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重生] 死了二十年的太子妃回来了—— by作者:江边水色
佚名  发于:2023年06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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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只能半猜半赌,凭着自己对薛准的了解为薛檀打算:“你是他唯一的孩子,再怎么都要比那些大臣们亲近,你若是不愿意娶,他还能替你娶不成?把话说清楚、理明白,先看看他的反应,结果不如意咱们可以再想办法。”
  说难听些,倘若薛准对薛檀不在意,一心只有权势,至少用这件事情也能让薛檀看清父子之间的情谊,长痛不如短痛,反倒比一味虚耗着好,看清了,才能做选择。
  薛檀何尝不知道她说得对,只是他不敢信罢了。
  不信自己,也不信薛准会全心全意、毫无保留地站在他身边。
  这是从前两个人埋下的祸端,也是父子离心的根本。
  他知道但凡自己问了,说不定得不到自己心中想要的答案,所以下意识地逃避。
  他不敢。
  姜肆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不想替他做选择。
  半晌,薛檀说了一声好。
  #
  未央宫。
  父子两个面对面坐着。
  薛准换下了平日里穿的皇袍,穿上了另一件鸦青色的对襟长袍,长袍有些旧了,袖口和领口都有微微磨损的痕迹,针脚缝得也并不细密,甚至连布料都洗到微微泛着灰白。
  可除了那些穿多了留下的痕迹,其余的部分都很干净整洁,一看就是有好好打理过。
  薛檀讶异地观察着他。
  他很少在三月二十六这一日来未央宫见父皇,以前倒是来过,可是他来得晚,每次未央宫的宫人都告诉他父皇出去了,去哪里他们不愿意透露,时间久了,薛檀就知道每年的这一日,父皇都不在宫里。
  只是昨天他听了姜肆的劝想和父皇谈一谈,今天怎么也坐不住,忘了时间,干脆早早来了这里,恰好碰上了要出门的父皇,还是这幅打扮。
  他一边观察,一边问:“父皇很少穿成这样,是要出宫?”以往父皇也是会微服私访的,他还觉得自己只是恰好撞上了。
  薛准的表情有些难言,嗯了一声:“梁安说你找我有事。”
  薛檀说对,然后就哑巴了。
  昨晚上辗转反侧,酝酿了半天要说的话,今儿一觉睡起来忘了个七七八八,偏偏他又太急切,没来得及重新组织语言,这会儿就卡住了。
  薛准疑惑看他。
  半晌,薛檀才找准了方向:“父皇,我……我还不想成亲。”
  薛准哦一声:“为什么?”
  薛檀说自己想找个喜欢的人:“您之前说过,成亲是要和喜欢的人一起,不是对的人,怎么都不会高兴,儿子也想和您一样。”
  薛准一怔。
  他原话不是这样说的,但意思也差不多,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在她死以后。
  朝中的老古板们对他一直没立皇后的事情颇有微词,开始的时候他们拿一个国家不能国母说事。
  薛准第一年登基的时候,要忙前朝的事情,也要顾着后宫那些太妃,大臣们就跳出来,说皇上登基事物繁忙,后宫没有女人管着总是没有规矩的,再说他一个不是亲生的儿子,万一后宫的太妃们打起来了,他一个小辈儿该怎么劝?劝谁拉谁处理谁都不合规矩和孝道。
  薛准那会儿听了他们的话只想冷笑,这些人嘴上都是规矩,不然就是伦理纲常,面上说得好听,好似一副为了他好的样子,其实心里头打的那点小算盘,谁看不懂?
