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臣逆宠 中——安雪祁
安雪祁  发于:2015年0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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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狭长的黑眸里,露出了淡淡温和之意,不论是为了给家族的许诺,也是为了那个人,他一定要建立安宁和平的大燕国,不能被任何人所破坏,背叛他的下场,只有死。

不知道柳於阵现在可好,他带柳於阵再入柳国真实意图,恰恰是为了让皇廷动乱,一举揪出所有叛党,而他深信不疑的是柳陵必定不会伤害他的柳於阵,如今这里已经是他燕滕华的天下了,所有事物准备就绪,新的纪元就要开启,是否是时候把於阵接回來?

不,还不行,自战火在大燕升起以來,大燕国已经成了秦国的眼中钉,虽然他并不明白究竟为什么秦王对战火如此执着打压,他倒觉得火药投入战阵势在必行。

火药么……柳於阵也是执迷不悟地反对他的。

於阵,你可知道,本王想你了呢。

再过不久就能把你接回來,再过不久,大燕就是你我的天下,任何人不能夺走你,就如任何人不要妄想夺走本王的国,待本王接你回国之时,就是柳陵的死期。

“报!王上,有探子回报。”

燕王黑眸微转,挥手让臣子们退下了,要去要留随他们的喜欢。

他们一离开,从转梯上來的是一名黑衣人,为避免燕王误会他立即自报家门,“在下是万魔教教众,受教主之令作为柳丞相的传话人,现带來了柳丞相口信。”

“於阵吗?”方才还感觉寂寞空虚的燕王登时眼前一亮。

“是,丞相请求燕王在给秦王的信笺中加上几笔字符,如此所示。”黑衣人毕恭毕敬地上交书信,在他们眼中燕王喜怒无常,与他打交道势必小心谨慎,因而这名黑衣人看上去十分胆怯。

燕王果然敛起了喜色,所幸沒有臣子在左右旁听,否则刚刚以柳於阵为借口杀了那么多人,他现在却光明正大与秦王交流,意欲何为,又怎好继续包庇。“他说、给秦王?”

“丞相只说,若秦王对此信有所反应,应能保大燕免受战争之苦。王上莫要怀疑,我教桂神医也要求过同样的事,此事绝非偶然。”

“哦?”燕王这才安心下來,既然万洵夜相信他们,他哪有不信的道理,显得自家小气。“对了,你们教主躲哪里去了?大燕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就不打算赔偿本王的损失吗?”

“回王上,桂神医伤势极重,能救他的人,当然也只有御灵国的神医妙手了。”

“桂小柒重伤於阵怎么说?”

“回王上,丞相他……秽语连连。”

“呵,果然还是本王的於阵。好了你下去吧。”

再望向楼外之时心情大为不同,即使是拂面吹來的冷风也感觉如此温柔。燕王嘴角高高弯起,迫不及待想要见到他的心情,不知道何时才能实现。

呵呵,真想看看那家伙反抗的样子,实在太有趣了,帅气俊美如他,世间无二,燕王的心里此时此刻能容下的,只有柳於阵一人。

偏是不巧,某位肇事的主谋正在楼外跪地求见。

“王上,茗歌娘娘她……”侍臣显得非常为难,一提到这个人,燕王善变的脸就好似要吃人一样。

究竟是谁让宫殿起火的,就算旁人不明不白,燕王还会不知吗?当时他赶回宫殿,万洵夜差一点就将茗歌就地弄死,若要引起了与洛月国的战争,这场宫内清算估计还要拖上一段时间才能完成。

他算是保护了茗歌,那么现在茗歌求见他又是做什么?

“不见。让她回去。若是心有不快,让她回国也可。”

“这……”

就在侍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楼外忽然响起了侍女叫喊的声音,“啊!娘娘!娘娘你醒醒啊!王上,娘娘她晕过去了。”

“……”燕王顿了顿,脸上浮起一丝无奈。

还是去见见吧,这个胆子大到竟敢在万洵夜面前动手的女人,又想要玩什么花招。

“她怎么了?”

