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么来什么!
蝴蝶忍一击不中,她抽出日轮刀,在空中划出一个圆满的弧,直斩阿音暴露在外的脖颈!
阿音立即横起紫伞格挡,刀刃直接撞上伞骨,但也不知道禅院阁下的伞是什么材质做的,这种冲击下仍岿然不动,还稳稳地把反震力还给了蝴蝶忍,让后者的手腕一时发麻。
阿音趁机和她拉开距离,“等一下,你听我解释!”
“上弦之鬼。”想到了某种可怕的可能性,蝴蝶忍的怒气完全抑制不住,“那两个人类,也是被你控制的对吧?趁机接近我们的主公,以此谋害他……”
阿音差点喷出来,控制禅院和五条?她有那么牛逼就好了!
蝴蝶忍不知按下了什么,警报声响彻了鬼杀队,此时还留在总部内的所有队员皆纷纷抬头,朝警报声传来的方向望去。
这是最高级的警报,意味着鬼杀队出现了巨大的危机!
顷刻间,鬼杀队的各阶队员、后勤部队行动了起来,一部分往主屋赶去,还有一部分朝阿音和忍的位置奔来。
蝴蝶忍的进攻如狂风骤雨,没有一丝喘息的机会,阿音姑且还算游刃有余,即使不能用血鬼术,蝴蝶忍现在的实力还奈何不了她。
麻烦就麻烦在这里是鬼杀队的地盘,到处都是红名,蝴蝶忍又有意把她往阳光下逼,而阿音……她非万不得已,不愿意伤害他们。
这就是穿越者自带滤镜的缘故了,阿音追完了柱灭之刃两百多话,为这些一个个舍身忘己的英雄们真情实感落泪过,对屑无惨咬牙切齿过,她的心态是完全偏向人类一方的,她不愿因误会而造成无端的伤亡。
可惜阿音想留手,鬼杀队不想。
已然完全认定自己中计的蝴蝶忍对她穷追不舍,阿音和她周旋,撑着伞被逼到了太阳底下,在又一次躲过蝴蝶忍的攻击时,阿音身形一顿,接着蓦地扭转,让那道从身后袭来的狂风擦着地面扫过。
风柱到场,凶神恶煞的面孔因着沾染了怒意愈发狰狞,他举着刀,和蝴蝶忍形成前后夹击之势。
在那之后,是恋柱、炎柱、岩柱……几乎全员到位!
“上弦鬼?怎么可能?!”
“主公呢?主公还好吗?”
“不管如何,先拿下这只上弦鬼再说!”
一把燃烧着熊熊烈焰的日轮刀朝阿音的面门扫来,阿音眼神沉下,心知再不反击的话自己就情况不妙了。
就在炎柱的利刃即将斩到阿音脖子的前一秒,阿音手上的咒力蓄势待发的前一刻。
突然响起的男性嗓音,让所有人都硬生生止住了攻势。
“给我住手。不然我可不保证,你们的主公会怎么样。”
巨型的狼犬横空跃出,挡下了恋、岩、虫三柱的合围攻势,接着化作一滩墨影,融进了地底。
无数道目光,扎在了不远处的屋檐之下,钉在那三道身影上。
有人惊呼出声:“主公!”
炎柱的刀停在了阿音的脖子前,就像被定格了一般,愣是不敢再挪一寸。
只见大院的另一边,他们的主公跪坐在廊道上,而在他的身侧,白色长发的青年手持扇柄,纸扇的边沿覆上了淡蓝的咒力,锋利如刃,正虚虚地抵在产屋敷耀哉的脖颈大动脉处。
让人相信,他只需轻轻一划,他们的主公就会血溅当场,再无声息。
不死川实弥眼白处都瞪出了血丝:“该死的鬼……快放开主公!”
“放开他?可以啊。”五条的声音低柔极了,轻得宛若羽毛拂耳,然而熟悉他的人却知晓,五条的家主已经到了生气的边缘。
他笑着说:“不如你先把我们家阿音放开,如何?”
