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斗不如养崽崽——怡米
怡米  发于:2020年1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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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珠抬睫,秋水眸子有些暗淡,“大哥别与我走得太近,我怕有朝一日会牵连你。”
  这话让宋屹安更为不解,在他看来,一个无依无靠的姑娘,想要用些手段找到靠山,无可厚非,只要不伤害他人。可她近日之言,显然话中有话。
  “丫头,”宋屹安单手撑伞,另一只手拍了拍她的头,“我们是一家人,有什么心事,可以倾诉给我,别憋在心里。”
  何德何能,得了这么好的兄长?掌珠心里有亏,点点头,“有机会,我会告诉大哥。”
  她现在要做的,是在怀上崽崽前,脱离宋家,等逃离皇城时,不给宋家添麻烦。
  太子账外。
  掌珠等了许久,也没得到萧砚夕的首肯。
  门侍见惯了被太子阻挡在外的人,笑道:“小兄弟别等了,依我对殿下的了解,殿下今晚是不会见你的。”
  男人对美色也就热乎那么几天,新鲜劲儿一过,什么绝色都会变得平庸,更何况,太子爷身边不乏倾城美人,绝不可能弃了百花,独宠一花。
  掌珠缄默,依然等在帐外。
  稍许,帐帘被人撩开,一众官员鱼贯而出,见到掌珠时,不免诧异,这小仆人胆子不小,敢来自荐枕席。
  啧啧。
  众人心里绕弯弯,其中,当数景国公最为不屑,路过掌珠时,重重一哼。
  权臣的气场,使掌珠不得不退避开。
  景国公没好脸,瞥一眼,狐媚子的长相,一看就不是本分的女人,妄想通过美色引诱殿下,从而进了东宫大门,是不是太异想天开了?
  一旁的官员扯了下景国公的袖子,“国公可觉得她眼熟?”
  “老夫怎会认得!”
  官员提醒道:“她是首辅府的养女。”
  景国公恍然,拂袖道:“宋老头是要拿一个贱女与老夫的千金女儿争夺太子妃席位?”
  “国公慎言。”
  “老夫哪里说错了?”景国公毫不避讳身后的掌珠,“不知哪里来的野丫头,以为喝了几天官家金汤,就成了管家小姐?也不看看自己的出身,东宫能容得下一个无背景的女人?”
  “人家是圣上的恩人。”
  “都是道听途说,谁知道是不是真的。”景国公看向立在伞下的掌珠,“她一个弱女子能救得了圣上?说不定是太子在外欠的风流债,回城后随便寻个理由,安置了她。”
  “也有这个可能。”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渐渐走远。
  身后的官员们纷纷瞥向掌珠,窃窃私语。
  待众官员离开后,门侍颇为同情地道:“那些大人个个脾气差,不把咱们当回事,别往心里去。”
  掌珠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可脸色煞白。
  半晌不见传唤,门侍又劝了一会儿,却听帐内传出一道声音——
  “让她进来。”
  门侍惊讶,替殿下守了这么多年的门,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种情况——
  与殿下较真,能较赢。
  掌珠舒口气,至少不用整夜在外淋雨了。她收起伞,交给门侍,掀起帘子走了进去。
  帐内,萧砚夕端坐案前,执笔批阅奏折,见她进来,眼未抬,“你来作何?”
  作何,作何,每次都是他故意放出信号引她过来,却佯装不知

  恶劣。
  掌珠心里有气,面上不显,对着大案规规矩矩行礼,“殿下万安。”
  萧砚夕没理会,在奏折上圈了一笔,合上后,又翻开另一份。
  掌珠保持着躬身的姿势,等他开金口,可他像是完全忘了屋里还有个人。
  掌珠后腰乏,小声道:“殿下。”
  萧砚夕这才抬起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那尊贵的姿态,冷清的眉眼,像是高位者在给尘埃之人一次机会,抓住了不一定能飞上枝头,抓不住必然坠入深渊。
  掌珠寻个理由,“夜深了,掌珠服侍殿下安寝。”
  萧砚夕慢条斯理拿起折子,重重掷下,“放肆。”
  掌珠无辜地看着他,都不知自己哪里放肆了……
  萧砚夕点点案上的折子,“没看见孤在忙?”
  掌珠立马认错,“殿下息怒。”
  “过来研磨。”
  掌珠小步走过去,拿起墨锭,放在砚台上磨,手法娴熟。
  想起她的身世,萧砚夕稍稍放软语气,“认字吗?”
