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闪闪的大殿突然安静。
沈永羹随便搭了件白色寸衫在里面,腰带束得不算太禁,正好可以看出他洁白的锁骨,敌不过谢知年脖子前黑痣的诱惑,他的腰线非常的纤细,双腿叉开在白衬衫下多出几分禁欲。
没咄咄逼问的架势,相反添上几分风情万种。
谢知年第一时间没有回复沈永羹,他手指索动着不安,他目光幽深,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你想去送死。”
“吃人家的我嘴不软,我想活着,世间万物有它自己变化的规矩,我的下场不是场好教训?”
沈永羹往前走几步,眼神定定看着谢知年:“那禁司大人,你要眼睁睁看着其他族人夺取您登上殿堂的荣耀,不死雀和禁司的东西,你舍得被众人拿走,童话歌谣的美誉你放得下?”
谢知年面色浮动,显然是犹豫。
沈永羹明白谢知年不可能轻易放弃,他的脸庞更加明艳,拉着谢知年的手:“我们费尽心思活成荣耀历史上的神明,岂能亲眼看着族人顺从小门小族?那我们住过的黑暗都全数崩塌。”
他最清楚谢知年的心思,他深知那人不在乎自己,却在乎自己禁司拥有的权利。
而今那人成为阶下囚,不也一样坦坦荡荡。
沈永羹夺取禁司骨不止为自己,他要逆转黑翼的顽固,更要与谢知年一起的登上巅峰,不死雀和禁司的制度仍然要延续,主导者变成不死雀罢了。
“禁司大人你慢慢想。”
沈永羹解开谢知年的锁链,他端来小米粥放在桌子上,他脸上仍然挂着标准的笑容:“权衡利弊全在你思量中,是当最伟大的圣人,还是当丧家之犬,全在你一念之间。”
挖取翅膀也全在谢知年一念之间,他成长迅速离不开谢知年,在谢知年手段上,他学到很多的东西。
譬如谢知年看上一件宝贝,从不把它带在身上,反而丢在废弃的盒子里。
“沈永羹。”
谢知年面对目标人物的合作接受,他神情在金殿里看不真切:“你彻底被黑暗吃掉了。”
“纯洁的灵魂,权利物质,金钱人间。”
在沈永羹即将踏出金殿堂听见谢知年的声音,他回过头盯着谢知年,那人神色明显的僵硬,他眸光微动不理解这句话的含义,他再也没说一句话地,看着金光里面的谢知年。
那双手指放在栏杆处,似乎在等着谢知年一句话。
“知道为什么禁司一族很讨厌背叛者?”
沈永羹没听过这秘密,他眼色一沉,隐隐约约有不好的感觉:“嗯?”
谢知年解开锁链,他白色的袍子里风干血迹,脸色顿时沉下来:“因为初代禁司受过至亲至爱背叛,他在神明殿堂亲手杀了那个人,结果赔上自己的全族性命,神明像关押牲畜一般关押他。”
“要我们呆在黑暗,而你是我的背叛者。”
沈永羹这角度正好能看清楚谢知年的视线里带着光,他看样子不像是骗自己的:“我们禁司一族渴望追求永恒的爱。”
沈永羹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谢知年,爱这个字很难从谢知年嘴里说出。
他沸腾的心脏宛如丢进岩浆里滚烫到发热,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出金光殿堂的。
那你对我是永恒的吗?自己对你则是永恒。
谢知年静默许久,没回答沈永羹的心声,他说的话一切点到为止。
头顶是背叛的雾水浇灭,沈永羹镇定的神色脸色变了,等不到谢知年进一步的推进,他耳朵通红出卖他的心境,他捏着旁边的栏杆,艰难地步步攀爬上去:“禁司大人,您说话只说一半令人苦恼。”
“是天机不可泄露?”
谢知年默认和肯定,他就靠这洗白,不可能轻易说出口。
沈永羹眼中露出受伤的神色,他宛如刚进动物园里的满是伤痕的野兽,终于登上金殿得重点:“既然这样,我扇门为你而留下。”
“你哄得我很是开心,当做奖励活动你几天。”
他这一趟来就是喂饭加松绑。
挣扎和折磨感觉不到的快意,让沈永羹心理千疮百孔,真正狠下心来,他没办法让谢知年在这里呆久了,毕竟对方的身上还有封印留的后遗症,得吸收日月的精华和灵源,无法针对对方的痛苦做到视而不见。
谢知年过的好,沈永羹不开心。
谢知年过的不好,沈永羹亦不开心。
“外面我设置好结界,你提前享受危险来临前的狂欢,半个月后,绝境深渊我得看见你的影子。”
谢知年拿捏沈永羹手到擒来,他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眼:“你非去不可?”
