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安阳侯觉得不对劲,躲得快,所以这刀虽然还是伤了他,不过是伤了些皮肉。
安阳侯捂住受伤的手臂,大怒:“来人给本侯拿下他。”
说完他也不在乎手臂上的伤口了,直接抽刀对上了不断向他攻来的宣平侯。
刚才还其乐融融的宴席彻底乱起来了。
刚才还有说有笑饮酒作乐的同伴,转眼间就拔刀毫不留情地冲着对方砍杀而来。
“将军我们什么时候出去?”
徐靖看着已经混乱不堪地场景跃跃欲试地问到。
闻肇的眼睛里印着火光,他看起来颇为平静只是淡淡地说:“再等一等。”
徐靖听了他的话只得按下激荡的心绪,继续等下去。
一炷香后,徐靖终于听到了耳边闻肇的声音:“走。”
“是!”
徐靖得了命令立刻传令下去,不消片刻,以他们趴着的坡地为界,无数的兵卒自四面八方呈围拢的趋势向四侯联军的营地包围而去。
起先打得正酣的四侯并没有发现不对,心中只有对彼此的仇恨和越发高涨的怒火。
谁都认为是对面的人坑了自己,要将自己一锅给端了。
在场能走到今天的哪一个是好脾性的,又有谁能忍受被人这般戏耍。
当下都是牟足了劲儿要拿下对方。
可是打到后头,突然有人发现营地里混进了第五方的人。
与他们不一样的盔甲,和刀具,且是见人就杀。
很快有人回过神来了,目露惊恐,大声吼道:“闻肇来了!”
然而他话刚刚一落,一直从黑暗中飞来的羽箭咻地飞来,插,入他的喉咙。
那人摇晃了两下便倒在地上没了声息。
他的话过了好一会儿才经由一人一人的嘴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正以两刀相交的怀昌侯和永安侯也听见了。
两人两相对视都在对方的眼里看见了惊怒。
他们几乎是在听到了这句话的瞬间,脑子就嗡得一下反应过来了。
他们上当了!
同时明白过来的还有宣平侯和安阳侯。
四人立马收刀,同时对着部属大喊一声:“住手!”
正在打斗中的人懵然地停了下来,看向自家侯爷。
而恰在这时,那些混在他们中间的人在他们停手之时,抬手就将手里的长刀架在了他们的脖子上。
连四侯也不可避免的被一直潜伏在他们身边的人抓住了。
他们身体僵硬地看着脖子上在火光下闪着光的刀,心中猛地沉了下去。
闻肇自黑暗中缓步走来,看着营地中几乎所有束手就擒的人,笑了笑。
徐靖就更不用说了,满脸都是畅快,他可还没忘记之前被这些人逼得差点抱头鼠串的样子。
“闻肇你算计我们!”
怀昌侯铁青着脸,从齿缝里挤出了这句话。
闻肇目光一一扫过四侯,面上露出清浅的笑意,只是眉宇间的锋锐没有减少半分:“在下被四位落在京都,如何能算计你们。”
说着他顿了顿,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些,“要说算计,在下顶多算来捡了便宜的。”
此话一出,四侯脸色又青又红,气得不轻。
第63章 四侯中计,如今被闻……
四侯中计,如今被闻肇捏在手里,原本一片大好的形势就这么被葬送了。
原本京都已经唾手可得,闻肇也快要被他们逼入绝境。
可是转眼间,形势逆转,而今成了别人案板上的鱼肉的,已经变成了他们。
四侯怎么没想到他们四人居然栽在闻肇手里。
一想到这件事,怀昌侯心里就很猫抓一样难受。他目眦欲裂地瞪着闻肇那张比女人还漂亮的脸,恨不得生啖其肉。
他咬牙切齿地说:“闻肇,你别得意,今日是本侯大意了,不过世事无常,最后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怀昌侯一字一句地说着,脸色极其难看,但眼睛又带着一抹异样的光。
安阳侯和永安侯脸色同样十分难看,两人抿紧了嘴唇。
既忌惮着闻肇,又恨不得杀了他。复杂的表情直接让他们二人的面色变得扭曲起来。
而这其中最冷静的恐怕还要属宣平侯了。
宣平侯不似其他三人,愤怒异常。
他只是盯着闻肇,冷声道:“闻肇,成王败寇,本侯无话可说。只是本侯想知道,你设此局是如何取得本侯的印章的?
