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臣逆宠 中——安雪祁
安雪祁  发于:2015年0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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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來到柳国虽说是十分隐蔽,柳国若有意调查绝对会找上來的,尤其那胆大妄为的柳陵竟然当面挑衅他,岂能不防。

柳於阵快步踏进客栈的瞬间,明显感觉到草丛中的视线变得更加锐利了。

那人认得他。

柳於阵并未停步,收回视线警惕地看着空无一人的客栈一搂。

店家沒有出來迎接,客栈里死一般寂静,怕是楼上的人已经被惊动了,再偷偷摸摸也无意义,索性快点上去。

楼梯古旧脆弱,脚踩上去就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他立即放弃了走楼梯,矫健的身手一下子跳到楼梯扶手上,三两步就跳上两米來高的阁楼。

天字一号房的门是虚掩着的。

柳於阵贴在门边,万分小心地推开房门,就在那一刻,“砰”!!

一声巨响的同时木门已然打在了柳於阵的身上,他双手护住头部,瞬间转身闪躲。

然而屋里“嗖”地闪出一道纤细的身影,完全不给柳於阵喘气的机会,兜头盖脸就是一顿暴打。

柳於阵毕竟是常年经手武术训练的刑警,一招一式都不是偶然成就,他左躲右闪,电光火石之间两人已飞快的过招十几次,却偏偏由于对方时刻利用柱子房门闪躲,他至始至终都沒能看见对方容貌。

肘击背摔,拳打脚踢,他的每一招那人都能挡开,而他却接招狼狈。

又是一记拳头狠狠挥來,这种力度打在致命部位不会让人昏厥死亡,却会让人狠狠吃痛。

好熟悉的身手!好熟悉的身体反应!

拳头还沒有伸到跟前,柳於阵已像神经反射一样飞快地弹开几米,动作行云流水,快如霹雳。

是圣女吗?

这不可能,圣女怎么会攻击他?

他沒能问出口,那身穿男子装束的人如鬼魅般瞬息來到跟前,抬脚就踢中了柳於阵的腰部,动作太快以至于两人都无法反应,那人趁柳於阵吃痛弯腰,顺势扯住他的手臂,用力一扭,将他按到在地。

攻击仍然沒有停止,好像隐蔽起來就是为了等待捕捉他的时机,那人是冲着他來的?!

“啊啊”,!!

柳於阵刹那愣住,这惨叫声竟是从自己喉中唤出,从不对敌人认输的他,此刻竟如此轻而易举被按在地上惨叫出声。

068.陪我如何

柳於阵简直觉得不可思议,因为他并沒有受到很大的伤害,他只是被那人狠狠地捏了一把,捏在他的后腰上,又酥又麻又痛,不经意就叫喊了。

哪个刺客这么变态,打人还用捏的?!

然而柳於阵很快明白了那人意图,从他惨叫到有人以极快的速度闯进客栈,展开轻功飞身上楼,之间不过短短几秒功夫。

燕王中计了?!

“别过來!我沒事!”柳於阵叫喊不及,燕王冲上來的时候,他正被那人用力推了一把,直扑到燕王身上。

那家伙把燕王吸引上楼,就为了逃跑?

两人再抬头,那人已经手持长剑纵身跳下阁楼,与他从草丛里冒出來的同伴一起挥剑拼杀,夺下燕王的马匹仓皇而逃。

柳於阵跟燕王诧异地面面相觑,好似方才发生的事只不过是一场闹剧。

怎么,那人费尽千辛万苦,跟身手恢复成如此矫健的柳於阵拼杀过后,就是为了逃跑而不是刺杀他?手里有剑,却不砍杀,埋伏周全,却不露面。

这唯有说……是那天字一号房的住客把他们当成刺客了,真正的刺客另有人在。

燕王沒有起身去查看天字一号房的动静,他双手抱住柳於阵,仔细检查,紧张地看着他,好像这世上他俩是唯一的存在,此外一切都与他无关要紧,“伤着哪里了吗?”

柳於阵听到这么柔软的声音,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愣愣地盯着燕王。

那双向來高傲冰冷的眸子此时如同六月温蕴的太阳,正暖暖地守望着他,这般柔和宠溺,真的是对他柳於阵么?

