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告诉他自己并不在意根本不会?有用,得让他清楚地?感受到才可以。
梁安一边帮她递东西一边劝:“夫人,您想一想陛下是什么人?他能是和您吵架的人吗?”
姜肆瞥他一眼:“当然不是。”
她手里?头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干脆坐下来,和梁安细细掰扯:“你?知道你?们?陛下是什么样?的人对不对?”
见梁安点头,她接着?说:“你?知道,我?也知道,他当了?二十年的皇帝,仍旧没有培养出一点儿信心。”
梁安低头:“倒也不是,陛下在朝堂上还是很自信的。”
毕竟那是他拿手的东西,他没好意思?说,陛下在别的事情上都挺自信,唯独在感情方面深刻自卑。
“唉,其实陛下原先已经好些了?,跟您成亲以后。”
成亲的那段时间,薛准虽然仍旧有些自卑,却因为和姜肆的相?处过程已经开始变好了?,是后来姜肆死了?,他开始日复一日的自责才变得越来越卑微。
姜肆说她知道:“你?们?家陛下无非是怕我?受委屈罢了?。”
古往今来的皇帝三宫六院的有那么多,五十岁朝上的皇帝后宫还都有着?十七八岁的女孩——这都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但薛准不一样?。
姜肆道:“外头都知道陛下后宫空无一人,二十年间都是如此?,若是忽然多出一个人来,会?不会?引发争议?”
梁安是人精,哪能听不明白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一个四十二岁、曾经深情的陛下,忽然之间找了?一个十八岁、模样?和先皇后相?仿的少女,在外头,人家兴许会?说陛下是情难自已,所以找一个慰藉,那作为“慰藉”的姜肆呢?
外人又会?怎么评判她?
他能理解,姜肆能看清,而薛准能想得到。
在过去的二十年里?,他无数遍地?告诉自己,如果不是因为他,姜肆不会?死。所有人都在跟他说,他这么多年放弃三宫六院、独自一个人是为了?姜肆而“委屈”自己。
可只有他在想,若不是他,姜肆不会?死,论委屈,姜肆比他更委屈。
而现在,他怎么会?愿意为了?自己的私情,再让姜肆受另一种委屈呢?
梁安沉默。
姜肆看着?他,脸上绽出笑:“梁安,和他在一起,值得的。”
梁安揾泪:“那您为什么还走?呢?”
姜肆说:“如果我?一直留在这里?,就算告诉他千百遍我?无所谓别人的看法?、也并不委屈,他也不会?相?信,那我?为什么不换个方式呢?”
换个方式,用实际行动告诉他,证明给他看,即使自己看过了?许多的风景、见过了?很多人,但最爱的那个人,还是他。
梁安懂了?。
他们?家陛下就是个瓷器心,与其小心呵护,不如打碎了?重铸是吧……?
姜肆看着?他恍然大悟的表情,柔声说:“我?需要一个帮手,梁安,我?相?信你?能做到的。”
梁安眨眨眼:“您需要我?做什么?”
姜肆笑了?笑:“也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你?把我?的行踪事无巨细地?报给他听就好了?,尤其是我?去见了?什么人。”
不是想气?她吗?看看谁先生?气?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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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肆搬走?的每一天,薛准在沉默中度过,机械一般上朝、批奏折,如果不是梁安拦着?,他指不定连觉也不睡了?。
梁安也不劝了?,他老老实实地?跟薛准交代?姜肆每天都干什么去了?。
“夫人最近还是在学医,从宫里?搬出去以后方便多了?,方清词方太医本就是住在宫外的,以往进宫有宵禁,来回反倒浪费时间,如今就不一样?了?,夫人去了?外头,每日相?处的时间都变多了?。”
“前几天安平郡王去找夫人了?,在院子里?呆了?好长时间,后头夫人还请人去聚兴楼买了?酒菜宴客,掖庭送了?新的单子上来,您要不要瞧一瞧?”
