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你闹个什么[穿越重生]——BY:松水辞遥
松水辞遥  发于:2020年10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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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师看着眼前这人,明明还没喝怎么就像是醉了。“你还记得吗?”小皇帝见他不回答,伸手去摇他的手。
  记得,如何不记得,自己卧底姜国十五载,终于取得先帝信任当上大国师。
  不久后姜国皇室发生了政变,先帝临终托孤将年仅九岁的小皇子托付给他,他用了三日才处理干净叛军,第一次见他便是在这朝华殿内。
  溯旻躲在暗室里,手里拿着一只烛台,见他进来害怕得瑟瑟发抖,没有人知道这三天他是怎么躲过来的,也没有人知道,究竟有多少人死在他面前。
  他半蹲下对他道:“我是你的国师,我会拥你为王。”
  溯旻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国师一把将他抱起来。不知过了多久他才靠在他怀里低低地啜泣,后来声音越哭越大,眼泪浸湿了他小半个肩头。
  “其实你来救我那日是我的生辰,我以为我活不到过生辰的。大巫祝,我们在一起七年了。”小皇帝低下头抿了一口酒水。
  “怎么会,皇上,你会万寿无疆,你还要好多个生辰要过呢。”
  “大巫祝会陪着我吗?”小皇帝悄悄抬头。
  “会。”但在此之前要处理一些事。
  “那大巫祝一定要平平安安地回来,不准受伤也不准喜欢上别人。”小皇帝一杯酒慢慢地见了底,稚嫩的小脸微微泛红。
  国师心头一紧,“我会回来的。”
  “嗯,你回来后我有话对你说。”说完小皇帝就趴在了桌子上,嘴里还嘀咕着:“我有好……多话要跟你说……”
  国师俯身将小皇帝抱回床上,唤了宫女端来银盆,亲自替他擦了脸。
  嘴角扬起一丝苦笑,我的皇上,再等我三月,等我处理完所有的事。
  第二日清晨,皇帝亲自送国师出了城门,小皇帝眼底泛青,用力地向远行的军队招手,“你一定要早日回来呀,大巫祝。”
  小皇帝稚嫩的声音飘得很远,阳光穿破晨雾,山河大地清晰起来。
  谢萧心底冒出一丝不好的预感,这次出征定不是什么好事。
  不知何时,景昀松开了谢萧的手,再一转身人已然不在。
  眼前的画面突然暗了下去,是宫殿。殿内一片昏暗,瓷碗碎裂的声音在传来出来。
  “全都给我滚出去。”小皇帝撕心裂肺地喊,一群大臣慌慌张张地退了出来。
  “叫大巫……”小皇帝说道一半突然噤声,过了一会儿,才低头喃喃道:“他走了……你们全都下去。”小皇帝看着案上前线传来的消息,云州十五城失守、洵城失守、国师叛变……
  一日之内这些东西纷纷出现在他的案前,他想起大巫祝的脸,想起昔日的种种,壁上烛火跳动,小皇帝脸上发青。
  “我会陪你过每一个生辰。”
  “我的皇上,我定会护你周全。”
  “我会给你带真正的莲花糕。”
  “阿旻一定会成为一个好皇帝。”
  ……
  溯旻的脑子一片空白,他的大巫祝怎么会是叛徒?他的大巫祝怎么会带兵打他的国人?他的大巫祝……
  “皇上,国师他叛变了”
  “皇上,允朝的军队马上就要打到都城了。”
  “皇上,城里百姓造反了。”
  “皇上……”
  溯旻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担子,皇宫禁军被派出去安抚百姓,开粮仓安顿各州逃难过来的难民。
  溯旻心知这些已无力回天,敌军很快就会打到城下,很快就会屠城。他的国要破了,他的大姜要亡了。

  浮生一梦(终)

  
  “禹天城还有多少粮?”溯旻站在城楼上问一个老臣。
  “不多矣,但一月无碍。”
  “全部发下去罢,能救多少是多少。”溯旻沉沉地叹了口气,近日入城的难民越来越多,前线的军队被国师灭了多数,只剩几个死忠大姜的将军还在拼死抵抗。
  但溯旻明白这抵不了多久,他其实也不知该如何,战况紧急容不得他悲伤,只是先安抚好城内的百姓。
  “皇上,敌军切断了北方枢纽,各地的粮根本运不进来,再发的话,我们自己就无……”
  “你说,我们还能抗几日?”溯旻打断他的话,根本抗不过一月,何必死守。
  老臣不语,“现在禹天城是大姜最有生气的地方了。”溯旻绝望道,“能救一个便是一个罢。”他摆摆手,下城楼去。
  待到兵临城下,我该如何?这一城百姓该如何?
