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发丝遮住了他俊俏儒雅的脸颊,却露出了不可思议的伤心,明明沒有晕,却动也不动地躺在那里,就像他一早就碎了一地的玻璃心。
“对不起。”柳於阵想了半天,只说出这三个字來,虽然不知道柳陵听到是什么滋味,不过他很久之前就想说了。“李雨楼,你逃不掉了,灭亡岛组织的幕后黑手就是你,而且沒有副手随你來到这个时代,今天我非执行任务不可!”
“真遗憾啊,柳警官,我的副手可是有的哦。”李雨楼一边点着自己的穴道力止血,他伤势这么重,柳陵也沒有看他一眼,不免有些低落,既然他低落,就不能让柳於阵高兴下去。
柳於阵哑然,脱口问道,“谁?!”
沒想到李雨楼这么配合,唇齿微动,吐出一个名字來,“御灵希。”
难怪鬼泣要他远离御灵国!但这个人离他太遥远了,眼下解决李雨楼十分必要。
是时候用上视死如归的精神了!
“你再跟我扯皮也沒用,混蛋,站在那里乖乖的,就让咱们的追逐就到此为止吧。”再次亮出小刀,柳於阵步步朝他走去,看上去就像自己才是个恶人,欺负手无寸铁的伤者,虽然不太光明磊落,可他只有这么一次机会。
李雨楼的眼底尽是迷茫,穿越柳於阵走來的身子看向了更远的地方,他在等,他在赌。
柳於阵看出那眼中的意思,不禁为之一颤。难道他想让柳陵救自己?!
他不能赌,他不能输。那么他要杀了柳陵以绝后患吗?不,这实在不是刑警所为了,他不会伤害无辜,伤了那人的心已经很抱歉了不是吗,难道还要夺走人家的命不成?那他要赌吗?
柳於阵停下脚步,转身看了看缓缓站起身來的柳陵。
他不会动手,他只是感到很抱歉,很抱歉。
但,李雨楼却不给他这个机会!
突然的出手袭击勉强避过,那血流成河的李雨楼像疯了一样朝他扑过來,是么,是因为他动摇了,看柳陵了,他以为他要伤害他。
“柳於阵,你死定了!”
李雨楼的战力突然上升,狂飙到一个他遥不可及的恐怖指数,他身上的肌肉果然不是白來的,不管武术还是功夫,李雨楼都远远超过了他。
眼看着这个总是带着狐狸一般狡诈笑容,看上去有些冷淡孤傲的人,变得比鬼泣暴走时还要可怕的凶残分子,柳於阵并不意外,他本就知道自己今天“死定了”。他们既不会放他走,也不会让他搞破坏。
算计了大半月,矫情了大半月,换來的就是以命相搏。
柳於阵接下几招,突然感觉到头晕眼花,眼前的景象变得非常扭曲模糊,天旋地转的感觉让他开始感觉不到李雨楼的位置,几招下來他只有被打的份了。
中毒了……
什么时候的事……
“你每天的点心里都放了软骨散,量不多。”李雨楼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却是柳陵为你下的。怀着感激的心去死吧!”
每天?!剂量太少了,难怪他感觉不到!
“你只要不做剧烈运动就不会中毒,解药就在他送你的装着媚药的酒里,可你每次都无情拒绝了。”
他最后听到的是李雨楼带哼笑的声音,眼前一黑,再不知东西南北。
他讨厌昏迷的感觉,昏迷不醒意味着任人摆布,他不能晕,他是队伍的眼,必须时刻提高警惕。
沒想到李雨楼藏着更多的秘密,沒想到李雨楼居然用这种方式赌柳陵的感情,他要收获的东西已经收获到了,左静和佩环应该会好好为他传达的吧。
“只要杀了李雨楼就可以完成任务”、“保护好秦王不要让他在大燕被挑衅”,不知道他们有沒有懂?
真可惜,比心机,他比不过李雨楼。
不晓得过了多久,他缓缓睁开了眼睛,眼前却仍是一片黑暗。
他……瞎了吗?!
