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看陛下和姜肆的脸,总觉得自己进来的时?机是不是不太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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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的情难自已让薛准的病情加重了一些。
宋院正还?特别疑惑的问了一句,为什么?陛下一直在屋子里,怎么?会着凉。
被薛准糊弄了过去。
不过他本来身?体不太好,多少有点自暴自弃的意思,药也不肯好好吃,姜肆回来以后,他就再也不敢不吃药了。
他们俩默契地没有去提那一天的事情。
薛准病了,底下送上来的奏折却还?是要?看的,姜肆搬了个小?桌子,就放在他的床边,捧着那些奏折念给他听。
薛准嫌麻烦,想自己看的,被姜肆摁了回去。
她一直呆到薛准能够起身?,才重新回了自己的药铺。
药铺一直有老?大夫看着,方清词也会去,倒也没有什么?事情,只是伙计跟她说?,这几天有个年轻人常常到药铺来,问一些妇人调养之症。
姜肆猜到是常青。
那天她故意利用他让薛准吃醋,心里多少有些抱歉,便?让伙计准备几贴调养身?体的药,预备等常青过来以后交给他。
伙计却说?:“您多想了,他这几日肯定不会过来的,上回他来的时?候我听他说?起过,这几天就要?下场了,兴许要?半个多月以后才能来。”
姜肆才迟缓地想到,这几天有科举。
她帮薛准看的那些奏折里说?的就是这些事。
“那没事儿,药你放着吧,回头哪天我不在,常青再来你给他就是了。”
“好嘞!”
说?话的功夫,方清词从门?外进来,看见她的脸色,笑了一下:“事办好了?”
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对?方是什么?意思。
姜肆说?好了。
“那你这铺子还?开么??”
“开。”姜肆眯着眼笑,“当然要?开。”
方清词便?说?了一声好,转头去自己的位置坐下,从药箱里取出?常用的东西。
姜肆看着他将笔墨纸砚摆好,却听见他问:“值得吗?”
姜肆一愣。
方清词垂着头,拈起笔,久久未曾下笔,问她,值得吗?
暖融融的阳光落进来,那一点金黄的光亮里飘着柳絮,姜肆伸手,看它落在掌心,笑得很开心。
她说?:“值得的。”
方清词没说?什么?。
他也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样的心思问出?了这样一句话,但他心里的疑惑不是假的,他很想问,赌上自己的一辈子,去爱上另一个人,是否真的值得?
他从未爱过什么?人。
从前的他叛逆,不愿意被困在已经规划好的既定的道路上,所以弃文学医。
父母给予他的爱就像是一道枷锁一般。
他不会爱人,但此刻看着姜肆脸上高兴的笑,心里隐约有些羡慕。
姜肆不知他心里在想什么?。
她在药铺坐了一会儿,学完了今天要?学的东西,见没有人再来,便?重新进了宫。
薛准之前去和大臣们商议科举的事情了,姜肆便?自己找事情做,她之前并没有把自己所有的东西都搬出?宫,回到自己的房间以后,仍旧从书架上找了几本书看,只是笔墨许久未用,毛笔都分岔了。
她就去薛准的书房里找了一支,先把自己想写的东西记录下来,放到一边准备晾干,才放下,就看见旁边放着一个册子。
厚厚的一份,像是一本书一样大,一时?好奇,便?拿过来,准备翻开看。
刚翻开扉页,眼睛还?没落,就听到门?口薛准的声音:“姒姒!”
