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原本笑着,看到桌上空空,对外怒斥道:“你们怎么办事的,竟不知给王妃上茶,来人,将他们拉下去打二十板子,通通发去庄子上。”
转身又换上一张笑脸:“府里奴才不懂事,还请王妃莫怪。”
林非晚暗暗挑眉,这是在给自己下马威呢。
“无妨,承恩侯夫人不必客气。”
很快有丫鬟过来上茶。
她抿了一口,不动声色地放下。
吴氏瞥了一眼,敛去眼底的狠厉,笑道:“赵府里比不得王府,只有禅茶,王妃可是喝不惯?”
林非晚勾了勾唇,又端起茶抿了一口。
“禅茶好,禅茶静心,早听闻赵家世代信佛,心地最是良善慈悲,没想到连茶水都如此讲究。”
良善?慈悲?
这不是指着她的鼻子骂嘛,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女人。
吴氏垂眸,脸上的笑意也淡了些。
“不知王妃今日来所为何事?”
林非晚放下茶杯,“本宫想同夫人谈一笔买卖。”
吴氏心里冷哼:“臣妇一介妇人,不懂经商,可能要让王妃失望了。”
她挑眉:“夫人别急着拒绝,赵小姐的案子,夫人觉得大理寺会怎样判?”
吴氏眼神一冷,“王妃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们又不傻,如果不是神秘人和林非晚插手,以县衙的人手和胆量,怎么可能让她们几次三番损兵折将,还将赵婷婷暴露出去。
之前自己一直猜不到神秘人是何人所派。现在看来,八成和林非晚是一伙的,又或者那人就是她派的。
她怎么好意思来问自己。
“夫人不必同我打哑谜,本宫此次便是来给您和赵小姐解忧的。”
吴氏心里冷笑:“愿闻其详。”
“赵家世代礼佛,赵小姐自幼受此熏陶,自然也是慈悲之人,乞丐被害案定是手下人自作主张,而小姐不忍苛责下人,这才将罪责揽到自己身上。”
说完,林非晚抬眸看她:“夫人觉得本宫这个解释如何?”
吴氏暗暗挑眉,“这是王妃的片面之词,还是……”
林非晚笑了笑,“本宫自林府来,这自然是县令大人从嫌犯口中所得,只是那嫌犯如今已经畏罪自尽。如果夫人没意见,本宫会让人将卷宗一并送至大理寺。”
吴氏眼中闪过精光,如此一来,赵婷婷和赵家名声可保。
不过……吴氏余光扫了眼林非晚,她为何会如此好心?
“夫人不必奇怪,本宫这样做并非没有理由。”
她兀自理了理衣衫,“自此之后,赵家不得动林家分毫,夫人可能做到?”
吴氏了然,原来目的在这,这笔买卖,赵家不亏。
小小林氏,赵家根本不放在眼里。
更何况,林非晚只说了不让赵家出手,没说别人不行。
只要她们一声令下,有的是人愿意为赵家效劳。
到时候呵呵。
“好,臣妇可以做到。”
林非晚突然笑了,“夫人别急着答应,我们林氏小门小户,只出了我父亲一个忠勇侯与伯父一个七品官,平日不曾树过什么大敌,若日后有个什么万一,本宫很难不联想到赵家。”
好算计!
吴氏脸色沉下去,“王妃这是要我赵家给你林家当护院?”
“夫人这是哪里话,本宫只是替家人惜命罢了。”
林非晚垂眸,端起茶杯把玩起来。
突然「哗啦」一声。
“诶呀呀……”她「啧」了声,“都怪本宫不小心,怎么就碎了呢,唉,自从嫁给御王后本宫手底下真是越来越没分寸了,还望夫人莫怪。”
吴氏心里冷笑,自己不是被吓大的,可面对此情此景也只能忍着。
“方才所言臣妇悉数应允,也请王妃言而有信。”
“那是自然,不过空口无凭,希望夫人能给本宫一个信物。不然日后夫人违约,本宫岂非成了冤大头。”
吴氏蹙眉,心里划过一个不妙的念头:“你想要什么?”
