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装迷情] 国公夫人的骗婚日常—— by作者:抓马的风 完结+番外
佚名  发于:2023年05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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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如将后院的鸡舍拆了,种上阿迎喜欢的腊梅花,如今这月份种下,也许越冬便能赏花。
  种下的腊梅树总得有人打理,阿迎忙于生意,已经很辛苦,家中繁琐小事不该再让她操心的——
  宣润盘算着,叫来小全交代事情。
  傍晚。
  宣润领着两个小丫鬟回府,而金迎正好领着两个仆人等着他,两人目光一遇,都很诧异,愣了片刻,忽然都笑了。
  金迎一面笑着,一面走上前,拉住宣润的手,与他一同往房里走,“你不是一贯舍不得多花钱的么?”
  “阿迎,你与我说过的话很有道理,与其节省开支,将钱捐去安济坊,不如从繁琐的杂事中抽身,专心于咱们各自的事业,你经商,我为官,咱们齐心协力,让别州变得越来越好,让百姓能够安居乐业、不再受穷。”
  “嗯?你真是这样想的?”
  “嗯,我还想,咱们将后院的鸡舍拆了吧。”
  “拆鸡舍?”
  “拆了,种上腊梅树,入冬后,香满园,倒也是很好的一件事。”宣润笑着说。
  金迎心头一动,知道他是为自己着想,抿着红唇,摇了摇头,“我倒觉得留着鸡舍也好,每日听它们咯咯叫着,很有生机,很热闹。”
  宣润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握住金迎的手,凝视她许久,没多说别的,只温柔地唤她一声:“阿迎。”
  金迎望着他,粲然一笑,明亮的眼眸像珠子似的,美得动人。
  后院的鸡舍没有拆,菜地旁新建一间琉璃瓦砌成的阳光房,房里鲜花、绿植环绕,安置着一架秋千藤椅。
  金迎侧躺在上面,枕在绵软的绿色绸缎隐囊上,眯着眼打盹。两个小丫鬟在一旁为她捏肩捶腿,尽心伺候着。听得一阵童稚的欢笑声,金迎掀开眼皮,支起头看出去,便见着花房外不远处的菜地里,宣润与小全正在锄地,阿穷一会儿蹲下,一会儿起身,拔着土里的野草,捡着硬的草茎,便拿着去戳小全的腰,小全怪叫一声,扭着腰往旁边躲,逗得阿穷哈哈大笑。宣润停下锄头,严肃地看着儿子。阿穷立马背起小手,乖乖地等着他爹的教训。
  金迎不禁失笑,心中一阵轻松。
  终于有人帮她管教阿穷这皮孩子——
  宣润待阿穷犹如亲生,严慈并济。
  他刚一开口,一道老迈的声音传来。
  伯阳侯杵着拐杖在仆人的搀扶下颤颤巍巍走来。
  阿穷一见伯阳侯,惊喜地喊一声太公,但宣润在,正要教训他无礼,他只好仍旧站在原地,用那双天真又无辜的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伯阳侯。
  老人家心软得一塌糊涂,朝阿穷招了招手。
  阿穷抬眼瞥一眼他爹,眼珠滴溜溜一转,张着小手扑进伯阳侯怀里。
  他知道他爹是故意板着脸的,其实并没有生气。
  宣润搁下锄头,走近,唤一声:“外祖父。”
  伯阳侯一脸威严之色,“嗯。”
  金迎从花房里走出来,跟着问候一声。
  伯阳侯脸色缓和些许,点了点头。
  鸡舍里传来母鸡不寻常的叫声,阿穷眼睛一亮,拉住伯阳侯的手,“太公!鸡下蛋了。”他说着,高兴得又蹦又跳。伯阳侯看着他,也跟着笑起来,脸上威严之色荡然无存。阿穷拉着他的手,说要去数一数鸡舍里新添的鸡蛋。伯阳侯慈爱地答应着,随他而去。一老一小摇摇晃晃地朝鸡舍而去。
  金迎含笑看着。
  宣润看她一眼,靠近,与她并立。
  看着天真的阿穷,他问:“阿迎,那日在街上,你说有秘密告诉我,是什么?”
  金迎心头一紧,缓缓转头看他。
  宣润望着她,眼眸澄澈如鉴。金迎从中瞧见自己,渐渐收敛笑意的脸上,显露一丝慌乱。
  “我……”
  金迎迟疑着。
  “嗯?”宣润吊起眉毛,疑惑地看着她,静候下文。
  金迎攥紧手心,咽了咽喉咙,挤出一抹掩饰的笑。
  “我要说的秘密是——”
  “爹爹!娘!有五个鸡蛋了!”阿穷扒着鸡舍栅栏,扭着头喊,格外兴奋。
  金迎被他这一喊打断了话,一下就泄了气,只好咂了咂嘴。
  宣润看向鸡舍旁蹦跳着的阿穷,笑了笑,转过头来,看着金迎,问:“什么?”
