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远……都靠你了……」御昂非恶意的在伊人耳边说道,贪看他红霞满面,又娇又羞。
「……你欺负我……」他还可用手托,怎么都推给自己,澄远媚眼如丝,嗔诉,下身掀起的欲潮却一波波越来越高,再不动作,他就要被淹没了。
「我是欺负你,你让我欺负吧……小远……来……自己动,我想看你最美的模样……」哄诱着朝堂上气势凛凛的沙相大人,就算残了腿,情事上主导的还是御昂非,而他非常喜欢发掘小远不同于以往的各种娇媚姿态──只专属于他一人。
「呜……嗯嗯……啊……」忍不住骚动的欲望,只得如听他所愿,蘶颤颤摇动起合度的腰只,任迎臀间的巨硕侵略自己密地,任男人将自己从里到外,欺负个彻底……
事后
「小远,我是没关系,不过我们再不起来,你可是会着凉的。」胳膊护卫着澄远裸露于水面上的肩膀,不让凉风吹袭,低头看他紧闭双目调整呼息。
「嗯……」才站起身,腰间一阵酸软,澄远闷了声咬牙撑住。唉,自作孽不可活。
「下回还是我来吧。」你这么不知收敛,昂非吃吃笑,伸手帮他清出体内情液,虽然他爱毙了小远疯狂摆动时的美姿,不过还是有休假时在床上看就好,在浴池他还要靠小远抱他回去呢。
美目瞪了男人一眼,好似在警告他别捡了便宜还卖卖乖,小心我修理你。澄远自己先罩上外袍,再把男人从池里捞出来,大巾包好,火速奔回温暖的房里。
两人的帐还有得慢、慢、算。
(79)
一袭落花叶纷飞,转眼已过一十年。
十七岁的司律生得高大挺拔,浓眉星目,使得一手好剑,日前在帝国竞技场以少年之姿技压群雄,其丰姿绰朗、玉袍飘飘之貌,令帝国女性为之疯狂,就算非当朝沙相之子,上门说亲的媒婆也已让门房焦头烂额。
「少爷,御主子请您过去。」
「知道了。」刷刷两声,刀剑回鞘,腰际两柄利器就是司家少爷的正字标志,左手『清风』、右手『舞影』,出招剑势若漫天飞雪、影舞狂风,眨眼制人于无形。
司律青衣白挂,头系纶巾,年轻的脸庞虽不脱稚气,举手间自有股独到风采。颅侧汗滴在日光下闪闪发亮,他弃布不用,潇洒一甩,金黄色的亮珠点点飞散,宛如圣使一般,饶是古契这个看他成长的人,都不由得心神一滞,别提外人了。
「御爹找我?」坐下,给自己倒杯茶,他们家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喝茶已成家风。
「嗯,听说你回绝了陛下赐官的诏令?」呵着热气,男人温柔的蓝眸始终未为改变。
帝国武技大赛,十年前首届筹备,冠军不但能得到高额赏金,陛下还会当众亲自接见褒美,并赐予三品以上的官职,风光无比。参赛者不论身份、国籍、年龄、贵贱,一律机会平等,有本事就行,自开办以来,响应热烈,吸引不少他国人士共襄盛举,今年更是号称十年以来水平最高的一届。
这也是小远提出的政略之一,传统武举的主试者是地方行政官,那些文官压根瞧武人不起,莫说言词羞辱,又时常滥用私权荐举亲友,以致到中央御试时,脓包充斥,花拳绣腿,不堪一看,如今全摊在阳光下比试,谁也作假不得,皇帝重视,百姓自然趋之若鹜,每届冠军得主都是真材实料,帝国武力因此充实不少。
「律儿不想作官。」依照惯例,新任武职需赴边疆就任,至少两年才有机会请调回京,而还不见得能够成功。
「是不想,还是觉得自己不能?」御昂非问,孩子是他带大的,自己怎么不知道他体贴的心意。
「都有,律儿既不想离家,也不想离开御爹和远爹。」司律诚实的回答,远爹忙碌在外,有时不得已要夜宿官厅,御爹生活琐事难免需人帮助,哑叔只有白日来打扫,古叔晚上要守门房,自己若不在,御爹会很麻烦的。
「你总不能一辈子待在家里吧?御爹的事你不用担心,想要做什么,不要犹豫,放手去闯,你还年轻,该多见识磨练。」当年的小家伙,如今已长成大树,有力的手臂抱着自己进出都没问题了,可男儿志在四方,他不想因自己之故,让律儿踏不出家门。
「御爹教诲,律儿记在心上了。」四两拨千金,推掉就是,他喜欢这个家,永远待着又有什么关系,四方没有吸引他之处,闯荡江湖也不过流浪而已。「申时了,御爹要烧饭吧,律儿帮你。」他飞快转移话题,御昂非摇摇头,只好随他。
两人在厨房合作无间,切菜翻炒声中不时夹杂笑语,你一言、我一句,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说的眉飞色舞,家族温馨之气,无一不在。