“对了?,恒王妃前些日子送了?几十匹布料给夫人,夫人都裁了?做衣裳了?,有一件鹅黄的奴才看着?很是眼熟,倒像是从前夫人还在时穿过的一件。”
薛准终于动了?动。
梁安赶紧低头,藏住自己的得意。
鹅黄衣裳,这是别人都不知道的,薛准和姜肆第一次见时,姜肆就是穿的一件鹅黄色的衣服,明媚娇俏,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弯的,一下子就让薛准满眼里?都是她了?。
此?刻梁安提起,薛准忍不住抬头看他:“她现在在做什么呢?”
梁安咳嗽一声:“好像……是在看安平郡王带人蹴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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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肆确实是在看蹴鞠,她连着?看医书看了?一个多月,肩膀都酸疼了?,许云雾约着?她出来松散松散,所谓的松散,就是看蹴鞠比赛。
京都这些少年郎闲着?没事的时候也常办蹴鞠比赛,女眷也会?跟着?去看,许云雾本来想着?带她先见见昔年的好友的,但姜肆说不着?急,她也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就搁置了?,这回碰上蹴鞠比赛,既能透气?,也能让姜肆见见人。
姜肆穿的还真是鹅黄色的那件衣裳。
许云雾觉得疑惑:“这都是多少年前流行的花色绣纹了?,你?怎么偏偏做了?这件?”
姜肆很坦荡:“没办法?,我?如今学医忙着?呢,哪有功夫像从前那般去研究时兴的料子和绣纹?我?脑子里?呀,装的还是二十年前的。”
她轻描淡写的几句话,许云雾听在耳朵里?,不知怎么的,反倒觉得很难过。
她吸吸鼻子:“怪我?,没考虑到这些,我?该叫王府的绣娘跟着?去你?那里?的。”
姜肆摇头:“哪能怪你??你?待我?已经很好了?。”是真的很好。
她笑眯眯地?挨着?许云雾:“我?做梦也没想到,咱们?俩还有这样?并肩坐在一块儿看蹴鞠的日子。”
许云雾轻轻应了?一声。
她们?俩自顾自挨着?,难免吸引别人的视线。
京都如今的女眷里?头,本该是皇后地?位最高,但薛准没有皇后,再往下分,就是各个王府的王妃,其中地?位最高的就是许云雾,再不然就是云南王老王妃,今天老王妃不在,就只有许云雾。
今天坐在这里?的人,有大半都是因为她来的,自然而然,她也就成了?目光的中心。
然而现在目光中心有两个人,其中一个年纪还那样?轻,都不到二十。
有些人看看薛平,又看看姜肆,都在猜她是不是许云雾看中的儿媳妇。
相?熟的妇人抬着?笑脸打趣许云雾:“什么时候带了?这样?鲜亮的美人过来,也不和我?们?介绍一下是哪家的千金?”
她们?脑袋里?把有名有姓的人都转了?一遍,怎么也对不上号,实在猜不到是谁。
许云雾卡了?壳。
她还真没和姜肆商量过该怎么介绍自己,不能说是从前的姜肆的吧?谁信啊?
她迟缓地?眨了?一下眼,有些犹豫。
还是姜肆自己站起来了?:“我?不是哪家的千金,不过是宫中的一个小医女。”
那问话的妇人迟疑,第一时间问许云雾:“你?病了??”
许云雾翻了?白眼:“没病,我?见她投缘不行?”
“你?这爆竹脾气?什么时候能改一改?”显然她和许云雾关系也好,即使被小小寸了?一句,也能笑着?弹压回去。
许云雾摇了?摇扇子,依旧拉着?姜肆不放手。
姜肆来之前本来有些紧张的,毕竟她这脸和从前长得还是有些相?似的,说不定这些人总有记得她的,能把她认出来呢。
可来了?以后,她就放松下来了?。
京都美人如卷云,二十年的时间已经足够换过十几波了?,各个都新鲜漂亮,云髻潘鬓、珠围翠绕,她光坐在这里?,便能闻得见脂正浓、粉正香。
谁还去记得二十年前的姜肆?
