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这么没礼貌,你爸妈没教好喔!」
一个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人的中年男人、正扯著寧海的衣领,凶恶得很,而宁海的周围更围了一堆似乎是小弟的人,明显是对方想找碴,用的理由也是烂到不行的老梗,但任何人遇到这种情况都会觉得不妙的。
更何况寧海的回应又这么冲。
「老子我今天心情刚好很不爽,想找个人来泄泄气,我看你今天不会好过了!」身材壮硕的男不扳扳两手手指的关节,一旁的小弟们很有默契的分別架住寧海的两手,寧海呈现一个沙包任人打的状况,但是神情却非常镇定,完全不惧怕。
「你被情妇赶出来喔?不然心情怎么会不爽?一定是被女人拋弃了。」寧海继续不怕死的向对方挑衅。
「小鬼!你欠揍!」不晓得是不是被说中,还是单纯被挑起怒气,这个流氓大哥握紧拳头就往他的肚子揍。
寧海瞇起眼,正在估算著他这拳的力道以及他受疼痛的程度,然而预料中的疼痛似乎没有出现,反而是一声男人的闷哼。
「邹言?」寧海低头看著那个吃痛而弯身闷哼的瘦弱男子。邹言的身子骨比他单薄太多了,光是这一拳足以让他站不起来。
更让他意外的是,邹言居然会跑回来替他挡下这一拳。
「唷?有人帮你挡啊?」男人不以为然的低头看著邹言,嘻皮笑脸的问:「你又是谁?」
「我、我是他老师,我劝你最好別太过分......」邹言头昏脑胀的说著这段好像在电视上才会出现的臺词。
为什么他会跑回来挡,连他自己都不晓得,他只晓得当他回过神时,人已经站在寧海面前了。
「哦?老师耶!是老子这辈子最討厌的东西!」流氓大哥这时转移目標、伸手扭住邹言的衣领,轻轻鬆松的往上提,「今天运气真好,有两个人可以让我出气!而且还是从小跟我有仇的老师!」流氓大哥扳扳手指,又想出拳打人。
站在邹言身后的寧海看著邹言脸色发白又浑身颤抖的模样,刚刚那一拳打得他痛到连话都说不清楚,嘴角似乎也因为吃痛而咬破。
看起来好痛苦就痛苦......
就在流氓大哥的那一拳落在邹言脸上之前,寧海突如其来的伸腿往前踹,不偏不倚的踹中了流氓大哥的要害,让他很没面子的痛叫弯身。
场面一下子变得混乱,一群小弟围上前想揍他,寧海顺势將邹言推出人群,自己则是动作俐落的出手抵抗。
看寧海的动作就晓得,他八成学过防身术、跆拳道之类的,总之一下子这群流氓地痞就被打趴在地。
被推到一旁而跌坐在地的邹言,则是愣愣地看著宁海在人群中俐落又矫健的痛扁这群人,他抚著发疼的腹部,一瞬也不瞬的盯著。
眼见几个地痞又不甘心的起身想还手,却突然听见远处有人喊著要报警、员警来了之类的话,一群人才又狼狈的架著已经站不起身的流氓大哥往另一处逃去。
这件事从开始到结束也不过几分钟而已,但是在邹言眼中,却好像有一世纪这么久。
「寧海!你有没有事啊?」远处跑来的,是因为寧海一直没回去而担心的单维。
当然刚才喊叫的也是他。
「我还好......」寧海喘口气,转过身往邹言的方向走去。
「啊?老师......」站在身后的单维也发现跌坐在地上,看起来很淒惨的导师。
「单维,你先把这些东西拿回去,接下来我来处理。」寧海弯身捡散落一地的零食与啤酒交给单维。
「喔,可是老师......」单维看著坐在地上的邹言,不免心急。
「我来处理,你先回去就是了!別跟其它人讲。」寧海催促他离开,单维虽然有些不安,但还是照他所说的,拿著一袋零食与啤酒,转身往饭店的方向走。
「邹言,你还好吗?」寧海紧张的靠过去想將跌坐在地的邹言扶起,却被他一手拨开。
「邹言?」他对上的,是邹言一脸生气却又困窘的奇怪表情。
「搞什么!你原来会这些防身术啊!我却像个傻子一样冲过去帮你挡,我真白痴!」邹言揉揉发疼的肚子,一想到刚才的情况,他就充满了不甘愿。
「邹言,真的很抱歉,我没想过你会冲出来。」宁海脸上全写著担心,他完全没想到邹言会出面,他以为邹言会冷眼旁观,假装不认识的。
「我看起来像这么冷血的人吗?」好说歹说,寧海也是他的学生,哪有学生遇到麻烦,老师还不出面处理的道理?