林非晚勾唇,“这座宅子不错,夫人可愿将地契交给本宫保管?”
吴氏暗暗咬牙:“御王妃,这宅子可是先帝御赐,朱门顶上还挂着金匾呢。”
这座宅子的地契要是给了她,和让赵氏一族把脑袋别再裤腰带上有什么区别。
“哦,倒是本宫的疏忽,这可如何是好,总不能让夫人立个字据吧。”
吴氏被她这绿茶的口吻气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来人,上笔墨。”
吴氏一挥而就,盖好私印,沉着脸将宣纸递上来。
“臣妇有生之年愿保林家无虞,若违此誓,不得好死。”
“夫人严重了,”林非晚笑着将宣纸收入怀中,“本宫这就去安排将真凶和卷宗送往大理寺,告辞。”
“王妃慢走。”
出了赵府,林非晚脸上的笑霎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副严肃面孔。
“车夫,速回林府。”
此时的林府内一片焦灼。
“逆子快开门,那病秧子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连为父都敢忤逆了!”
“父亲,我相信阿姐一定会将此事摆平的,您且安心等等。”
“哪怕为父要与你断绝父子关系,你也不开吗?”
“事关重大,哪怕父亲之后要我的命,我现在也不能开门。”
“好,好,好一个逆子!”
林昌气得将屋里东西乱砸一通,“当初就不该让那贱人把你生下来!”
林轩垂下的眉头一紧,这些年父亲对他关爱有加,更是顶着压力,从未在他面前说过母亲半句坏话,更别提「贱人」之类的称呼……
下一秒,他将眉头舒展开来,父亲应该只是一时气话罢了,自己没必要胡思乱想。
父亲若真对母亲不满,也不会甘愿委屈这么多年。
“少爷,王妃传信,让您去县衙找她。”
老管家过来说道。
“知道了,我这就去。”
林轩嘱咐老管家几句,赶紧去往县衙。
他气喘吁吁跑到那,林非晚正坐在后堂饮茶。
“阿姐,你……”
林非晚推过去一杯茶,“将气喘匀了再说。”
“嗯。”
林轩如牛饮水般猛灌一口,“阿姐,你没事就好,赵家没难为你吧?”
她还以为林轩开口会问案子的事,没想到最先关心的是她的安危。
人下意识的行为做不了假,她心里顿时涌起一股暖流,这个阿弟真是没白认。
“你看看这个。”
她将一本卷宗递过去。
“这是……乞丐被害案的卷宗,让那些暗卫当替罪羊?”
“是,你去盖好印章,连人带卷宗一并移交大理寺。”
“对了,”林非晚起身理了理衣衫,“告诉伯父,赵家已经答应之前的恩怨一笔勾销,所以,他不用再担忧了。”
原来她说的亏本买卖是指这个。
用真凶逍遥法外去换林府安危,不仅亏本,还亏心啊。
“阿姐,”林轩一脸羞愧地叫住她,“我替父亲向你道歉。”
“不必,他会那样也是人之常情,我并未放在心上,倒是你,好好准备准备,改日我回侯府禀告母亲正式立你为世子。”
“阿姐放心,我已经准备很久了。”
“嗯,有需要再去御王府找我。”
林非晚转身离开,刚走到县衙外就看到一辆马车经过。
微风吹起车帘,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孔。
“是她。”
第68章 他不睡,王妃也别想睡
“小姐,你在看什么?”
见她目不转睛看着什么,冬青好奇地问。
“你还记得之前在宁慈庵遇见的女大夫吗?”
“女大夫?”