  他是没了皇后,国母的位置空出来了,那些人就想摘桃子了,不必陪着他辛苦经营,扭头就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仅拿捏他,还能拿捏当时年幼的薛檀。
  所谓佛口蛇心,大抵如此,他们削尖了脑袋想把自己的女儿、侄女送进宫里,搏一场荣华富贵。
  他偏不肯。
  本来那时候他心中就不高兴,有那么一瞬间,他都想杀了那些人。
  不是要“卖与帝王家”么?那命也是卖给他的,通通杀了就好了。
  可他到底没动作,杀一个容易,杀一家子难,更何况也师出无名。
  所以他后来对外说的是绝不会再立皇后,也让那些人死了那条心。
  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那些人都被他收拾得老老实实的,只是他没想到,隔了这么多年,自己的儿子忽然提起了当初说过的话。
  他那会儿说,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姜肆只会是他唯一的皇后。
  薛准看着薛檀。
  薛檀也看向他。
  这孩子以为自己父皇是在思索该不该同意,可他不知道,今天是三月二十六,是姜肆的生辰。
  姜肆死在了三月十五,在自己的生辰之前。
  那天宫里有宴,薛准不得不去,临走前,他答应了要给姜肆好好挑生辰礼物。
  其实他早就准备好了,只是悄悄藏起来了,等着生辰那天拿给她看,他期待看到姜肆双眼发亮的样子,期待着她扑进自己怀里。
  可是她死了。
  可是,她死了。
  薛檀看着薛准,他一直没说话,薛檀有点不知所措。
  可薛檀也不敢说话,他觉得现在好像父皇有点不对劲。
  他脸上没表情,可薛檀就是觉得他伤心。
  他又仔细看了看,突然发现,父皇身上的衣服他也见过,在父皇寝宫的一幅画里,只是一张背影的画,衣裳却是一样的。


第10章 第 10 章
  太子宫里,姜肆在换衣裳。
  从她进来以后,不知道是不是薛檀的吩咐,李三儿并没有给她安排活干,所以她每日都很自由,不过再自由,她要想出宫还是要提前报备一下的。
  李三儿倒也不拦着她:“姑娘要去哪儿?”
  姜肆说:“今天是我娘的生辰,我不在家中,总要远远地替我娘庆祝一二,她不曾来过京都,我想替她去看看。”
  但凡换个知道些内情的人在这都不会信她的鬼话,可李三儿并不清楚她和原身的娘早就闹翻了,只当她还是一片孝心:“既然这样,那你去吧,不过一定要准时回来,宫门最晚戌时就关了,太子宫是亥时。”
  他想起薛檀对自己的叮嘱,问她:“要不要找个人和你同去?身上的银钱够不够?”
  姜肆说够。
  她只打算一个人出去,也不是要去买什么东西,只是下意识地想出去转一转,用不上什么钱。
  这样李三儿也就没什么话说了。
  姜肆一路出了宫。
  她对宫里熟悉,对京都也更加熟悉,哪家的酒楼好、谁家的铺子最爱缺斤少两都一清二楚,顶多因为现在是二十年后,有些变迁,她有些对应不上了。
  以前她爱和好友吃一家铺子的羊血粉,烫得微微凝固的羊血,鲜嫩得很,撒上一撮葱蒜沫,泼上热油,再浇上两大碗油泼辣子,能把人香个跟头。
  她找了一圈儿才看见那家羊血粉。
  店家早就已经不是二十年前的小摊贩了,如今好像已经升级成了一个小食肆,卖得仍旧是粉,只是多了些别的花样,至少比二十年前还多一些。
  姜肆进了门,先点了一碗粉。
  二十年前一碗粉五文钱,如今涨到十五分了,从前用的普通陶瓷小碗,现在换成了青瓷的,不是什么贵价东西,只是看着更高级了些。
  味道还是二十年前的味道。
  端碗上来的是对年轻小夫妇,姜肆打听了一下,原来是之前那对老夫妻的儿子媳妇,因着老夫妻年纪大了,就把铺子传给了孩子们。
  姜肆吃完了那碗粉,结完帐出来就直奔东大街。
  整个京都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各有一条大街,北面是皇宫的方向,南边出京都,西街住的多是平民和商贩,东街住的则是权贵官员更多一些。
  姜家就在这一条街上,从前的六皇子府也是。
  姜肆怀着忐忑的心情,先去了姜家附近。
