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弟,你去门口迎一下冬青,算算时间那丫头也该回来了。”
林轩知道这是在故意支开自己,有些不甘地点点头,“知道了。”
人一走,林昌屏退左右,「噗通」跪下。
“臣有罪,请王妃大人不记小人过,事后臣愿以命为报,让您消气。”
林非晚在一旁坐下,杏眸微微眯起。
“哦?伯父何罪之有?”
林昌又擦了下额头的汗,“当初侯府因世子之位悬空陷入两难,是臣无能,拗不过内子和族长,只能眼睁睁看着轩儿与你们孤儿寡母受人逼迫。”
“这一点伯父放心,我若真记仇,便不会过来帮忙了。不过伯父屏退左右,想必不止这一桩事情要告诉我吧。”
林昌抬头,将她上下仔细打量一番。
“外界传闻果然不假,你比我想象得更加聪明。”
“伯父,夸赞的话还是留到以后再谈,说正事吧。”
“好,王妃请跟我来。”
林昌带着她从后门出来,最后停在义庄。
“伯父,这里我之前来过。”
林昌推门而入,打开一口黑漆木棺材,将里面的人抬起,露出下面一个穿黑衣的尸体。
尸体除了脖颈一处致命伤,其他地方完好无损。
杏眸眯了眯,“这是……凶手之一?”
“正是,王妃再看这。”
林昌揭开黑衣尸体的后背,露出一个「卍」字纹身,“送尸体的人告诉臣,这是赵家暗卫的标记。”
“送尸体的人?”
“接到案子的第二天夜里,有人上门将这具尸体交给臣,还说了那样一番话,臣担心徒生事端,便将尸体藏在这。”
世族大家养暗卫本不是什么隐秘事。但标记却五花八门且鲜为人知,有纹身的,有在武器上做文章的,还有下蛊之类的等等。
所以,单是这具尸体不足以成为指认赵家的证据。
除非……
杏眸挑了挑,“伯父,如果凶手真是赵家人,您打算怎么办?”
“这……”林昌神色慌乱,“臣请王妃指点。”
“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乞丐也是民,伯父身为父母官,自然该为他们讨一个公道。”
“只是这赵家……”
“伯父别忘了,我背后有御王坐镇,你听我说,咱们这样做……”
午膳时分,一声锣响惊动了四面八方的人。
“县太爷有令,乞丐杀人案的凶手之一已经伏法,即日起,责令在菜市场暴尸三日,以儆效尤。”
“另,县太爷在城西破庙设了安置点,无家可归者可以前去,那里有兵丁镇守,保护大家的安全。”
“你们听说了吗,有个乞丐可能是吓疯了,竟说自己曾和某个贵女春风一度,这不是痴人说梦吗。”
“你还别说,乞丐被害一事本就稀奇,说不定还真有这回事,要不死的乞丐们那地方怎么都被嘎了。”
人群熙熙攘攘,七嘴八舌,无人注意一道身影匆匆离开,直奔赵府而去。
……“可恶!”
承恩侯夫人吴氏将手里的佛珠狠狠拍在桌上,冷眼剜着跪在地上的一排黑衣人。
“不是说万无一失吗,怎会有尸体落在衙门手中!”
尸体上的标记一旦被发现,之后行事就会很被动,而且还可能会被别人利用。
但更换标记,也是一件麻烦事。
“夫人,定是之前与我们交手的几批黑衣人,在我们处理尸体时偷偷钻了空子。”
“今晚,毁尸灭迹。”
“母亲!”
赵婷婷推门而入,“还要将那些乞丐一网打尽,方可消我心头之恨,而且,这次我要亲自去!”
“不可!”
吴氏斩钉截铁,“已经有人坏了咱们几次好事,说不定那些人就守在乞丐边上,赵家人不能露面。”
“可是母亲,那些人里有……”
“来人,将大小姐关进屋里,没我允许,谁也不准放她出府!”