“不拿禁司骨,我不死雀不可统一,想登上荣耀殿堂还没资格评选。”沈永羹眼睛的光芒退散,他提着手套,最终沙哑嗓子开口,盯着谢知年开口:“在去绝境深渊的路上,我向你保证,绝不伤你一根头发,我会奉你为主。”
“回来后我也能立下誓约,善待你的族人,不过禁司大人你回来得低我一等。”
沈永羹的话比谢知年可信,他绝不反悔自己所做的,他已经做到这种城府,也算是给足谢知年面子,上面的冷风夹杂着青柳,气流从口鼻涌出干涩,他脑海中的青筋要崩断。
“不死雀立禁司为仆,生生世世,不得改动。”
“这句话我还给你。”
这句话以前则是:“禁司立不死雀为仆人,生生世世,不得改动。”
可见禁司的观念植入不死雀的脑海。
沈永羹的白色头发倾刻落地,他回忆起很久以前的事。
万年以前的深渊居住着禁司和不死雀一族,他们用石头建立宫殿,种着自己的粮食,虽没有沈永羹现在住的那么豪华,但木屋和工具都有先人做好,动手起来做点东西也不难。
深渊和现在街道如出一辙,建立着自己的屋子和宫殿。
禁司大人一族没放弃自己在神明殿堂的习惯。
自沈永羹记事以来不死雀的少主人整夜跪在祠堂,他曾经在某次讨厌里溜进禁司统管的祠堂,也是在那个时候见到谢知年,人人都好奇禁司的少主人是什么模样,那人出生时似乎带着诅咒而降世。
万千的天雷。
听说禁司少主人的生母大出血。
谢知年眉心里带着神明的诅咒,但他还是活成不死雀向往的人。
人们说年轻时不要见太惊艳的人,很容易置身在里面走不出来。
沈永羹偷溜进祠堂的时候,祠堂里面一个人都没有,他准备无功而返地回去,突然遇见几个巡查的禁司,祠堂是不死雀的禁地,他忙着逃避禁司的追踪,便糊里糊涂地躲进谢知年的诵读的香火台下,脚步声四处慌乱。
他害怕被其他人抓住,躲在台子地下瑟瑟发抖。
因为禁司抓住背叛的不死雀会把人那人抽皮,他心里想着自己真的是鬼迷心窍。
那时候的门口灰暗无比,常年不见阳光的地带非常阴暗潮湿。
沈永羹缩在香火台下,不过一会儿,脚趾就冻的皲裂,他昏昏沉沉地倒在地面,突然听到拐杖落地的声音,他一哆嗦就醒过来,定睛一看,有双红色绣花鞋落在地面,潮湿的祠堂里烛火通明,还好那人没有发现他,径直地跪在垫子上。
透过遮挡的布料,寒风吹气香火台的黄布。
他以为穿绣花鞋的是个女人。
没想到那人的竟然是个男孩子。
祠堂的烛火打在那人的面颊上,一身红衣寸得皮肤白皙,红色的盖头束在那人的头发上,眉间里面充满着神秘,那双眸子充满着冰冷,天地之间的风雪尤为耀眼,全身都在发光。
沈永羹不免看呆了,他不由发出冷吸。
天底下找不出比他更标志的人。
下一秒拐杖的声音越来越近。
那人近在咫尺的脸凑近沈永羹,红色的盖头随着风吹到脸上:“哥哥。”
沈永羹还没反应过来,那人抿着唇开口:“你饿肚子了?”
作者有话说:
青梅竹马,载你飞升,晚安。
回忆章节。感谢在2022-07-06 20:51:11-2022-07-07 19:14: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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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不死鸟的病娇禁神司10
红色的纱布隔绝沈永羹与谢知年距离, 面纱吹到沈永羹脸上非常痒,他害羞地低下头,他本想来瞧这少主人的, 这一眼却长达万年, 看得他的双眼入迷, 磕磕绊绊地开口:“我不饿。”
听到声音,面前的小人愣住:“不饿你怎么偷溜进祠堂呀?”
“哥哥你放心吧,我这里贡果少几个, 神明大人是看不出的。”谢知年蹲下身子, 绫罗绸缎贴合着他的腰线, 蹲下身子隐约能看见瘦弱的臀部,那腰间里挂着的金圈系着铃铛,他撩开香火台的黄布, 意外地发现自己的红纱正贴着对方脸。
“哥哥你是我的新娘么?”