  来之前她有些害怕姜家已经不在原地了,那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找,或许还要想办法打听一下搬去了什么地方,可来了以后,她就松了一口气。
  姜家还在。
  门庭比之前看着更加富贵了一些,门口原先挂着的牌匾从木质的换成了金镶边的,连看门的小子都从两个变成了四个。
  姜肆无声地笑了一下,心里想的是,这么多年,姜家似乎更上一层了,或许她应该试着信一下薛准?也许真的不是薛准毒死了她吧,毕竟要真是薛准毒死的,姜家现在多半也消失在历史洪流里了,绝不会像现在这样繁盛。
  她并不打算进去,只是看了一眼姜家还在就转身离开了。
  从前活着的时候她已经减少了回家的频率,如今再来一次,虽然有些想念父母,可对她来说,这二十年的时间差不过是眼睛一睁一闭就过去了,她还记着自己是半个多月前才见过父母。
  她还没有对时间的流逝有太深的感悟,唯有刚刚在那个粉铺里有一瞬间的感叹。
  东大街比起西街要冷清一些,来往的大多是马车轿子,像姜肆这样步行的也有,但极少。
  从姜家一路出来,每隔一段路就有一座府邸,有些名字姜肆记得,有些却完全陌生。
  她漫步在这条街道上,透过那一点熟悉和陌生,慢慢地有了一些代入感——直到走到一座府邸跟前,她停下了脚步。
  如果说姜家只是门户大了一些,给她的感触还不算深刻的话,眼前这座府邸才是真的叫她整个人都愣住。
  裕王府。
  这是从前姜肆和薛准住的。
  最开始的裕王府只是一处小院落,前后只有一进,因为薛准不得宠。
  薛准年纪小的时候住在后宫,说是后宫,其实也是冷宫,后来他年纪慢慢大了,再呆在后宫就不合适了,那会儿他的兄弟们都已经出宫开府,连比薛准小三岁的九皇子都已经建府了,唯有薛准还在宫里。
  当时的太后看不下去,叫先皇赶紧也叫薛准挪出宫去。
  先皇被指着鼻子骂了一通,心情本就不好,底下的人也看出来了,所以最后办差事也敷敷衍衍的,按理来说皇子出宫开府,都是要新建的府邸,可工部当时说整个京城的府邸都有主了,分不出多余的,再想要新建的,就得到西大街去了。
  其实哪有这样的?前头的几个皇子建府不也都是腾出来的空府邸吗?那一年被调任的京官也多得很,空置宅邸何其的多?
  可先皇不在意,随口应下,薛准没有母亲,后宫里也没人帮他说话,连兄弟们都避之不及。
  他就到了这座破败的小院里。
  后来姜肆和他成了亲,也是住在这个小院里,一住就是三年。
  她和薛准所有的回忆都在这座小院。
  她死的那一年是先皇开始重视薛准的那一年,太子愈发暴虐,先皇有意换太子,却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也就是那个时候,薛准才入了他的眼——不是作为继承人,而是作为磨刀石。
  既然是磨刀石,面上的待遇总是不能差的,时隔三年,先皇才好似注意到了从前对薛准的冷落似的,他提出要给薛准换一个更大的院子,五进的王府,金碧辉煌。
  姜肆路过的时候去看过一眼,确实很气派。
  可薛准拒绝了,说已经习惯了这个院子,与其换一个,不如在这个基础上进行扩张。
  这回工部没跳出来说没有空府邸了,他们麻溜地把周围的民居给迁走了,以小院为中心,造了五进的大院落,亭台曲水,落花繁英,比起从前是天壤之别。
  如今,姜肆就站在这座府邸外面。
  虽才三月,却已有了几分热意,她躲在树荫下面,远远地往前眺望。
  裕王府在她死的时候因为薛准的炙手可热颇为热闹繁华,来往的人很多,门房还专门安了一个框子放在门口收帖子,就这还不够用,多的是各种托关系进府相见的,那一整年里,姜肆都在收各个夫人的赏花宴的帖子。
  从前门庭若市的裕王府,如今也冷清下来了。
  府外的墙壁上长满了藤蔓,几乎将整个府邸都埋进那片绿油油里,连府门,远看上去都旧了。
  姜肆有点意外。
  按理来说,薛准当了皇帝以后,裕王府应该会有掖庭令定期派人来维护的,毕竟是从前的脸面,若是破败了,面上总是不好看,至少要五代以后,这座府邸才会被重新并入空置府邸那一类。
  薛准是老了,又不是死了,怎么裕王府就破败成了这样?