姜肆抬头。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好像从薛准脸上看出?来了一分紧张:“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薛准三步并做两步进了门?:“对?,都有过去的章程,不必考虑别的,照着旧例就能办好。”
他在姜肆身?边坐下,离她很近。
其实那天之后,他们俩就没再继续亲近过,因为薛准病着,还?因为那件事情着了凉,被宋院正稀里糊涂问了一下,彼此都窘迫。
所以即使已经默认了关系,却依旧保持着距离,好像那个潮湿的吻只是错觉一般。
——虽然两个人都并不是这样觉得。
此刻薛准却挤进了姜肆和桌子中间,还?将她的手握住,抵在胸口。
他看着她。
姜肆说?:“门?还?开着。”
殿门?大敞着,他们两个人却亲密地挨在一起,手牵着手。
薛准低下头,将她微微推拒的手拉到唇边亲了一下,含糊地说?:“没事,梁安会关门?的。”
果然,他话音刚落,殿门?吱呀一声,闭上了。
阳光被关在门?外,只有窗户里漏下的破碎光影。
内殿里昏暗一片,姜肆微微后仰,去看黑暗里薛准的眼睛——锐利得像是一头狼一样。
外人都会觉得薛准像狼,唯有姜肆会觉得他像是一条小?狗,会用湿漉漉的眼神盯着她,祈求她。
这样一个昏暗的环境,很容易滋生人心中的欲.望,那些若有若无的触碰、眼神之间的交锋,轻易能动摇人的一颗心。
但薛准没有动,他只是抓住姜肆的手,轻轻地吻了一下,然后就看着她,征求她的同意。
她微微叹息。
迎着薛准的目光,她慢慢地点头。
最忠诚的侍卫获得了公主的同意。
薛准倾身?。
这是他们的第二个吻,抛却了上一次的忐忑和顾虑,没有了上一次的杂念,没有混着泪水,丢开了所有的过去与回忆。
薛准的动作比上一次要?温柔太多,像是害怕再次咬疼了她,只是轻轻地含着。
姜肆却不大满足,她翻身?,将薛准压在底下,学着他的样子去亲吻他。
意乱情迷,却又保持着克制。
只是亲吻,没有再进一步。
混乱的呼吸之前,姜肆听见啪嗒一声响。
她抬起头,疑惑:“什么?动静?”
将要?回头去看,却被薛准扳过脑袋,重新开始:“没什么?。”
他悄悄伸脚,把那个册子踢到了案底。
第45章 第 45 章
薛准第二天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
但他怎么?也没想起来。
决心?重新开始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但是既然已经选择了这条路,他就得?想办法让这条路更加平坦。
姜肆本来今天没打算去药铺的,但没想到方清词托人来找她, 说?是有家夫人病了, 还是男太医不太好看的病,那?家夫人听说?有女?医,特意托了人来请。
姜肆没什么?事?情做, 便答应下来,收拾了东西出宫。
去的府邸是云南王府。
之前许云雾大概和?她讲了一些京中如今的情况,提到过云南王府。云南王是异姓王, 靠战功封王,历年来都颇有名望,但是老王爷走得?早, 如今的云南王还在?戍边,府里只有老太妃、王妃和?云南王世子?。
这回病的就是老太妃。
许云雾之前和?她说?不要靠近云南王府,姜肆还不明白?为什么?,进了府,见了人, 她才知道原因。
云南王妃是熟人。
许云雾是从前的好友, 云南王妃则算是死对头。
姜肆以前也和?许云雾吵过架,但她们俩吵架是小打小闹,不像云南王妃,那?是绝对的标准的合不来。
两人脾气太像, 互相之间连容也容不下,最初的时候, 她和?云南王妃顾婉就都是太子?妃的人选,姜肆略胜一筹。
然而比较意外的是, 俩人最后?都没嫁给太子?,姜肆嫁给了薛准,顾婉嫁给了云南王——姜肆记得?,那?时候的太子?简直到了恼羞成怒的程度,看中的两个?人都没娶到手,关键他还没有办法。
姜肆嫁给了自己的兄弟,皇帝赐的婚,而顾婉呢?就算是当时的皇帝,都对老云南王客客气气的,人家进宫求的旨意,不论是为了面子?或者别的利益,都没法不同意。