见到燕王终于下楼接见,小侍女虽吓得两脚发软,却还是搂着身边昏厥的娘娘跪地求道,“娘娘她自知犯错,还请王上原谅,还请王上原谅啊。”

“就为这么件事?”燕王无胜冷淡,却也觉得对不住茗歌,人家到底是一国的公主,虽是为和亲娶來了,自己待她可不见好过,若是为了这个引得她心思有二,倒怪不得她,何况这个女人还有更多的利用价值。

“是、是……”小侍女赶紧应答。

燕王接过茗歌,将她抱起來亲自送回宫殿,“等娘娘醒了告诉她,本王可以不计较她的过错,她与本王之间沒有约定也就沒有背叛可言,她若想走,即日放人。若不想走那就少做惹本王生气的事情。你可记住了?”

090.秦王复信

据说当时桂小柒暴走,在宫里大开杀戒,最后是为保护茗歌而被炸伤的。

柳於阵曾说,不论火药多么厉害,在这个时代火药杀伤力不会很大,顶多只有一小撮火引,能炸死一头牛,但像桂小柒这样身手敏捷又防御性很强的人來说,被炸得重伤难治的可能性很小,只能说,当时宫里有人攻击他了,而且不好对付。

这事万洵夜沒有给他解释,茗歌又吓得不知如何作答,既然她不答,他也就懒得见她。

谁知道最近是吹的什么风让她想來赎罪了,当然最可能的就是因为他杀尽忤逆他的人,这事叫她知道什么是害怕。

本想退了朝去御花园吹吹风,才一出殿便看见那个女人又跪在地上等着他,不声不响地杵在那儿。

“你想好了吗?要回洛月国还是留下來?”燕王冷冰冰地问道。

茗歌脸色惨白,本是倾城华容,如今给折腾得憔悴失色。她在侍女的帮助下站起身來,抬起猫儿般圆圆的黑眸,“王上……茗歌自知愚笨浅薄,背着王上胡作非为,是王上宽宏大量不计茗歌过错。是那柳於阵他……”茗歌紧紧咬唇,她知道在燕王眼里柳於阵有多么重要,却有话非说不可。

燕王突然來了兴趣,跟柳於阵有关系的事他都有兴趣,他遣退下人,朝茗歌伸出了手去,他的一举一动都不容许反驳,高傲霸道如他,总让人感到恐惧。“柳於阵又怎么了?茗儿应该晓得,本王最近杀的人都是跟丞相‘有关’的人。”

茗歌纤细的身子狠狠一抖,几乎要把那樱桃小唇咬出血來,她娇滴滴的脸蛋上流露出既害怕又愤怒的神色來。

“茗歌无意中伤柳丞相,如果可以,茗歌甚至不想与王上说上片言只语。但是,但是柳丞相他背叛茗歌就罢了,是他们,是他们!”趁着周围无人,她豁出去了,也不管那些话会招來燕王怎样的对待,对她而言,唯一可以依靠的人,竟然也只有燕王了。

“他们?事发的时候柳丞相根本不可能回宫。‘他们’是指谁?”燕王不怒不愠,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说话。

“茗歌并不知他名字,只知他打着丞相的旗号,茗歌与丞相约定过的事他都了如指掌,必是丞相刻意安排的。是他让茗歌给桂公子喂毒,让茗歌在庭院撒下药种。可是他们……他们竟然背信弃义,杀了茗歌的兄长,他……”

燕王随手从藤曼上折下一朵小花,别在茗歌的发髻上,抚着她的脸颊道,“茗儿,你所说的话本王实在不能深信,再者,你兄长跑到大燕來是何用意,你心里可明白?呵,自作自受的事情是希望本王怎样帮你呢?”

“茗歌不是要你帮助!茗歌是要你看清楚柳於阵那个人!”

