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现在他自由了。他可以越过多瑙河,回到北方去了。虽然他不知道,他的故乡是否还和他的记忆中一样。
或者,他也可以去高卢、埃及……任何一个他想去的地方。
只是,他只想回到罗马。
克雷斯沿着海岸漫游,毫无目的,直到卡普亚时,他想到了一个问题。
他自由了,奥勒利安的命令无效。
克雷斯一边咒骂自己的迟钝,一边跳上了回程的马车。
一阵剧痛使他的意识苏醒过来。
黑暗,奥勒利安眨了眨眼睛,还是黑暗。
我瞎了吗?他想。
渐渐的,烟雾的形状浮现出来,像深海里涌动的月光,从他眼前缓缓流过,被呼吸冲散。
这个房间没有窗户,奥勒利安不知道他被监禁了多久,几天,十几天?虽然那感觉像是一辈子。几乎每一次,他醒来,发现马库斯趴在他身上,喘息,坚硬的阳具在他的体内抽动着,就像一个噩梦连着一个。
麻木在减退,触觉、嗅觉……依次被打开,他感觉自己的双手被绑在脑后,大麻腻人的味道钻入他的鼻子里……他太熟悉这种顺序了,以至于对接下来的事情感到害怕。他重新闭上眼睛,绷紧身体,抵抗那一刻。
……空的。
这次,似乎神只赦免了他,他的身体里是空的。
奥勒利安感激的叹息出来,然后发现,一个汗湿的躯体贴在他身边,一双手摩挲着他的胸口。指尖像是利剑的边缘,在他的乳头上拨弄。
「跟我说话,奥勒利安。」他听见马库斯低沉的嗓音。
那阵剧痛,奥勒利安明白过来,是他的下巴被重新接上了。他咬紧牙齿,嘴角终于能够合拢了。
长长的一段空白。
马库斯的动作停了下来,「说话。」
奥勒利安太累了,他只想逃出去,或者弄死马库斯,为此,他必须积攒力气,他明白,诅咒帮不上他。
马库斯钳住了奥勒利安的脖子,居高临下的注视他,「你就像塞壬女妖,奥勒利安,」他说,「我被你拖进深渊里了。」
那双绿色的眸子就像他第一次见时,空无一物。但是马库斯知道,那里面有东西,奥勒利安的心里有很多财宝,他只是在马库斯面前把箱子锁了起来。
「你不愿意跟我说话吗,奥勒利安?」马库斯又呼唤了一遍,放在少年脖子上的手在收紧,「除了占有你,我简直无法思考别的事情,而你,却连句话也不愿意跟我说?」
再这样下去他会被掐死,奥勒利安艰难的开口:「或许……我们已经说得太多了,大人……」他的声音沙哑得令他自己都吃惊。
桎梏倏然减轻,奥勒利安大口的呼吸起来。
马库斯贴近他的脸,「是的,我们说的太多了,你的每一句话都是一句咒语……我就这样不知不觉的中了魔。」
奥勒利安感觉他抵着自己小腹的性器在产生变化,慢慢的硬挺起来,好像一头苏醒的魔鬼。奥勒利安寒毛直竖。
「你毁了我,奥勒利安,」马库斯还在继续说下去,「你毁了我,你知道吗?」他打开少年的腿,上一次性交留下的液体还腻在那里,洞口一片濡湿,马库斯扶起自己的阳具,直贯而入,没有遇到任何阻碍。
在这些日子里,奥勒利安的身体被TJ得极为敏感,他一阵发颤,性器立即耸了起来。
「看看我!」马库斯不停的冲撞着,抓住奥勒利安的头发,摇晃他的脑袋,强迫金发少年注视他。
「看看我!我抛弃了我的家庭,让我的妻子独守空房,却在这里干着你!」马库斯吼道,「你毁了我的全部,奥勒利安!」
奥勒利安感到好笑。他笑起来,「你错了,大人……是你自己毁了自己……」
马库斯的动作停顿下来,「说下去。」
奥勒利安考虑了一下,「你想要的太多了……」