也难怪太子?破防。
可姜肆却在?想——让太子?得?罪云南王,他肯定?是不敢的,所有的压力?和?怒气一定?会转移的薛准的头上。
而薛准像是个?哑巴一样,从来没有告诉过姜肆自己承受过多大的压力?,在?家里,他也很少发脾气。
她微微出神。
顾婉就坐在?她面前,把她细细打量了几遍,说?:“你长成这副容貌,最好还是不要在?宫里乱晃。”
她脸色淡淡的,看不出喜怒。
姜肆“嗯?”了一声。
顾婉说?:“我之前见过你,在?蹴鞠场上。”
姜肆哑然。
她那?时候光注意薛准去了,心?思根本没有放到别人身上,自然没有注意到有人在?看她:“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是在?试探,试探顾婉有没有认出她。
结果顾婉一副懒得?说?话的样子?:“我也只是给你一个?忠告罢了,听不听由你。”
然后?就不再说?话。
这样的态度让姜肆有些迟疑,总觉得?她没有把自己认出来,毕竟要是真的认出来了,她肯定?要阴阳嘲讽自己两句的。
不过姜肆也没有太在?乎——她都到二十年后?了,从前的那?些仇人对头一个?个?年纪都大了,像是薛朗他们这些人,坟头草都几米深了。
有再多的恩怨,也都埋藏起来了。
更何况她和?顾婉也没到深仇大恨的程度上。
她照旧去给老王妃看病。
老王妃住在?后?院正中心?,要到后?院去,会路过中间一个?好大的花园,去的时候她听见了乒里乓啷的声音,听了一耳朵就忘了,没有打探人家的私事?。
等到看完病出来,她才看见顾婉在?和?一个?年轻人说?话,多半就是云南王世子?,手里拎着一杆长木仓,一看就知道是刚练完武。
姜肆匆匆一瞥就出了门——然后?就在?巷子?口被堵了个?正着。
是季真。
他们已经有日子?没见过了,姜肆最近都在?宫里,就算季真一天十趟也未必能找见她。
此刻在?巷口遇见,很难不说?他是有意还是无意。
姜肆往他身后?看了看。
季真忍不住出声问:“在?找薛檀?他今日不在?。”
他是刻意来找她的。
薛檀总是不愿意把人想得?太坏,所以一点提防都没有,季真就想自己做那?个?恶人。
他拦住姜肆:“听说?你最近又搬回皇宫了,我不知道你究竟想做什么?,但我奉劝你两句——离薛檀远一些。”他这个?所谓的离薛檀远一些,当然也包括成为薛檀的继母。
季真说?:“薛檀把你当朋友,真心?把你当朋友,希望你不要做一些叫彼此都难堪的事?。”
上回薛檀劝过他一次,他确实听进去了,所以有一段时间没有出现?在?姜肆面前,他已经不想再管,也察觉到自己曾经的猜测有多么?阴暗和?恶意。
但没过多久,姜肆就搬回了皇宫,他听人说?起,姜肆频繁出入未央宫,有时她在?内殿,梁安还会特意将伺候的宫人们赶得?远远的,自己亲自守在?门口——门还关得?紧紧的。
不论白?天还是黑夜,都有这样的情况。
然后?季真就有些坐不住了。
以前他反思自己的基础是因为姜肆并没有什么?逾矩的地方,甚至搬到宫外,没有什么?威胁,但是现?在?——也太过亲密了些。
他甚至在?外听见了些流言蜚语,说?陛下忽然对一个?家人子?有了兴趣,要日夜带在?身边。
如果这个?家人子?是别人,季真根本不会有特殊的反应,但姜肆除外。
他低头看她:“你生得?的确貌美,别人见了高兴喜欢也是自然,貌美也可以成为你的武器,但在?你使?用这件武器时,希望你能考虑考虑你的朋友,薛檀的处境。”
姜肆仰头看他。
季真不闪不避:“或者你执意如此,那?就不要再在?薛檀面前装作?和?善的样子?,免得?叫他伤心?。”
姜肆诧异。
说?实话,她挺讨厌季真的,没有任何人会察觉不到别人对自己的恶意,更何况季真从不收敛,他嘴上没有说?我不喜欢你,脸上却明晃晃地摆着那?一份讨厌,像是扎了刺一般。
姜肆又不是有什么?奇怪的癖好,当然对他敬而远之,彼此都知道讨厌对方,干脆也就不会来往,季真跟着薛檀到她那?里,她都把他当空气,懒得?理他,也看在?薛檀的面子?上,很少会刺他。
她没想到季真会跑来找她,说?这样的话。
薛檀不在?,她也懒得?客气,直白?地问:“季真,你是不是心?理阴暗?”
