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永羹一字一句,他抬起眼睛看着暴动中的谢知年,开始的楚楚可怜后来的面色狰狞,蔓延开来的仇恨要吞没,他的脚趾里仿佛放进绞肉机里搅碎:“请您别把所有人都算计进去。”
“你做事斩草要除根,聪明最终反被聪明误。”
沈永羹捡起地面上的长鞭,他整整齐齐的放回在原位,不顾谢知年的目光,强忍的惨白露出来,耳环处的骨头叫嚣着疼的声音,他扶着楼梯一路上去,气得骨子里都在疼。
“这万年对你恨之入骨不止是我,你曾经屠杀满门的血宗的后代一直要你的命。”
“我真佩服你的心态很强大,很快适应这上千条人命。”
沈永羹回头看着谢知年,谢知年白色的袍子展开在露台,宛如清晨露珠中的花瓣,优美的线条束待开,越是高高在上的人欺辱起来越有破碎的美感,那些人不就是喜欢看神明跌落尘埃里。
戛然而止的话音有点突兀,曾被压制在身下的是沈永羹,每次被折磨不能动发烧的是沈永羹,他肌肤上的痛不想要谢知年体会。
谢知年贵为禁司大人,他的实力虽然强,但是敌不过百万人的算计。
对方到底经历过什么?是真的看到时空预言而推着自己下深渊?
沈永羹沿着长长的楼梯走向光明,暗黑里的鬼魄睁开眼。
“首领你为什么不禁司大人,这些年来他不死我们没法安息。”
“禁司大人真的该死,当初屠杀我们应该杀掉他,不应给他留一条后路,首领你把他囚禁起来起不了作用,他的尸体不老不死,得亲手用神剑亲手摧毁,这样他的灵魂永生永世得不到救赎。”
“禁司大人大人能在婚礼动手,一切早就有预谋。”
那双眼睛里有激动的,有仇恨的,有害怕的。
沈永羹似乎找到突破口,他握紧拳头:“不着急,来日方长。”
他望着属于自己的翅膀标本,和谢知年几乎苍白到透明的脸,唇角的弧度冰冷,晶莹剔透的泪珠滑落在谢知年锁骨的黑痣上,冷酷涌上神经末端。
沈永羹没忘记自己要找禁司骨的事,这深渊打造的宫殿将会夜夜常来。
他一步一步爬上去,双手抓稳每个转间,感觉自己的双腿已经不再由自己指挥,暗格里的人头又晦暗下去,夜明珠自沈永羹离开后光芒消失。
第69章 不死鸟的病娇禁神司8
天边挂着的明月宛如万年前那轮。
沈永羹出了后院并未直接离开, 他镇定地坐在旁边的椅子,静静地欣赏着那一轮月亮,竟回顾着谢知年的眼神, 那墨黑色的瞳孔遮住月光变得幽深。
你不会死。
沈永羹耳膜里嗡嗡作响:谢知年说自己不会死。
他怎么能确定自己会不会死?
还会因为对方的一句话而自乱阵脚。
沈永羹痴痴地笑了一声, 他捂着谢知年打的那一掌, 头顶的月光耀眼而夺目,他刹那间嗅到空气里清晰的味道,那股酸味破坏剩下的贪恋, 他双腿就像是被钉在原地, 根本挪动一步。
回想起谢知年唇边那抹干躁。
沈永羹掠夺欲翻滚着, 他俊美的白发里藏匿着稀碎牵引,浮现的屏幕里有位青年正躺在露天上,那人难受地咳嗽着。
这么难受的话, 不免再帮帮你。
难受的话。
明天享受美味的佳肴, 好精神控制的人不是讲究给打给糖么?
沈永羹手骨里捏的指尖发白,顺着道淡色光钻进圆柱地下室里, 他脑海还在芥蒂谢知年说的话, 预言是世界上最不靠谱的事情, 一句你不会死他打消不掉心中的恨意, 他宁可谢知年说两家恩怨。
或许这样他才会能想通为什么他们会反目成仇。
谢知年下得狠手太厉害。
他真的去上苍石去看自己的命石?
沈永羹往这方面去想, 他与谢知年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他曾寸步不离对方。谢知年去过上苍石,自己岂能不知道?难道真的是天道定下来的结局, 谢知年自此来折磨自己,做的都是违背初心的话。
沈永羹, 你想远了。
还要被伤害多少次?
凭借着那人表现出来的爱意, 自己是谁就忘记了?
难怪你会允许他欺骗你第二次。
沈永羹嘲笑着自己, 他站起身,他头也不回地离开后院,回到自己的宫殿,借着光芒给谢知年留了一孤灯,钻进入的灵光默默地替谢知年疗好伤。
多呆在后院每分每秒都是痛苦。
锁链困不住想逃走的心。
他难道真的要以暴制暴,这样的他乃是低级病娇:真正的病娇是摧毁谢知年精神支柱,让他永远都离不开自己,那么心狠手辣的人怎么会允许自己堕落?