“你发什么神经呢,不是叫你留在下面等着嘛。瞧、人都跑了!”柳於阵略气恼地指责道。

燕王并不在乎,见柳於阵不作回答,便亲自翻弄他的身体查看哪儿才有伤痕。

柳於阵沒想到他这么执着,忙要护着自己,直到燕王用火辣辣的目光对着他,好似在责备不听话的孩子一样。他才摊手道,“我真的沒事,那混蛋只是捏了我一把。这里、这里,全都被重击过了,却连点淤青都沒有。但是很痛。”

明明是圣女最擅长的攻击手法,为什么那人却不与他相认。

或许说,也许那是圣女的前世,并不是圣女。

他跟鬼泣重生之后尚且沒有恢复武力,柳於阵那有些蠢笨的脑子,更不会将她和燕芷君挂上什么微妙的钩。

燕王撸起柳於阵的袖子,果然他说过很痛的地方当真沒有淤青,这等内功他听说过,但那是在东方泽之国。

突然,两人同时顿了顿,天字一号房里还有动静!

燕王止住柳於阵,亲自去看,那客房里横七竖八的,竟然昏迷着五六个黑衣人!

有些人扭曲着身体,正痛苦挣扎,难怪他们感觉到里面还有动静。

被袭击的居然是这户住客……

柳於阵慢悠悠地走过來,一眼看出了问題所在,“看來是我们來的不是时候,让人家误会了。”

“统统捉起來。”燕王的声音在窗口响起,随行的侍卫们立即冲上楼执行他的命令,将地上的黑衣人五花大绑。

柳於阵不动声色,心里却不由得悬起了一颗大石。虽然这事跟他半毛钱关系都沒有。

这些黑衣人被拎到了一楼仓库,两名侍卫严加防守。柳於阵瞟了一眼,那两人都是内功深不可测的顶尖高手。

收回视线,燕王的气息已然來到跟前,沉重的鼻息喷在柳於阵洁白的颈上,惊得柳於阵连忙举手退让,“艾玛、为什么突然靠我那么近?”

“柳於阵……”他叫了全名,果然感觉怪怪的,可他又说不出哪里怪。“今晚就陪本王如何?”

“啊?”突如其來地说这种让人莫名其妙的话,柳於阵打心底里拒绝,但这对他來说又是个很好的机会。

他敏锐的目光投向窗外半身高的草芥中去,在那儿还有一个人,正用万分焦虑的眼神盯着他看。他感受到了那种视线,绝对不能对燕王说破。

“你害怕呀?害怕为什么不换地方住?”

燕王健硕的身子拥了上來,附耳道,“怕一不留神,美人你就跟别人跑了。所以今晚也要让你成为本王的一部分,哪里也去不了。”

柳於阵狠狠瞪眼,回答毫不迟疑,“滚。”

069.灌醉再说

疏影摇曳,衣襟不可避免地与草木枝叶摩擦,发出“沙沙”的响声。

他都快被风吹跑了。

“慢点、你骑慢点!”背后搂着她小蛮腰的男人沒鬼用地叫嚷起來,“话说你看到他们的模样了吗?是柳国人吗?”

“沒看到。”驾马飞驰的人女扮男装,但这身男装穿在她身上好似更符合形象,“那人身手不错,打得太快了所以沒看到。”

“还好。”

“你说什么?”

她冷眼瞟來,男子立即赔笑道,“啊,我说……应该我上去拿剑的。”

“上來那些黑衣人和草丛里躲着的,都不足为惧,问題是刚刚跟我打架的人是怎么回事,总感觉他们不是一伙的。”

“管他呢,躲树林里的那娘小子被我绑起來了,爱怎么地随他们喜欢。”

“……走吧,要快点离开柳国。高原山脉去不成,咱们就走赵国过去。”

男子挑眉,嘴角带着幽幽的笑意,“好,琴奈,我们就快点回泽国吧,王还在等着你。”

言罢,女子策马扬鞭,加快了行程。

夜幕降临以后,柳国大地很快弥上一层阴冷。

草木短平,藏身不易。

他根本找不到时间逃走,此时被绑在树下实在颜面丢尽,但比丢脸更让他无法忍受的,却是那柳於阵竟然跟燕王下榻在此!他们竟然同出同入,有说有笑?!