“你!”
姜肆提着要药箱,手有点累,干脆往墙上靠了靠:“我还真没见过比你心?思还阴暗的人,把每个?人的性格和?为人都想得?那?么?烂,季真,你身边是不是一个?好人都没有?所有人都想着害你?”
季真僵住。
姜肆根本不知道自己误打误撞戳中了他的致命弱点:“你要是没见过正常人长什么?样呢,我建议你站到东大街的路口去,那?边天天有人路过,每个?人都有小缺点,但也有人性中的善,建议你好好去看一眼。”
她上下打量季真,觉得?自己不管是作?为一个?长辈,还是同龄人,都得?说?完这些话。
“你家世好,身边都是烂人,你的敏感?是一样好武器,能够叫你躲避危险,但在?你使?用这件武器之前,麻烦先认清楚自己,也看清楚别人。”姜肆原封不动把话还给他,“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臆测的那?般都是坏人,人人都有阴暗的心?思,如果你执意要这么?认为,那?麻烦你把自己关起来,别出来丢人现?眼,至少考虑一下被你臆测的这些人的心?情。”
她指了指自己,面无表情:“你,很让人不高兴,让我觉得?你特别讨厌,与其试图为难别人,不如管好你自己。”
说?完,拎着药箱就要走。
偏偏季真被她戳中了弱点,条件反射一般拦下她。
他抽出自己的佩剑,架在?姜肆的脖子?上,一双眼睛阴鸷:“你再说?一遍?”
姜肆是什么?人?
天上下刀子?都不带躲一下的,她甚至还往前走了一步,让季真的剑贴近了自己的脖颈,再进一分,就要割出血迹:“你有本事?就给我一剑,不然下回我看见你,还要把你骂一遍。”
“季真,你真叫人讨厌。”
季真的手隐隐有些颤抖。
这句话他听过无数遍,有无数的人说?过,父母、兄弟,每个?人都露出这样厌恶的表情,说?他让人觉得?讨厌——明明最开始,他也才只是懵懵懂懂的三岁小孩而已。
姜肆没再往前走了,她又不是傻子?,会让刀剑真割着自己,她赌的是现?在?自己还在?云南王府的范围内,自己还是被请来给老王妃看病的人,顾婉肯定?不会置之不理。
果然,在?她默数三秒过后?,一把长木仓从她身后?穿来,一下就架住了季真的剑。
少年人的声音响起:“诶,在?云南王府动刀动剑的,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云南王世子?用木仓把季真的剑拍开,把姜肆护到身后?,朝季真挑眉:“你要是不服气,咱们去打一架?”
他朝姜肆笑了笑。
姜肆也笑。
顾婉很妥帖,她要是大张旗鼓地叫人出来拦人,回头消息指定?飞得?漫天都是,叫世子?出来,这件事?顶多被传成少年人之间的争锋。
季真显然不想和?小世子?打架,他阴沉着脸,看了姜肆一眼,扭头就走。
小世子?撇嘴:“还以为真能打一架呢,好久没动弹过了,骨头都要松了。”
他收木仓回头:“哎,下回再碰见他直接走,别再往前站了。”
他显然也看见了姜肆的动作?,嘀嘀咕咕的:“哪有刀架脖子?上了,还往前走的。”
不等姜肆说?话,他又问:“要不要送你到马车去?不过季真应该不会回来了吧?他那?个?样子?……哎,要不算了,万一他在?外面等你呢!”
他一把从姜肆的手上抢过药箱:“走吧,我送你一程。”
姜肆:“……”
她愣是一句话没说?出来,就被催着往前走了。
她的马车停在?外面,方清词在?马车上等着,姜肆还没反应,就听小世子?问:“哎,哪辆马车是你过来时候坐的?”