沈永羹笑笑而过地翻阅着童话故事,他放下童话的书籍拿起禁司骨查看,烛火下眼睫毛映在墙壁上,极端的暴动控制在笔尖,他笔迹有力,文字飘然,写出来的字体人如其颜。
禁司十八世,吾关押于沈永羹之手,称禁司骨藏于绝境深渊,令不死雀暗中守候。
待吾逃生,统一神族。
沈永羹模仿谢知年的字迹,他满意地吹散纸张上的笔墨,亲吻着禁司大人四个字。
战争爆发有可能来自于细小的事情。
沈永羹在落笔书写下年的字样,他的一个一钩拉出来,只有熟悉谢知年的人清楚,对方喜欢在年下画一朵花,花蕊代表着绝亡花,他和谢知年见过那多花,开得很绚烂。
此字就算是假,也当得成真。
长楼下灯光昏暗,孤灯照亮露台。
几颗夜明珠散发着暖意,周围的亡魂魄处于深睡中。
谢知年伤口被灵光治愈地差不多,他脖子处的伤口治愈的差不多,一个人呆着的时候咳嗽声非常明显,他捂着灵光治疗的胸口,分不清日夜交替的时间,浑浑噩噩的地躺在露台处。
再次醒过来时。
他干燥的舌尖正舔舐着唇瓣,空气中多出一股清香味道。
进口处摆放着丰盛的晚餐。
他差一点要怀疑这是不是海市蜃楼。
【028:沈永羹这人比较阴险奸诈,他竟然在暗处设置摄像头来监视你,还替你解开锁链,这真的要把你当做娇花来养。】
【谢知年:怕什么?】
【028:宿主你切莫享受这种生活,他竟然还给你端来牢饭。】
【谢知年:当然是吃。】
【谢知年:因为我很快就会离开这里。】
谢知年扯着渴望的喉咙,他端着准备好的粥开始合起来,不吃不吃白不吃,鼻尖进时的香味无比真实,他端着旁边的牛奶喝起来,像是第一次接触这等玩意,喝起来竟呛着了喉咙。
真正的犯人关押很久,他饿得消瘦下来。
识时务者为俊杰。
他喉咙里突然卡着米饭,面色发红地咳嗽,冷不丁的手指贴合着他的后背滑下去,瞬间呛着的喉咙清爽起来,他的喉咙也不发痛:“禁司大人,慢一点吃没人跟你抢吃的。”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声调。
谢知年捧着的牛奶的杯子砸过去:“阴魂不散?”
“不想有人跟你说说话?”
沈永羹露骨的手指往下蔓延,牛奶狼狈地落在地面,他不舍得舔舐着手上的液/体,礼貌的安慰令谢知年背后一僵,他感受到谢知年微弱的气息:“我做的膳食你可还满意,真不怕里面有人肉。”
“我在里面放了很多糖,吃得太多要长蛀牙。”
谢知年僵硬的背壳,他的怒火还没有停息。
沈永羹昨天的事已经令他愤怒到极致:“你禁锢不住我,昨天是我故意让着你。”
“沈永羹你得死千次万次,你得为你昨天大不敬而付出代价。”
他得为不尊重禁司而赔罪,连续关押两天谢知年加上脑袋的昏沉自然没一点反抗力,如此他的伤势好了大半,意识越发的清晰和明确,昨天那个楚楚可怜的自己像是一场梦境。
“禁司大人好了伤疤忘了疼。”
沈永羹替谢知年拢着衣服:“我的药真管用,也没白费我为了让你清醒抓了不到灵源花的时间,但你说得已经是前天的事情。”
“你不记得了,你昨天一夜都睡在这露天上。”
谢知年侧脸里面的厌恶更加明显,类似隐藏的暗光夹杂在里面。
“我亲眼看见的。”
“是不是觉得非常可怕,时间过的每分每秒都是漫长的,甚至会在黑暗中迷失自己?每天没有说话的人肯定闷坏了。”沈永羹见谢知年轻微迟钝的眼神,空气里有半点令人安静,他指尖搭在谢知年的肩膀上,强迫着对方盯着他的瞳孔。
他没错过里面的讨厌。
以及里面的可怜。
他动作里面稍微停顿:“黑暗比起人心不足为惧。”
沈永羹把暴力当做前进的动力,谢知年只是多出一份同情,那同情来得快去的也快:“禁司大人,你得明白这道理。”
“我住的比这可怕还黑暗。”
“是么?”
