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海沉浮——西蓝花
西蓝花  发于:2015年0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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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唔……你……」维罗破碎地反驳了一下,然后投入了那个吻。

他们一直吻啊吻啊,直到天崩地裂才放开。维罗面色酡红,笑得像朵花,「哦,塞……不,阿奎莉亚,这真是太棒了!」他把脸埋在他女朋友的秀发中,深深吸了一口,差点醉倒。

好吧,他很高兴他的女朋友活过来了,尽管他得习惯用另一个名字来称呼她。

克雷斯看了一眼这对久别重逢的情侣,迈开步子。

「等一等,克雷斯。」阿奎莉亚追上他,「还有一件事情。」

「什么?」克雷斯回头问。

「离开罗马。」阿奎莉亚说,「很快,天就要塌了。」

这让克雷斯停下脚步。

「有人在策划一场政变,军队正在进城的途中,」阿奎莉亚快速的解释,「我的主人收到消息之后举家迁出了罗马,我是半路上逃出来的。」

克雷斯嗅到了动荡的味道。

「不,我不能走,我必须救出奥勒利安。」他顿了一下,「谢谢。」

「不,」阿奎莉亚摇摇头,「应该谢谢你,没有向塞皮娅告发我。否则,我活不到现在。」

克雷斯朝她点了点头,「祝福你。」

「你也是。」阿奎莉亚笑了笑,回到维罗身边。他的恋人将他高高举起来。他们一道离开了。

希望他和奥勒利安的结局也能如此圆满,克雷斯想,握紧维罗的佩剑。

灯火在昏暗中摇曳。

大麻的烟雾消散了,只是令人作呕的味道还残留着。

奥勒利安眨了眨眼睛。没有马库斯。他屏住呼吸,视线在帐幔之间梭巡。

没有,都没有。马库斯离开了。

突然注入的希望让他的心脏快速跳动起来。

他必须在马库斯回来之前逃出去。奥勒利安挣扎着坐起来,腰椎上一阵剧痛,有一瞬间,他怀疑自己曾被拦腰斩断过。

手腕上的镣铐还在,他的目光顺着锁链,来到拴着他的铁环上。现在他看清楚了,这是一张铁床,覆盖在层层叠叠的软垫下,它的边缘布满了搭扣,奥勒利安的双臂被分别拴在斜角的两个上。

奥勒利安试着扯了一下。没指望,这玩意狮子都能拴住。

马库斯到底把他关在一个什么鬼地方啊?作为一间牢房,这里的装潢太奢华,而作为一间卧室……谁会在卧室里放上一张看起来更像刑具的床?