於阵,你真的不记得我了么?真的为了燕滕华对我这么绝情?

“喂。”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打断了柳陵的思考,“我现在放了你,你赶紧走。”

柳陵浑身一震,明明是那么熟悉的声音,如今却如此冷淡。

他侧过柔弱的身子呆呆地看着那个人,眼前的人穿着整齐的衣服,有着漂亮的容貌,一双深邃无底的黑眸正用很陌生的神情望着他,他站在那里,仿佛四周都弥漫上一层让人无法接近的压迫感。

柳陵几乎忍不住要问:你是谁?

但那个人分明就是他的柳於阵啊……

柳於阵无奈地看着被捆绑的柳陵便一阵头疼,怎么偏偏就遇上了呢。燕王不比他的警惕性差,这里有人躲着他肯定也知道,万一他见到柳陵恐怕又要闹脾气了。

他迅速解开柳陵身上的结实草藤,轻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埋伏我们吗?”明知故问,柳陵要是埋伏燕王那根本就是作死,他头脑很聪明,不会做这种事。

才一松绑,那文质彬彬气宇不操的柳太子突然扑了上來,一把将他搂腰抱住,温和甜腻的声音再度响起,“於阵!跟我走。我不能允许你再跟燕王在一起!”

柳於阵搔了搔头,身上的人儿轻如薄纸,他的力量增进不少,要是用力推估计他是要受伤的。

“不可以,太子,我在他身边还有事要做。”

“你不要逼我……”柳陵声音一变,听起來有些阴冷,“於阵,我真的很喜欢你,不要逼我。”

这么清秀儒雅的男子居然对柳丞相执着得这么可怕,那气得微微摇晃的身子依在怀里,他搂得很紧很紧,却无论如何也无法进入柳於阵的心里。

柳於阵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种事,只知道楼阁突然射來了狠毒的视线,他连忙推开怀里的柳陵,警告道,“再不走,万一燕王來了我们都得遭殃。”

身子轻颤的柳陵忽然自嘲地笑起來,拂袖间,撇开柳於阵的手,“燕王、燕王。你的心里只有燕王、可曾有过我柳陵?!”

“太子?”柳於阵暗暗叫苦,谁让柳丞相生前跟他关系不明白的,但这玻璃心还真不敢碰。

“够了。柳於阵。”柳陵一字一顿,抬起眸,已不再是那温柔如水宠爱极致的神色,“我早就听说你在帮大燕强国的事。我们们从此便是敌人,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跟燕滕华加倍还我!”

“……”

柳陵咬牙而去,他心碎的声音好似传到了於阵心中,心口好疼。

单薄孤独的背影缓缓消失在视线,他应该立即回到燕王身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却无法抬步,怔怔地看着柳陵的身影,心中好像堵了一块石头般憋闷。

应该把他追回來好好解释的。

应该告诉他自己跟燕王是清白的。

可是,为什么他要解释呢?

柳於阵伸出右手遮挡自己的眼睛,不去看不去想,这些奇怪的想法会阻碍他的判断。

“他走了?”才一进门就听见了燕王的声音。

柳於阵并不意外,吉悦客栈的掌柜已被今儿的事吓得弃店而逃,此时的吉悦客栈可谓是燕王的新天地,那紫袍男子高傲地环手站在栏杆旁,冷眼望着踏进门的他。

“怎么。你又吃醋了?”柳於阵扯了扯嘴角,明知道挑衅他不会有好下场,但是被这混蛋居高临下地监视实在让人不爽。

燕王眼睛一亮,伸出食指朝他挑了挑指示道,“上來!”

柳於阵双手环抱自己,“不去、你就知道让我做你三陪,老子宁愿在下面喝酒。你自己玩去。”

“柳於阵,刚才发生的事本王还沒跟你计较,现在还敢反抗?”

“反正我解释你也不会相信的。我说柳陵不是冲着我们來的,你信?”

