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臣逆宠 中——安雪祁
安雪祁  发于:2015年0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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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不能再停留在“他不想说,自己就不问”的状态了,“你到底是於阵什么人?!”

“我是他的队长。”秦容答道。

队长?

呵,那个柳於阵做梦都会念叨的名字,那个柳於阵动不动就会摆出來当令箭的人物!他从前就觉得,柳於阵的心里是不是只住着他的队长?

如果是,他一定要亲手弄死那个人!

沒想到那个人竟然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他的眼前了!

“等神风和圣女到了,我们就谈谈怎么对付李雨楼。这件事如果你们想要退出最好马上退出去,我不希望你们干扰我们的任务。”

“闭嘴,”燕王恶狠狠地瞪着秦容,两人本就水火不容,在这件事上更不可能达成共识,“本王会亲手血洗李雨楼和柳国,本王要那地寸草不生,要他们生不如死!不许插手的人应该是你!”

“我相信燕王的实力,但你低估了李雨楼的技术。你一直沒有得到柳国正是因为李雨楼在背后操纵,纵使你知道了他,却也无法毁灭他。这件事只有我们的人能够做到。”

杀害亲妹之仇,杀柳於阵之恨,疯狂的恶意席卷了他全部的思维,他要这血流成河,不管世间孰是孰非。

为了妹妹和於阵的心愿他才愿意变作一个好人,将国家变成和谐美好的社会,但如果沒有了这两个人,要这天地何用!

“肖将军,送客!”

万洵夜叹了口气,这个时候谁來劝说燕王都沒有用,自己又何必蹚这趟浑水。随着秦容一道出宫,万洵夜却不禁为眼前所见吃了一惊!

104.不去为好

同时到达大燕宫殿之外的两人并排而立,一见到秦容出來立即朝他举右手敬礼,这姿势在古代看來颇为奇怪。

站在一旁的万洵夜却是大为吃惊,眼见着那熟悉的女人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前凸后翘的身材迷煞旁人,却愣是一改从前温婉柔和的面容,变得这般冷淡孤傲。

“芷君?”他低声念叨。

费尽千辛万苦,他们要找的人竟然就在眼前?

那婀娜多姿体态妖娆的女子就站在她自家的门口,一身粗布衣裳穿戴怪异,衣不遮体,却偏偏沒有回家的欲望。

女子听见了他的自言自语,礼毕之后看向了他所在的方向,良久,女子朱唇颤动,“看什么看?”

秦容瞪了她一眼,她立即噤声不发一言,这是军队的纪律,该保持的时候就要保持,只要队伍还在,他们就应该遵守这个铁的纪律。

“这位是万魔教的教主,万洵夜。这两位是兰双国的风静夜,我国的夏琴奈。”

“……夏,琴奈?”万洵夜清楚地知道燕芷君的封号就是“琴奈公主”,这一点更让他证实面前之人的身份。

他回头看了看这暗藏硝烟的宫殿,里面随时都可能爆发一场杀戮,果然还是不要在这个时候给燕王添麻烦了。

万洵夜扯了扯嘴角,对秦容说道,“那御灵希可不是观世音菩萨,要救走柳於阵理应迫在眉睫。”

“你说御灵希不可靠?”秦容震惊。

“呵,看來不知道柳於阵还活着的人竟然只有老燕啊。说实话,那御灵希不止不可靠而已,若是迟了去,恐怕带回來的人就不是你们认识的柳於阵了。”

秦容沒有答复,他带着一男一女消失在宫城之中,就连万魔教的人也再无法追踪他们的行径。

宫墙之中却是血光满天,但操前來刺杀秦王、燕王的人,沒有一个能够活着出去,也沒有一个人能够完璧而死。燕滕华说过的话,向來不是一句玩笑话!

他施刑的时候总会把茗歌也带上,不管那女人脸色多么惨白、回去之后要发多少恶梦,他要让所有人清清楚楚明白,背叛他的下场是怎样的。

刑场外围被扯着围观的还有匆忙赶來却下手失败的月兰,她不停地挣扎着,嘴里喊骂,“昏君,你就算杀光所有人也沒有用!你就是个废物!连丞相都保护不好!你现在这算是在干什么?杀人泄愤吗?这样做就能补救对丞相的伤害了吗?你要有本事,就杀了那个女人!”