她坐在高台,双手捧着?脸压在栏杆上,看蹴鞠场上摩肩接踵,五陵年少神采飞扬,挥舞着?腰间火红的汗巾。
在她侧后方,有个妇人偷偷看了?她无数次,目光惊疑不定。
第39章 第 39 章
姜肆没有注意到她的眼神, 她挨着许云雾问:“怎么薛平不下?场?”
许云雾笑了一声:“他下?个屁的场,就他那副小身板,是下?去踢球还是给人当球踢?前几年倒是下?去过一次, 人家踢着球轻轻撞了他一下?, 他腰间青了好多?天。”
姜肆:“我还以为薛平要下?场你才拉我来看。”
“他有什么好看的?”许云雾嗤笑,“我叫你来是看这些年轻人的,天天闷得和小老头似的。”
她说?:“瞧瞧, 多?有人气?儿。”
是有人气?儿。
那些人踢蹴鞠踢得满头大汗便抬手去擦,宽大的袖子本来被襻膊系住的,奈何系得不紧, 有一截掉下?来了,一抬手擦汗,大袖便朝着肩膀落, 露出?遒劲有力的臂膀。
看台上便引起一阵的笑声。
除了姜肆以外,这坐着的大多?数人年纪都四十朝上了,够当底下?那群少年的母亲,即便是笑声也没人说?什么,反倒把气?氛炒得热烈起来。
薛准到的时候, 正?是一场蹴鞠的中场休息, 看台上的夫人们的鲜花一捆一捆地往下?扔。
姜肆也跟着凑热闹扔了一支,别人她都不认识,便挑了个略微眼熟的——恰恰好就是季真?。
那支木芙蓉砸在他头上,蓬起来的花朵倒也没什么重?量, 不至于让人疼痛,但季真?还是抬起头, 下?意识朝扔花的人笑了笑。
然后一眼就看见了笑眯眯的姜肆,脸瞬间垮下?来了。
只是他们俩的位置在看台, 从薛准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见看台上姜肆在笑。
穿着那件似曾相识的旧衣,笑得连眉眼都弯了起来。
薛准明?白自己心口的那一点酸涩是因为什么,可是对此,他也没办法。
在做好一切决定的时候,所有的苦他都要自己咽下?去。
他一来,蹴鞠场上的声音就都静下?来了,他随口说?了两句话,在看台上坐下?。
自从当了皇帝,他鲜少会?出?宫,而场上的这些少年又大多?还没有能够参与朝政的资格,都期冀着自己能被看到,兴许就能一步登天。
蹴鞠场比之前更?加热闹了,人人都咬着牙想要拿头名。
薛准却在看姜肆。
许云雾就把主位让给了他,自己带着姜肆坐在下?首。
从他的角度,只要微微偏头,就能看见趴在栏杆上的姜肆,不是前段时间和他吵架时的难过悲伤了,反倒轻松惬意。
薛准用眼角余光扫着,借着伸手去拿点心的动作侧身看她,到最后也不知道自己手里捏着什么点心,塞进嘴里,也不知味。
从他到,再到坐下?,姜肆都没看过他一眼。
身无束缚,却觉煎熬。
薛准头一次有些后悔,后悔自己不该听了梁安的话就一时上头,不该跑过来,不该打扰,明?明?是他自己的选择,明?明?姜肆已经要重?新开始了——他做什么要来阻断?