谢知年拿着果子掉落在地, 他捧着沈永羹的脸蛋,背后的黑暗发出淡蓝色的光。
面前的红纱正盖在沈永羹头上, 他口是心非地偏过头, 他抿着唇:“少主人这种话, 你不能乱说。”
“你知道我的身份?”
谢知年声音清冷, 禁司养大的继承人不应该有感情, 他尽管极力压制情绪, 依旧带着几分掩饰不住的笑意,他撩开沈永羹的红纱:“对不起哥哥, 年年不该陶侃你,年年从小住在祠堂不懂外面的规矩, 惹怒哥哥生气不是故意的。”
“你脸上的红纱是给我的新娘用的, 神明书上说这头纱唯有我的新娘能用, 被风吹到你头上,我误会你是我的新娘。”
沈永羹听到最后一句话,他难受地抬头:“你的新娘?”
谢知年点头:“我见你是不死雀说出的,哥哥你不了解禁司和不死雀的成婚么?哥哥你未来也是要成为禁司手下的。”
“你也会跟不死雀成婚的。”
谢知年定定开口,他撩开沈永羹的红纱,睫毛差点贴在沈永羹面容上,烛火下的眸子越发认真:“我们禁司一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新娘,母亲说我的新娘是不死雀里最厉害的。”
“在结婚当天我会亲手把我戴到大的红纱给他/她。”
沈永羹喘不过气,那人的鼻子和眼睛精致无比:“说话就好好说话。”
“靠着这么近你的呼吸打在脸上很痒耶。”
沈永羹撩拨心痒痒却依然口是心非。谢知年眉间不明白沈永羹反感,他吓得后退几步,腰间的金铃发出响声:“因为哥哥长的太好看,年年很喜欢你。”
少年的眼睛带着渴望:“你以后嫁给我,好不好?”
“少主人。”
沈永羹脸色一热。他想从香火桌里出来。脑袋不知何时碰到香火桌子,上面的贡品掉落在地,他慌乱地想捡起来,发现一双纤细的正手拉住他的手,捡起里面的果子递给他:“你嫁给我就不用来偷果子了,年年会给你很多果子吃。”
“年年超级宠你的。”
谢知年的红衣刻骨铭心,他拉着沈永羹的手,硬生生地塞进果子。
话音还没有落下。
沈永羹感觉自己的双腿一软,有两只纤细的脚卡在自己中/间,他的眉心有纯纯得灵动,有滴泪水进入他的嘴巴,那人的身体无缝地与自己靠近,不知何时,那人低下头埋进他的脖子里。
“年年出生记事全部都是父亲做的决定,年年想要哥哥陪着我。”
谢知年一直住在祠堂里,没遇见其他外人,年轻地少主人艰难地趴在不死雀身上:“周围的人都好无聊,我整夜都在这里诵读经文,父亲晚上告诉我,我要娶不知名字的不死雀为妻。”
“我害怕。”
沈永羹后背躺在地上,怀里的人控不住地栽下去,那腰间的金环由圆形推城:“遇见哥哥是种缘分,这是神明给我的答案。”
这是神明给你的答案。
禁司大人总会娶不死雀的少主人。
沈永羹本来就与谢知年有婚约,他只是好奇谢知年长什么模样,可是对面的人真的不知道他恐惧的对象是自己,他轻柔地推开谢知年,看着不谙世事的少年:“可你没离开过祠堂。”
虚弱的面容,白皙的皮肤,一个一个印子的瓷娃娃。
谢知年点头,他往后缩了缩:“我见识不短钱。”
“少主人我的意思是你没离开祠堂,没见过秃鹰,没见过深渊外的景色,没见过大好的江山。”
“你不知道我的身份,我的一切,不清楚我的为人。”
沈永羹额头的目光打转,他替谢知年捡起地上的果子,浑身都在心疼面前关押起来的少年:“你是在寻找温暖的慰藉,我不能欺骗你,等你彻底想清楚说喜欢,轻易的相信陌生人。”
“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少主人你也有自己的使命。”
谢知年立着拐杖,他稚声稚气,沈永羹意思在劝他听从安排:“人要完成自己的使命么?”
沈永羹比谢知年大几岁:“每个人都面临过自己的选择,任何人的逃脱不了自己活着的意义。”
沈永羹那一刻看见谢知年眼里的光卸下来,那双眸子里也不哭,收着自己的失态,视线透过那人娇小的身躯,如同看到那人灵魂站在四处无路的悬崖上,往什么方向走都是深渊。
应该自童年第一次相遇开始:谢知年记住自己不是他的灵魂伴侣。
他不懂谢知年,读不懂对方喜怒哀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