本侯的儿子是不是在你的手里?”
宣平侯话说到最后额上的青筋狠狠跳了两下,这是他最为担心的一件事。
宣平侯不若其他诸侯一直以来都子嗣单薄,时至今日也只有一子一女皆是其夫人所生。
他当日临走之际,将封地的一切事宜都交于了这个独子手中,其中就包括他的印章。
他将章交托给独子时曾嘱咐过他,印章不可随意使用。
而今日他收到的密信里,从字迹到印章皆不做伪的确是出自他独子手下。
那信也的的确确是从广阳发出的。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这就应该是一出围魏救赵的把戏,而不是离间计。
况且闻肇兵马的去向他们早就严密监控,他留在西北的兵马的动向他们也是掌控在手里的。
如果信是真的,闻肇的兵马又没有去他们的封地。
那就只有一个肯定,闻肇抓了他的儿子,逼他写了这封信。
因为宣平侯就是因为知道这封信是真的,才对里面的内容深信不疑。
所以才会对其他三人产生怀疑,也才会有今晚这一出。
宣平侯提起这个茬,其他三人也跟着反应过来了,他们脸色通通一变。
只因他们自己被擒,但封地稳固,就一切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可若是他们的封地真的出问题了,这才是真正麻烦了。
“闻肇,你到底做了什么?”
“闻肇,你哪里来的人马,攻打本侯的封地?”
“闻肇!”
怀昌侯三人狰狞着面貌要向闻肇冲去,然而拿住他们的兵卒立刻脸色凌厉地把刀又向三人脖子紧了紧。
三人身子僵硬,只得以仇恨的目光看着闻肇。
“老实点!”
徐靖厉声呵道,
“还当自己是高高在上的侯爷,别忘了,你们现在的命捏在谁手里。”
“闻肇,本侯的儿子到底在哪里?”
宣平侯无视掉脖子上锋利的刀刃,挣扎着向前,向冲闻肇问个究竟出来。
因着他剧烈的挣扎,那刀不可避免的在他脖子上划了一道口子出来。
兵卒怕一不小心要了宣平侯的命,不由得就把刀往后撤了撤。
闻肇转眸看向宣平侯,说到:“你的儿子,没在我手里。
在下刚刚说了,在下来这里是来捡便宜的。
不想四位侯爷果然送了一个大礼。”
四人表情一僵,想到之前的事,只觉得心里像是被人烧了一团火,且越烧越旺。
只是宣平侯现下更担忧的是他独子的安危:“不是你,那是谁?”
闻肇这时却笑而不语了,不再开口了。
他根本没必要与四侯再废口舌了。
恰在这时,永安侯僵直的身子突然放松了下来,他冷笑着开口说到:“本侯不信,你们敢杀了本侯。”
永安侯见拿刀挟持他的兵卒把刀像对宣平侯一样往后撤了撤,目光一闪,紧接着讥笑一声态度更为跋扈了。
他眼睛斜了斜看向闻肇说:“闻肇,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依附阉狗爬上来的狗。
查信心狠手辣,本侯还奇怪怎么会收了你做干儿子,一路扶持于你。
现下看来,你靠的就是你这张脸吧。”
说完,他又咬牙切齿地说,
“一个阉狗床榻上的玩物,也配和本侯为敌。”
永安侯以言语羞辱着闻肇,眼里竟是挑衅。
闻肇还未有反应,徐靖的整张脸已经难看到了极点,阴得能滴出水来。
然而纵使是心里已经恨不得一刀杀了这人,可是徐靖还是不敢轻举妄动。
因为这四个人不仅是他们的俘虏,还是阿青的俘虏。
突然对他们出手相助的阿青,到底想要什么,他们一无所知,因此也让他们不敢轻易动这四人。
不然倒是激怒了应青便得不偿失。
可是又这么放过永安侯,仍由他肆意羞辱闻肇,他心里有憋屈的厉害。
索性徐靖转头看向闻肇,胸膛起伏不定地说:“将军让我割了他的舌头,废了他的手脚。”
“不用!”