“本王看得很清楚,由里到外的。”燕王不好对她解释柳於阵的身份,不过茗歌既然这么主动为他揭发过去柳丞相的行径,他倒是对她有了几分好印象。“被你伤害的桂公子若是无法得到医治,茗儿,你的性命本王无法担保。”

茗歌脸色由白转黑,小手已经拉紧了燕王的衣袖,“茗歌招,茗歌什么都招,但请王上不要将茗歌交给那个人!求您了。”

“万洵夜若要你去,本王可真的不敢拒绝,你就好好祈祷他平安无事吧。”

“您真的不想知道吗?即使、桂公子告诉茗歌,入宫偷袭的那个人可能会伤害到柳丞相?”

“你说什么?”

“如果王上不将茗歌交出去,茗歌愿意为你冒险。”

燕王深深皱起眉头來,她所说的事正是他近來最最担忧的,柳於阵非要呆在柳国寻找第三方,然而这个无名帮派看起來來头不小,火药储备精良不说,在各国的行动更是雷厉风行,手段恶劣,利用了茗歌却还杀了她的兄长,这种完全不计后果的挑衅绝不是针对任何国家,他们只是单纯喜欢作乱。

这样下去柳於阵肯定会有危险。

他虽然这么考虑过,可既然柳於阵那么坚持,那就把他寄放柳国,那个前提是他知道柳陵必然不会伤害他。那如果柳陵知道柳於阵不是他的柳丞相,如果茗歌说的那个人要对柳於阵下手,那远在大燕的他要如何保护他?

茗歌一句话引起了燕王沉重的不安,值得一试,茗歌本來就是他利用的棋子。

“你能让我接近那个人?”

“能。”茗歌正色厉声,“但你要让我做上皇后的位置,我才能帮你。”

“哦?”燕王反反复复窥探茗歌的想法,他实在摸不透这个女人到底是想做什么,若是柳於阵在,或许他的直觉能更帮得上忙。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使臣带着从大秦国來的信叩请觐见。

燕王沒有让茗歌回避,只见那人身穿大秦国的服饰,说是带來了信,实际却是口信。

本就口说无凭,而且这人开口只道出两个字來,“约见。”

燕王瞬间面如土色,好像雷雨将至,吓人的气氛让所有人都不禁后退了一步。

“大秦国、可是在开本王的玩笑?若是有埋伏等着本王去踩,那本王真真是羊入虎口任由宰割啊,呵,这等可笑之事,也算是秦王的答复?”燕王低沉着声音,阴冷的笑容中夹杂着嘲讽。

使臣早已料到会是这种结果,当面见到却还是被吓得湿透了后背,“燕王殿下,秦王的意思并非找日子找地点见面,秦王此时正带精兵在赶往大燕国的路上,人数不超五十,燕王殿下大可放心。同时秦王请您报上小队代号。”

“什么代号?”

“这个……恕小的不如燕王清楚。”

燕王完全搞不懂这是什么意思,谅他足智多谋,有平定天下之能,可要说起对暗号这种事,他又怎会与秦王有暗号可对。

茗歌上前一步,凑在燕王耳边小声说道,“王上,茗歌私底下调查过,桂公子又被称作‘鬼泣’,当时茗歌觉得这些信息无用,但不知秦王指的可是这类别名?”

燕王微微笑起來,嘴上赞道,“女孩子家果然心细。”心里却在捣鼓这女人背着他当真做了不少功课。“你回去禀报,就说本王代猎鹰、鬼泣见。”

这下子更让他觉得有意思了,呵,他们两人跟秦王会是什么关系?

091.相性不合

本就让人不值得信任的茗歌想要当皇后,原因无非是可以通过身份地位做成妃子不能做的事情。

自己才把柳於阵送到柳国去,转眼就要立后了,这要是让於阵知道,不知他会不会不开心呢。“此事稍改日再议。茗儿你要记得,你现在的一举一动都被万教主盯得紧紧的,不想死的话就听话一点。”

“是……茗歌知了。”

从秦国赶來燕国,再怎么快也要半月时间,等秦王到了再考虑於阵的事恐怕來不及,他还是先派人去调查柳陵身边的人为上。

这半个月内,大燕国迅速从动乱不安、政权散乱的国家变成了王权至上的和平国度,臣子们莫不是为其才能折服,便是受其震慑影响,不敢擅有二心。

燕王将柳於阵的赋税策略公之于众,广召其附属国家跟随开垦,国民安居乐业。

如此建设,不知於阵见到可会满意?