寧海沉默的盯著他,没有回应,眼底的情绪非常复杂。
「不,我不是这么想,我只是单纯认为你不会想理会我......」寧海半蹲跪在他面前低声的说。
「要是不理会你,我老早就把这个工作给辞了!我只求你不要太过分、不要再用这种小人招数威胁我而已,大家相安无事就好了,我又不討厌你,干嘛把我想得这么冷血无情?」邹言低头揉著发疼的肚子,越说越气,却没发觉自己说了些什么。
发觉宁海陷入沉默,邹言抬起头对上他一双只能用深情来形容的双眼,他捂住自己的嘴,发觉自己好像讲了一堆不该讲的话。
「邹言......」寧海伸手,一副就是要紧紧抱住他的模样。邹言连忙往后退了一些。
「你想干嘛?这里是公共场所!」邹言慌忙提醒,生怕这傢伙又做出什么事情来。
「我背你回房间。」寧海落寞的收回手,轻声的说。
「我自已走......」邹言想逞强起身,但刚才那个流氓大哥的一拳,似乎让他的腹部受了伤,稍微移动一下就扯动其它神经脉络,痛得他眼迸出眼泪来。
「我看你痛得都站不起来了!好啦!我背你回房间。」看他痛成这样子,寧海实在好想把他抱在怀里怜惜一番。
邹言又露出尷尬、为难的神情,但他的確是痛到站不起身来,稍稍抬头,看了寧海好几眼之后,他才勉为其难的点点头。
获得首肯,寧海朝他笑著,旋过身蹲下,背对著他示意邹言靠近。
直到感觉到邹言缓慢的接近他,温热的躯体贴著他的背部,寧海这时才小心翼翼的站起身往饭店里走。
「五楼,512號房。」躲在他后的邹言仅是闷闷说完,將口袋的电子卡交给寧海,之后就闷不吭声的將脸埋在他的后背,一句话都不说。
返回房间的一路上都很安静,邹言只感觉到寧海走动的起伏,他甚至可以感觉得出来寧海走得很小心,似乎又扯痛他。
唉,这么贴心的小孩子,怎么会像个笨蛋一样一直缠著他呢?
他还有很多机会可以去爱別人的,实在不需要爱他这个趋近中年的男人吧?
「到了。」宁海打开房开,房间里的灯光顺势亮起,他望瞭望里面,关上门立刻往床铺方向走去。
他小心翼翼的將邹言安置在床铺上。看著他锁著眉的模样,心都揪紧了。
「我还是去附近的药局帮你买药好了,看你这么痛,用推拿药膏试试看。」寧海看他不断的揉著肚子,忧心的说著。
「不用了!我行李箱里有简易药箱,里面就有一罐推拿药膏,你帮我拿吧!」被痛揍的地方实在太痛了,他连下床的意愿都没有。
「你等等。」寧海一听,立刻去翻他的行李箱,果然翻到一罐推拿药膏,连忙又跑回邹言面前。
「站在那里干嘛?给我啊!」邹言皱眉伸手催促著。
「我帮你擦药。」宁海扭开瓶盖,逕自抹了药膏靠近邹言,伸手想折开他的衣服,立刻又被邹言阻止。
「我自己擦。」他压著自已的衣服说著。
「我帮你,你自已擦又使不上力,而且我会很小心的,好不好?」寧海近乎想求的说著。看著他恳求的双眼,邹言抿抿嘴鬆开手,一副隨他去的模样。
寧海趁势折开了他的上衣,从肚子到腹部之间果然看到一大片瘀青,那个流氓大哥下手真重。
他將沾著药膏的手指缓缓的抹上邹言平坦的腹部,一阵清凉隨即从他的腹部传来,加上寧海適当的推拿力道,有些痛麻又清凉的感觉让他仰头呻吟。
过了一段时间,药抹得差不多了,寧海却突然伸手將他往床上压,自已顺势將他压在身下,彼此身躯紧贴。他將手中药膏往旁一丟,双手环抱著邹言,炽热的气息喷在他与邹言的鼻息之间。
「我只叫你擦药,快离开我!」被压在床上重弹不得的邹言愤恨的说。
「一个吻就好,你让我吻一下就好。」寧海显得急躁,他依旧紧贴著邹言恳求著。
邹言仅是偏头不予理会,要他离开的意思非常明显。
「拜託,一个吻,这几天我忍得好辛苦。」寧海低声的继续在他耳边乞怜。「你说要我离你远一点,否则你会更討厌我,我都照做了!可是我现在真的忍不住,一个吻就好!我可以吻你吗?」
邹言依旧很倔,但回过头与他面对面。
原来这傢伙这几天还真的照他说的离他远一点,原来这几天是他刻意的远离。