他注视着手腕上的镣铐,一个念头慢慢成形。

奥勒利安把拇指向铁床挤压下去,用尽全力的挤压。骨头发出了尖叫,剧痛贯穿了他,他趴在床上,咬紧软垫,泪水漫出来。他没有停止挤压。

终于,他听到咔嚓一声,他的拇指陷了下去。他慢慢把手往外抽,镣铐一点一点的滑脱出去。他又折断了另一只手的拇指。

奥勒利安摆脱了束缚。他很想停下来,放松几乎浸泡在冷汗中的身体,但是,马库斯随时都可能破门而入。他必须抓紧。

他不敢想象,如果他被马库斯抓到会是什么下场。时间在他绷紧的神经上擂鼓。

在奥勒利安站起来,跌跌撞撞地奔向出口时,他的每一块肌肉都在颤抖。他向他所能想到的每一位神只祈祷。或许是他的祈祷产生了作用,他并没有虚脱。奥勒利安成功的到了门边。

他侧过身子,用力撞向门板。木门膨胀了一下,灰尘从木板的缝隙中跳出来。他不停的撞向它。

要是他有克雷斯那么强壮就好了。奥勒利安毫不怀疑,克雷斯挥手间就能把这玩意撕成碎片。

想起他的巨人,奥勒利安心里涌起一阵勇气。我会成功的,他想,他要逃出去,找到他的巨人,然后和他一起离开罗马,远走高飞。

不自觉的,奥勒利安露出了一丝笑容。当他再一次撞向木门时,他察觉到他与自由之间最后的一道障碍在呻吟,摇摇欲坠,他突破了它。

冲劲让奥勒利安倒在地上。囚牢外坚硬的地上。他欣喜的抬起头。

然后,他看到了马库斯。

阴沉堆积在治安官的额头,他的表情,就像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

奥勒利安觉得他被陨石击中了。

马库斯抓住他的脖子,把他扔进房间,他重重的落在地上。

「碰」木门猛地合上。绝望的阴影再次笼罩了他。

「你敢逃跑?」马库斯几乎一步就冲到了奥勒利安面前,他使劲地踢了奥勒利安一脚。

「你为什么总是这么不听话?!」

奥勒利安听着马库斯大发雷霆。他的靴子不断的落在奥勒利安的肚子和后背上。有一两次,他觉得他的内脏要被踹出体外了。他紧紧的蜷缩起来。

「你还给了他自由?」马库斯踩住奥勒利安的肩头,把他翻过来,「你是不是还在妄想逃出去和他一起远走高飞?!」马库斯一语就揭穿了奥勒利安的秘密。

「我告诉你,不可能!」他突然弯下腰,抓住奥勒利安的头发,「你听见了吗?不可能!你不会再见到他了!」

奥勒利安感到一阵深入骨髓的恐惧。

「为什么?」他问,抬起头。为什么他会知道自己给了克雷斯自由。

马库斯眼睛里闪过一丝亮光,「我派人杀了他。」

「说谎!」奥勒利安尖叫着挣扎起来,「我叫他离开罗马了!」克雷斯一直将他的话奉若神谕啊。

马库斯笑了一下,「那么,我得说,他对你太忠心,同时又太叛逆了。」他轻柔的说,像是一条吐着信子的蛇。

克雷斯是回来找我的。

奥勒利安意识到,眼前一阵发黑,每一丝力气都像受惊的蜥蜴从他身体里游走了。他跌下去,心中的某一部分死去了。

马库斯揪着他的头发,把他拖回床上。

朦胧之中,奥勒利安闻到大麻燃烧的味道。马库斯捏开了他的嘴,烟管捣了进来。头一次,奥勒利安主动迎接了它。他吮吸着,急切的,一口又一口,期待着幻觉的出现。

马库斯错了,他杀不了克雷斯。奥勒利安想,在他的心里,他的巨人将永远屹立在那里。他闭上眼睛,眼泪顺着他的脸颊不停的滚落下来。

看着奥勒利安吞云吐雾的样子,马库斯的动作温柔下来,他把奥勒利安安置在膝头,梳理着他的金发。

「是的,乖孩子,就这样。」他用一种蛊惑人心的口吻说,「你以后只有我了。」

一阵急不可耐,马库斯解开长袍,让奥勒利安躺在床边,分开他的双腿,给他的后茓涂上油膏。当马库斯挺入之时,他听见外面传来一阵远远的骚动。

他停下来,捕捉到几个词,「凯撒……元老院……布鲁图斯……」

这几个词频繁的出现在广场上的演说中。马库斯忽略了它,在奥勒利安的身体里抽动起来。

我才是赢家,他想。

第二十五章:剧变

他被马库斯骗了!克雷斯心想。

「没有叫做奥勒利安的囚犯。」典狱长告诉他。

是马库斯把奥勒利安藏起来了,他意识到,怒火让他加快了脚步,他要把奥勒利安的下落从马库斯的肚子里挖出来。

突然,从一侧的窄巷里,一个士兵打扮的人扑向他。

克雷斯转过身子,短剑划破了他的胸口,如果再晚一步,他就会被开膛破肚。

是马库斯的副官。克雷斯发现,举起剑。

「是马库斯的命令?」他质问,没有回答。更多的士兵扑向他。

克雷斯冷笑了一声。就凭这些软脚虾,马库斯想弄死他?他决定把自己体内的野兽解放出来。

加图带领手下埋伏在巷口。八对一,他们赢定了。但是,当他与克雷斯第一次交锋,瞥见对方冰冷的蓝眼睛时,他发现,他错得离谱。那是一双狮子的眼睛,那个巨人会把他们杀光的。