一边,是被柱级剑士包围其中,日轮刀横在脖子前的上弦鬼。
另一边,则是被两个人类挟持,生命遭遇极大威胁的鬼杀队当主。
死寂。
气氛冷凝到了极点。犹如一把弯弓,绷紧了弦,稍一施力便会断裂。
第19章 于是和解
尖锐的警报声响彻鬼杀队,众柱齐动,围剿上弦之鬼。
彼时,五条和禅院正在产屋敷的主屋中,帮产屋敷耀哉压制诅咒。
和阿音的咒缚不同,能在血脉里代代相传延续千年的诅咒,与其说是鬼王所致,不如说是天道的惩罚,难度直接上涨了几个档次。
纵使是他们二人,也要花费不少功夫。
只是,不论是五条还是禅院都不曾料到,在他们费心神给鬼杀队当主封印诅咒时,他们同行的小姑娘会被自己人背刺。
可不就是自己人吗。
五条着实给气笑了。
想想他们是为何会多此一举地来鬼杀队一趟?如果不是阿音提及鬼杀队当主的诅咒,挂心这些人的性命,他们根本没必要出手。
阿音口口声声的那句“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他和禅院都是抱着无所谓的心态、当耳旁风听的,毕竟不论有没有鬼杀队的参与,他们俩人也足够弄死那个鬼王了。
说到底,他们和这帮人不熟。相比之下,阿音才是他们放在心上的小姑娘。
而五条,可不巧了,他是典型的帮亲不帮理,混沌善阵营。
眼见阿音被一帮柱级剑士逼到太阳底下,若非有禅院惠送她的伞,怕是已经凶多吉少,而她心有顾虑,再加上天气不利,出手处处受限。
五条直接呵呵了,二话不说提着手上的“人质”就来了个空间转移。
就好像方才给产屋敷耀哉抑制诅咒的人不是他一样,五条纸扇半开,扇缘如利刃,反手抵在了产屋敷当主的命脉部位,威胁之意明显。
“再动一下,我就让你们的主公横尸当场哦。”
笑吟吟地说出了恐怖的话语,五条的纸扇又往下压了几寸,产屋敷耀哉鬓边发丝被气流拂起,触及纸扇边沿,眨眼间,几缕被割断的发飘落直下。
“主公……!!”
“把刀放下。”说话的是禅院,他音色极冷,眸色幽深,看不见的寒意在其中酝酿。
炎柱的刀离阿音最近。炼狱杏寿郎挣扎地看了一眼主公,随即捏紧了刀柄,一点点地将刀挪下,而其他的柱们也不敢再有任何动作。
他们神情有愤怒,但更多的是不解。
甘露寺蜜璃攥着刀,困惑而悲哀地说道:“为什么会有人类帮上弦鬼呢……”
“想必是被这个鬼的血鬼术控制了吧。”
“可是……”
“该死!”不死川实弥低骂一声,他愤恨地瞪着挟持主公的两个人类,捏着刀柄的手青筋暴起,极不情愿地放下了刀。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距离产屋敷耀哉忽然出现、被挟持,威胁众柱,才过了短短两分钟。
产屋敷耀哉脸色苍白,想来是孱弱的身躯还未能适应五条的空间瞬移,他才刚喘匀两口气,就被五条拿扇子指着威胁了。
“诸位。”产屋敷耀哉平复了呼吸后,急忙开口,他不顾横在自己脖前的纸扇,对一干柱级剑士说道,“请收起刀,我的孩子们。阿音小姐和两位阁下都是贵客,不能失礼!”
“主公,你在说什么?”蝴蝶忍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她明明是鬼……!”
“但是阿音小姐从头到尾没伤过人,不是吗?”产屋敷耀哉温和地解释道,“和祢豆子一样,阿音小姐对人类是心存善意的,你们闻到她身上的血腥味了吗?”
“就算如此,”不死川实弥还想辩驳,“让上弦鬼闯入鬼杀队总部是大忌,万一暴露给了鬼舞辻无惨怎么办?她现在不吃人,也不能代表她之后就是安全的……”
不死川实弥忽然噤声,因为五条的纸扇又往前挪了一寸,已经抵上了产屋敷耀哉的皮肤,他们能看见一丝血珠从浅浅的伤口里溢出。
白发青年的蓝眸冰冷,凝视他们这些剑士,眼中不含任何感情。
“别说了,不死川!”炼狱杏寿郎赶忙把风柱一把拽回,他目视那白发青年,满脸警惕。
他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倘若他们中某一人再出言不逊,那个白发男人就会直接割断主公的头颅,一如他们斩下鬼的首级。
产屋敷耀哉叹息一声,“如果是对我心怀恶意的,那为什么我还能活到现在呢?为什么我身上的诅咒会被压制下去呢?”
“别让恨意冲昏了头脑。大家好好想一想,他们有必要这么做吗?”
