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口子都是狠人,一个斩下骨头,一个收取骨头。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黑翼镇守的园林沙沙作响,黑翼底下的分支暴动:“我就说首领不可能花尽万年去复活个死人,首领跟在谢知年背后,是想通过谢知年了解禁司骨的藏身地,谁知谢知年却去恢复伤口,没去深渊,上万年的挟天以令诸侯的大战历历在目。”
“想必铁了心的要下狠手。”
另个人犹豫:“谢知年是初代禁司,首领真的能询问所以然?”
“况且禁司骨只有接替人能知道消息。”
“那可不?前几日沈行长回殿中,身上都是伤口,应该是谢知年亲手所谓,谢知年不是我们这些人能糊弄过去的,你们知道大人究竟把他关在哪里了吗?我也想见一见传说中的初代禁司。”
“首领取下恶物魂魄许是还在疗伤?”
男人得逞的笑着:“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首领不是心软而是以退为进。”
在众人眼里初代禁司接近神秘密,禁司骨源出自谢知年手,可惜没有谁能永远放在神坛上被宠爱,放在宠爱上面的是权利的交易。
高耸入云的建筑隐藏在云层里,偌大的宫殿保留着金光椅子。沈永羹站在高挑的落地窗户前,他戴着黑色手套摸着怀里的手表,三天前的手套已不能用,他特意关上蛇蝎图案的布料,修长的手指指向六点时针,幻化无形的气压环绕着正殿。
窗外的雷雨轰隆落下,白色的帘子被风吹得胀大,宛如吃饱了的鬼影。
他站在阴霾之下,背对着房门,把玩着手中的钢笔。
“首领大人。”
咔嚓房门打开。
开口者是沈永羹的心腹沈阳北,他提着眼睛关闭房门,安静地立定在沈永羹面前,毕恭毕敬地行礼:“我听说首领大人你把禁司大人给带了回来,你唤属下过来,是有什么需要吩咐我的?”
沈永羹转动钢笔:“抓点灵源。”
他微微一顿,压低声音,眼底隐隐约约有点暴动:“另外放出禁司骨的诱饵,这三天的腥风血雨不带点猛料就没意思了。”
沈阳北不难猜灵源是为谢知年而做准备,他避开易燃易爆点开口:“首领是打算这次禁司骨坐观全局,那些人还会再上当吗?”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沈永羹吸引谢知年去灵山,有绝对把握主宰全局,他转身将钢笔丢在桌上,手端着旁边的茶水未动分毫,那五官在月光下更加立体,脸部线条锐利可见:“我们迟早会动身,绝境深渊里地势复杂,找到禁司骨得引开里面的猛兽。”
“但凡有半点希望,那些小门小户能放弃光宗耀祖的事?”
这一招也是于谢知年手底下学成。
总有人前仆后继赶去送死,沈永羹一句话能引起多少腥风血雨:“另外禁司一族可否有动静?”
沈阳北:“暂时没有,当年您不是下令把他们赶进深山吗?现在禁司大人出现,他们也没任何消息,已不管外面的事。”
消失万年的缩头乌龟哪能伸出头。
沈永羹轻声地哼了一声,沈阳北紧张:“属下会办好禁司一事,盯紧他们。”
沈阳北领会到沈永羹不要轻敌的弦外之音,他注意到沈永羹视线一直定在窗户的某处,不由得跟着看过去。只见暴雨而下的窗户里出现前所未有的金光,金光下面是深不见底的黑洞,黑洞里似乎还有锁链的摩擦音,回荡在其中的是白色的羽翼。
原来禁司大人藏身在那里。
他目光出神不免唏嘘那待遇,却被沈永羹一记打回去。
作者有话说:
写到沈永羹感受,突然想到裘千尺,麻麻,救命!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7章 不死鸟的病娇禁神司6
想必能用锁链囚禁谢知年只有自家主子,
叱咤风云的禁司大人成为荣耀典藏中的俘虏?说出去只怕会笑掉大牙。那黑洞想必深不见底,没十几二十米的高度不配称为洞/穴,没不死雀的保驾护航, 最强大的禁司轻而易举被拿下。
沈阳北提着眼镜, 察觉刀刮的疼痛收回视线, 他毕恭毕敬地站在窗前,脊背打的老直。
“禁司大人的风采令你们痴迷?”