“信。那么柳陵会冲着谁來?”

他是想说燕芷君?

燕王应该比他更清楚那不可能是燕芷君才对的。柳於阵眯起眼睛,仔细看燕王的神色,一再确认燕王是认真的,他居然觉得是自己联合柳陵谋害然后又弄走了燕芷君?

柳於阵毕竟做刑侦出身,他虽然不太聪明,但警惕性和心理素质可是杠杠的。

从厨房抱出一坦陈年女儿红,随便找了张四方桌坐下,抱着酒坛就喝。

“好香的酒。”古代的酒他也喝了不少了,比不上现代科技酿造的纯度高,但却淳朴浓厚,酒香四溢。

香醇入喉,柳於阵用袖子抹了一把嘴角酒酿,瞥着燕王道,“第一。带我來柳国可是你的意思,而且这个意思建立在你相信我之上。第二。我不可能是柳丞相,你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么如果我是柳陵派來的人,干嘛要刻意让你误会我找虐。第三……”

“好了,”燕王俊朗的脸上露出笑意,“本王又沒说不信你。但信任不代表能与处罚抵消。”

“……那你想怎的。”柳於阵特别不喜欢看到燕王奸诈的笑容,那总意味着沒有好事。

燕王并不直言,纵身一跃,衣袂翩跹,煞是逍遥潇洒,看得柳於阵眼睛都直了,轻功这种东西果然帅气。燕王哼笑道,“先把你灌醉再说。”

070.代替言语

被抓起來鞭笞的人无论如何也不肯透露身份目的,反而对自己被抓一事简直感觉莫名其妙。一者他们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昏迷的,二者他们更不知道为什么抓他们的竟然是燕国人。

这酒是越喝越清醒。

鞭笞音声声入耳,伴着受刑者的哀嚎传入柳於阵敏感的耳中。

柳於阵朝仓库方向侧目,他如黑曜石般的漂亮眼眸不禁流露出恻隐之意,见燕王完全不为所动,好似心是石头做的,他便有丝丝不满。

燕王不紧不慢抿了一口辣酒,别看他相貌清隽,衣冠楚楚,想的东西绝对不是什么好事,他一开口,柳於阵便心虚起來。

“要本王放了他们也未尝不可。既然他们是柳陵的人,本王很想让他们去捎个信。”

“捎信?”无数种念头快速闪过柳於阵的脑海,他说他是來工作的,但沒有哪一点能让柳於阵联想到他的所作所为跟工作有关系。

“你亲我一下。”燕王用食指指尖轻轻沾了沾酒杯中的美酒,涂在自己微抿的柔软冰冷的红唇上,似笑非笑的脸颊已然被酒气醺然绯红。

“哈?捎信跟亲你有什么关系?再说了,你为什么认为我想放了他们啊。”柳於阵直往后缩,眼睛睁得大大的,就像受惊的猫儿。

他被那张唇强吻过许多遍,以至于后來燕王一贴近一抿嘴,他就有种要被吻的潜意识。但突然想起柳陵的话,柳於阵立即打了个冷战,差点从木凳上翻下去。

燕王的眼神变得比寒冰还冷,同时仓库内的鞭笞声戛然而止。“於阵,你回答本王。你喜欢本王么?”

柳於阵看着他帅气的脸颊上露出期待的表情,不禁脸色一红。

但燕王的用意清明,这简直是抓着柳陵的玻璃心來挑衅啊,如果他说“喜欢”,那柳陵得多恨他;如果他说“不喜欢”,燕王不但不会放了那些人,还很可能终止他们的合作,同时继续用他那些强到不是一个层次的能力欺负他。

柳於阵捏着下巴,事情一旦涉及到他的任务,那粗神经的笨脑子就会被刺激,变得聪明起來,尽管那并不是燕王想要的答案,“恩。应该是喜欢的吧。”

果然燕王听见这句轻声细语又模凌两可的回答很是不满,他的柳眉向上一挑,刹那时间,他一把将柳於阵拉倒自己面前,安放在自己坐着的长椅上,面对面吐着酒气,“於阵,对本王说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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