「你是说,我太贪心?」马库斯嗤之以鼻,又开始律动起来,好像怎么也不够,「贪心是一件好事,奥勒利安,你以为是什么让我从一个普通士兵成为治安官?是才能、运气……?当然,这些我也有,但这不是最重要的。」马库斯将奥勒利安翻了个身,俯在他的背上,以便更深的进入他,「是欲望,你知道吗?」他在奥勒利安的耳边低声说。
「每一次我看到我的长官,我就在想,哦,那个位子应该是我的。现在,就让你暂时享受一阵子,但总有一天,我要把你的屁股从椅子上踢开。」
马库斯一边说着,一边想起他在行伍之间的日子,那个时候,他是多么的卑躬屈膝啊,只要有一点向上爬的机会,他甚至愿意为人性奴。他从来没对任何人说起过他的心路历程,但不知为何,他觉得奥勒利安可以理解他。
「欲望……是一件好事……在一定程度上……」奥勒利安混在喘息中说,过量的性事让他快要散架,「但是,大人……你想要的太多了……已经超出了界限……」
马库斯聆听着他细细的述说,好像在欣赏一阵天籁,「您想要名誉,可是又忍受不了放纵的诱惑……您想要家庭,想要事业,想要尊重……可是又,想要我……这是矛盾的,你明白吗?」
「这并不矛盾。」马库斯抱紧他,和他一起,被欲望的洋流卷进未知的黑暗领域,「我现在就同时得到了这一切。」他的语气温柔。
「不……」奥勒利安摇了摇头,过了一会,他又说了一遍,「不,你无法得到全部。」
克雷斯的脸在烟雾中浮现出来。马库斯想把他打碎,他胯下的动作变得粗暴起来。
「你还在想着他对吗?你这个……」他咬牙切齿,「看着我,你这个……!」他攥着奥勒利安的下巴,使他面对自己,捏住他的鼻子,拿起烟管,拔了一口,戳进奥勒利安嘴里。
「忘了他,听见没有!」他狠狠的捣弄烟管,「把那个贱奴隶从你的脑袋里驱逐出去!」
奥勒利安无法呼吸。大麻的烟雾呛进他的气管里,他的肺里好像被人塞了一块燃烧的冰。他剧烈的翻腾起来。
「从今以后,你的生命里都只能有我!我!」马库斯毫无怜悯的一次又一次将烟管塞进他的嘴里,同时干着他。
奥勒利安渐渐停止了挣扎。迷幻药正在对他产生作用,他的大脑晕晕乎乎,化成了一团浆糊,他感觉不到疼了。一种异样的兴奋灌满了他,让他燥热难当。他的四肢得到了解放,身体云朵一样漂浮起来。
马库斯还在咆哮:「你是属于我的!你只能属于我!」
但奥勒利安越飘越高,他的声音越来越远,再也听不见了。奥勒利安来到了一片丰腴的草地上,金光四射的太阳照着他,那么刺眼,他想要流泪。洁白的羊群经过他的身边。还有一个放羊的巨人。
克雷斯在他的身边坐下来,用他肌肉饱满的胳膊热切地拥抱他。克雷斯抚摸着他,唤起他,他们在草地上紧密的结合,挥汗如雨。大地在流水,温泉冒着蒸气,从他们交叠的身体下漫起来,一切都是那么暖洋洋的。
奥勒利安笑起来,达到了高朝,几点经验从他的荫净里挤出来,他又向虚无中坠去。
第二十三章:误会
马库斯坐在书桌前,头痛欲裂。几天的文件堆积在他的手边。他从最上面开始读起,发觉精神无法集中。他的思绪仍然停留在暗室和奥勒利安身上。
加图走进来,行了个礼,「有人要求见你,大人。」
「谁?」马库斯问,话音刚落,门口响起了一个声音,「是我,大人,您还记得我吗?」
来者在门口投下一片宽大的阴影,马库斯抬起头来。是克雷斯。
他来干嘛?马库斯想,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
「呃……」加图指了指被士兵拦在门外的克雷斯,「如今所见,长官。」
「请您听我陈述,」克雷斯恳求,「我只要一会。」