不、不可能,李雨楼真对他做了这么残忍的事?
那他……又死了吗?这么快?!
就在这个时候,两把火炬同时亮了起來,雀跃的火苗伴着熊熊烈火,将这个地方点得亮如白昼。
柳於阵马上闭上眼睛,以免被突如其來的光线晃瞎了眼睛,等他再睁开的时候发现,这里是地牢!
他赤着上半身,到处都是鞭痕,到处都是血,这股味道好生浓烈,激起了他的反抗欲望。
最讨厌阴暗、最憎恨囚禁的柳於阵,又怎么会甘心被人锁在这里。可不论他多用力,都无法挣脱这里的绳索!
095.是因为你
脚步声缓缓朝他的方向靠近,这种等待的焦急感让心脏不禁提上了喉咙眼。
酷刑是免不了的了,看着一地的烙铁刑具他就猜到了自己的处境。
可那脚步声还是沒有停止,听力测來这条走道起码有一百多米长,回声很纯净,中间应该沒有分岔路。
牢门被打开了,走入地牢的人正是柳陵和李雨楼。
柳於阵哼然一笑,身份都被戳破了自然也就不用继续装下去,装文静正派的柳丞相要多累有多累啊。
死鱼眼一瞪,柳於阵开口道,“姓李的,你发动恐怖活动也就算了,现在袭警罪加一等。你他妈难道还有折磨人的嗜好?”
“柳警官,我偏是有这样的嗜好。”李雨楼笑眯眯地看着他,“抽了几百鞭都抽不醒你,看來你的皮确实厚的很,沒关系,现代发明的刑罚可都记在我的脑子里,会让你好好享受的。”
“……啐,你真是无聊到了一个层次。”柳於阵的手手脚脚都被粗绳索捆绑,他仔细看了一眼,这些绳索有轴辅佐,是可以拉伸的,可从声音却让他感到很遗憾??绳子的另一头是墙,除非他的力量能把这半个手臂粗的绳子扯断,否则别想着逃了。
“你下去。”一直沒有说话的柳陵突然开口道。
即使李雨楼用非常不情愿的表情看着他,他却毫无所动。许久李雨楼狠狠瞪了柳於阵一眼,甩门而去。
柳於阵这才看清了柳陵的脸色,那张原本帅气的脸蛋如今惨白无血色,淡漠的神情里,对他还留存着星点期待。
他缓缓说道,“於阵,为什么?”
柳於阵尴尬得很,他宁愿跟李雨楼对骂,宁愿接受酷刑抽打,却不愿直面被自己伤害的人,“额……对不起。”
“我不要听‘对不起’!”柳陵突然吼起來,他的眼睛里闪耀着凶煞的杀意,“我要听的是你到底有沒有喜欢过我?!”
“……太子,”柳於阵平静下來,“我的确利用了你,但不是只为了保护燕王而已。我要这天下和平,我要这恐怖分子无所依萍,我要这恶魔之心无法播种。这话虽然不是我说的,可却是我想要得到的。太子,很抱歉,我不是你的柳丞相。所以你也不用再保护我了。”
“我,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他,”温润的公子咬唇低头,当他再次抬起头时,表情更是期待,“所以,我的於阵到底在哪里?你告诉我,我放了你。”
“他……应该死了。”
“你胡说!”
“我是实话实说。你相信借尸还魂吗?柳於阵就是我,我就是柳於阵,醒來的时候我就是他了。”
“你骗人!为何雨楼不是这样?!”
“他是奇葩。哦对了,除非李雨楼所说的转生石可以将人对换,那么你的柳丞相就在我的时代。”
柳陵越來越激动,扑倒他身上使劲晃动他的身体,“转生石就是转生石,持有者能够凭空穿越时空,若并非持有……”柳陵狠狠抓着他的双臂,他一直担心发生的事情早该面对了,却始终无法面对。“是燕滕华害死他的,对不对?”
“是你害死他的。”
“你说什么?”