克雷斯吼叫着,刺穿了一名士兵的胸甲,把剑送进他的胸膛里,他的对手抽搐着死去了,他将剑继续往前送,又贯穿了另外一名士兵,把他们两个钉在墙上。

一双。他数着。夺下死人手里的武器。眼角飞过一道剑光,他看都不看,递出手臂。被划开气管的士兵捂着脖子倒了下去。

三。

剩下的人在观望,一次围攻跃跃欲试。克雷斯向掉落在地上的另一把短剑弯下腰,当他的手碰到剑柄时。五个全副武装的士兵同时向他冲来。

错误的时机。他想,一把将短剑握在手中,转动两只手腕,维持弯腰的姿势,将双剑推向面前两名士兵裸露在外的大腿。他们惨叫一声,双腿被斩断了,就像被收割的稻草。克雷斯收回剑,从腋下穿过,自下而上戳进了背后两名敌人的小腹,鲜血沿着血槽狂奔而下。

七。克雷斯数着。还有一个,最后一个,他有一些问题要问他。

短剑当头劈下来,克雷斯放开手,迅速的滚向一旁,同时踹向对方的手腕。

加图听到咔嚓一声,他的手骨断了,短剑飞脱出去,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他扫了一眼,战场一片狼藉,他的手下全部倒在了血泊之中。绝望扼住了他的喉咙,他看着克雷斯从地上站起来,向自己走来,一把短剑握在他手中,往下滴血,在地上划出一道深红的线。

加图的双腿在打颤,他转身逃跑了。

一阵剧痛撕裂了他,他低下头,发现一把短剑从他的肩头戳出来。

克雷斯逮住加图的后领,迫使他面对自己。

「奥勒利安在哪?!」他质问,盯着加图。

「我不知道!」加图知道的是,如果他不说实话,这个家伙会杀了自己,「我真的不知道!马库斯大人把他带走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

「你不知道?」克雷斯逼近他的鼻子,攥住剑尖,拧动。

剧痛让加图尖叫起来,「不!不!」

「现在想起来了吗?」克雷斯停下来。

「我……我真的不知道……马库斯大人……没有告诉我……」加图气喘吁吁的说。他的长官近来有点的古怪。他想到。他说不出是什么让他这么觉得,看起来,一切都和平常一样,除了……

「大麻……」他突然抬起眼睛。

「什么?」

「大麻。」加图说,语气肯定起来。是的,是大麻的味道,「马库斯大人之前从来不沾大麻。」但是最近,他就像一根移动的烟枪。

「我对他的嗜好没兴趣。」克雷斯说,再次攥紧剑尖。

「不、不!」加图快速的提出了一个问题,「在哪里能弄到那么多大麻?」

克雷斯停下来,放开剑尖。

他知道在哪。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马库斯。

「大人,有急事!」

现在他根本停不下来,「等一会!」他吼道,加快了在奥勒利安身体里冲刺的速度。金发少年躺在他的身下,随着他的动作耸动。他的双眼迷离,皮肤上布满淤青和血痕,好像一触即碎,但即使这样,他也很美,让人爱怜,同时却又让人忍不住的想要凌虐。

「紧急要务,大人!」

烦人。马库斯皱起眉头,「知道了。」他咬牙切齿的说。一阵颤抖,达到了高朝。他在奥勒利安的体内射了一股。然后拔出仍然在喷溅的荫净,握在手中,一边从根部向前端推挤,一边上下晃动。他抓着奥勒利安的头发,把他提起来,靠近自己的胯下,白浊的液体弄得奥勒利安满脸都是。