他觉得自己太奇怪了,从前他并没有这样优柔寡断,也没有这么的怪异,甚至,他觉得这样的自己有些恶心。
拿不起,放不下?,说?好要放姜肆离开,却又跑到她面前露出?不舍。
不过是为了他的一己私心。
薛准坐立难安。
姜肆倚在栏杆上。
她和薛准中间还隔了一个许云雾,此刻她倚着栏杆回首,在别人眼里也不过是要和许云雾说?话。
姜肆一边和许云雾交谈,一边回头,看见了薛准的不安。
她心里想笑。
都不用细想,她都能察觉到薛准肯定又在想一些奇怪的东西了。
她推了推许云雾,给她使眼色。
她出?宫那天就已经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了许云雾,包括她觉得薛准生?病了的话,许云雾虽然惊诧,却下?意识地相信她,所以姜肆的看病计划她也是知道的。
不愧是多?年的好友,这会?儿姜肆一推她,她就知道自己该干嘛了。
她笑盈盈地,大声说?:“你瞧那个系红色汗巾的,瞧着就比别人魁梧有力。”
姜肆其实根本没看见她在说?谁,却跟着附和:“我也觉得,不说?别的,带着他在外头行走,肯定有安全感。”
许云雾:“我瞧着是镇国公家的孩子,他娘也是个好说?话的,回头我带你去见一见。”
姜肆说?好。
薛准:“……”
他眉间耸动,忍不住地皱眉,却在意识到以后又纠结着放开。
他脸上细微的那一点表情?,都被姜肆看在了眼里。
许云雾又指着另一个:“那个也不错,读书很?好,我本来以为他和薛平一样是个羸弱的人,结果没想到,蹴鞠竟然这样厉害。”
她话音刚落,这位读书很?好的少年便从对手脚下?抢过了球,一颠一顶,凌空一脚,蹴鞠球便滚进了支着的圆环中。
“好!”看台一片喝彩。
那位少年便得意地往看台上一眺。他大约是想向薛准展示自己的能力。
但薛准误会?了,以为他在看姜肆:“……”
薛准觉得自己在发?疯,为什么跑过来找不自在,他图什么呢?
他突然站起来,头也不回地走了,狼狈又混乱。
梁安匆忙回头看了姜肆一眼,见她摇头,便跟着薛准也走了。
看台上的人面面相觑,实在不知道这位陛下?为什么突然来了,又突然走了。
唯有许云雾悄悄问姜肆:“不会?把他给气?傻了吧?”
姜肆说?不会?:“他比你想象中还要坚定一些。”
其实姜肆也有些烦恼,她知道薛准心里在想什么,在她眼里,他那样的被动,所以姜肆想要让他变得主动一些,吃吃醋说?不定就会?忍不住地重?新找她。
她都想好了,按照薛准的性格,肯定憋不了多?久。
可事态有点出?乎她的意料——薛准比她想象中能忍太多?了。
光这一点儿醋意,绝对不能让一个想要退缩的人重?新站出?来,这不,立马就跑了么。
姜肆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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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薛准一走,那天的蹴鞠也就散了,姜肆回了自己居住的地方,准备重?新想别的办法。
没多?久,薛檀就来了,身后仍旧跟着臭着脸的季真?。
薛檀是来看她的,顺带道歉。
他不知道姜肆和薛准吵架了,只以为是因为那天他说?了那样的话伤了姜肆的心,所以她才搬出?来宫的。
所以一见到姜肆,他就把准备好的礼物递给她,说?了自己的来意:“那天我说?话难听了些,你别放在心上。”
季真?跟在他身后,听了以后不由露出?不认同的表情?。
在他眼里,薛檀何必和姜肆道歉,他说?的那些话虽然难听些,却也是真?话,陛下?都说?了他们俩毫无关系,她却说?什么,她是薛檀的亲娘——笑死,简直是无稽之谈!
他听到这个消息也觉得这女人多?半是疯了好吧?
姜肆把手里头的医书放下?,抬头看薛檀:“我没事儿。”
有外人在,她不好说?什么,只让薛檀坐下?,自己去端了茶给他们俩。
本来薛准是有给她安排伺候的人的,但是姜肆为了表达自己断开的意思,直接把人拒绝了,独自一个人生?活。
季真?面前的茶他一口没喝,看着姜肆和薛檀聊天。
他以为姜肆会?顺便抱怨一下?自己如今的清苦生?活,然后让薛檀帮她改善,可姜肆并没有,俩人聊得更?多?的也是最近在做什么。
季真?就被动听了一耳朵的她的医经。
他不感兴趣,就站起来在院子里转了转,转着转着,他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姜肆一个宫女,拢共在宫里呆了没两个月,她哪来的这么多?钱置办这么大一个院子?