沈永羹手指点着桌面,他扳弯手中的钢笔, 扔在地面, 弧度好看的双唇紧抿着:“沈阳北, 这是你第一次在我面前发神,你和行舟都犯了同样的错误。”
“想跟着沈行舟一起住院?正好我的血刃一天未沾血,锋利的打紧。”
他中间停顿半分钟, 饶有兴趣地合上查阅的文件。
谁都不能接受同样的错误出现第二回 , 哪怕主人公换做沈阳北。
沈阳北前来主要是汇报,看到黑洞纯属无心, 他三年前见过冰棺上的谢知年, 实在想不到高傲冰骨的人加以折磨会呈现出怎样的凄美感, 才会失神片刻, 从而引起沈永羹怒火。
最近对方的情绪波动很大, 自己踩着对方火线不得不爆发。
很容易理解, 毕竟仇人兼爱人回归,沈永羹心里难免有一口气, 加上谢知年使诈重伤,此等卑鄙的人理论处死, 关在黑洞不足以消气。
“不肯表态?”
沈永羹嘲笑道:“是个懦夫。”
浓重的夜色穿进窗户打在书房, 大雨不知何时骤停。沈永羹撑着桌面的手太过用力, 紧贴的黑皮手套冒出数条山脉,一头白色的头发垂在耳边,格外使人发指:“我又不是不成全你见禁司大人?”
“成人之美自然爱做。”
“首领你就饶过属下。”
沈阳北还没说话就刹那顿住,脸色一变的跪下来,白色的头发飘摇:“大人你的头发。”
“大人你的头发?”
沈永羹不明所以:“怎么回事?”
沈阳北开口:“大人你的头发在长,末尾出变白了,长的好快。”
沈永羹看了沈阳北一眼,见对方神色惊恐,察觉不对劲,立刻站起来照着镜子。
他胸口发出粗重的呼吸声,太过浓烈的仇恨缠成红绳,像是有滚烫的开水溅烂自己的肌肤,正式面对最恐怖最丑陋的模样。
这是他长出翅膀前的死样。
透过巨大的落地镜,沈永羹那乌黑的短发立刻变成通天的白色,以飞快的速度生长着,长发凌乱在空中,幽深的灯光下尤为骇人,那双眸子由黑冻成白色:这是他极怒的时出现的症状,他熬走多少老前辈,却无法逃脱诅咒的定律。
“记住你什么都没看到。”
沈永羹脚腕落地,他冷静下来,手指贴着窗户,那股酸涩在心口作痛。
沈阳北转移话题:“首领你的身体是不是遭受到神明的限制,会不会是禁司大人给你的一掌的缘故,导致前伤复发?他居心叵测,下毒这种事得心应手,要不要我请人帮你看看?”
“闭嘴。”
沈永羹口鼻尖的呼吸太滚烫,密密麻麻的冷汗捏在掌心。
绝不会是着谢知年。
这是沈永羹第一次在别人眼里展现自己前生的模样,看来他对谢知年的仇恨在外人面前也隐藏不住,居然暴露自己的爱意。
沈永羹不是长生不老的怪物,他不过以自己的气运做抵押,换来不死雀一族飞升,至于他自己则享受万年的孤独,相当于是神明给他下的诅咒。但见那红绳顺着他的手指牵引成线飞出去,他站在窗口的侧脸越发朦胧而冷静,涵盖着无可奈何的愤。
沈永羹转过头:“这件事你不许跟任何人提。”
沈阳北接令:“好的,这也是属下看花了眼睛,首领的身体怎么可能出现异常?”
“我看到的都是假的。”
在禁司骨结点出现意外,白翼底下的分部只怕会蠢蠢欲动。
“你倒是能屈能伸,能说会道。”
沈永羹见沈阳北挺懂事,他手套的蛇在月光下游动,长发收了回去,抿了口茶,好整以瑕的看着沈阳北出身的面容,喜怒难辨的冰冷推开宫殿门:“我交代你的事,绝不能出现任何差错。”
“这一次将功抵过,下一次进入我的房间,管好自己的眼睛。”
见过自己真身的必须死。沈永羹宽恕沈阳北眼睛之过,他需要这杖棋子,以后再杀也不迟。
沈阳北也不想步入沈行舟的后尘,他负责消息这块尤为灵通,白翼都认为是谢知年攻击的沈行舟,而探望沈行舟伤口的他亲眼看到是被血任所伤,更何况得到沈永羹的承认。
沈行舟处事机灵在谢知年面前都吃了亏,别提沈阳北这忙里忙完的老将:“首领大人,请你放心,我一定按照你的指令行事,盯紧禁司一族的下落。”
怎么可能撞上沈永羹的雷点?