看他表情这么痛苦,大概也可以想像这孩子忍得多辛苦,面对他恳求的模样,邹言显得挣扎。
「只能吻一次,就一次。」他低吟般小小声的答应了寧海的恳求。
喘息、喘息、还是喘息。
「不是只要一个吻吗?」邹言奋力的推开几乎失去控制的寧海,抹抹被吻痛的双唇。寧海不只给了一个吻,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衣服已经被撩起来,露出白皙的上身。
寧海的眼神露出了浓浓的情欲。这种眼神邹言看过,在之前相处的两个月里常常看到这种眼神,充满暗示性的眼神,此刻甚至比以往浓烈太多太多。
「你明明知道不会只有一个吻的,別说这种无谓挣扎的话。」寧海伸手抹抹他被吻肿的双唇,语带挑逗的说著。
邹言凝视他很久很久。对的,打从一开始,寧海的要求便绝对不只一个吻,他这么做,只是更加坚定寧海不肯放过他的决心而已。
对,他跟寧海要的不止一个吻,而是更多更多、没有烦恼没有束缚的爱,更多、更多的......
邹言意外的主重拱起身躯,给了寧海一个吻,寧海乘势拘紧他,打算死都不放的样子,双手俐落的脱掉邹言的上衣,一下子就攻掠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肤。
一个吻,果然是不够的。
寧海吻过了他的唇、颈子、胸前,反復的吻,顺手扯掉了邹言的裤子、贴身衣物,一下子邹言就全身赤裸了。
寧海的动作太过急躁,让邹言心生抗拒,他推推寧海,发出不安的低吟。
「放心的把你交给我,我不会弄伤你。」寧海扶著他的腰侧,屈起双腿等著更进一步。
那双原本抵在寧海胸前紧握的双手,这时稍稍的放鬆、放弃推拒,就像是无言的允许,寧海又展开一阵狂潮一般的挑逗与亲吻。
唇滑过了他平坦的腹部,轻轻的在半苏醒的欲望尖端吹著气,引起了邹言总是那么生涩的呻吟与羞赧。
宁海重新回到他面前,彼此身躯紧贴,拉开了邹言的双腿,灵活的手指轻轻的探入股间,探索著里头。
「唔......」邹言拱起身躯,他一辈子都无法习惯这一瞬间的感觉,一辈子都没办法。
他的脚趾不禁扭紧屈起,被探入的地方就像在考验著他可以承受的程度。寧海有技巧的按压与挑逗,让他总是得抿紧嘴唇才能不轻易泄出呻吟。但是,不同於以前,这一刻他却主动的夹紧寧海的腰侧,一种他解释不了的压抑情感正寻求著解放与宣泄的出口,在寧海身上可以找寻到他所想要的。
至少,在这一刻。
隨著寧海的探索与逗弄,他腰间的欲望已经承受不住的喷发而出,很快的,凝聚在下身的欲望有了舒缓,他又稍稍放鬆身躯,夹紧寧海腰侧的腿也放鬆许多。
寧海却在这时撤出手指,轻轻的褪下他的长裤,同样昂起的欲望正抵在邹言最敏感的地方,轻轻蹭了几下,似乎预告著他的进入。
邹言可以清楚感觉到他的闯入,这一刻他总是希望自己是昏迷的,这种时候总是让他发疼的仰头呻吟。
「寧海......」他哑著嗓子喊著,他永远也无法习惯这种结合的感觉。
「我知道......」他刻意放慢速度,似乎更加的磨人,直到邹言几乎无法承受的发出鸣咽与呻吟,寧海才又发狂的探入进出。
比起以往更加的猛烈与深入,甜蜜的津液牵连著他与邹言,邹言几乎失去理智的呻吟更让寧海忘却的探入。
发狂的想拥有这个人,一直以来他总是这么想著,拥抱、亲吻、佔有。
就连在课堂上,他也总是想著这些,拥有一个他打从心底爱的人,多美好。
可惜,邹言永远那么的抗拒,但是现在似乎有了微妙变化。
他感觉不到邹言的抗拒,而是主动的迎合,主动肢体交缠以及魅惑人心的呻吟,比起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还要吸引人。
这样的邹言好美,他小心翼翼的吻去他轻轻溢出的泪水,不断张合的双唇也让他不舍的一吻再吻。
邹言的身体很热,隨著他的交缠与廝磨,满布汗水与炽热,屈起大张的双腿更是引诱他更深更深的佔有。
这样的邹言真的、真的好美、好美......
