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青抬眼看向两人,摩挲了一下指腹,轻描淡写地说:“直接到城门口叫阵。”
两人又是齐齐一愣,这是没有章法,直打啊?
这能行吗,会不会太草率了?他们只有十万兵马,武昌侯手里可不止这个数,他们能以少胜多吗?
两人心中不禁有了疑问。
阿青看出了两人的眼中忧虑,指着桌上的地图说:“要想打下昌州只能硬来。”
两人怔仲间忽然明白了阿青的意思。
昌州不比其他城池地处要地,四通八达。
想出城除了城门口,另还有一河直通越州。
围城不起作用,还不如直接战场上开打。
不过两人都不会领兵打仗,如今应城的军队也全全由阿青自己掌管。
想起一路走来阿青的所作所为,他们现下能做的只有相信阿青。
只因,他们知道阿青的战力有多强,那些由她亲手培养出来的军队又有多强。
如此方案便是定了,两人别无二话。
第二天,军营里好吃好喝的准备上了。
应城现下并不缺钱,甚至可以说是全天下最富的城池了。
所以平日里虽然他们练兵的方式凶残了些,但在吃喝方面也不曾亏待过营地里的人。
只要能赢,最后吃进嘴里的东西,享受的东西,比以前他们在比军队里得到的还要好。
对于这些兵卒来说,这也算是一个念想。
他们每日面对的本就是生死威胁,所以于他们而言明日上战场与往常相比其实并无多大区别。
不过是要更拼命些,赢了自然是好。
输了也就痛快一死。
时间一晃眼就过了,到了日子,一大早阿青便率领大军,往昌州而去。。
大军来到昌州城门之下。
昌州城门紧闭,城墙之上,却站了一队人,这些人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神情十分嚣张。
望着城下骑在马上的阿青,城墙上的人都愣了一下。
天下传言,把应青传得跟个夜叉一样,没想到真人却长得如此之美。
不过美则美矣,想想这个女人干出的事,把天下都搅得大乱了。
所有人心里的绮思一散,只觉得应青乃是蛇蝎女子。
领头的将军看着阿青忽而扬声开口喊到:“你们应城是没男人了吗?要一个女人来当家做主。”
有了打头之人,他身边的人立马也跟着开了口,你一言我一语,极尽羞辱之词。
“是啊,一个女人都跑到战场上来了还要不要脸啊?”
“还城主,从古至今,这天下就没听过这么个称呼,你们说是不是?哈哈哈……”
“没错,没错,还是回家抱孩子去吧。”
“瞧这模样,怕是还没成亲吧。”
“没成亲更好,二赖子,你不是为没媳妇儿吗?这个给你怎么样?抱回去暖被窝?”
此人话一说完,城楼上哄堂大笑。
涂西奉和杭拾甫听到这话,脸色铁青,捏紧了手里的缰绳。
他们心里明白,这都是故意的。故意当众羞辱阿青,以激怒他们。
人在盛怒之下往往会做出错误的判断,一旦他们真的失去了理智,那敌军就可不费吹灰之力将他们打败。
可心里清楚是一会儿事,但听着那些污言秽语,心里的火又怎么也压不住。
他们转头皆担忧地看向阿青。
不成想,阿青丝毫没有因为这些话而面有异色,依然处之泰然。
那镇定的模样,两个男人看了都自叹不如。
对面的敌军虽然离得远,可也见着了阿青的反应。
当下就有人对领头之人说:“将军我们瞧着那女人没什么反应啊?”
又一人说:“是不是我们骂得不够狠啊?”
领头的将军咬咬牙道:“再骂,老子就不行了,她一个女人,还能成神了。
听着这些话,就不气,忍得住?”