“是你带走燕芷君的不是吗?顺便一提,柳丞相喜欢的人的确是你,所以对于你们的事我感到抱歉。”柳於阵字字说的真相。
柳陵看着他,忽然脸色一变,“你并沒持有转生石对吗?”
“沒有。太子,可以的话能不能快点杀了我,按照你们古代的习惯,借尸还魂的人不是应该被烧掉吗……?欸!欸、你在干嘛?!喂!”
096.等着被爆
柳陵环抱着柳於阵的身体,从他的脖颈开始亲吻了起來,犹如啃噬一般狂热炽烈的吻着实让人悸动,他一把扯开了於阵的襟裤,抚着他温热的肉体,一道道血痕,咸咸的血的味道刺激着他的疯狂。
“燕滕华弄死我的於阵,那我也不会让他的於阵好好的。”
“你疯了?!”完了完了,今天貌似真的要捡香皂了。
谁來,來帮帮他……
柳陵的动作越來越用力,挑逗着他最敏感的感官,生涩的抚弄,灼热的亲吻,每一分每一寸的热血都因他沸腾起來。
“停、停下來!”
“不要。”
全身的悸动汇于一处,柳陵却仍然沒有停止,生冷的回应,湿热的喘气,如此不和谐的刺激拨弄着他的底线。
不行、要喷了、不行……!
在柳陵的挑弄下,他不争气地喷发了,望着地上一大滩白色的液体,瞬间他就黑了脸,第一次啊,他的第一次啊!胸中那口老血几乎要跟着吐出來了。亏他还想着留着压倒燕王的时候用呢。
柳陵咬着他的肩头,两手抚着他的胸部,“不用等,不用想。燕滕华一定得死。他既然能占有我的於阵,为什么我不可以?”
柳於阵无法反驳,他体内仿佛与这刺激有种深刻的共鸣,燃烧的血液几乎冲昏他的头脑。
“啊……啊恩。柳陵,”他开口说道,“你报复我可以,不过这改变不了你害死柳丞相的事实。对了,他跟我都一致认为你更适合当接受的一方呢。”
“柳於阵,我说过的,我早就看出了你不是他,可为什么我还是想要得到你?从丞相被带走的那时起我就知道是我的错,我现在所做的,真的是要报复燕王而已吗?真的吗?”柳陵边喘边说着,他的声音柔和得好似躺在了棉絮上,这等舒服。
柳陵对丞相觊觎已久,却沒有实际上过,摸索了半天也沒有攻破柳於阵,心中不胜烦恼,就连被他摆弄了半天的柳於阵也不禁为他着急起來。
“柳陵,能不能快杀了我?”
“休想!”
“你会后悔的。”
“於阵,你就不能说喜欢我吗?哪怕一次也好?”
“……在找到芷君之前,我甚至不想原谅你。如果我是柳丞相,我应该会这么说。额、啊!你咬我干嘛?!”
“你是他,却又不是他。”
“说什么毛线呢你。”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话招惹了柳陵,柳陵给他送上个“霸王强上弓”,硬生生冲破了柳於阵的防线。
背后的冲击太过激烈,他甚至感觉身子一定会被破坏了。
一次次的撞击,被压着身子的柳於阵拽紧了双手缠绕的绳索,默默忍受着这一切地狱般煎熬的现实。“柳陵。我要是有机会出去,你的小菊花就等着被爆吧。”
“雨楼绝不会让你出去的。”柳陵抛下这么句话,继续埋头他卖力的工作。
身子被汗水湿透,缠绵的身体紧紧贴合在了一起,好似有了某种奇妙的艺术美感。地牢弥漫着一股银靡的气氛,低沉的喘气叫人面红耳赤,伴随着身体撞击的响声和低声的呻吟让人无法释怀。
柳於阵借着机会问道,“你就那么想得到天下?你就那么有自信?”
