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海沉浮——西蓝花
西蓝花  发于:2015年0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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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对手在这。」一个冰冷的声音把他带回现实。

看到逼近的剑尖,帕图斯本能的抬起手臂,在最后一刻,奥勒利安撤回了脚步,从他的身侧水蛇一般滑开。

假动作,不错的尝试。帕图斯沉下剑锋,接下奥勒利安的攻击。

「你很有眼光。」帕图斯说,「和我一样。」

奥勒利安没有被他转移注意力,他的眼睛里透出一种可怕的坚定。有这种眼光的人不会接受失败,帕图斯想,要是他再磨练几年,我再衰老几年,他说不定能够轻易打败我。

他们的剑锋再度碰撞在一起,火花迸溅出来。

「要是我赢了,把他卖给我好吗?」帕图斯说。那头金发野兽要是在他手中,一定会大放异彩的。他想象着和奥勒利安一起创造出一个角斗士王国。那让他想起,小时候,他的父亲第一次将他引入训练场。

「不。」奥勒利安回答,挑开帕图斯的进攻。

他又忘了收回肩膀,帕图斯看出他的破绽,只要把剑尖往前一送,帕图斯就能刺穿他的心脏,但他放弃了。奥勒利安,我的儿子,他在心里默念着。

迟疑让他的胳膊被划了一道,血涌出来,染红了长袍。

大雨滂沱而至。这是久旱之后的第一场雨。所有东西都被淹没了,就像大海在他们头上倾覆下来。

奥勒利安没有停止挥剑。帕图斯毫不怀疑,就算天崩地裂也不能让他停止下来。他们在雨中战斗着。

他的两个护卫和那个金发奴隶被雨幕覆盖,就好像消失了那样。在嘈杂的雨点中,他甚至听不见他们的呼喊声。

「我们不需要这样的,孩子。」他抹去脸上的水珠。

帕图斯能够看出,奥勒利安在透支他的体力,他的进攻越来越不成形了。

奥勒利安没有回答,甚至没有眨一眨眼,任那些水珠顺着发梢滴在他的脸庞上。他几乎病态的坚持让帕图斯觉得可怜。

「你不需要这样。」帕图斯又强调了一遍,「这不是你的责任。」

「总要有人来解决它。」奥勒利安说。透过交错的剑刃,他们针锋相对。金属、泥巴、雨水和血的气息混合在一起。

一双胳膊似乎是凭空从雨中伸出来的。它勒住了帕图斯的喉咙,把他举起来。

是那个金发野兽。帕图斯挣扎着,剑从他的手中滑落。

奥勒利安看着帕图斯由于窒息而渐渐涨成紫色的脸。克雷斯没有就这样勒死他,只是让他精疲力竭,然后,他将帕图斯放下来,反剪过他的双手,在他膝弯后面踹了一脚。帕图斯像一根折断的棍子,在奥勒利安面前跪倒了。

奥勒利安丢掉剑,慢腾腾的走近,从袍子里取出一个皮囊,打开来。

「胜利匕首。」他说,在帕图斯面前晃了晃,「谢谢你的传家宝,现在,你将重新拥有它。」

奥勒利安抽出那把匕首,在掌心擦拭了一下。雨水打在上面,流进雕花纹路,形成许多小小的溪流。

帕图斯看着奥勒利安转动匕首,将尖端朝向他。

「简直像一个寓言。」帕图斯说,想笑一笑,但却咳嗽起来,「不,不要还给我,他是属于你的。」就像奥勒利安说的那样,传家宝。

「你的遗言?」奥勒利安没有理会他。

帕图斯感觉刃尖抵住了他跳动的心脏,「你不能杀我,孩子。」

是时候打出最后一张牌了。

他望进奥勒利安冰冷的眼睛,「尤里乌斯不是你的父亲。」奥勒利安在雨中抬起眉头。

「我是。」

第十二章:沉沦

脚步声回荡在空旷的走廊里,越来越近,然后渐渐放慢,在身后停了下来。奥勒利安睁开眼睛,一片饱满的深红色花瓣顺着水流漂至他面前,他用手拨开它,注视着它在泛开的涟漪下打了个颤,向相反的方向游移,然后重新靠进浴池边缘。