  她头一个反应是不是薛准心虚——看到姜府的时候她还想着兴许毒死她的不是薛准,这会儿又有些摇摆不定了。
  实在是她死得太突然了,根本来不及反应。
  她这会儿倚着树,心里想,会不会是薛准毒死了她,然后不敢重新进裕王府,怕她变成冤魂索命?
  她被自己的猜想逗得忍不住发笑,低着头拿脚尖踢飞了一颗小石子,没办法,她实在没办法想象自己披头散发呐喊着赔我命的场景。
  等石子儿从树荫里越过明暗界线滚到太阳底下时,她听见了甲胄摩擦和车轱辘的声音。
  她抬头去看。
  一列禁卫骑着马驾着车远远过来,停在了裕王府门口,领头一个有几分眼熟的舍人弓着腰往后走去,到车边说了几句话。
  姜肆下意识把头缩了回去。
  她认出来了,那舍人是梁安。
  太监们没了命.根子,老也老得慢些,更何况梁安当了二十年的大太监,日子过得也还算滋润,看起来也就不如别人老得明显,五官没怎么变,脸上只多了两条褶子,一眼就很好认。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姜肆的心跳慢慢鼓噪起来,扑通扑通的,在这个寂静的时候分外明显。
  能让梁安那样恭敬且会到裕王府来的人,只会是她的丈夫薛准。
  她下意识有些紧张。
  可过了一会儿,被春天的风一吹,她忽然就醒悟了——有什么好紧张的!她都换了个身份了,虽然和以前长得有几分像,可只要她没被熟人看见,天底下这么多人,薛准总不能把她逮出来吧?
  想明白以后,她躲在树后又悄悄探头,想看看薛准到底想干什么。
  马车帘子掀开,薛准从里面下来。他身上还是穿着那件旧衣,连束发的发冠也是旧物。
  姜肆第一眼还是去看他的脸,她以前能看上薛准,他这张脸占了一半的功劳。
  薛准是老了。
  一个人的年纪上来了,哪怕和从前一样是旧妆扮,依旧能看得出岁月的痕迹,薛准这些年再怎么保养,也遮不住脸上的风霜痕迹,眉间添了一字,唇角微微下撇,面容更加严肃,一双眼睛尤为明显。
  他眼里再没有了从前少年意气的亮光,只剩下了满目的沉郁。


第11章 第 11 章
  姜肆咋舌,薛准比她想象中要“年轻”一些。
  她原先还以为薛准四十二了,脸上会和寻常年纪大了的人一样生出褶子。
  姜肆死得时候姜太傅也是四十多岁的年纪,比如今薛准大几岁,因为姜肆有哥哥,但是姜太傅一向不太注重个人形象,或者说是审美歪了点。
  姜太傅极其向往那种传言中的清癯夫子,所以留了一把山羊胡,说是这样别人一看就知道他学识渊博。
  嗯……虽然他每日精心打理胡子,可难免看着还是个糟老头子。
  所以姜肆最开始还以为薛准指定也成了个糟老头子了,毕竟他爹能因为别人看着更文雅留胡子,薛准也可能会因为能看起来更威严留胡子吧?