谢知年纤长的睫毛在眼尾处形成箭,习惯黑暗的他甩开沈永羹的手,那里面的恐吓和森然露出来:“可我不信你将我永远关在这里,你三番五次来,没有事求我不可能。”
“我昨天会害怕,害怕但还是要面对,这次你复活我,我不信你仅仅因为想报复我。”
他似乎看破一切:“你是需要利用我的。”
谢知年说的话字字诛心,不容沈永羹半点拒绝,没昨天的半分真情在。沈永羹唇边的笑意放大,天窗里的光辉照亮着他们二人的身影,他目光垂下时,挺拔的鼻梁似光的充着,眉宇里面的阴气很严重:“万一我就是单纯地想报复你。”
“让你深陷黑暗无法自拔呢。”
他看不到昨天那浓烈的爱意。
夜里的思考又被打断头绪,怀疑前天也是欺骗自己的。
既不在乎自己的一文不值的感情:“你不会。”
“你是我的不死雀。”
谢知年言简意赅,他声音实在沙哑,混合着喝过热粥的喉咙,听起来带着几分磁性:“一个不死雀只能有一位主子,你的主子过的不开心。”
“你过的开心?”
“这根红绳时刻提醒你,要保护好你的禁司大人。”
沈永羹见谢知年讨厌也不惊讶,他的心思全部被谢知年道破,那空气中的红绳是他们指尖斩不断的结:“我说错了,你这一天没在冥想,反而把注意打到感情牌的路上。”
“百试不爽。”
沈永羹类似生成荒唐好笑的情绪,他提着谢知年的下巴,对方的锁骨那黑痣令他着迷,说谎话的样子得心应手,他索性也不装什么开口,神色里的掠夺冒出来:“我是来给你送饭的。”
“仅此而已。”
谢知年指尖翻滚着有趣,他勾着嘴角:“仅此而已?”
“前天是我乘人之危伤害你,是我此生最大的罪过。”
沈永羹学着谢知年装着可怜,他见谢知年神色一遍,知道自己的计谋生效,察觉到那人乱作一团的呼吸,笑容里夹杂着至高无上的尊敬:“毕竟我只是你的一条衷心的狗,怎么能欺负你呢?”
“俗话说打狗还的看主人,有人欺负了我你会替我讨回公道?”
谢知年心头一紧,他手指拉动着锁链:“你打得过我。”
“谁敢欺负你?”
重叠的年轻时候的神态:他们两个心眼互相算计着对方。
“禁司大人不先替我讨回公道?”
沈永羹饶有兴趣,那眼中的恶劣露出来,看着对方吃惊的神色他斩断谢知年的锁链,砸碎谢知年后背后面的墙壁,他恶狠狠地开口:“欺负我的是禁司大人,我一直跟在你背后啃的禁司骨下落不明,你是不是得跟着我一起走一道?”
作者有话说:
晚安。
第70章 不死鸟的病娇禁神司9
谢知年侧脸一点表情都没用, 鼻子点开锋利的弧度:“禁司骨藏匿在绝境深渊,那里自你离开已经有数年没人踏进,里面妖兽丛生, 恶灵肆意横行, 你想去找禁司骨, 我给你的忠告有去无回。”
“暴尸荒野。”
沈永羹知道这一去很危险,一旦成功便能号令天下。
他越发深邃地眼眸里充满着笑意,用手指堵住谢知年嘴巴, 缓过身地走向黄亮处:“禁司大人, 你不也说这世界上没人能杀了你, 莫非还忌惮区区的绝境深渊?”
“禁司骨是你藏在绝境深渊的宝贝,解铃还须系铃人,里面的恶灵跟你有血缘关系。”
沈永羹居高临下得看着谢知年, 大片的金光映在谢知年的脸部, 那难以掩饰的废物贴着头皮坠落,嘴唇里启开, 神色阴狠, 摸不清在想什么不好的往事, 那人抬手的锁链挂满鲜血。
禁司大人是神殿最伟大的族人, 他们的血液尤为惜贵, 恶灵不敢靠近。
只需要一滴就能使盛开的花枯萎, 具有较高的腐蚀性。
沈永羹之所以带上谢知年的目的再此,二来也是不放心谢知年的行踪。
他再次重复:“死得是禁司一族的族人, 至亲至爱,他们怎么可能伤害你这养尊处优的大人?”
养尊处优四个字一出口。
沈永羹立刻忽略心里收缩的心跳, 谢知年那副模样真的像吃人的, 后软弱下来乖乖地开口:“你不想替我做主?”
那抹担忧是藏不住得。
沈永羹若有所感觉到谢知年担忧, 那人眼中隐隐有几分关怀,他的手指潜移默化地动着,上面的手套换成花蕊的图案,穿的没之前攻击性,更贴近生活化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