「欢迎你,马库斯大人。」他说,并没有回头。

为了不让他发觉自己,马库斯很小心的待在水面外,他本想静静的观赏一下奥勒利安的背影,不过现在看来这招行不通,他一定是从脚步声中听出了什么端倪。

「你怎么知道是我?」马库斯走上前,在浴池边坐下来。

「我猜的。」透过水面波动的倒影,他和马库斯互相对望着,「您在我的宅子里走动,没有人敢阻拦。」

「聪明。」马库斯评价,舀了一勺温水浇在少年白皙无瑕的肩膀上,两人间的距离很近,从背后看来,奥勒利安就像躺在他的怀里,「你不问我的来意吗?」

「如果我需要知道的话,你会告诉我的。」奥雷利安说,「不过我想,应该不是公事吧?」

「可以上升到这个高度。」马库斯挑起眉头,在他耳边俯下身,「你听说过一个叫帕图斯的家伙吗?」

「我听说过好多帕图斯。」奥勒利安目不转睛的盯着浴池对面的双头鹰形喷水嘴。

「经营角斗士训练场的呢?」马库斯又给他浇了一勺温水,好像不想让他着凉。但暗地里,他单纯地只是喜欢看因掺了羊奶而显出乳白色的热水是怎样顺着少年平滑的肩头溜下去,重新回到池子里。

「我不爱看角斗。」奥勒利安从他手中拿过勺子,从而剥夺了这一福利。

「这并不能回答我的问题。」

他们僵持在那里,过了一会,奥勒利安说,「我相信您心里已经有答案了。」

他狡猾得就像只小狐狸,马库斯笑了,「那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

「您知道吗?」奥勒利安反问。

「我在寻求你的帮助。」马库斯说,拢起他披散在背后的头发放在唇边吻了吻,呼吸着上面的花香味。

奥勒利安想了想,「您觉得我可以帮上您?」

「他失踪的那晚,他和声称不喜欢角斗的你在一起,看角斗。」

「我说不喜欢,又不是不看。」

「我又要称赞你的聪明了。」马库斯说,「看完角斗之后他去了哪?」

「您告诉我,我在中途就离开了。」

「证人说,你们是一起离开的。」

「他送我出竞技场,仅此而已。」

死路。看来马库斯得付出点什么。

「然后他死了。」

奥勒利安停了一下,「怎么死的?」

「一把剑穿过了他的心脏。」

「在城里?」

「在城里。」

马库斯查了记录,这起谋杀与奥勒利安家的惨案发生在同一天。很奇怪吧?

「多么可怕啊。」奥勒利安淡淡的说,「您得将凶手绳之以法。」

放屁。马库斯想笑,「我就是干这个的。好了,说点别的吧,不然,我们每次都在谈论死亡。我注意到,你换了家里所有的奴隶。」他想从他们口中探听出什么,但他所能得到的回答只是异口同声的,「很抱歉,大人,我才刚来。」

「我想换一个气氛。」奥勒利安对答如流。

简直像排练过,马库斯想,他很有心计,「我记得你说过,你很悲伤。」

「人不能永远活在悲伤之中,我走出来了。」奥勒利安说,又往肩膀上浇了一些热水,他的肌肤看上去比百合花的花瓣还娇嫩,马库斯得捏紧拳头,才能克制住去抚摸的冲动。别让欲望操纵你,他告诉自己,定了定神说,「你走得很快。」

「您不为我感到高兴吗?」奥勒利安侧过脸,投来目光,「我也记得您说过,您很关心我。」

以彼之矛、攻彼之盾,这招真绝,马库斯开始分不清形势到底对谁有利了,还好他总算及时想到了合适的托词,「我怕你只是虚张声势。」

奥勒利安没有回答,定定地盯着他,从他梳理整齐的深色发梢,到宽阔的额头,到黑色的眸子,若有所思,他似乎很喜欢这么干,但马库斯可不太惬意,他觉得自己像一头待宰的猪,全身赤裸的吊在屠户面前,对方正在磨刀,考虑从哪下手,虽然以目前看来,全身赤裸的应该是金发少年。

「您留下来用晚餐吗?」一段时间后,奥雷利安低下头,收回了目光,同时将话题扯开。

「我……」没来得及做出回答,马库斯看见奥勒利安猛然从水池里站起来,白皙的胴体整个暴露在他的视线中。

脑里轰的一声,马库斯遭雷劈了一样,豁然站起,但这样只是让他看得更清晰了,挺拔的颈项、胸前小小的粉色乳尖、纤细的腰线、匀称的腹肌、清晰的腹股沟……马库斯觉得脸上有些发烧,他竟然脸红了!该死的,他可不是什么情窦初开的少女,他已经有三个孩子了!