金发少年的眼睑颤抖了一下。

马库斯欣赏着他的作品,在奥勒利安的皮肤上擦干净阳具,然后把他在床上摆好,拉过一张毯子给他盖上。

他套上长袍,在奥勒利安的额头上吻了一下,向外走去。

「什么事?」来到走廊里,马库斯锁好门。

传令兵的一句话让他忘记了责备,甚至,把他从这些天的纵欲中拖了出来。

「凯撒遇刺身亡了,大人!」

他站在原地,似乎被美杜莎之眼石化了一般。过了一会,血液重新流淌起来,冲进他的大脑。

「什么时候?怎么回事?」

「就在不久之前,」传令兵说,「布鲁图斯一伙在元老院外袭击了他。」

他们伟大的高卢征服者、最高祭司、大法官、祖国之父……就这样死了?马库斯的内心颤抖起来。一场风暴就要席卷罗马了。

他迈开脚步。

「召集人马。」

在马库斯回到市政厅时,这里简直乱成了一锅粥。走廊里到处是人,所有声音都在谈论着今天发生的刺杀。

马库斯推开人群,挤进办公室。

加图不在。该死!他派加图去追杀克雷斯了。那个贱奴隶有什么地方值得派正规士兵去追杀的。

他冲到桌前,提起笔,准备写一封调令,他发现他的手在发抖,字母在他的大脑里成了一盘散沙。

该死!他把笔摔在地上。

「马库斯。」

一个声音让他回过头。

是苏拉。他的妻子扶着门廊,站在那里,表情一脸骇人的漠然。

马库斯心里警钟大作,她从来不到这里来找他,害怕打扰他的工作。

「怎么了,苏拉?」马库斯注意到,他的妻子蓬头垢面,衣衫凌乱。

「马库斯……他们死了……」苏拉扑进他的怀里。

「谁……?」马库斯听见他的声音比寻常要高出许多,几乎向天空飘去。

神啊,不要是那个答案,不要是。

大颗大颗的泪珠从苏拉的眼睛里涌出来,「我们的孩子!马库斯!他们!全部!」她撕心裂肺的说。

马库斯一阵头重脚轻。他扶住桌沿,轻轻地摇着头,「不……」

奥勒利安的脸从幻觉中浮现出来:「你无法得到全部。」

不,这不可能。他把他打散。

「别跟我开玩笑,苏拉。」马库斯的声音冷静下来。她只是想博取他的关注,对,一定是这样,「现在不是时候。」

苏拉睁开眼睛,似乎对此感到震惊,然后她颤抖起来。

「你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吗?」

「他们没有死!」马库斯吼道,拒绝相信。

苏拉没有理会他,闭上眼睛,说下去,「妈妈,为什么爸爸总不回来?」她学着孩子的口吻,「他答应了,今天回来吃晚餐的。」

苏拉睁开眼睛,悲痛在里面涌动,「他们总这样问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们……我以为,在你退伍之后,我就不用再向他们解释你的去向……可是你变了,马库斯……」

马库斯整理了一下袍子,「这很简单,你可以告诉他们我在工作。」

「是的,马库斯,」苏拉笑了一下,「我是这样告诉他们的……你们的爸爸要赚钱养活我们……」她的呼吸停顿了,嘴唇下拉,表情渐渐扭曲,混合着内疚、后悔、悲痛……和仇恨。

那表情唤起人的恐惧,马库斯打了个寒战。

苏拉猛地抽了一口气,「我告诉他们你在工作,」她的声音又轻又细,「然后,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他们跟着你,去了你工作的地方……」一个皱眉,疑惑也浮现出来,「但是为什么……他们的尸体会在女支院旁边被发现呢……?那里多乱啊……他们怎么会到那儿去呢?」

马库斯脚下的地板在崩溃。他堕下去,直直的堕入地底。

苏拉掀开牙齿,狰狞的尖叫起来:「是你!马库斯!是你害死了他们!」她的手里多了一把刀子,她疯狂的扎向马库斯。

一次又一次。

「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们,马库斯……」苏拉声泪俱下,「为什么?你知道他们死得有多惨吗?这都是你的错……」

马库斯抓住她的手,他的意识正在逐渐模糊。不,他不接受,这不是他的终点,最后的赢家应该是他。

「我在流血,苏拉,你看你干的好事,叫医生来……」他说,「你……你说过的……你爱我……你不会杀了我的……」

「如果我有外遇也不?」

苏拉想起马库斯曾经这样问过她。那仿佛已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历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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