“母亲,你们放开我……”
……
夜晚的菜市口冷清得厉害。
六个官差打扮的人将一具「尸体」围在中间,佯装醉酒的模样。
“统领,你说今晚人会来吗?”
弱弱地声音传来,中间的「尸体」嘴唇微动,“我相信小姐,大家注意警戒。”
“是。”此时的赵府后院。
林非晚爬过狗洞,找到柴房,然后火折子一扔,又从狗洞钻出去。
等赵府的人反应过来,火势已一发不可收拾。
耳听得府内乱做一团,追雨悄悄潜入,很快又翻墙来到林非晚跟前。
“小姐,事已办妥,相信那位会把握机会跑出去的。”
“走,去城西破庙。”
二人来到破庙,就见门口拴着一条红绳。
“看来是已经得手了。”
林非晚和追雨蒙上面,进门就见林家军悉数换上黑衣装扮,而那些黑衣人被换上乞丐装捆绑在地。
“几次三番与我们作对,你们到底是谁?”
一名赵家暗卫质问道。
“砧板鱼肉还敢叫嚣!”
她佯装男人的口气,一个眼色,追雨立马上去削了那些人的舌头。
顿时,惨叫声不绝于耳。
林非晚和林家军众人不约而同地咽了口唾沫。
天地良心,她只是想点那些人的哑穴。但暗里有雪千御的人跟着,她不方便动手。
谁成想追雨这丫头杀气这么重啊。
突然,门外马嘶。
手握马鞭的赵婷婷怒气冲冲闯进来,不由分说,抬手就是一顿鞭子。
“拿剑来,我要亲手杀了他们!”
林非晚从一旁拔出剑,恭敬地递过去。
接过剑,赵婷婷不顾那些人瞪眼哀求与示警,一连串的「噗呲」声后,地上多了十几滩血肉模糊的物件。
她笑得诡异又扭曲,“这只是开始,你们这双眼睛看了不该看的东西,就该被挖掉。”
“还有这鼻子,也要削了。”
“死了,都死了才好,哈哈哈……”
赵婷婷脸上、身上染着血,此刻近似癫狂地笑着,活像一只来自地狱的恶诡。
“赵小姐,人已经杀了,你不想看看他们是谁吗?”
林非晚眉梢微挑,从她手中抢过剑,划开一个暗卫的后背。
「卍」字纹身映入眼帘,赵婷婷的眸子瞬间瞪成铜铃。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你们……你们到底是谁?”
林非晚抬手勾起女人的下巴,用登徒子的口吻道:“听说赵小姐皮肤吹弹可破,在下和兄弟们不才,都想试试。”
说着,她用剑挑开一缕衣襟,露出一截雪白。
那一夜的种种袭上心头,赵婷婷疯了似的跑出去。
马蹄飞驰在空旷的街道上。
赵婷婷不时回眸,生怕那些人追上来。
蓦地,马儿一声嘶鸣,将她重重摔落在地。
“赵小姐,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了,赵小姐。”
“我们对你可是想念得紧。”
几个血淋淋的乞丐围上来,赵婷婷脸色煞白,挥舞着手里的马鞭,不停叫喊起来。
“滚开,你们这些该死的乞丐,别碰我,你们该死,我就是要让人把你们统统杀光!”
“怎么回事?”
“好像是哪家的小姐。”
“你们听她说的话,难道那些乞丐是她派人杀的?”
“嘘……小点声,别惹祸上身。”
被吵醒的百姓们看着街上一个人发疯的赵婷婷,你一言我一语。
突然,街道另一侧走过来一行捕快打扮的人,百姓们纷纷住了口,瞪大眼睛看着。
“奉县令大人之名,将乞丐案凶手带回去受审!”
赵婷婷此时也回过神来,恢复以往的高傲之色。
“我乃承恩侯之女,一个小小的县令,也敢动我?”
“再加上本宫呢?”