茗歌见她歇斯底里,并像恶鬼般边咆哮边用手指指着自己,吓得魂不附体,她想要离去,却又无处可逃。

燕王神色冷漠,眼神深邃地看着刑场上被百般折磨拷问的人,他恨不得正受伤害的人就是柳陵,恨不得是李雨楼,恨不得是自己!

他转过头來幽幽地看着月兰,这一瞪让月兰的咒骂声哽住了喉,那并不是平淡无情的眼神,相反,那里面有着无尽嗜血的杀意以及对自己的深恶痛绝,“御灵希为何要他?”

月兰低了声音,冷冷说道,“丞相相貌俊美,谁不喜欢?”

要去御灵国是非常非常冒险的事情,世人都知道御灵国可谓是灵异秘境,国军各个身怀奇术异能,当初若不是要救柳於阵,他必不会犯那个险,而如今要为这个生死未卜的消息再入御灵国吗?

他要!

“本王会先去验证你所言真伪,若你是用於阵安危來欺骗本王的,那就洗干净脖子等死吧。”突然冷静下來的燕王并非真的如面上看到的那般,他已经感觉到了,杀戮的热血早已在体内沸腾,忍不住想要这世间为他的於阵陪葬!

可是,对那个只是长得有点漂亮又任性倔强的家伙,他为何非是这般在意不可?

这种矛盾感迅速冲撞,仿佛在眼前出现的,又再是柳於阵漂亮得倾国倾城的笑颜,柳於阵每一次回眸驻足,在他心底都是最美丽的风景,是他们夺走了他拥有的这道风景,对,就是这样!

“王上,所有刺客已被处决,无人知晓柳丞相的下落。”执行监的小官抖着双腿,惊恐地汇报道。

“知道了。收拾收拾,你们下去吧。”

燕王收回视线,从血腥的刑场转到了茗歌的身上。他缓缓朝她走去,在她吓得下跪之前环住了她的细腰,抬起她惊得颤抖的脸颊,“你继续做李雨楼的‘好帮手’,这一回,我要柳陵到我宫里來。这事交给你做。”

“王上,”一旁的肖子配跪地说道,“柳国虽然脆弱易攻,但李雨楼这个势力一直难以铲除,只怕贸然攻击会损兵折将。”

“他要是不來,他的父王就悬在楼外斩首示众。”

“王上!您不可这样残暴无道!”肖子配再度提醒,可那人冷着一张冰山脸,毫无妥协之意。他唯有气恼地看向说谎的月兰,有苦难诉。他若在这里质疑月兰那就相当于将她推向死地。“柳丞相不会希望您这样做的,您难道忘了?您跟长公主的约定,难道也忘了?!”

“沒忘,”燕王推开茗歌,转身离去,“本王要给他们和平的世界。这个世上给不了,就将这个世界送入地狱。”

“王上!”

“呵呵……”

那是伤心欲绝的笑声,久久在刑场回荡,无法散去。

国,他建了;乱,他平了。就差接他们回來而已,仅此一步而已……

看着燕滕华伤心的样子,肖子配自然比他还要难过。

沒有把月兰关起來,即使关着她也沒有意义,他的疑问太多,必须要问个清楚。

西斜的太阳照耀晚霞,大地被蒙上了凄惨的血红色。赏月亭中,肖子配拉着月兰手腕,欲言又止。

“肖将军。月兰觉得此事燕王不知更好。如今丞相身受重伤,除了意识清醒之外几乎体无完肤,内伤不可小觑。月兰冲动,跑來挑衅燕王只是因为生气而已,但若燕王干涉使御灵王放弃对丞相的救治,那岂不是更糟吗?”

“月兰,此事当真沒有骗人了吗?”

“当真!而且月兰也认为应该这样做,反正丞相很快也会忘了燕王的。”

“什么?!”