冬青歪头想了片刻,“哦,奴婢记起来了,是和夫人特别投缘的那个,好像叫什么林浅雪。”
“对,就是她,我记得当时母亲说她是来京寻亲的,方才那辆马车里的人应该是她,不知道她找到亲人没有。”
冬青撇撇嘴,“小姐,您有功夫关心别人不如多关心关心自己。”
林非晚的心顿时沉到谷底,最近雪千御不知道抽什么风,总是针对她。
眼瞅着就到午膳时间,她只得快马加鞭回王府。
……“阿嚏!”
雪千御打了个喷嚏,把刚要进门的暗卫吓了一跳。
“何事?”
“主子,沈神医传来消息,说王妃可以适当学些轻功和拳脚,但切记不宜过劳。”
“嗯,派人将徐老请来。”
“主子,三殿下来访,说是奉旨向您征求重建漪澜殿的建议。”
追云的声音传来,雪千御拧眉,淡淡道:“将人带去前厅。”
大门外,听到让自己去前厅,而不是书房,雪承澈原本得意的面容瞬间淡了几分。
看来,就算父皇默许,皇叔也没站队的意思。
又或许,他只是担心父皇是在故意试探,所以才如此谨慎?
无论如何,他都要抓住时机。
哪怕雪千御真的不想站队,他也要营造出一种对方支持自己的假象。
打定主意,雪承澈面上的笑容比先前还灿烂几分。
隔着一条游廊就看到前厅内饮茶的雪千御。
举止从容闲逸,纵有白绫障目,仍挡不住眉目间那股慑人之气。
论不怒自威,这位皇叔比父皇还要盛几分,而且能力与威望亦在父皇之上。
难怪父皇会对他忌惮极多,又因仰仗于他而隐忍不发。
换成自己,恐怕也会做出和父皇一样的选择。
“侄儿见过皇叔,这是漪澜殿的图纸,侄儿已经找人专门做成皇叔能看的样式,请您过目。”
宣纸铺开,雪千御抬手在纸面上摩挲而过。
房屋布局竟和当年母妃在世时一模一样,就连修缮后的一些改动之处也做了还原。
时隔多年,漪澜殿最初的图纸早就不知流落到哪去了,雪承澈能将图纸做出来,可见是费了一番功夫。
但外人只知他思念母妃,却不知早在母妃被害那日,漪澜殿留给他的就只剩厌恶。
“你有心了。”
冷漠的声音不带半分感情。
雪承澈扬起的嘴角沉下来,“皇叔可是觉得哪里不合适?侄儿可以让人去改,父皇说这宫殿是为您修的,一样要让您满意。”
雪千御抬手将画卷收起,“本王有王府这一处遮风之地便可,斯人已逝,又何必望庐思人徒增感伤。”
雪承澈盯着他的脸看了几秒,确定这真的不是假意之词,确实是自己弄巧成拙了,才垂首作揖。
“皇叔的意思,侄儿明白了,侄儿改日再登门造访。”
“嗯。”……
王府大门外,林非晚耷拉着头下了车,抬眸就看到一辆马车停在门口。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御王府门外有外来马车,不知道是谁如此胆大。
“林小姐,又见面了。”
正纳闷间,一道温润的嗓音传来。
柳眉不着痕迹地蹙了蹙,语气疏离:“三殿下,你该叫本宫一声皇婶。”
雪承澈眸中不悦一闪而过,他迟早要让这个女人匍匐在自己身下。
“皇……婶,若是当初我主动些,你我之间或许……唉,也罢,如今木已成舟,我也该走出来了。”
清俊的面庞眼巴巴看过来,眸底满是无奈与不舍。
但这番「告白」听在林非晚耳中只觉得恶心。
若之前在宫中那晚她没有识破别人的计策,早就被雪承澈趁虚而入了。
而他在与林冉翻云覆雨后却又立刻翻脸不认人,此等无情无义之辈。哪怕长着一张赛潘安的脸,也是垃圾。
她冷哼一声,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笑。
“三殿下在王府门口对本宫示爱,可想过王爷听见会作何感想?”