第64章 王妃出入全凭钻狗洞
一身锦衣华服的林非晚从阴影处一步步走出。
“赵小姐,又见面了。”
赵婷婷美眸圆瞪,咬牙骂起来:“林非晚,你这个贱人,是你算计我!”
不是疑问,是肯定。
林非晚勾了勾唇,“赵小姐此言从何说起,本宫刚好路过,听见有人自称是乞丐案的凶手就过来帮忙了,来人,把赵小姐带回县衙,好生招待。”
“你敢!”
“嗯,怎么不敢呢?”
她一个摆手,追雨出现在赵婷婷身后将人敲晕。
这时,一个捕快打扮的人附耳上来。
“小姐,张统领他们也得手了,只是赵家暗卫训练有素,没能留下活口。”
她低头一笑,“意料之中,将尸体安置好,明早给赵家送一份大礼。”
……
县衙里,林昌急得转圈,林轩拦都拦不住。
见林非晚带人回来,更是将心提到了嗓子眼。
“王妃,真要把人放到狱里关一夜?”
“晚姐姐,赵家恐怕不会罢休,以衙门里的人手,恐怕……”
她拍了拍林轩的肩膀,“赵婷婷在衙门当然不安全,所以就麻烦伯父将她送到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
林昌不解:“臣愚钝,请王妃指教。”
“上面不是要您五日内结案吗,既然现在已经查清,又何必等到两日后。”
“王妃的意思是让臣将人移交大理寺?”
“您领的是圣旨,自然是直达圣听,而且,最好现在就去,事涉承恩侯,这可不是小事啊。”
林昌汗颜,“臣官职卑微,连上朝的资格都没有,遑论深夜进宫面圣。”
夜闯宫门,那可是掉脑袋的罪过。
“伯父,您只需将人带至宫门口,对守门禁卫说明来意即可。至于是立时召见还是明早召见,全凭圣意。”
“晚姐姐,我明白了,将人带到宫门口,就算借赵家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在那抢人,还能让父亲从这滩浑水中摆脱出来。”
林轩有些激动地握着拳,眼中似有光亮在闪。
经过儿子这一解释,林昌立时老泪纵横。要不是林非晚说怕晚了出差池,他差点给林非晚跪下。
“晚姐姐,父亲路上不会有事吧?”
从县衙到宫门口少说也有一个时辰的路程。万一遇上赵家暗卫偷袭,捕快们怕是撑不住。
“放心,有林家军暗中保护,不会有问题的。”
林非晚打了个哈欠,“我走了。”
“晚姐姐等一下。”
林非晚有些意外,“嗯?”
林轩紧咬嘴唇,梗着脖子上前一步,以二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二。”
她杏眸眯了眯,“我知道了,下次再见你,是不是该叫声族长了?”
林轩眸色转深,后退一步恭恭敬敬行了个折腰礼。
“日后林氏听凭晚姐姐差遣。”
林非晚将人扶起,“若是让你唤我阿姐,你可愿意?”
林轩一愣,他明白林非晚的意思,这是让自己去继承侯府世子之位。
虽然林家军已经给了御王,但侯府剩余的财富以及爵位带来的食禄足以羡煞旁人。
可同时,也意味着日后与侯府安危绑在一起。
“我愿意,阿……阿姐。”
“阿弟。”二人相视一笑。
今晚月色极美,只是有人却难眠。
雪千御按了按太阳穴,“你说王妃从狗洞里爬进爬出?”