“是,将军。”
城楼上的人得了吩咐,嘴里的话又更难听了。
什么话都出来了。
反观骑在马上阿青,听了一会儿后,只懒散散地说一句:“把刀给我。”
涂西奉和杭拾甫心下一顿,两人对视了一眼,明了,这位不高兴了是直接出手杀人的。
兵卒之中有人递了一把刀上来。
阿青握着刀,手腕翻转,把刀调转了一个方向。
随后,就对准城墙之上狠狠掷出。
只听得破空之声响起,对面城楼上的人只看得见一东西飞速而来,还来不及躲藏,那把刀已经对准领头之人穿胸而过。
那力道大得直把人钉在了身后城楼的木门之上。
那人看着胸前的长刀,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嘴里含着的话还没吐出,就头一歪,没了声息。
这下城墙之上立马变得鸦雀无声,再无一人敢口出妄言。
阿青红唇一弯,盯着面前这座高大比之应城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城墙,笑了。
她说:“既然,里面的人不愿意出来,那就破了城门,走进去吧。”
第67章 得了阿青的这句……
得了阿青的这句话,杭拾甫抬手往前做了一个手势,沉声道:“攻城!”
很快他们身后的军队里就有人抬出了几个大圆木,这是要用强攻破门而入了。
城墙之上的敌军,也看到了这一幕。
虽然 将军之死震住了他们,可武昌侯手底下的人个个都是上过战场,与匈奴厮杀下活过来的人。
所以纵使此刻心底已经深感不妙,但心里也明白,现在更重要的是要迎敌,不然他们只能成为别人的靶子,死在这了。
副将顾不得被钉死在门上的将军,他知道绝不能让敌人撞击城门。
一旦城门破了,他们的气势将会被彻底压倒,此战就不战而败了。
他压下心中的惊惧和不安,只回头厉声喊到:“弓箭手!”
此言一出,很快城墙上就出现了许多手拿弓箭,背着箭袋的兵卒。
他们手脚利落,整齐划一地搭弓射箭对准了城下的敌人。
副将退到后面,看着城外的黑压压的大军,第一次心里有了一丝丝恐惧。
他眉头紧锁,对身边之人急急吩咐道:“去禀告岑将军,请他速速出城迎敌。”
“是。”
副将手下之人白着脸匆匆退下,向城墙下跑去。
城外,杭拾甫看着城墙上的弓箭手,他立马回头喊了一句:“护盾。”
旋即许多兵卒手拿护盾,冲到前面来,将后面的人挡得严严实实。
恰在这时城楼上的箭刷刷地射来,幸而都被护盾挡住了。
察觉到外面的箭雨停了,杭拾甫一摆手让人撤了护盾。
下一刻原本紧闭的城门被打开了。
一将军打头骑马而来,后面跟着大军。
这是来应战了。
阿青双眼微眯,意味不明地说道:“门开了。”
对方杀气腾腾地冲杀而来,他们自然不能示弱。
甚至不用阿青说什么,他们身后的人在长时间的厮杀中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人环境。
所以看着对面而来的人,不仅没有一丝忧虑反而更为躁动兴奋了。
待等到杭拾甫一个手势以后,所有便如饿狼一样凶狠地扑杀上去了。
“杀!”
双方大军很快交战。
然而这一交手就直接惊到了那岑将军和他手底下的兵了。
原本他们常年和匈奴打交道,匈奴凶悍战力飚狠远非常人,所以这直接导致他们战力也远非一般军队能比拟的。
也正是如此,一开始他们对应城的兵心中就有着打从心眼里的轻视感。
一个小小的应城,东拼西凑出来的军队,连个正儿八经的将领都没有,还是一个女人带领的。
这样的兵马,人再多又怎么样?