他的剑士们啊,几乎每一个都有凄惨悲哀的过去,被鬼害得家破人亡,只有自己苟活下来,怀着对鬼的一腔恨意挥刀,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
阿音的身份暴露太过突然,上弦的标识太过震撼,敌意和憎恨,在理智恢复之前就先一步侵占了头脑。
其实疑点就在那里,他们只要静下心来好好思考,就会察觉到不对的地方。
五条瞥一眼产屋敷耀哉,心想这个鬼杀队的当主还算识趣。
看到柱级剑士们都不约而同地怔愣,阿音也从他们的包围圈里钻了出来,正压低了紫伞,朝自己的方向走来,五条便略松弛了力道,把纸扇稍稍移开了一点。
“诅咒?主公是指,鬼王的诅咒吗?”
甘露寺捂嘴惊叹,而蝴蝶忍怔忪,灵台略清明了些许,她这才注意到主公额头侵蚀的紫灰皮肤消褪了,比之前看到的要淡却许多,而主公的脸色也比先前要好,精神状态显然有所改善。
“……”
沉默着,蝴蝶忍收刀入鞘。
有蝴蝶忍开头,剩下的柱们也大多想明白了,收刀的声音接二连三,他们皆注视着产屋敷耀哉,希望他能解开心中的困惑。
此时,阿音小跑到了禅院惠身侧,禅院长袖一拢,将阿音整个扯了过来,她的半个身子都隐在他的宽袖之下,护得稳稳当当。
五条合拢纸扇,将其重新藏于袖中,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
“阿音小姐、五条阁下与禅院阁下都是我们的伙伴,”产屋敷耀哉这才长舒一口气,他徐徐道来,“他们的目标也是斩杀无惨,希望大家以后能友好相处。何况这回是我承了二位的情,又冒犯了阿音小姐,对此我深表歉意,希望阿音小姐能原谅我的疏忽。”稍后他会让人好好准备赔礼。
阿音皮笑肉不笑地点了下头。
其实比起鬼杀队的围攻,阿音更在意的是她身份暴露的根由。她发现自己感应不到小零和小一了,就很难受。
有苦说不出。阿音只好攥着禅院的袖子,把脸都埋在了里面,哀悼她逝去的小零和小一。
禅院垂眸看她,另一只手轻轻拍抚上她的背,无声地安慰。
有产屋敷耀哉的调解,确认了三人的友军身份,接受力强的剑士们便收起了对他们的敌意,而一些接受不了的,也眼不见心不烦,选择井水不犯河水。
不论如何,主公受恩于他们是板上钉钉的事实,此前的确是他们失礼和冒犯了。
在富冈义勇携赔礼上门,想代表全体剑士致歉时,他蓦地一呆。
他看到了屋内,把黑发青年压在地板上的白发少女。
一上,一下,衣衫不整,眼神迷蒙……
富冈义勇呆立三秒,猛然甩门。
“对不起,打扰了。”
静。
阿音:“卧槽,你听我解释!!”
第20章 似是心动
时间倒转回半个小时之前。
五条神龙见首不见尾,不知又跑去了哪里,阿音被禅院带回了和室内,禅院反手拉上幛子门,厚幛隔开了外界晕沉的阳光,投落在榻榻米上的只有斑斑倒影。
阿音的手无意识地攥着他的宽袖,她默不作声,但明眼人都能看出她的心情低落。
禅院惠敛眸,音色柔缓:“心情不好?”
“……”阿音瘪嘴,她嘟囔着说道,“小零和小一死了。”
“是那两只鬼?”
“原来你们知道啊。”阿音并不意外,她幽幽地叹了口气,“我之前能伪装成人类就是靠那两只鬼,现在没了。所以你看……”
她指着自己的眼睛,“眼里的字都盖不下去。丑得要命。”
“不会,很好看。”禅院的目光移到她的眼眸上,“不过你说得对,这些字的确是个麻烦。”
而且,看着阿音眼中的“上弦”字样,就好像她被打上了鬼王的烙印,抹除不消。禅院惠心里无端的膈应。
阿音瘫成了一只咸鱼,懒懒地平躺在地上,一副放弃治疗的表情:“岂止是麻烦。鬼是会吃人的,我对人类而言十分危险。再混迹于人群中,一个不留神就是今日的场景重演。”
禅院忽地扬起唇角,是一丝浅浅的微笑:“阿音会伤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