暗卫将头垂得更低,“是。”
若让人知道堂堂战神王爷的王妃出入全凭钻狗洞,那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传信沈翊,问一下王妃的身子能否练武。”
如果能,是该教她一些防身逃命之法。
她胆子如此大,说不定哪天小命就交代了。
想到这,雪千御脸色不自觉黑了几分。
不过,她设计让赵婷婷自投罗网、又让林昌快马将人带去宫门口确实出乎他的意料。
计划周密,算无遗策,如此一番七窍玲珑心,放到战场上定不让须眉。
“主子,西边回信了。”
摩挲着信纸,紧蹙的眉头渐渐松开。
“将奏章送到王丞相案上。”
蛮族老王病重,日前他派人假装道士,来了一番找贵女冲喜的说辞。
皇帝看在太后和淑妃的面子上定会对赵婷婷网开一面。
但经此一事,赵婷婷必会对林非晚更加恨之入骨。
偏偏他不能动手杀她,所以,只好让她永远都回不来。
自己背地里做了这么多,偏偏林非晚那个没良心的,一点不领情。
想到这,他长出一口气。
“去看看王妃到哪了,一个已婚妇人深夜不归像什么话。”
“是。”
追云憋着笑退出去,怎么感觉主子这话里有股酸味呢。
一盏茶后,追云看着毫无睡意的主子默默咽了口唾沫。
“王妃在林家住下了。”
话音刚落,屋内的空气都凉了几分。
“可曾派人回来传话?”
“没,没有。”“好,很好。”
修长的骨节发出咯吱声,“告诉张清张秀,卯时去林府接人回来给本王准备早膳,若是误了时辰,就饿她三天。”
追云几乎可以想象林非晚明早的表情,试探着解释:“主子,王妃应该是看时间太晚,才在那边休息的,不是故意夜不归宿。”
“皇上并未立时召见林昌,明早可能还有事要解决,要不明早别让王妃回来了?”
“追云。”“属下在。”
高大的身影一点点靠近,压迫感让追云咽了口唾沫。
“林非晚给了你什么好处?”
“啊?”
追云一头雾水,“王妃没给属下什么好处。”
“那你为何替她辩解,别忘了,你是本王的暗卫,自己去刑堂领十鞭!”
“诶!”
追云耷拉着脑袋出去,天地良心,他比窦娥还冤。
……
翌日天不亮,林非晚就被冬青从被窝里拉起来。
“小姐,王爷派张清、张秀两位姐姐请你回去做早膳。”
“哦。”
林非晚迷迷瞪瞪应了一声,起身瞬间回过神来,“你刚才说什么?”
冬青一脸无语,只好又重复一遍。
“王爷让你回去做早膳,还说误了时辰就罚你三天不能用膳。”
“什么,雪千御这个混蛋!”
“小姐,你小点声,这是在林府,被外人听见就不好了。”
林非晚咬牙切齿,小声道:“我和他势不两立,走!”
上了马车,她不住地来回张望,终于在看到一个卖锅盔的摊子时,勾唇一笑。
“小哥,有隔夜的锅盔吗?”
小贩愣了愣,耐心解释道:“小姐,锅盔很有嚼劲,隔夜的就咬不动了。”
“没关系,我就想要隔夜的。”
小贩有些为难地从箱底拿出三个,“这是昨天剩下的,我本来想当午饭的,你要就给你吧。”
“多谢小哥,那些咸菜也给我打包一些。”
小贩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哦,好。”
马车走远,冬青一脸便秘的表情看着她手里的锅盔和咸菜。
“小姐,你不会想给王爷吃这些吧。”
林非晚笑了笑,“那哪能呢。”
冬青拍拍胸口,“那就好,那就……”
“怎么着也得再配碗白粥。”
“噗!”
冬青听见了内心吐血的声音,自己期盼的王爷和王妃的幸福生活,还有戏吗。
还好那封给夫人的信没有送出去,不然也太打脸了。
此时的王府中也并不宁静。
唱戏声准时响起,将雪千御从睡梦中拉了出来。
“追云,去问问他们还要闹多久!”