相比于徐靖的气急败坏,闻肇的反应要平淡很多。
见此永安侯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了,态度也随之更加嚣张:“哼,果然是软了手脚的狗东西。”
闻肇笑了笑,提步靠近了永安侯。
往日冷淡的眉眼被昏黄的火光照着多了几分温和,但不知为何瞧着却让人觉得有一种毛骨悚然的危险感。
离他最近的徐靖发现了,可是永安侯却一无所觉。
闻肇向永安侯越走越近,也越能看清他眼里轻蔑。
很快永安侯也察觉到了,但是却晚了。
在离永安侯只有一步之遥的闻肇突然出手。
他夺过架在永安侯脖子上的那把刀,旋即长刀一挥,永安侯只来得及看见铮亮的刀身在火光下发出刺眼的亮光。
顷刻间,他的脖颈处鲜血喷涌,不消片刻就染红了全身。
永安侯惊恐地捂住脖子上的口子,张张嘴,最终什么都没有一句话都没再说出来,便倒地身亡。
其余三人悚然已经,难以置信地看着闻肇。
而闻肇却是连眉眼都没动一下,他只淡笑着看着他们,温和地说:“你们因何以为我不会杀了你们?
如今尔等为阶下囚,在下若是要杀你们,还需有何顾忌?”
说完他失笑地摇摇头,仿佛在笑他们的天真。
还活着的三侯,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不吭一声。
闻肇将手里的刀,抛了出去,插,在了地上。
然后便转身离开。
只是在离开之前,他就下了一句话:“都杀了!”
得了命令,兵卒立马不留情一刀结果了怀昌侯三人。
徐靖看着地上躺着的三具尸体,觉得心里畅快,但又有些担心。
他转身追上闻肇,小声问道:“将军,你把人都杀了,应青那儿怎么交代?”
闻肇脚下微顿,有些诧异地看向徐靖。
徐靖恨恨地道:“那个女人可不是个好相与的,又是个不吃亏的主。
她能有这么好心,平白无故的帮我们脱困?
这忙定不是白帮的,我们杀了这四人万一坏了她的事。”
那可就是找死吗?
最后这句话,徐靖没有吐出来。
闻肇连日来露出清浅的笑来,他道:“放心吧,应青。”
他顿了顿又接着道,“她应是用不上这四人的。
留着他们,送到应青面前,恐怕也活不下来。”
徐靖听到这话点了点头,也是这四人嘴巴不干不净的,态度又如此嚣张,落到应青手里恐怕连个全尸都留不下来。
一想到应青杀人的方式,徐靖到现在还发怵呢。
……
那夜发生的事很快就传了出去,闹得天下皆知。
四侯联合攻打京都失败,还被闻肇一刀给杀了。
如今随着四侯的失败,天下的局势又发生了变化。
闻肇手握西北,京都连同四侯的封地,已经一跃成了天下势力最大之人。
如此气势汹汹攻伐天下,已然成了一代枭雄,谁见了不避其锋芒。
然而谁也不知道,四侯死后真正握着他们地盘的其实并不是闻肇而是阿青。
闻肇这边杀了四侯以后,立马就派人给阿青送来了急信。
阿青得信以后,立马让人攻城。
原本之前她派去的人就已经围了渭州,广阳,许昌三地。
现下攻城时不过放了些四侯身死的消息,便不费吹灰之力,顺利拿下这三地。
至此,四侯的封地已经尽数掌控在了阿青的手里,她也顺理成章的接收了,他们原本就在封地的兵马。
其后的事不用她操心,杭拾甫和涂西奉东奔西走便处理其中杂事。
涂西奉进侯府收拢银钱,杭拾甫处理政务民生之事。
另外就是将这些俘兵投入练兵,给阿青继续磨刀。
于杭拾甫而言,当然是希望属于他们应城自己的兵越来越多,所以他也是在第一时间接手了这些兵马。
按照阿青和闻肇原本的约定,闻肇攻城以后,阿青只取里面的钱财。
可是这一次不一样,为了攻打京都,四侯调走大部分的兵马。
闻肇求救,阿青应了。随后出了应城,以谋拿下四侯封地,解了闻肇之困。
所以这城按理说应是阿青和闻肇共同拿下的。
因此自然不能再以先前的约定来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