105.天真貌美

在那御灵国的灵山之巅,烟霞缭绕,绯红之云时卷时舒,艳红的枫叶随风飘零,拂过那人衣袖。

那身紫袍轻盈灵秀,仙风道骨,如此与世隔绝之人,不知何时身染红尘,无法自拔,他眼中的萧瑟山景此时都变得有趣起來。山上住着几头麋鹿,待那人醒來,真想与他一同去看看。

伸出手,任手中的信笺随风飘扬。

可掬的笑意中,带着满满的自信喜悦。

“主上。”一声清脆如珠落玉盘的声音响起,震碎了他的逍遥宁静。

“他醒了吗?”御灵希语气中有几分迫切,治疗那个人一两月岂能足够,他不着急,他有的是时间。

“醒是醒來了,但……”佩环垂眸,青丝被风吹乱,却不比心乱如麻。

“带我去吧。”

寝宫之中传來纷纷攘攘的吵闹声,这不适合病人养伤的环境,正是病人自己造成的。

痛、全身袭來的痛楚简直是炼狱般的折磨,就算柳於阵再能忍,这种痛仍然挫骨扬灰一般。御灵希不敢对他用太多麻药,怕弄坏了他敏感的世间稀有的神经。

本以为房里的吵闹声是因为柳於阵忍不住痛楚而得來的,推开门的瞬间,他还是为之一怔??整个房间的侍女侍臣围着柳於阵打转,原因是这个人竟然正用手拆着绷带!

“为嘛啊?为嘛要说我死了?!我他妈还活得好好的呢!”本來还说要修养一段时间的柳於阵,从听说月兰去大燕闹事以來就沒有消停过,“我要回去了!”

御灵希不禁瞥了佩环一眼,这事除了佩环还能有谁敢对柳於阵说。

他的神色太过严肃,直到把佩环看得心虚气短。

房里的侍者潮涌般退出房间,很快这里就空荡得只剩下他们三人了。

柳於阵一只眼睛还蒙着雪白的绷带,另一只捕捉到了佩环的身影,立即撕下绊着腿的绷带从床上冲下來,“丫头!带我回去!”

“丞、丞相……”佩环为难极了,上去扶着柳於阵道,“这位就是佩环的主子。”

被打断冲劲的柳於阵抬头看向门口的人,在屋外红霞的辉映下,那人飘飘然如仙如幻,他的视力还沒恢复过來,乍一看还以为那里沒有人。

他吃了一惊,这才感觉到全身剧痛无比,无奈被疼得抽搐睁不开眼,他狠狠吸了口气,努力缓过劲來,“主子?御灵王吗?”

然而佩环松开了手,在御灵希的意思下退到一旁。

上前來亲自扶着柳於阵的御灵希有股以柔克刚的奇怪力量,他只要稍稍用力,不管柳於阵如何反抗,最终还是会跟着他的方向退去。

柳於阵这才看清了眼前的人儿,那人有着一副威严凛凛的外表,一举一动都如此谨慎细致,与其说他是王者,不如说他是个神秘莫测的高人。

“你干嘛?我说了我要走!”來硬的干不过,柳於阵开始斗嘴力,“很感谢你救了我,我会问我朋友要钱支付你的。”

“真不合理,支付你的治疗费用几乎可以用尽大秦国库,你要朋友为你付吗?万洵夜可不会同意的。”御灵希说话的时候平和自如,他永远那么的自信,却出乎意料的,他竟然会对这个人这么温柔,忍不住说了句俏皮话。

沒想到柳於阵居然当真了,瞪着那只大大的天真的眼睛看着他,尴尬地道,“额,啊?真的?那么贵?”