  溯旻站在湖边,那一池荷花是国师走之前种上的,现下溯旻看着它们无比心酸。
  溯旻本想遣散宫人,可想到他们也无处可去,索性将宫里的金银珠宝叫人拿出去当了,换了银钱分给他们。
  敌军来得极快,最后的半月里,允朝的军队死死围在城下,溯旻以为对方的将军会强行攻城,却无一兵一卒进攻,是想将他们困死么?
  城内哀嚎彻夜,溯旻整夜整夜地做噩梦,梦到国师亲自来取他的性命,梦到国师将这一城的百姓一个一个剐给他看。
  到了最后的最后,这个九岁登基,在位七年的小皇帝,用一把弯刀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一城百姓活了下来。
  守在城下的允朝将军依旧没有进城,一直等到前大姜国师到。
  国师是城破后三日才赶来的,允朝大将军对他道:“姜国皇帝自刎了。”
  楚轻澜发怔,那守城将军又道:“他让我把这个交给你。”是一只小小的锦盒。
  楚轻澜不敢相信,吼道:“不是让你们不要攻城吗?”
  “你们是撞城门了,还是放箭了?”楚轻澜拽着将军领子。
  “都没有。”将军也有些怒,“他都灭国了,你觉得王上还会留他性命,自行了断不是他最好的归宿?”大将军猛地推了一把楚轻澜。
  楚轻澜惶惶道:“我会带他走,他会忘掉曾做过姜国的皇上,忘掉一切……”
  将军将锦囊盒子扔给他,“明日进城,仁至义尽了,你自己看着办。”
  楚轻澜不记得自己是如何打开锦盒的,这是以前阿旻经常给他传信的盒子,里面装着好几封信。
  “大巫祝,今日上朝,他们说你故意输给敌国,我同朝臣吵了一架,我的大巫祝怎么可能叛变呢,胜败乃兵家常事,我相信大巫祝一定会早日凯旋的……六月初五”
  “大巫祝,允朝的人那般厉害么,最近来了好多难民,你有没有受伤……六月十二”
  “大巫祝,快回来罢,皇城的禁卫军散了大半了……六月十八”
  “大巫祝,有人说你的父母是被姜国士兵侮辱致死的,所以你是一直在骗我吗……七月十五”
  “国师,你真的叛国,是吗……七月十六”
  “楚轻澜,你一直欠我一句解释,莲花糕是,这次也是……七月十七”
  “别了,我的大巫祝,我们下辈子不要遇到……七月二十”
  “记得每年宫花开时,为我上一炷香……七月二十一”
  楚轻澜手指微微颤抖,大将军掀开帘子探头进来,“对了,那小皇帝死之前还问了一句,说什么‘莲花糕’甜么,那莲心做的玩意儿,怎么会甜呢……”
  景昀额角冒汗,虽是早就知道结局,却还是不忍细想。
  “够了,出去。”谢萧将丹药吞下,抬手浇灭了香炉,景昀在一阵推搡中被强行拉了出来。
  “死了?”谢萧问,“嗯。”景昀叹了一口气。
  “你半路去哪了?幻境里不要与我分开。”谢萧急道。
  “你看到的是国师的视角么?”
  “是,是他如何攻破一座座城池的场景。”
  “我看到的是那皇帝最后的日子,是自杀。”景昀眼神放空。
  “早成定局的事,不必恼。”谢萧叹了口气。
  景昀不语,这幻境给他们看的,难道就止步于生死了么。“国师究竟有没有给小皇帝还魂?”景昀问。
  “不可能的,人死后魂归地府,不出半个时辰就过奈何桥投胎去了。”谢萧摇头。
  “所以要这鬼松香。”
  “阿伦说那具尸骨是活身,但国师赶到时,皇帝已经死了三日了。”
  景昀将那香炉继续点燃,“再看一遍便知了。”
  此时香炉的烟没有方才的浓郁,谢萧这次死死攥住景昀的手,许是蘸了水,两人等了好一会,幻境却再没出现。
  景昀道:“姜国是三百年前的,这些人和事早就无迹可寻了,也许国师真的来寻过鬼松香,但也回天乏术,道长也许就是想表达这个。”
  谢萧看了景昀一眼,“不对,不对。”
  “你当如何?”