他得知了奥勒利安被捕的消息,马库斯推测,不过显然,他并不知道,奥勒利安在我的手中,否则他会直接闯进来,他有这个能力。
马库斯挥了挥手,「让他进来。」看看他有什么好说的。
士兵分开,克雷斯只用了两步就来到马库斯的桌前,「是关于我的主人——奥勒利安。」他开门见山的说。
果然。马库斯低下头,继续浏览那份文件,仍然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大人,他没有杀帕图斯。」
「是啊,因为是你代劳的。」马库斯没有抬起眼睛,「你要自首吗?」
「不,也不是我,」克雷斯飞快地摇了摇头,「是尤里乌斯派的杀手,他们甚至还想杀了我的主人。」
马库斯放下文件,玩味着。原来尤里乌斯知道,奥勒利安不是他的儿子,但他一直等到要真正失去他的时候才动手。政客。
奥勒利安为什么不告诉我?他不信任我。马库斯想,心里涌起一阵愤怒。但这样一来,奥勒利安更加有理由下毒了。
「你搞错了,奴隶,奥勒利安受到的指控是谋杀尤里乌斯、茱莉亚和塞皮娅。」
克雷斯又摇了摇头,「不,」他坚定的说,「我的主人没有犯下任何一桩罪行。」
「有证据吗?」马库斯与他对峙着,「除了你的愚忠。」
克雷斯低下头,「总会有的。」他再次抬起头,「最后一个问题,大人,我的主人现在在哪?」
马库斯为他即将给出的错误答案在内心里笑了一下,「在罪犯应该待的地方。」
克雷斯点了点头,向外走去。
「站住。」马库斯命令。门口,侍立在左右的士兵双剑交叉,封住了克雷斯的去路。
「什么事,大人?」克雷斯从肩膀上回过头,瞥着他。
「你的颈圈呢?」他注意到克雷斯穿着长袍,装得还挺人模人样,「一个奴隶不应该在罗马城里自由的走动,」马库斯望向自己放在桌沿的手指,「我要以逃跑的名义指控你。」
士兵抓住了克雷斯的胳膊。
奥勒利安预料到了这一点吗?克雷斯想,一阵柔情伴随着酸楚涌上他的心头。他的主人是多么为他着想啊。
「你错了,大人,」他将泪水压下去,「我是自由人。」他几乎毫不费力的就从那两个士兵的手中挣脱出来。
「我有证据。」他掏出奥勒利安给他的文书,回到桌前,呈给马库斯。
上面写着:兹证明,克雷斯乃罗马共和国的合法公民。马库斯贴在鼻尖前仔细的研究。抚摸墨水的痕迹,放在阳光下观察……他难过的发现,这是一份有效的证明。
奥勒利安给了他自由!马库斯在心里尖叫。他竟敢!
愤怒像一匹公牛,在他的身体里冲撞。马库斯的阳具胀硬起来,他恨不得现在就冲回奥勒利安身边,深深的插入他的体内,惩罚他。
「哦。」马库斯控制住颤抖,随手将文书还给克雷斯,「你可以走了。」
士兵向两边分开。
克雷斯将他的自由证明卷起来,像对待一个宝贝那样,小心翼翼的塞进怀里。
看着他的背影,马库斯咬牙切齿,他将手慢慢的伸进桌子下面。
「加图。」他一边隔着长袍缓缓在自己被怒火烤热的铁棒上揉捏,一边命令。
他的副官走上前来,「有何吩咐,大人?」
「他要去劫狱,带一些人,干掉他。」马库斯套弄着,想象自己握着一把剑,一次又一次的戳进克雷斯胸膛。
加图对这个命令存在一些疑惑,「但是,大人……」他不确定这个命令是否正确,他的长官最近有些奇怪。
「没有但是。」
马库斯阴鸷的说,加图打了个寒战,「是。」
看到克雷斯从市政厅里走出来。维罗按住佩剑,悄悄的跟上他。
他知道,克雷斯会用尽一切方法将奥勒利安救出来。维罗不能让他得逞。
奥勒利安应该得到惩罚。维罗没有勇气亲手杀死他,为塞皮娅报仇,他不能再让他逃过法典的制裁。
奥勒利安呆在监狱里!