姜肆抬头。
眼前两辆马车,一匹马,季真正翻身上马预备离开,一辆马车被掀开了帘子?,方清词正在?朝她点头。
而另一辆却毫无动静。
即使?毫无动静,姜肆也一眼认出来了是谁。
没有人敢用裕王府的车架,除了薛准。
她缓缓眨了眨眼,指着这辆毫无动静的马车,说?:“这辆。”
不等所有人有反应,她迅速钻进了这辆车。
季真臭着脸,方清词有些诧异,但很快明白?,小世子?挠了挠头,总觉得?刚刚匆匆一瞥看见的那?个?人影有些眼熟。
而姜肆进了马车,正看见薛准一言不发地坐着,脸色很难看。
这份难看的脸色在?姜肆钻进来以后?,顷刻间消融。
薛准第一时间牵住了她的手,冰凉的,在?察觉到自己手心?的凉意以后?,他又放开:“走吧。”
他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姜肆却凑到他面前,问:“你怎么?来啦?”
她看出来他脸色不对劲了,所以刻意压低了声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软软的,像撒娇一般。
薛准果然平复几分心?情:“我想着你来云南王府,怕顾婉认出你,为难于你。”
许云雾能认出姜肆,别人自然也能,他在?宫中呆了一会儿,总觉得?放姜肆一个?人过来有些不安全?——他下意识遗忘了方清词。
所以很快,他就追过来了,想着若是姜肆被为难了,自己好解局。
结果顾婉没有为难姜肆,为难她的反倒成了季真。
而他怕给姜肆添麻烦,一直呆在?马车上,季真动手的时候,他根本来不及反应——然后?被小世子?抢了先。
薛准很难说?清心?里的感?觉,酸涩、懊恼,醋意,这些情绪混杂在?一起,让他想变成一只鸵鸟。
外面的每一个?人都是年轻人,除了他。
所以刚刚,他连掀开帘子?都不敢。
第46章 第 46 章
薛准的手放在桌上?, 手心的凉意顺着四肢百骸流入身体。
下一秒,他的手就被?姜肆握住,她另一只手撑着下巴, 掌心柔软, 目光也柔软。
薛准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那一点凉意也融化了。
姜肆说:“夫君,你对我?真好。”
以前姜肆哄人的时候就喜欢叫夫君, 因为薛准就吃这?一套。
他比姜肆要小一岁,很多时候,姜肆叫他都是叫名字, 只有在外头要给薛准撑场面的时候才?会抱着他的胳膊叫夫君,再不然就是在家里的时候,有时候薛准在外面受了气, 不肯在家里发,一个?人憋着,姜肆就会叫他夫君。
喊一声,他的气儿也就散了。
和现?在一样。
姜肆一叫他,他的耳朵尖就微微红起来。
他垂着眼, 看着两人交叠的手, 指尖微微一动,搔到了姜肆的掌心。
些?微的痒意弥漫。
薛准抬眼,看见姜肆闭上?了眼睛,她仰着脸, 指尖和脸颊摆在一起,粉红一片。
她的意图实在太明显, 薛准的喉头动了动,顺从地低下头, 覆在她的唇间。
马车车轱辘滚动的声音清晰可?闻,偶尔路过喧闹的人群,孩子吵闹的声音随风一样飘过耳尖,模糊得让人听不清。
那张摆在中间的小桌已经被?顺势推到了一边,姜肆跨坐着,被?他揽在怀里,亲密地挨着他的头顶。
薛准靠着她,细细的呼吸在脖间蓬勃,浅浅的红粉氤氲。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姜肆轻轻惋惜。
她不是不知事的女人,在穿过来之前,她和薛准有过不少情浓的时刻,体味过欢愉,彼此都很满意,如果没有再重逢,没有这?些?日子的亲吻唤起记忆,她多半也不会想起那些?日子。
然而一旦记忆被?唤醒,她也会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