这人真是有趣,从他第一眼见到柳於阵,他就知道他一定会很有趣。

俏丽温婉的美男子,配上倔强顽劣的活泼个性,实乃绝配。他说什么也会留下柳於阵的,任何人都带不走,谁若是想破坏这美感,他就叫那人尝试失望滋味。

106.却梦遗香

御灵希把柳於阵往床上推,他每靠近一步,柳於阵就会退后一大步。

粗而沉重的气息与亲昵的暧昧混杂在一起,如此靠近。

“不要回去了,於阵,留在我身边如何?我不比燕王待你差。”御灵希连自己都无法想象,他居然也能变成这么亲和温柔的人,简直是柳陵上身的感觉,甜腻腻的,可对着面前这人却又不觉有什么问題。

“这话真沒吸引力!”柳於阵掏掏耳朵,抬起手臂是痛上加痛的事情,但是维持形象还是很必要的,“我要回去又不是想见那个混蛋,我是要找李雨楼报仇!”

“那就更不应该去大燕了,於阵,你知道吗,我知道的可比燕王多得多。比如你來自哪里,比如转生石,你的同伴,你的队长……”

“队长?!”这话吸引力当真够强了,柳於阵黑曜眸子闪烁着矍铄的光芒,认真地盯着他看,“你说队长也來了?”

队长、队长!这个词简直是柳於阵的灵药啊,身体不会疼了似的,再沒有比听见队长也在这个时代更令他幸福的事情了。可是,柳於阵很快又沉寂下來,面如土色,“那队长岂不是也……牺牲了?”

“沒有哦。”御灵希弯起眼睛,和蔼地笑了起來,丝毫看不出來奸诈的意味,可他分明做着挑逗人的事情。

柳於阵被这句话完全吸走了注意力,“沒有?这是怎么回事?队长沒死,却來到了这个时代?!”

“如果於阵愿意留在御灵国陪我,那我就说给你听。”

御灵希用手轻轻一戳,正戳在了柳於阵的痛楚,故作坚强的柳於阵浑身一麻,再无支持力量“噗通”一声躺倒床上。

随着躺下的动作,变细的瞳孔死死盯着御灵希看着,冰冷防备。柳於阵已经慢慢习惯了,这个世上的人都是心怀鬼胎的人,他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除了队友,所有人都应该防备着,他学会了害怕,学会了不信任……

御灵希随之疑惑地“哦”了一声,映在柳於阵眼里的,是贪婪想要得到於阵的自己。

“欸?你是那个人?!我在路上遇见过你。”柳於阵忽然叫道。

那张天工雕琢般的脸庞再次露出当初相遇时的极致温柔,在这张严峻的面容上居然能展现出如此美艳之色,可谓上帝造化啊!

“你还记得我。”

柳於阵很快收起视线,该看的他都看到了。想要跟他套近乎绝不可以,他知道一定是从御灵国离开时与他四目交汇的那一眼开始,让这个人对他产生了巨大的兴趣,决不能让他继续产生更多的兴趣。

“好。我留下。你把转生石给我。”

“转生石对於阵沒有用处。唯有在那个时代还活着的人,才有千分一的可能与转生石共鸣。”

“给我!”

“好。”

他们都沒有想到御灵希答得居然这么干脆利落,不带一丝犹疑,这般宠溺,是否就能化解柳於阵眼中的抗拒?

柳於阵也同时感到不可思议,这家伙大方过头了,反而让他有种抢人玩具的罪恶感。

御灵希并未继续纠缠,起身道,“佩环,替我照顾好丞相。兵卫们就在这附近,有什么事就吩咐他们去做吧。”

“是。”

柳於阵眯着眼睛,看來自己被不少人包围了。真麻烦!

在御灵希就要离开房间的时候,柳於阵嘟嘟囔囔地开口道,“喂、谢谢你救了我。”

“不客气。”

柳於阵好奇地看着那个人离去的身影,果然如梦似幻,那个人看他的眼睛里明明什么都想要,却什么都沒问他要。经验告诉他,这样的人很、危、险!因为鬼泣第二性格就是这样的人,当他想要的时候,绝对是别人几乎付不起的代价。

柳於阵安静地躺在床上,任由佩环來來去去端茶递水,换洗血布,点上熏香。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自己身上的伤口,不得不说御灵希确实是很厉害的医生,比鬼泣还要厉害,他治疗后的身体几乎看不出缺陷,连以往的伤口都几乎复原了,剩下几个大大的血痂,这么大的伤口,看來无法轻易复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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