  “认得”
  萧砚夕打开抽屉,将里面的小册子递给她,捏捏眉骨,“孤累了,念给孤听。”
  掌珠点点头,想起什么,道:“我会按摩,能否为殿下效劳?”
  随行有专门的按摩师傅,根本不需要一个外行,但萧砚夕还是应下了。
  掌珠放下小册子,走到玫瑰椅后,不确定地问:“可以开始吗?”
  萧砚夕抱臂,闭眼“嗯”了一声。
  掌珠为他摘掉玉冠,“殿下有木梳吗?”
  萧砚夕从抽屉里拿出一把檀梳子,扔在桌面上。
  掌珠拿起来,一点点为他梳理墨发,男人的头发与他的人完全不同,柔软顺滑,即便绾发,也没被玉冠勒出痕迹。
  酥麻感袭来,萧砚夕闭上眼,将自己交由掌珠捯饬,只是,高位者普遍多疑,他的手按在了掌珠的穴位上,但凡掌珠动了杀他的心思,他会让她先行毙命。
  掌珠自然不知男人的戒备心,心无旁骛为其梳发,“殿下可以躺在榻上。”
  这样她也方便按摩。
  “你是在邀请孤?”萧砚夕闭眼哂笑,“小看你了。”
  “......”
  男人脑子里竟是那种事……
  掌珠没忍住,在他身后努努鼻子,又气又羞,不自觉加重手劲儿。
  “嘶。”男人被勾疼了头皮,反手在她臀上重重拍了一下。
  掌珠浑身激灵,放轻动作。梳理好墨发,走到铜盆前净手,之后才伸出一双嫩白的小手,为男人按摩头皮。
  别说,手法不错。
  萧砚夕感受着她指腹传来的柔感,嘴角勾起弧度,“你除了暖床......”
  他转眸看她一眼,“还有些别的用处。”
  这话刺了一下掌珠的心,小姑娘苦涩一瞬,随即调节好心情,反正,她也只是利用他生崽崽而已。
  按摩完头皮,掌珠为他绾好墨发,退到一旁等待吩咐。打心底里,她今晚并不想侍寝,毕竟不是受孕期间。
  萧砚夕点点桌子的小册子,“念给孤听。”
  掌珠捧起册子,翻到第一页,当看清上面的内容时,浑身抖了下,差点落了册子。
  小姑娘羞红了脸,小声道:“这上面没有字。”
  “没有吗?”萧砚夕背靠椅背,敞开双腿,“坐,孤教你认字。”
  明明没有字......
  掌珠并不知道捧在手里的册子是什么,可上面的画面实在令人羞耻。
  见她愣在原地,萧砚夕不悦道:“聋了?”
  掌珠握拳走过去,僵着身子坐在他腿上。
  萧砚夕感受到她身子的潮气,想是在外淋雨所致,整个身子冰凉凉的,抱起来并不舒服。男人收紧手臂,像呵护心上人般,将她紧紧搂住,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
  掌珠愣了下,有些不真实。
  萧砚夕没多在意细节,随心惯了,想宠便宠,他翻开一页,挑眉问:“这上面没字?”
  上面的确写着两个字,掌珠瞥一眼,捂住脸,耳朵红个通透,想要原地消失。
 
  ☆、第 24 章
 
  帐内静谧,流淌着暧.昧。萧砚夕扯开掌珠捂脸的手,将册子举到她眼前,“不认字?刚刚跟孤吹牛呢?”
  掌珠闭上眼,摇晃脑袋,“我不识得这两个字。”
  萧砚夕贴着她的耳畔,勾唇道:“孤说过喜欢一学就会的女人,孤只教你一遍,听好了。”
  掌珠捂住耳朵。
  不知这丫头怎么突然犟上了,萧砚夕耐着性子教她“识字”,眉宇间尽是风流,“跟孤念,敦伦。”
  掌珠不张嘴,更不学舌。
  萧砚夕冷了眸,又教了一遍,“敦伦。”
  掌珠还是不肯张嘴。
  恃宠而骄了?
  萧砚夕唇畔挂上冷笑,一只手钳住她两只手腕,另一只手捏住她下巴,薄唇一字一顿道:“学不会?”