  金迎凝视他半晌,舒出一口气,握住他的手,释然地露出笑颜,将下巴搁在他肩头,抬着魅惑众生的狐狸眼,轻声说:“我爱你。”
  宣润一愣,紧紧回握住她,深吸一口气,嘴唇翕动着,半晌没说出一个字,过了许久,他才克制着兴奋,一字一顿地说:“我也爱你,阿迎,我也爱着你……”
  金迎心满意足,踮起脚尖,在他唇上飞快地亲了一下。
  宣润紧张地扭头去看鸡舍旁,一老一小还扒着栅栏看着鸡呢,他松了一口气,回过头来,正对上金迎勾人的目光。
  狐狸眼微微眯着,卷翘的睫毛微颤。
  眼尾那颗浅褐色的泪痣像星星一样。
  宣润只觉心痒得厉害,情不自禁地想要紧紧握住金迎的手,金迎却在他收紧手掌前,先一步抽回手去,欢快地跑开了,跑出几步,回过头来望他,仍旧笑着,笑得很是欢畅,还带点娇俏的故意。
  宣润回头看一眼还在看鸡的外祖父与儿子,抿唇笑着朝金迎追去,二人一前一后消失在长廊拐角处。
  前院,寝房门前,金迎被宣润追上,一把搂住,压着嗓子惊叫一声,她一面笑着,一面喊着痒。
  宣润仍旧箍着她的腰,从她背后紧紧抱着她,低下头贴在她耳边,哑声问:“你还没说你的秘密是什么?”
  “我……哈哈哈……我没说么?”
  “说了?”
  “你……你先把手拿开……”
  “你先说。”
  “到房里去说。”
  “嗯?”
  “到房里……”
  宣润腾出左手推开房门,右手手臂仍旧紧紧地箍着金迎的腰身。金迎笑着随他往房里去,刚迈进一条腿去,便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逼近。有下人来了,宣润立马松开她,轻咳一声,恢复他一贯的严肃模样。
  金迎偏倚在门边,看他耳尖绯红却一本正经的样子,只觉得好笑。
  “阿郎,魏司马来了,说有急事。”仆人低眉顺目地说。
  宣润点了点头,挥手示意他退下,扭头看一眼仍旧笑着的金迎,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抖一抖袖子,就要离去。
  金迎“诶”一声,留住他,走到他跟前,“你就这样去见魏长明?”
  她一面说着,一面整理着他的领口、衣襟,完毕后,才侧身让到一旁,“好了,去吧。”
  宣润低头一眼衣裳,朝她笑了笑,匆匆而去。
  金迎目送他的背影,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她才退回房里,走到小榻旁,抄起凭几上搁着的话本子,靠着隐囊悠闲自得地消磨时光,等着宣润回来,可她看完整本书,也不见宣润回来,倒是等来了神色慌张的金瞎子。
  “老爹你来宣府,你的那些老妹妹、老姐姐们,没跟着一起?来了,我让花婆备上酒席好生招待……”
  “哎哟,小迎,你快别说那些!我问你,你与阿润说了没有?”
  金迎撇撇嘴,知道他在问她有没有与宣润说清楚当初京城里的事,她从前的身份,以及阿穷的身世。料想老爹又是来催自己的,金迎说:“本来正要说的,他被人刺伤,没说成,他养伤的时候,我也不方便说……”
  “到底说了没有?”金瞎子着急地追问。
  金迎轻叹一声,“刚才正要说,官府来人把人请走了。”
  金瞎子紧握着竹竿子,瞪着灰白的眼睛,拔高声音问:“没说?”
  金迎有些心虚地轻轻“嗯”一声,等着挨批评,不料,金瞎子松一口气,腿一软,跌在软榻上靠着,嘴里小声念叨着:“没说就好,没说就好……”
  金迎疑惑地皱起眉头,看着他。
  金瞎子缓过一口气,说:“据说,皇上下旨寻找财神婆,监察使已到访别州……”
  金迎眉头皱得更紧几分,“监察使?”
  金瞎子点头,“没错!就是那个当初在别县差点被母牛撞死的监察使,他来寻财神婆,你若将真相告诉宣润,事情可就麻烦了!”
  金迎不以为然,肯定地说:“宣郎不会出卖我。”
  金瞎子点了点竹竿子,叹一口气,“当初皇上为你二人可能早有牵扯,差点治他欺君之罪,如今,皇上要找财神婆,监察使已问到他头上,你在这时将真相告诉他,要他如何抉择?护你必得欺君!依他的性子,为护你与阿穷的周全,他只能辞官隐退以全忠义。”
  “不!他不能辞官!”
