不到,也要毁掉的心态,一场大火燃了三天三夜,将京城烧毁掉了大半个城池。
  这座长存中原大地,屹立千年不倒的城池,没有毁在天灾,却败在了人祸,毁于一旦。
  老百姓们无处可去,无家可归,偏偏那三皇子还四处抓拿其他几位殿下的余党。成王败寇,如今和其他殿下有关的人,都统称为叛党,三殿下宁可杀错也不可放过。
  如此之下,大家人心惶惶,为求生存保命,只能逃离京城。
  齐沅沅听完这些,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慢慢的抬头朝着昏暗的天空看去。这是白天,并非黑夜,可她还是在寻找七杀破军贪狼的位置。
  这个时候的她,已经开始有些相信周道祟的那些鬼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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