没想到她会如此说,笑意僵在脸上,片刻又化开。
“皇婶误会了,我只是抒发一下感慨,不知皇婶喜欢什么,皇叔约我改日到府,到时我可以为皇婶带来,算是为今日的唐突赔罪。”
还要来!
还是雪千御主动约的。
林非晚眉头蹙得更紧,难不成雪千御真的要站队雪承澈?
“不必。”
留下两个字,她气冲冲赶去厨房。
由于带着几分气,她把菜刀舞得虎虎生风,吓得朱群带人站得老远,生怕一不小心被王妃给削了首。
不远处,将这一切收在眼底的追风眯了眯眼。
王妃挥刀的姿势并非毫无章法,而是像是学过武的样子,而且武功还不低。
不过依照他们得到的消息,王妃之前分明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秧子。
但凡她会武功,应该也不会做出进出全凭钻狗洞的行为。
突然,他眼睛一亮。
这是不是说明王妃是个天生练武的好苗子。
对,肯定是这样。
冰山脸突然弯出弧度,可把树上的暗卫吓坏了。
“老大没事吧?”
“谁知道呢,好可怕。”
“人家小心脏现在噗通噗通的。”
“嘶……你什么时候变成娘娘腔了?”
“人家喜欢不成吗,诶呀你讨厌啦。”
……
隐在暗处的追雨眉头拧成「川」字,果然男人单身久了容易出问题。
想到自己那三个哥哥,她只觉得一阵头疼。
大哥追风常年板着一副冰山脸,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程度不输王爷。
二哥追云好像脑子缺根筋,一会聪明一会糊涂。
三哥追月一腔热血全放在沙场上,是个不折不扣的武痴。
三个人一看就是打光棍的料。
“唉。”
她叹了口气,将注意力重新放到林非晚身上。
此时她已经做好四菜一汤端去主院。
进去后,她发现除了追云之外,雪千御身后还站着一位满头白发,慈眉善目的老者。
那老者不动声色地看了她端来的膳食一眼,轻轻点了点头。
追云收到信号,如往常一样笑眯眯地布菜。
这是找了个大夫来啊!
林非晚蹙眉冷笑:“王爷这是什么意思?若是对我不放心,大可继续让厨房给你做膳食,没必要一边用我,还一边防着我,你不累,我还嫌累呢!”
雪千御拧眉,将筷子放下。
“本王做什么了?”
“哼,”她扯了扯唇角,“王爷什么时候学会装傻充愣了,非要我把事情挑明吗?”
“你说。”
她轻嗤一声,“你叫我说,我还偏不说!”
起身就走,却被叫住。
“你去哪?”
“当然是去吃我的硬饼咸菜!”
她冷哼着离开。
雪千御拾起筷子又放下。
“撤了吧。”
追云试图补救:“主子,这些都是王妃亲手做的,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生气,但您不吃,若是让她知道,恐怕会雪上加霜。”
没成想男人的脸色瞬间阴沉下去。
“你觉得本王会怕她?”
“当然不是,属下的意思是……您多少吃一些,别浪费了王妃的一番心意。”
追云说完,在心里默默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
片刻后,男人又重新拾起筷子,“哪个是她亲手做的?”
“这些都是,朱群说他们连下手都没打。”
“嗯,布菜吧。”“得嘞。”
于是乎,在追云和老者的见证下,说撤膳的男人足足吃了平时两倍的量。
果真是口嫌体正直。
放下筷子,雪千御淡淡道:“徐老,王妃习武之事就拜托你了。”
“王爷放心,属下定竭尽全力教授王妃。”
“明日开始,从卯时起,每天练一个时辰。”
听到「卯时」这两个字,追云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王妃是真胆大。
他原本以为那些在墙外唱戏的人是无处可去才来此,打听之下才知道那是王妃特意雇来的戏班。
戏腔每日卯时准时响起,为的就是不让主子睡好觉。
他还纳闷主子知道后为什么没把人赶走,原来是在这等着呢。
他不睡,王妃也别想睡。
徐广自是不知其中弯弯绕,慈祥一笑,“王爷,王妃只是学些防身的拳脚,不必如此严苛,辰时起,每日半个时辰足矣。”
男人薄唇微勾,冷嗤一声。
“连这点苦都吃不了还学什么武,徐老按本王吩咐去做就是。”
徐广见此,也不再多言。
……
回到海棠轩的林非晚又气又饿。
正准备去小厨房,就见张清和张秀一脸支支吾吾地挡在跟前。
“怎么了?”