  “没错,他不能辞官,他的志向、他的抱负,都为出仕而立!所以,阿迎,暂且瞒住他——”
  “瞒?瞒得住么?”
  “能瞒一时是一时。”金瞎子急忙接话,顿了顿,他继续说:“世人都当财神婆已经七老八十,咱们守住这个秘密,等到世人都以为财神婆已死、放弃找寻后,再与阿润说明真相也不迟。”
  *
  傍晚,宣润回到府中,金瞎子已经离开。
  知道岳父来过,宣润好奇地问金迎有何事。
  金迎扯一抹掩饰的笑,说:“老爹想阿穷,来看看。”
  宣润信了,不再多问。
  夜里,他像是忽然想起,又问及金迎那个还未能及时说出口的秘密。
  金迎干脆装傻充愣,说着困了,裹住被子紧闭双眼。
  宣润笑一笑,搂住她,跟着一块闭上眼睛。
  有什么了不得的秘密,值得他追究到底的呢?
  他与阿迎如今这般——
  很好。
  *
  日子一天天过去,别州越发耀眼,成为江北道一颗冉冉升起的明星。
  监察使还是那个监察使,记着曾在别县吃的亏,在公事上对待宣润极为苛刻,甚至以接到宣润受贿的举报为由,在别州官府里乱搅一通,害与宣润齐心的官差、小吏们受尽苦头,宣润也被带走彻查,足足三日没有音讯。
  金迎动用江北商会的势力,伯阳侯找到昔年的同僚关系,多方施压,才将宣润平安救出来。
  监察使没能整死宣润,便在暗中使手段,示意江北道经略使,放任牙帮在江北道横行霸道,只有别州有金迎把着大门,牙帮势力无法渗透。
  其他州县有牙帮带去的低价商品,建立起市场繁荣的假象,几乎将别州整个压下去。其他州县正经的商人不堪牙帮倾轧,被迫来到别州避难,尽管别州的商人越聚越多,可是商品价格低不过别的州县,别州城的百姓渐渐地更愿意去其他州县买物,其他州县的百姓也不再来别州城内消费,别州城就像个被戳了窟窿的钱袋子,不停往外漏财。
  来到别州发展的商人,在别州赚不着钱,也都有散去之势。
  如此下去,别州的繁荣将难以为继。
  金迎与宣润都很着急,可是牙帮扎根在其他州县,而且根深蒂固,他们固守别州已经很难,对其他州县更是鞭长莫及,尽管金迎已与柳云陆商量,利用江北商会的势力遏制牙帮的的发展,可是收效甚微。
  别州势衰的消息传到京城,皇上担忧,别州城外的大运河还在修建,需要大量的人力、财力,倘若别州在此时出问题,大运河工程势必也将受到影响,有此一事,皇上寻找财神婆之心愈发迫切。
  为得圣心,各方势力都在努力。
  监察使得知宣润昔年曾在京中与财神婆共度春宵,找上门来,以如今势力与太子不分伯仲的齐王之名逼迫宣润找出财神婆,毕竟,世人都不曾见过财神婆真正的模样,唯有宣润见过。
  回忆多年前那一夜,宣润心头一紧。
  他没有看清那女子的样貌,他只知道,她并非是老妪。
  自从答应与阿迎成亲,他便决心将前尘往事彻底遗忘,如今再想起,他深觉对不起阿迎,其实,他根本忘不掉,只是刻意地不再想起,甚至,初与阿迎亲近时,也会忍不住想起那一夜,他甚至觉得,自己与阿迎早有前缘。
  这些事,他没有告诉阿迎,他曾怀疑过,阿迎就是曾经那个人,一次次试探的结果,阿迎坚决的否认,都告诉他,他的怀疑是荒唐的。
  阿迎不是那个人——
  他渐渐释怀,当那种似有若无的熟悉感只是他的执念。
  没错,执念,他只是执着地希望阿迎就是那个人。
  可她终究不是啊。
  他不想藏着秘密,可他也难以向阿迎坦白。
  他曾经确确实实对一个不曾目睹面容的女子动情,而且,一度将她错认为那个人。
  他不愿说,不能说,也不敢说——
  他知道,阿迎一向是骄傲的,绝不做谁的替身,即便只是误会,他也怕她决绝地离他而去。
  是他说的夫妻间应坦诚相待,可也是他藏着不能言说的秘密。
  他知道,阿迎也有话未与他说明,他们各自存着最隐秘的心事,他没有理由要求阿迎对他剖心。
  他没有理由那样做。
  *
  金迎紧张地守着自己的秘密。
  得知宣润听从监察使之命,正在找寻财神婆,金迎更加忐忑不安,却只能装作对财神婆一无所知,说会动用别州商盟、江北商会的势力帮着寻找。宣润拉住她的手,不让她费神。
  金迎诧异地看着他。
  宣润别开目光,似乎有意回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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