  “时间不对,你妖道才过六十,而姜国却是三百年前的。”谢萧捡起地上的炭笔,“若是来求鬼松香,须是现在十几年的事。”
  “还有,人不对。”谢萧在纸上一笔一划,“阿伦先前说所有来寻鬼松香的人,后来全都死了。”
  “小鬼说话不利索,换一种说法,来寻鬼松香的人,后来都死了,所以才来寻鬼松香。”
  景昀接道:“那国师是魂魄?”谢萧落完最后一笔,一个“鬼”字出现在纸上。
  “古籍上说‘活身,是魂魄在体的尸体’可没说是谁的魂魄。”景昀抬眸,谢萧笑了笑,“上道,就是这么个意思。”
  “国师本就没想要皇帝的命,把自己的一丝魂魄放到小皇帝的身上,自己就成了鬼。”景昀轻语。
  可天下真的有这种逆天而行的法子?景昀不太信。
  “国师本就是大巫祝,姜国的巫术说不定可以做到。”谢萧说。
  “也许罢,鬼松香在此中又发挥了什么作用?”景昀不解,“额……”谢萧摸摸头,“我只知鬼松香可以解你身上的毒,其他的……我写信问一下别人。”
  景昀:“……”
  “你先前说壁画,壁画又哪里不对?”谢萧回头望向观内。
  “壁画的破损处很是奇怪,不像是自然破坏,似乎是人为的。”景昀微微皱眉。
  “故意损坏给我们看的?”谢萧走出屋去。
  “道观里出现女子的画就很奇怪了。”谢萧说,“不过对这妖道不能以正常的世俗眼光来看待。”
  “你与道长很熟?”景昀从屋里走出来。
  “早有耳闻,但一直没来拜访。”谢萧抱手,又转头对景昀道:“不如你。”
  景昀:???
  不如与你熟。
  谢萧笑得无比灿烂,“你的那位故人,是何来头?”景昀白了他一眼。
  “害,没什么来头,就是个会点招摇撞骗术法的小方士,在昆仑山学着,还没出师呢。”谢萧笑着摇了摇头。
  “也就这些灵异的事情能指望得上了。”
  “才不是,清姐姐可厉害了。”阿伦从门边探出一个小头,谢萧一愣,“你个小鬼懂什么?”
  “哼。”
  “阿伦,你上次说错了,你说的那个活身,某种意义上也算得上是活人。”景昀半蹲下来,看着他的眼睛。
  “才不是,那个活身一直换魂魄,算什么活人,你见过一直换魂魄的人吗?”阿伦反驳道,
  “何处寻得魂换,尽会瞎说。”
  “这就是兰因你孤陋寡闻了,世上多得是孤魂,随便抓来一炼就成了。”阿伦歪着头,有些小得意。
  “炼的魂又不能用,你师傅没教好你罢。”景昀眉头微竖。
  “所以,他来求师傅的鬼松香呀。我师傅炼的魂,从来就没有不能用的。”阿伦说到他师傅便更是得意了。
  景昀站起身来,“你师傅若当真那般神气,为何这壁画却雕得如此难看?”
  “这壁画分明怎般好看。”阿伦跺脚。
  “一点都不像本人,哪里好看了?”景昀指着画上女子的脸。
  “胡说,分明就同是一个人。”
  “同一个人?我看你没见过本人罢?”景昀扬起一丝狡黠的笑。
  “我怎地没见过,这秋千就是我给她摇起来的,哼,你个没见识的。”
  阿伦双手叉腰,“要不是我打不过他,我早就一口咬死你了。”阿伦越说越气。
  “既是这样,那你师傅一定很讨厌她,所以才把她雕得这么丑。”景昀支着下巴佯装思索。
  “才不是,我师傅可喜欢她了。哼,我不同你说了,你个没见识的家伙。”阿伦背过身去。
  景昀转头指着阿伦,对谢萧道:“他真的活了两百多岁?”
  谢萧听得目瞪口呆,半晌才回答道:“你……真会哄小孩子。”
  那被套了半天话的“小孩子”,还气呼呼地没反应过来。
  景昀朝他耸耸肩,谢萧走近:“你们在宫里长大的孩子,是不是都这般……嗯……聪明?”
  你是想说狡猾罢。
  “不是,有些就不是很聪明。”比如景昭。
  谢萧伸手揽住景昀的肩膀,低声道:“虽然你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但你脑子好使,这就够了。”

  宁搅千江水

  
  景昀报之以一记白眼,谢萧无声地笑了笑,朝景昀伸手道:“咱们来好好理一理,过来,兰因。”
  “就在这说。”景昀立着不动,谢萧只当他闹脾气,快步上前揽着他的腰,将他带到屋顶上。
  “下面那小鬼实在碍眼。”谢萧拍了拍衣服,“来,说说。”
  “你还没想清楚?”景昀挑眉看着他。
  “你给说说呗。”谢萧眯起眼心道:我就想听你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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