柳陵不作回答,他觉得柳於阵很奇怪,为什么他这般挑逗柳於阵也只是呻吟而已,血液沿着腿股顺流而下,他却好似不知道疼一样。这不是他认识的柳於阵,可这般烈性子口出狂言的这个人,他并不讨厌。
“於阵,如果你愿意跟我,我可以让雨楼不要伤害你。”
“得了吧,如果你放开我,我现在就会杀了李雨楼毫不手软。柳陵,别逼我骗你。我累了。”柳於阵把双眼闭上,可是闭上之后,满脑海出现的人都是燕滕华,他会來救他吗?
柳陵兴致迥然,把他好一番折腾却见他不为所动,终于悻悻而去。
所幸的是他把李雨楼同时带走了,这才免了他的皮肉之灾。
柳於阵高高弯起了嘴角,往地上啐了一口后,缓缓从嘴里探出一块薄如剃刀的刀片,如果从这个角度射在绳索上,能割裂绳索的机会太小。他想了想,突然狠狠扭头把刀片甩了出去。
手上一片模糊,生生接住的刀片握在手里,嵌入皮肉好几分,看着都触目惊心。
他顾不上这血肉,反手用刀片开始割裂绳制锁链。
边割绳子便审视这个地牢可有通风采光的缝隙,以便他把消息传递出去。
虽然身处地牢,火光却沒有熄灭,他感觉有一点窒息,但这种窒息始终维持在使他感觉不适的状态,沒有使他昏厥。
一定有细缝,不知会通往哪里而已。
“佩环,你还在不在?”那个神奇的女子沒有出现,也沒有人给他回应。“呵。这要怎么逃才好。”
他加快了割裂绳索的速度,在昏暗的火光下使劲去看那细微的痕迹,就算是一只蚂蚁也不能放过。
又不知过了多久,眼看着绳索就要割断了,突然地道再次响起了脚步声,柳於阵连忙抓住那个被割了一半的绳索,以免暴露。随着大门打开,迎面扑來的清风有股清亮的气息,外面是夜间了,他甚至感觉到了月亮的阴气。
应该说,大门是被踹开的,來的人脾气真不小。
柳於阵敛起笑容,凶巴巴地盯着门口的人看。
“柳警官,你,应该不会看上柳陵的吧?”那人站在门口,同样仔细地审视着他,就好像猜到他会用尽各种手段逃走。
“李雨楼啊,难得咱们俩在一起,能谈点正事吗?比如你为什么那么执着犯案?比如你在现代玩得不过瘾还要在古代玩?比如你玩了女人玩腻了,现在又对男人有了性趣?”柳於阵无意套话,他是真的感到好奇,是什么能让这家伙跑來这里耍宝,“想做皇帝?”
“不。”
“也对。你丫想在这里做上帝都不是问題了,何况皇帝?”柳於阵越说越气,“那你究竟为什么要害死那么多人命?为什么?!”
“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事情。不过可以告诉你一件天大的好事。”李雨楼恢复了他的坏笑。
能有什么好事,柳於阵服了他了,要折磨他能不能直说呢,非要拐着弯來。
李雨楼不希望见到柳於阵万事无忧,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态度,就好像别人用尽手段也别指望伤他一分一毫似的。这种傲慢的态度让他非常不爽!
“燕王就快要封后了。皇后就是……害惨你同伴的洛月茗歌。”
097.不如心痛
“什么?!”柳於阵差点蹦起來,幸好他还记得自己的绳子割了一半,要是这个时候松手那就前功尽弃了,为了让两只手看起來和谐一点,他可以将另一只手摩擦绳索直至血肉模糊,为了这件事就暴露的话实在太对不起自己了!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有种瞬间心凉的感觉?
“你是说茗歌害了鬼泣、不是你?!”
“柳警官,虽然你说想谈正事,但是就这么欺骗自己好吗?燕王可是把你带到柳国來当垃圾一样扔掉,是他注定你的悲惨命运,是他利用了你达到挑衅柳陵的目的。把你甩了之后立即跟别的女人在一起,这种做法你也喜欢他喜欢得不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