再粗粗扫上几眼,院里打理?得倒是很?干净,可一个如今还在学医、没有半分?收入、家里也没有任何背景的女人,居然还有闲心种花?那花盆眼看着也不便宜。
院子内外,大部分?的东西看在他眼里,绝对是现在的姜肆置办不起的。
他目光闪了闪,又坐回了姜肆跟前。
他刚刚没细看姜肆,这会?儿再看就觉出?不对了,她身上穿着的衣裳料子看着也很?不错,手腕上还有一支银镯子,看着不像假的。
他终于察觉到,自己或许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于是当着薛檀的面问:“楚姑娘难道在京中还有什么亲戚不成?我瞧着姑娘的日子过得相当滋润。”
姜肆说?并没有:“我在京中孑然一身,唯有恒王妃一个朋友。”也算是解释了自己的日子过得滋润的原因。
季真?不太信,他一直觉得许云雾认她做义妹是想断薛平的念想,而不是真?心待她。
他不信这世上还有什么真?情?实意的感情?。
姜肆见他不信,也懒得说?什么,总不能说?是薛准给的吧?倒像是前夫留下?的东西似的。
又聊了一会?儿,门口有人敲门。
姜肆去开门。
方清词站在门外,他往里看了一眼,问:“我来得不是时候?”
姜肆:“没有,他们俩等会?就走了,你进来吧。”
季真?当然是认识方清词的。
方师的嫡长孙,当年父母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不学治国之道,反倒从了医,主治的还是女科,难免被人议论,那个别人家的孩子立刻就成了别人不愿再提及的人。
季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他。
方清词到小院来的次数不止一次了,这个月几乎每天都来,习惯了,进门以后就朝薛檀和季真?点点头,然后自顾自地去看自己和姜肆昨天处理?的药材,最近天看着要下?雨,他怕太潮了药材受损。
他的熟稔让季真?误会?了。
他看一眼姜肆,再看一眼薛檀,最后看一眼屋内低头摆弄药材的方清词,心中凛然。
他想,这是个高手。
第40章 第 40 章
姜肆正低着?头和薛檀说话, 没看见他,反倒是窗口的方清词看见了他微妙不屑的表情,再结合他到处打量的动作, 多?少有些明?白。
想了想, 他敲了敲窗户。
季真回头,正看见他脸色淡淡的:“有些事不是你不信就是假的。”
季真一脸茫然?:“什?么?”
方清词说:“我为?医者,她?有没有癔症我最明?白不过, 虽然?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但我建议你不要光靠眼看,用心看。”
季真:“合着?我看个人还得掏心掏肺地看?已经是如此明?显的事情了, 怎么你偏偏不信?”
他冷哼一声:“要替她?说话倒也不必如此。”
见他冥顽不灵,方清词摇头:“我觉得该看病的人应该是你。”
“你!”
“且不说她?并非癔症,就是有癔症又如何?”方清词很冷静, “她?并没有做错任何事情,你也不该拿别样的眼光看他,季真,你着?相了。”
季真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方清词也就懒得再和他说话了,仍旧弯着?腰理手下的药材。
出了姜肆的府门, 连薛檀也跟他说:“子复, 你最近有些焦躁了。”
虽然?季真面?上没表现出来,可薛檀对他很了解:“也怪我,你和楚姑娘合不来,我不该带你来的。”
季真急道:“凭什?么不让我来?我是自己要来的, 关你什?么事?”他这不是怕薛檀被迷惑么。
可薛檀却说:“你来了,你心里不痛快, 虽然?没把气?儿?撒出来,可人人都能?看出你不痛快。”
他觉得楚姑娘是个聪明?人, 肯定已经看出来了季真对她?的不喜欢,可碍于自己的面?子才没有发作。
“我并没有被她?迷惑。”薛檀认真地看着?季真,“我愿意?和她?相处并不是因为?她?给我灌了迷魂汤,而是因为?我觉得她?相处起来很舒服。”
这种舒服是他从未在别人那里体?会过的,他自然?也愿意?去维护。
见季真垮着?脸,他说:“我是认真的,以后你不想来就不来了,我自己一个人过来也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