这很奇怪。是的,奥勒利安是很漂亮,但也不至于那么漂亮,在当兵的时候,他见过许多冶艳的女人,其中不乏充满异国情调的波斯舞女,甚至埃及大官的女人,多数都乐意对他投怀送抱,但他从来没有过动心的感觉,只有在这个雕像般冷冰冰的少年面前,他才表现得晕头转向。

这太危险了,如果放任这种情绪疯长,它总有一天会毁了他的一切,他应该立刻离开,不,他根本就不应该来。想到这里,他清了清嗓子,「很遗憾,不过我想我只能拒绝你的邀请,我答应了苏拉,我亲爱的妻子,一定要回去,她烤了山羊,而且我很久没和孩子们一起吃晚餐了……」

「哦,是吗?」奥勒利安的口吻依然平淡,「代我向她问好。」不知为什么马库斯觉得他看他的神情带点揶揄。他不应该解释得这么详细的,简直是越描越黑。在他懊恼不已的时候,奥勒利安擦干身体,一丝不挂地向外走去。

他走了很久之后,马库斯才动身离去,他得等他的心情平复,因为他刚发现,他竟然勃起了。

第十三章:奖励

在奥勒利安回到房间的路上,一个少女拦住了他。

「克雷斯……」她犹豫着,「去看看他吧,主人,他说不好要死了!」

是阿奎利亚。奥勒利安换掉了府上几乎所有奴隶,包括她在内。她的价格比一般要高出许多,这延长了转手时间,不过在上一次宴会中,已有人相中了她,明天,她就会被带走。

奥勒利安愣了愣,随即意识到她指的是那个金发奴隶。

原来他叫这个名字,奥勒利安想,从她身边走开了。

「自己掌嘴。」奥勒利安不需要一个奴隶告诉他该怎么做。

在他身后,清脆的耳光响起来。但是他已经听不见了,他回到那一天。

在旧竞技场,尖刀穿过暴雨,就要刺中他的胸膛,他腹背受敌,无处可逃。

但是,他活了下来,完好无损。

那个奴隶义无反顾地替他承受了一切。

那幅画面仍留在他的脑海中:血和雨水混合在一起,从金发巨人宽阔的背脊上滚落下来,他吼叫着,朝敌人扑去,就像一头被逼上绝路的猛兽。

奥勒利安让回忆停止在这里。考虑。

或许是应该给——他叫什么来着……克雷斯?一点奖励。

奥勒利安走进克雷斯的陋室。这是他第二次进入这里。克雷斯躺在那张勉强能容纳下他的木板床上,因为难受而轻微翻动着,就像一条被退潮留在沙滩上缺氧的鱼。他双眼紧闭,浑身汗湿,颧骨上覆盖着一种病态的红色。

奥勒利安关上门,走过去,摸了摸他的脸颊。上面炙手可热。

感觉到他冰冷细腻的抚摸,克雷斯的表情放松了一些,长长的吁了口气。

奥勒利安解开他腹部的绷带,一道伤口咧着嘴巴,好像在狰狞地微笑着。他浑身是伤,但这一处最严重,也是引起热病的原因。奥勒利安给他清洗干净,涂上药膏,换上新的包扎。

在他有条不紊地做着这些事时,克雷斯的眼睑扇动了一下,睁开来。

是他的大脑烧坏了,还是死亡用来诱骗他的幻觉,克雷斯竟然看到奥勒利安,他的主人,一位贵族老爷,在照料他的伤口,这是何等的屈尊降贵啊。他忙不迭地挣扎着要坐起来。

奥勒利安仅用一个警告的眼神就让他冻结了,害怕得不敢动弹。

「你想让我白忙一场?」他说,双手往两边一扯,打了个结。然后,他拿起手巾,在清水中荡了荡,拧得半干,开始擦拭克雷斯的身体。

他从额角开始,一丝不苟的擦拭。间或留下几个吻,好像在给克雷斯的清洁性盖章鉴定。他就是这种性格,如果他决定干一件事情,就一定要认认真真的完成,而且要比任何人都干的好。