按茗歌所说,第三方那人目的应是在各国滋事,如今大燕沒有如他心愿与秦国交战,恐怕必有新计,不得不防。

说起來那秦王究竟是怎么回事?

从前过着流放生活时他曾经听说过这样的版本:秦王本身年纪轻轻,乖巧温顺,偏听其王爷说辞,犹如扯线玩偶。

可他的使臣分明说了秦王亲自率精兵來往大燕国,难道他国不要了?不可能。能安然将国家置下而前往远方的话,作为帝王安排好国内大小事是必须的。那这是他的王爷让他來的?

沒有道理,怎么都想不通。

时间还有好几日才算半月,派往柳国的探子一个也沒有回來,这虽然如他所想,可心里却不免越变担忧。他的於阵该不会真的出事了吧?

“王上、王上!”

燕王顿住脚,转眸见到一名大燕的侍从正朝他奔來。“何事?”

“启禀王上,秦王有请。”

“什么?”事情來的太突然了,秦王怎么可能來得这么快,而且他进入了大燕国国内居然半点消息也沒有传入他的耳朵,实在不可思议。“他现在何处?”

“回王上,秦王目前在丞相府。”

“为何无人來报……?”

“王上恕罪啊,小的实在不知那秦王是如何带着五十精兵进入丞相府的,王上恕罪!”

见侍从吓得眼泪横流,脑门子磕在地上“咣咣”作响,不得不说,來到他大燕国的必然不是那扯线玩偶而已,甚至有可能,他招來了一匹恶狼野虎也不一定。“随本王同去。”

那丞相府一片寂静,比起曾经任何时候都要安静,明明五十名精兵伫立守卫,却无人发一言半语,各个笔直如松,好似这丞相府就是他们的城、他们的国。

燕王不禁横眉冷眼相对,他的守卫士兵尽数昏厥在一旁空地处,与秦国将士形成了万分鲜明的对比,这难免引來了燕王的恶脾气,厉声一吼,把所有人惊醒了,“起來!你们这样也算是大燕的侍卫?可要本王好好教教你们?”

纷纷醒來的侍卫们吓得跪求哭喊,模样连个低头认错的女人都不如,着实惹他心烦。“滚出去!”

随着这些碍眼的家伙夺路而逃,一声严厉而清亮的声音在寝宫房门响起,“这不怪他们。”

燕滕华一见到他,就由衷地认为自己注定与他相性不合。

这个人穿着一身低调的墨绿衣袍,双手环抱胸前,站在那儿,就好似某种浑然天成的石像,尽管他与自己差不多高,看上去却愣是有种特别高大的感觉。他不胖不壮,但那柔弱的小身子却好像充满力量,隐隐透露着王者之气,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是吗,这个人就是秦王秦容了?除了身材,沒有任何一点能跟传闻挂钩的地方。

“他们两人呢?”秦王开口质问。那绝对是质问的口气,就好像他燕滕华绑架了他重要的人一样。

燕滕华登时大步向前,毅然走到秦容面前,丝毫不把这个人当作政治上的劲敌,再怎么说这里也是他的国家。“你便是秦容?”

“请你务必先回答我的问題,这封信是谁让你写的?”秦容从怀里掏出那封写有字符的信笺,指着那个字符问道。

“如果你还想从我这里得到柳於阵和桂小柒的消息,劝你还是好好跟我说话。”

“哦?直呼其名啊,我都快忘了他们叫什么名字了。我真他妈的怀念他们两个。为了证明你不是跟我开玩笑拿的,”秦容再一次指着那张信笺,十分用力,那张绢帛信笺几乎能给他捅穿了,“给我出示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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