沈阳北装作不懂是沈永羹身体变故:“阳北不辱使命绝对办好。”
沈永羹还是憋着一口气:“那样最好。”
“我希望你能记住能说会道在我这里是巧言欺诈。”
沈永羹姿态太冷淡,他眼睛一瞬不动地看着对方,平静面容下刹那间变化三千,手指化开茶水热气,语气平静而平稳,不认真听根本察觉不到里面的森然:“不然关在底下的人就是你。”
“那里看不到今夜美丽的月色,也听不到雨声落地的真实。”
雨滴,孤月,尸体,无边无际的黑暗:体会我曾经经历过的地狱滋味。蚂蚁,老鼠,蜈蚣,线虫,苟延残喘地活在黑暗。
沈永羹呆在深渊上百年,一直做着无谓的挣扎,他的双手碰过很多脏东西。听着谢知年的锁链地拖动,他连冷淡和嘲讽的表情都不想忍,重重地放下茶杯,杯口很快碎成渣子,水迹打湿桌面上的文件。
几百万的合同抵不过一连串的失态。
他白色的长发出现那刻奠定结局:两天没有见谢知年,那人关在黑暗里不会受不了吧?
谢知年讨厌黑暗,这一点沈永羹清楚,对方早受够禁司一族永伴黑暗而活的日子。
是时候去欣赏自己的凌/虐杰作。
沈阳北注视着沈永羹黑暗中的面容,光线交错间,月光皎洁,莫名觉得沈永羹眼角里露出不知名的兴趣,目睹对方大步地离开,他默默地整理着自家主子留下来的文件。
这些年,凡是靠与谢知年半点相像的男子勾引沈永羹,出现那人眼中一秒及为杖刑。
沈永羹已学会在人类世界中伪装身份,在上流社会眼中他是纯纯的富豪大佬,而谢知年是他口中宣称的亡妻,大家都遗忘曾经古老的传说:对充满神秘的禁司一无所知。
不死雀和禁司。
童话里的故事究竟会以怎样的方式结束?
他期待见证结局的那天,沈阳北推着眼镜,毕恭毕敬合上殿门。
园林后院。
金光漫天闪烁着。
长长的走廊环绕黑洞,黑洞里面不如表面恐怖,失去夜明珠的光芒才会显得阴森,金子代替砖石切成圆柱的外围,而里面堆砌着无数透明暗格,暗格里面装的不同的头骨,上面的血肉被剔得一干二净。
空荡荡眼珠盛满不再发亮的夜明珠。
贴着暗格子的是华丽的台阶,台阶绕着而建,上下来回恐怕都要花半小时,而台阶落地的正对面是巨大的露台,精巧的顶端铺着柔软的大床,床上摆放着琳琅满目的工/具。
手铐,长鞭,空杯,铁锤,欲具,金属制成的锁链钉死在一对翅膀上。
那对黑色的翅膀熟悉得很。
谢知年白色的袍子开着口子,他身上的血液染红衣袍,那湿润的睫毛正半眯,无边无际黑暗包裹着他的肩膀,那里是一片轻笑和不屑,唇瓣裂开个血痕,干燥的舌尖不安分地镩动。
【谢知年:囚禁真囚禁,日子照样潇洒。】
【谢知年:没想到沈永羹竟然这么喜欢做标本,亲自把别人的骨头拿来收藏,还把自己的翅膀也做成标本,我这两天无聊数了数,那些人头少说歹说得有三千个,三千个亡魂抵我一条性命,说出去有点匪夷所思。】
【028:你就不怕沈永羹一直把你关在这里?】
【谢知年:他会来见我的,我手里有他要的东西。】
【028:宿主温馨提示你,暗盒里的那些人都是是你打下去的。】
【谢知年:你代码上肯定这么说。】
谢知年柔弱地咳嗽两声,他白皙的脚腕被锁链摩擦着泛红,口干舌焦地端着旁边的水,拖动着锁链,面部虚弱地找着水滴的来源:“这些人理应该诛,死得不是他们就是我,我做的都是在替自己扫除障碍。”
习得报仇的狠人对于背叛者该杀,这也是谢知年强调背叛者的真正原因。
【028:可在沈永羹眼里不该诛,这些都是他的族人,他只看到你把他们扔下去,相当于只记得你于结婚当天对不死雀发起暴动。】
谢知年做任务虽狠,但对于NPC的生命,他本意一般来说,不会去伤害无辜,王者底下怎么可能没有几个想造反的属下?
【谢知年:暴动不暴动都是我赢。】
那些人死得也该死,谢知年丢下去的都是背叛自己的:“我会让他成为唯一的神明。”
【028:你替他达到目的就能真正的洗白么?】
这个世界禁司和不死雀最开始就站在对立面,谢知年不过做历史长河里的那狠人,对沈永羹真的是下狠手去逼,没强大的心里素质,经历婚变当天只怕是死亡:“没关系,沈永羹会明白我的苦心,我会给他最大的荣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