他换了几桶清水,一直擦拭到克雷斯的脚趾缝为止。

要不是我无法翻身,他肯定还会给我擦背的,克雷斯想,并对此毫不怀疑。在奥勒利安的手来到他的胸膛时,克雷斯的性器就直挺挺的勃起了。因此剩下的时间,他感觉自己一半在天堂中沐浴,一半在地狱里煎熬。

奥勒利安的抚摸就像一万只蚂蚁在他身上游走,轻轻的噬咬。当他的手指经过克雷斯的腹股沟时,每一个毛孔都在无声的尖叫,希望他触碰一下他已经在溢出晶莹液体的前端,或者是套弄一下那粗硬的柱身。但奥勒利安只是视而不见的从旁滑开了。

要是高烧不能把他杀死,那么欲火会。

当奥勒利安擦干净克雷斯的最后一个脚趾头,他偏过脑袋,打量着面前在伤痛和欲求不满的双重酷刑下煎熬的奴隶,点了点头,就像完成一件雕塑的艺术家。然后,他站起来,走向水盆。

他要走了,克雷斯想,这个念头引起了一阵翻天覆地的酸楚。他多不希望奥勒利安离开啊。他想象着目睹他的主人走出去,重新像一块肥肉被扔给绝望的血盆大口,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熬过漫漫长夜,见到明天的日出。泪水涌出来。他发出哼哼声。

他不想在孤独中死去。

奥勒利安回头看了他一眼,好像在看一块衣服上擦不干净的油渍,「停止哭泣。」

克雷斯无法停下来,「别走,主人……求你了,别扔下我……」他口齿不清的表达。

奥勒利安走回来,手里拎着清洗好的手巾,「现在不会。」他说,重新在床边坐下,开始擦拭克雷斯身上,被他故意落下的部分。

当那柔软的织物覆盖上他的性器时,克雷斯不由自主的闭上了眼睛。一行百灵鸟在他的脑袋里唱着歌飞过,他如释重负的呻吟出来。

但很快,他又睁开眼睛,目光锁定奥勒利安,他想看着他,确定这一切是真实发生的,而非他惯常的性幻想。

他的主人带着一种中性的表情观察着。他的动作轻柔又仔细,不放过任何一道褶子和沟缝。特别是在对待蘑菇伞盖一般的前端时,他一圈一圈的在底下被遮掩的皮肤上擦拭着。现在,克雷斯乘上了百灵鸟组成的云朵。

忙完这些,奥勒利安又站起来,把手巾搭在水盆边缘。

他动手解开袍子,脱下它,整齐的叠好,也搁在一旁。整个过程在按部就班中完成,然后,奥勒利安拿起一罐橄榄油,返回床边。

克雷斯的心脏狂跳起来。他看着奥勒利安坐下来,拧开盖子,将手指浸入瓶子里,给自己的肉帮抹上油,感觉活在梦中。

但那快感却如此鲜明。

奥勒利安给他抹了一层厚厚的油,用手在上面试着滑动了一下,接着,一步跨上床,分开双腿,跪在他身上。

他不会那么做的,克雷斯提醒自己打消那荒诞的念头,但奥勒利安在向他俯下身,他的头发长了一些,拂在克雷斯的面上,淡淡的鸢尾的味道涌进他的鼻腔。

克雷斯含住其中一缕,放在舌尖,吮吸着。

「猪猡。」奥勒利安小声骂道,摆了摆头,夺回了自己的头发。

他翘起臀部,用一条手臂撑在身体一侧,另一只手绕到背后,沾满橄榄油的手指滑进自己的股沟,来回摩擦了几次,然后顺着探入了那个小洞之中。

他无论做什么,都要尽善尽美,包括……克雷斯看着他努力却不得要领的扩张自己,脸上忍耐和焦急在冷漠下流动。

阳光透过窗户照着他的侧脸。一滴汗水从他的额头分泌出来,颤抖的从鼻翼旁蜿蜒而下,挂在嘴唇细微的绒毛上。这时,奥勒利安挤入了第二根手指,他的身体一阵痉挛,汗珠就像被绷紧的绳子弹了一下,跳跃起来,在他的下巴上短暂逗留,最终落在克雷斯的胸膛上,碎成几瓣。

克雷斯抬起酸软的手臂,蘸起那粒汗水,喂进嘴巴里。淡淡的咸味。那提醒了他,他的喉咙干渴的好像要冒烟了。他从奥勒利安身上拭去更多汗珠,像偷到蜂蜜的狗熊一样舔着手掌,那味道让他飘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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