  男人双眸如点墨,浓稠深邃,看不出情绪,可掌珠感受到了他的愠色。当真是说翻脸就翻脸。
  在他彻底拉下脸前,小姑娘磕磕巴巴学舌道:“敦...伦...”
  男人唇边冷笑不减,抬高她下巴,“你认识。”
  掌珠咬唇,不知如何回答,即便认识,也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从自己口中讲出。
  “知道孤讨厌什么样的人吗?”萧砚夕摩挲她的下巴,力道很重,“孤讨厌不聪明和故作聪明的人。”
  都自荐枕席了,在这装什么清纯?
  萧砚夕又翻了一页,扣住她的后脑勺,压向册子,“念。”
  掌珠盯着上面的字,和册子上香艳的画面,委屈上涌,红了眼眶。
  “不认识?”萧砚夕凑近她的侧脸,发现她泪眼盈盈,手上动作稍松,“委屈了?”
  没有温声的安慰,有的只是无尽的薄情,“委屈了就滚出去。”
  掌珠猛地站起身,转脚就要走,可腰间忽然多出一双大手,将她牢牢扣住,迫使她跪在地上。
  男人冷冷睥睨她,没有人可以无视皇家,更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甩脸子。
  掌珠抹了下眼角,哑声道:“我不图殿下的地位和财富,只想服侍在殿下身边,若殿下觉得我轻贱,大可赶我走,没必要拿这个羞辱我。”
  羞辱?
  教她那些,是在羞辱她?萧砚夕不知她是真蠢还是装的,呵笑一声,“你别告诉孤,你对孤动心了。”
  掌珠脑子嗡一声,愣愣盯着他那双桀骜的凤目。若真什么也不图,甘愿留在他身边,好像唯有“动心”能解释得通。
  但她怎么可能对他动心。
  迟迟等不来她的回答,萧砚夕也不在乎,只是一个尚且顺眼的女人,还不至于为她怎样。
  “行了,这里不用你伺候,出去。”萧砚夕站起身,越过她身侧,走向屏风,宋锦华服不带半点褶皱,彰显尊贵身份。
  掌珠站起身,拍拍膝盖上的浮土,头也不回地离开。许是一开始就错了,梦里的一切怎能当真。是她迷了心窍,才会跟这个男人纠缠不清,可一想到乖崽崽,她的心闷疼闷疼的,真的很想摸一摸、抱一抱他。
  身后传来脚步声,紧接着张怀喜的声音传入耳畔,“掌珠姑娘,你的伞!”
  掌珠停下步子,扭过头来。张怀喜颠着壮实的身子跑过来,将油纸伞递给她,笑道:“姑娘走这么急,是要去哪儿?”
  是啊,广袤猎场,连一个栖身的帐篷都没有,她能去哪儿?
  掌珠接过伞,笑容疲惫,“找个地方避雨。”
  “姑娘先跟凌大人挤一晚吧,明儿咱家去跟殿下求求情,给你单独安排一顶。”
  不知他是否出自真心,但此刻她确实需要一顶帐篷遮风避雨,“多谢。”
  张怀喜带着掌珠来到凌霜的帐篷前,隔着帐帘道:“凌大人睡了吗?”
  不过片刻,帐篷内亮起灯盏。凌霜撩开帘子,手里拿着烛台,见到站在外面的张怀喜和掌珠,眼眸一深,温声问道:“张公公有事?”  
  张怀喜笑呵呵道:“能否劳烦凌大人腾出半张床,借掌珠姑娘住上一宿?”
  凌霜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透,看向掌珠,“姑娘快进来。”
  掌珠道了声谢。
  张怀喜笑道:“凌大人为人随和,姑娘不必拘礼。”
  说罢,摆摆手,转身离开。
  掌珠目送他离开,走进帐篷,这里不比太子大帐,简陋得很,除了一张木床,就只有一个浴桶。想要沐浴,需要专门唤人来送。
  凌霜头一次近距离打量掌珠。女子容色婉约、玉指素臂、腰如约素,堪称绝色,是那种,放在人群中,根本无法忽略的绝艳长相,清纯自然成,娇媚不自知,怪不得入了太子的眼。
  “姑娘芳龄几许?”
  掌珠答道:“再过三个月,满十六。”
  “好年纪......”凌霜似赞似叹,淡笑道,“姑娘淋了雨,待会儿擦擦身子再睡,以免着凉。”
  “多谢。”
  相比于凌霜的游刃有余,掌珠显得拘谨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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