“是。”
昨晚的鞭伤还没好,追云轻「嘶」了声,跃出墙外。
唱戏的众人被吓得呆了一瞬,很快又恢复正常,不愧是经历过大场面的。
他本想找个人询问,奈何人人手里都有活计,不忍打断,干脆在一旁听起来。
屋内,雪千御见追云迟迟未归,刚要唤人去催,就听见下人来报,称王妃已经做好早膳,请他过去品尝。
“还挺快。”
他都没注意到,自己嘴角隐隐上扬。
可很快,听到暗卫耳语,上扬的弧度瞬间拉下来,脸色也阴沉如墨。
“叫刘叔过来。”
林非晚在他对面坐下,锅盔就咸菜吃得津津有味。
“大清早的,你不睡还不让别人睡了,刘叔一把年纪,你也好意思来回折腾人家。”
“哼。”
他冷哼一声,将锅盔捏碎了一半。
“王爷,什么吩咐。”
刘叔匆匆赶来,连额上的汗都来不及擦。
“咱们王府是破产了吗?”
“啊?”
刘叔被问愣了,府库里的好东西比国库还多,就算皇帝拿不出钱来,王府也不会破产啊,但这话当然不能明说。
“王爷这是哪的话,咱们账上还有余钱。”
“砰!”
他把隔夜的锅盔往桌上一扔,“那为什么本王的早膳吃这个?”
“这……”
刘叔也懵了,厨房里好东西多得是。就连最低等的下人也不会吃这些,可……
看着林非晚丝毫不受影响,吃得那叫一个带劲,刘叔竟下意识咽了口唾沫。
“咕咚。”
赶巧,他确实饿了,咽唾沫声还挺响。
刘叔老脸一红,其余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观鼻,鼻观心,默契地憋笑。
只有雪千御脸色越来越黑。
尤其是听见那咀嚼声,不知怎么的,他口中也鬼使神差地……
喉结刚要滚动,他连忙端起白粥抿了一口,正好掩下吞咽口水的声音。
“日后本王的一日三餐按规矩来,告诉厨房,王妃爱吃硬饼咸菜,以后就按这个安排。”
“咳咳你……”
第65章 林府就是这样招待王妃的?
“本王如何?”
清冷的面庞突然靠近,薄唇距离她鼓鼓地腮帮只有半指之距,那日书房的画面冷不丁跃入脑海。
林非晚赶紧拉开距离,起身猛灌一口水。
“我还有事,先走了。”
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追云试探着问:“主子,刚才的话真要传给厨房?”
天天给王妃吃硬饼咸菜,传出去不得让人笑掉大牙。
而且,还有可能成为别人弹劾主子的借口。
“传,再把海棠轩的小厨房封了。”
他就不信,自己堂堂战神,会治不服一个小女子。
追云看着他的表情,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备车。”
“啊?主子要出去?”
“嗯,去林府。”
追云愣了愣,主子脑回路转太快,他有点跟不上了。
……
此时的林府内气氛凝重。
林轩知道早上林非晚被带走,急得来回踱步。
“少爷,依老奴看,王妃恐怕不会回来了。”
管家李伯叹了口气。
林轩目光坚定,握紧拳头,“不会的,我相信阿姐。”
“呸!什么阿姐,老夫精心教养你十几年,还比不过一个女人说两句软话?”
族长林海被一个珠光宝气的美妇人搀扶着进来。
“你们来干什么!”
林轩嫌恶地看了眼二人相互搀扶的手,一双眸子瞪着美妇人:“我父亲还没死呢,你们是不是太迫不及待了!”
“混账!她是你母亲!”
林海抬起拐杖就要砸下来,被美妇人拦下:“轩儿还小,族长何必与他一般见识。”
见美人红了眼圈,举着拐杖的手立马落下,“都听你的。”
“哼,真恶心!”
这一下,林海刚压下去的火蹭一下又腾起来。
“林轩,别以为我不敢动你!”
“林非晚说几句好话就以为她是真心对你了,她只是在借你和林昌的手对付赵婷婷,她若真想帮你,又怎会离开。”
“告诉你,在这个世上,除了我和你母亲,没人真为你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