  可如今见了面,她发现薛准没有留胡子。
  她眼神很好,隔得有些远她也能看清薛准的脸,下巴上一点儿胡子也没有,打理得干干净净,除了眼睛透露出来的一点儿疲惫,其余看不出来分毫。
  姜肆想起了从前。
  上辈子她看上薛准以后想办法去接触过薛准,毕竟是两个人后半辈子相处,她总要问一问另一半是什么想法,而为了让薛准心动自己的提议,她每次都是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才出门,比从前要认真几分。
  如今薛准这样,倒有点像她那时候。
  薛准很快就进了裕王府,而梁安他们这些人却守在了外面,一个人都没有跟进去。
  姜肆犹豫了一下,还是打算偷偷过去看一眼。
  反正整个裕王府里也只有薛准一个人。
  打定了主意以后,姜肆绕路到了裕王府的后门。也得亏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一片的布局都没怎么变,裕王府的格局也没变,她还能轻而易举地摸过来。
  王府的后门紧锁,墙也有点高,但这难不倒从小就喜欢爬树翻墙的姜肆,她小心翼翼地翻进了裕王府里——也多亏了当初的薛准,说什么要让她怀念以前在姜家为所欲为的日子,给她在后院种了一棵能让她爬上爬下的树。
  二十年过去,这颗树枝繁叶茂,都快伸到墙外了。
  姜肆回头看了一眼它,轻轻拍了拍树干,扭头往里面去了。
  薛准是光明正大进来的,比她速度要快得多,早就已经去里面了,姜肆怕撞见他,沿途都小心翼翼地躲藏着,一边藏,一边悄悄观察裕王府的摆设布局。
  让她意外的是,裕王府的摆设仍旧是之前的样子,里头的每一件摆设都是姜肆带着丫头们亲自布置出来的,她对哪个花瓶摆在哪里都熟记于心,更别说她死之前还在整理库房,累极了,才喝了一杯端上来的毒茶。
  往事不提,她一边走,一边在心里升起无限的疑惑。
  薛准为什么要把裕王府的布置保留?
  她虽然是富贵乡里长大的,却也不是铺张浪费的性子,没办法,之前她刚嫁给薛准的时候,薛准穷得叮当响,又不肯轻易动用她的嫁妆,两个人日子过得相当拮据,除了姜肆自己的那部分,府里的开支一省再省,如此影响之下,她也就养成了节约的习惯。
  要是薛准死了她活着,她指定是要把他以前常用的东西收起来的。
  她怀着疑惑走到了她常住的那间房,里头暂时没人,她也就大着胆子推门进去了。
  关上门,她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裕王府外面的布局和从前一模一样,除了院子里那些无人打理的花草枯败了,也就这间房间里的东西变了。
  多了很多的书。
  姜肆房间里原先的一个多宝柜被换成了书柜,上头的瓷器摆设也不见了,上面都摆着一些书。
  她去翻了翻,里头大多数的书都是志怪异文,还有一些是风俗民记,她甚至还看见了新鲜的话本子。
  有一本《银海灯笼》她刚出宫的时候路过书肆还看见在热卖。
  她有些茫然和疑惑。
  整个裕王府破败成这个样子,外面的爬山虎都满墙了,薛准也不叫人打理,反倒精心维护着里头的摆设,还有心思在她房间里摆上新鲜的话本子?!
  姜肆以前倒是喜欢看话本子,可惜她爹不给她看,她只能自己偷偷地看。
  现在房里多了这么多的话本子,要不是顾忌着还有另一个人在,她都想打开来看上两眼了。
  屋外忽然传来一点儿细碎的脚步声。
  姜肆一惊,下意识地环顾周围,然后想起来了自己床板底下有个空间,原来她没想弄这个空间的,可是打床的时候木匠说这样床里头能放下更多的东西,她也就同意了,后来床搬进来,她也没往里头放过东西,连薛准都不知道这床是个半空心的床。
  她快速掀起床板,躲了进去,在脚步停下的瞬间,从床里伸出手把床角的被褥重新抻平。
  吱嘎一声门响。
  姜肆透过床板之间的缝隙,看见门口的人走了进来。
  果然是薛准。
  他身上的那件衣服姜肆很有印象。
  那是有一回她和薛准跟着先皇去狩猎,哪怕薛准不受宠,这种大型露脸活动他还是要参加的,否则总会被诟病,往往这种时候也是他们来之不易的轻松时刻,先皇忙着树立自己的威风,兄弟们要展现自己的能力,而薛准呢?
  他一个不受宠冷宫皇子,还真没必要这么努力,要是表现好了才叫扎眼。
  所以他就装傻,带着姜肆在草原上溜溜达达,两个人骑马到处逛。
  宫廷里有画师随行,那一日瞧见他们并马而行的背影,忽有所感,下笔如有神,绘下了那张骑马图。
  虽然是背影,却颇为生动,恋人、骏马和微风抚草,氛围很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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