他们打败这些人还是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可是这种自视甚高在真正交手时,被击了个粉碎。
只因他们发觉这些应城的兵,比之匈奴并不弱多少。
反而更狠,出手间就带了一种不要命的打法。
俗言道,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就是这个理。
应城的兵在战场几乎是毫无章法的打,但从骨子里出来的那股劲儿,恨不得把敌人连肉带骨头,嚼碎再咽下去的凶狠着实让人觉得心颤。
很快武昌侯的人就落了下风。
那位领兵的主将岑将军也看见了,他对战场上发生的一切深感不妙,心里也明白不能再这么些下去了。
等他艰难地从一众兵卒脱了身后,他咬咬牙,看着不远处闲适的阿青,拍马直奔她而去。
擒贼先擒王,待他把那个女人先擒下,看他们还能有多厉害。
阿青身处乱军之中,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面前的昌州城。
这个地方,是她的了。
偶尔有不长眼地对阿青出手,只是她一个眼风都没瞥过去。
只是察觉到刀锋袭来,便微微侧头躲了过去。
随后出手立时抓住那人的手,一把将其扯下马背,丢了出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人运气不好,落地之后竟直接撞在了刀口上。
一把钢刀贯穿胸膛,而后口吐鲜血而亡。
这边尸体还热乎着,另一边又有两人不信邪拎刀向她砍来。
阿青眨眼看了两人一眼,身子往后一仰躲过从两面而来闪着寒光的钢刀。
接着,她又迅速抬手掐住离她最近一人的脖子,把人拎起,向另一人扫去。
结果很显然两人又死在了她手上,动作狠绝又不拖泥带水,看起来她对于杀人件事的确很得心应手。
原本计划要拿下的阿青的岑将军还未走近,就已见到了阿青连杀数人。
心底一滞,半路上就勒了马。
这个女人不好惹,他根本不是对手,不能惹。
想了想他转而向三人中看起来最弱的杭拾甫攻去。
岑将军心想,这个人一看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士,他一个身经百战的将军难道还拿不下一个文官?
想到这岑将军骑马向杭拾甫疾奔而去,与他对上了。
哪知这一次他又看走了眼,杭拾甫看着清瘦,可乃是大宁正统的文士,精通君子六艺。骑射不弱,手上还是有些功夫的。
虽然不高,但自保完全没有问题。
岑将军的武功的确比杭拾甫高,可是一时半会儿的想要把杭拾甫拿捏在手上威胁阿青退兵显然不可能。
况且这一战,因着岑将军的自视甚高,所以带出来的人马只有几万。
和阿青的十万大军比,很快就败下阵来。
他们死伤无数,打不过,这么耗着只有死路一条。
岑将军心中立刻有了决断。
他不再与杭拾甫纠缠,调转马头立刻往城门狂奔而去。
他一边跑,一边死命地大喊:“关城门,关城门。”
城门后的人接到命令,待岑将军入城以后也顾不得没有跑回来完的兵卒,立马就推着厚重的大门想将门给关上。
可是他们打算注定落空。
得了胜的敌人怎么可能放过他们。
涂西奉和杭拾甫一马当先紧追在敌军身后。
昌州城的城门还未关上,便强行冲开了。
岑将军骑着马直往前急奔,回头看了一眼已经攻入城中的敌军。
他眼睛猩红,整张脸都绷紧了。
他必须立刻去跟侯爷禀告,应青攻入城中了。
第68章 昌州城门已破,大军……
昌州城门已破,大军长驱直入,更如入无人之境。
任谁也没想到由武昌侯掌舵的昌州竟然以如此快的速度破了。
此消息一出必定天下哗然。
可此时,武昌侯并不知晓他即将面临之事。
很快他成为天下笑柄从昌州城灰头土脸地逃出去。
他也决计想不到,当初他入城时有多风光,出逃时就有多狼狈。
岑将军在大街上纵马急奔而来,要向他求救禀告战况时,他正与心腹谋臣商议下一步该如何走
“侯爷,现今天下闻肇和宁远侯风头最盛,其余诸侯势力不显,若是我们能趁这次机会拿下应城,以应城的财力定能助我们一臂之力。”
一心腹说到。
他话一落另外一个谋臣立马接上话:“没错,应城手里不仅握有雄厚的财力,应青那个女人还把玉玺带出了京都。
玉玺乃是天下正统,谁得玉玺,谁将来就是正统。”
这话说得别有意味,在天下局势不明的前期,兵马,财力地盘最为重要。
可是打下天下后,想要登基为帝,必得得天下认同心甘情愿拜服不散后患无穷。
所以应青手里握着的东西现在谁不眼馋。
比如武昌侯等人就恨不得那些东西通通都握在他们自己手里。
这样加上武昌侯本身的兵力天下岂不唾手可得?
“如此也不要紧,应青不知死活来攻打昌州也省得我们去找她了。
此战将她拿下,先接管了她手里的兵马随后再去应城接管剩下的东西,岂不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