“王妃,王爷让人把小厨房封了。”
张清小心翼翼地说。
下一秒,在林非晚即将暴怒之际,她又赶紧说道:“王妃别急,王爷听闻您想学武,特意从军中调来一位老师,王爷还说如果您表现好,就恢复小厨房。”
“真的?”
林非晚蹙眉,“本宫刚从主院回来,王爷分明没提过这件事。”
张清一愣,“徐老没走啊,奴婢一直在门口守着,没见他离开。”
一个不妙的念头在林非晚脑海中升起。
她咽了口唾沫,抓住张清的双肩问:“你说的徐老,可是一头白发,长相慈眉善目的老者?”
第69章 小心眼的坏男人
张清点点头,“对,王妃见过徐老了?”
林非晚扯了扯嘴角,何止见过,她还以为对方是雪千御请来的大夫,发了一通脾气呢。
难怪他当时不明所以,却被她误会是在装傻充愣。
感情是自己误会人家了。
还是当着徐老的面,不会被认为是无理取闹的泼妇吧,那之后自己的习武之路岂不是……
虽然她学武只是不暴露自己会武功的借口。但不代表不需要给未来的老师留下好印象。
她扶额叹了口气。
“王妃可是被饿的?厨房那边已经送来硬饼咸菜,您要不要先用一些。”
张清话说到最后越来越没底气,自古以来,还没听过哪家王妃顿顿硬饼咸菜的,连下人饭都不如。
而林非晚在听到「硬饼咸菜」四个字后,似是突然被唤回神志,咬牙切齿道:“吃就吃!”
但她没想到,更让她生气的事还在后头。
最后一口饼刚咽下,追云就过来传雪千御的口信。
称让她从明日起,每天卯时跟着徐老练武一个时辰。
林非晚嘴角快扯到耳朵根,“不过一个时辰罢了,为何非要定那么早,他是要本宫效仿古人闻鸡起舞?”
追云尬笑两声,“王妃不觉得卯时这个时间点有些熟悉吗?”
“熟悉?”
她蹙眉,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杏眸不好意思地眨了眨。
“本宫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自己去戏班时又未表明身份,雪千御也不会真把那些人找来对峙,只要她不认,这事就和她无关。
追风猜到了她的小心思,憋着笑从怀中取出一幅小像。
“王妃可能不知道,过目不忘是戏子们的基本功。而且,正巧其中一位戏子画工精湛。”
林非晚不死心地抬眸看去,画中人秋水剪瞳,谈笑艳艳,极具神韵。
不管是那张脸还是身上的服饰,都与她那日一般无二。
得,「罪证」确凿了。
怪不得雪千御要让自己卯时起床,这分明是红果果的报复!
哼,小心眼的坏男人!
看着林非晚脸上表情变幻,一会蹙眉一会生气。
追云意识到不妙,自己又没忍住秃噜嘴了,连忙往回找补。
“王妃,主子为您习武的事可谓用心良苦,先是询问大夫您的身体适不适合习武,又根据大夫指示在军中千挑万选才选中徐老,主子对您是有心的,只是他不善表达罢了。”
林非晚挑眉:“徐老武功很厉害?”
追云憋住笑,“明日王妃您就知道了,属下还要回去复命,先告退了。”
翌日。
卯时不到林非晚就被强行叫醒,来到花园时昨日见过的徐老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