相信他,克雷斯知道在一座监狱里会发生什么事情,在被卖掉之前,他曾在里面待过,没人敢欺负他。但是奥勒利安,神啊,克雷斯不敢想象。
仅仅是咀嚼着这个事实,就让他的内心害怕得发抖。他永远不该抛下奥勒利安的。他应该守护他,直到生命终结,可是这次,他让奥勒利安反过来挡在他的面前。
为什么在奥勒利安叫他离开时,他没有发现他的主人不对劲?
或许马库斯至少说对了一件事情。他对奥勒利安的忠心是愚忠。或者,他只是单纯的愚蠢。
如果他能够识破奥勒利安的计划,他就可以带着奥勒利安离开。虽然逃亡并不是理想的生活,但总比监狱好,什么都比监狱要好。
克雷斯想抡起拳头把自己揍一顿。他会的,不过先要救出奥勒利安。
在他迈上监狱的台阶时,一个人拦住了他。
「停下。」是维罗。
克雷斯没有服从。在他们相距一步之时,维罗举起了剑。
「你不能去救他。他必须受到制裁。」
克雷斯不想说什么,他根本就不懂。奥勒利安没有夺走任何一个生命。
「我不能再让你上前了。」维罗说着,发起了进攻。
剑划过克雷斯的胸膛,他向后退了一步,躲开了。维罗跳下台阶,沿着他的肩膀劈下来。
看得出来,他的剑法不错,但他的动作中带着一丝犹豫,那破坏了他的节奏。
克雷斯必须速战速决。他冒险伸出手,剑锋在他的肩头留下一道口子,血喷出来,不过在造成更严重的伤害之前,他抓住了维罗的手腕,用力一拧,剑松脱出来,他用左手接住,绊倒维罗,将他压制在台阶上。
「在战场上,我杀过一个小队的罗马士兵。」克雷斯说,举起剑。
「好吧……」维罗一脸认命的表情,「至少我试过了。」
当剑尖落下来时,他的脑海中浮现出塞皮娅的笑脸。很快,他们就会重聚了。
「不!克雷斯!」一个少女的尖叫让克雷斯停了下来。
那是一个熟悉的声音,他和维罗同时转过头。
克雷斯看着阿奎莉亚提着裙子向他们奔来。
「不,克雷斯!别杀他!」
然后他听见维罗结结巴巴地说,「塞……塞皮娅?你不是死了吗?」
阿奎莉亚终于来到他们面前,她拢了一下头发,气喘吁吁。
「塞皮娅?」克雷斯问,和维罗一道审视着她。
「这个……」阿奎莉亚的脸上扬起一抹红晕,「这个可以解释得通的。」
第二十四章:逃离
「对不起,维罗。」阿奎莉亚眨着她亮晶晶的黑眼睛,「原谅我好吗?」
「等等。」维罗竖起手掌,「我需要时间消化。」
他觉得自己像个彻头彻尾的傻瓜。
「我怕你知道我是个奴隶之后,你会抛弃我的。」这是阿奎莉亚告诉他的。所以她假借了她的主人,塞皮娅的身份。
所以,维罗的那些挣扎,那些伤心,那些……老天,他差点把奥勒利安给杀了,为了一个和自己无关的女人。而且,他还以为他上了自己女朋友的弟弟。虽然现在回想起来,这个念头有点引人入胜的禁忌感。不不……他不能这样就妥协。
「我一获得自由就来找你了。」阿奎莉亚说,「你不高兴见到我?」
「高兴?」维罗大声说,「我差点被他给杀了!」他戳了戳克雷斯,「嘿,你还想在我身上趴多久?」
「你自找的。」克雷斯嘀咕,站了起来。
「哦,我可怜的宝贝,」阿奎莉亚抱住维罗,「但是,在此之前,难道你就没有想一想,你就不该去招惹他吗?」
「我没有想去招……」维罗才反驳了一半,阿奎莉亚打断他,「好了,我们现在在一起,这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她凑上双唇,有效的堵住了维罗的唠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