大约是清晨四点多,浓浓欢爱气味依旧弥漫在房间里,寧海这时已经起身穿上衣服,返回自己的臥房。
今天是毕业旅行的最后一天,七点集合、七点半出发,中午之后就是回程的路线,他现在只想先回去臥室整理行李以及洗个澡,全身的黏腻与不舒服实无法忽视。
当然,他的起身惊扰了原本熟睡的邹言,他迷蒙的睁开眼看著寧海已经穿好衣服站在床铺旁,邹言下意识的抓住他的衣角,露出疑惑的呢喃,看在寧海的眼底实在可爱到一个极致。
「我得回去房间整理。」寧海轻轻的反握他著手说著。
好像,昨夜之后他们的关係有点不一样了。
邹言在想些什么他还是摸不清,但是他却感觉到邹言不再排斥他的感情。一想到这里,寧海不禁笑开,心情比以往好很多很多。
「唔嗯......」邹言努努嘴,又发出意义不明的声音。
「六点半会有Morning
call,你要起来喔!別睡过头。」寧海弯身提醒,捏捏他的脸颊,儼然是个好情人。
邹言的回应只是闭眼继续沉睡,手依旧握著他的衣角。
寧海轻轻的扯开他的手,轻手轻脚的离开房间,心情愉悦,前所未有的开心。他似乎获得了一个谁都没有的宝物,牢牢的、结实的放在心底。
是邹言的心,也是他认真想爱一个人的心,真的很踏实。
他走回臥房,却发现单维坐在房间前方的沙发上,扭开电视百般无聊的表情。
「你整晚没睡?」寧海一进房间,看到他坐在沙发上,露出惊讶的表情。
「还不是担心你,等你回来。」单维打了个呵欠,揉揉眼睛说著。
「喔......真抱歉啊!」寧海心情极好的哼著歌,打开自己的行李箱拿出换洗衣物,准备洗澡。
可是,他却没发现身后的单维,露出不安的神情。
「我说你啊......整晚都没回来,人跑去哪儿了啊?」单维问,他老觉得这个寧海瞒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没说。
「我在外面啊!」寧海没有多作解释,收好衣物跨进浴室。这时单维紧跟上去,趁他关上门前挡住门口,一脸担忧的看著他。
「干嘛?我要去洗澡啦!」站在浴室里的寧海皱眉,这傢伙打算不让他关门吗?
「你老实跟我说一件事。」单维严肃的说著。
「嗯?」寧海偏头露出不解。
「你是不是跟......邹言老师有什么?」单维实在不敢去猜这一切的可能性,但是他就是直觉宁海跟邹老师之间的关係不简单。
「你说呢?」宁海笑得很开心,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你啊!万一这件事被发现,会很恐怖耶!」单维猜到是什么事了,他已经看到一些隱忧,这个寧海真的很大胆,普通女孩看不上,偏偏喜欢自己的导师。
寧海看著他,露出了一丝对於邹言的宠溺与疼惜。
「你就別再增加他的负担了,他压力已经够大了!別再猜测这些事情,我不说你不说,大家也就不知道,就会相安无事,別逼他了吧!」寧海叹著气,他不再与单维扯下去,关上门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