「御主子,衙里捎来消息,远主子今晚恐怕回不来了,听说出了大事,要彻夜商议。」古契通报。
「是么,我把饭菜盛一盛,律儿你给小远送去吧。」他边说手已经将菜肴装入饭盒,还细心的用毛布包了两层保温。
「好,御爹你别等我,自己先吃。」
御昂非点头,司律便送饭去了。
帝国议事厅的守卫一看是司少爷,点头致意,长戟仍格档在门口,没有移开。三年前,他俩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时,心想既然是大人儿子,又是送饭,应该没关系,可事后却给狠狠教训了一顿,军棍打得他俩哭爹喊娘,皮开肉绽,下令者正是沙相,还记得他那时冷冷说道:「命令是什么,命令是没有长官允许,谁都不准进来,律法是什么,律法是没有令牌,谁都不准进来,他既无任何人允许,又无令牌,你们为何擅自作主!无视命令、藐视律法,该当何罪!」
一百军棍,整整让他俩三个月没下过床,伤好之后,归回原职,还以为被沙相大人盯上了,自此日子难过,每天战战兢兢,下岗回家还借来帝国律典,好生恶补,深恐再次触法,还记得同年冬季,他们为了不让老相国闯入闹事,咬牙动也不动的任他放肆的家犬给鞭得鲜血淋漓,没还手,也没让步,死撑着也不倒下。
比起后来的奖俸升官,沙相大人亲临床榻,慰问一句:「做得很好,尽忠职守,不愧为堂堂帝国军人!」更叫他们感动涕澪,大人对事不对人,只要心怀坦荡、奉公守法,他一点也不可怕。
「司律么?进来吧。」沙相的辅佐官劭阳,路经门口,看见他,笑着招手道。
喀,长戟收回,表示来人可入。
「远爹很忙么?很忙我不扰他,你帮我把东西交给他就行了。」劭阳、劭阴分别是沙相及白相的辅佐官,也是新科举实行后第一任及第二任的状元。
「不打紧,议事刚好中断两刻,你可以亲自拿给他。」邵阳眯着老奸巨猾的狐狸眼,忍不住探问道:「我说司大少爷啊,听说媒婆勤奋往你家跑,送了千枚以上的画相,怎么样?有看中哪户闺女么?」
「没有。」他答的绝然。
「别的不说,就连京城三大美女──户部侍郎家的王嫱、流苏富豪周家的千金浣纱、以及米脂楼的堇绣夫人,你也没兴趣?」一个目若秋水,顾盼多姿,惹人怜宠,一个知书达礼、端庄文雅,能登大雅之堂,一个婀娜多姿、粉面桃花、男人无不疯狂,三人各有千秋,皆为一时之选,也入不了他眼?
「没兴趣。」那个王嫱他见过,她跟着户部侍郎前来拜访,看到御爹蓝眼就快昏倒的模样,肩不能挑、手不能扛,一听菜式是御爹做的,连鄙夷之貌都藏不好的蠢女人,如果京城三大美女都是这种水准,那其他人都可以一并打入地狱了。
「那……兄弟你心仪怎样的女子?哪种类型的?」小家碧玉?
「我不知道,至少要给我心动的感觉,能融入我家的生活。」若非如此,他宁可终身不娶。若是女人都同王嫱那样,他恐怕新婚之夜就忍不住会掐死妻子。
「心动的感觉?太抽象了吧。」邵阳苦笑,他跟劭阴打赌司律会娶什么样的女子,看来真没有胜算把握。
「一点也不。」
他知道心动的感觉,远爹虽忙,但总是不忘通知自己的行踪,累了一天回来,一定亲自打理御爹的贴身事,抱御爹梳洗,替御爹更衣,给御爹按摩双腿,没嫌过烦,也没嫌过累,十年不变,看着御爹的眼神总是柔软的令人心醉,一有闲空,不是推御爹出门散步郊游,就是蹲在院里维修轮椅,有时一起下棋、有时一起聊天、有时一起看书,有时躲在房里细数他们的“秘密”,亲腻往来,无形中,两人已经教会了他──什么是情爱。
他没有办法想像自己娶一个女人,像大多数富贵人家的少爷一样,不是把妻子当风尘女子,占有泄欲,就是供在府上,相敬如宾。若是如此,还宁愿维持单身自在。
「司家的人都是怪胎。」他放弃,输千两就输吧。瞧司律那脸只有我懂的表情,直接选择听天由命还省事,反正劭阴来八成也探不出新意。
「我很得意你这么说。」笑,他可是两个爹爹严格教养长大,当然是同一挂的么。
(80)
玄武垣轩二十一年,白沙太始十三年,黑皇驾崩。
黑皇正值天命之年,本应长寿,但至登基以来纵情声色,酒池肉林,色蜡黄,气虚体弱,外强中乾之态早已显现,却仍执迷不悟,笃信不老之术,大肆分封方士为官,炼制仙药,汞铅剧毒饮入腹喉,终致回天乏术,春末病逝,享年五十二。当晚玄武宫即陷入残绝杀戮,诸子争位,硝烟四起,东宫诛兄弟,三王弑太子,一淌浑水,全无幸免,最终,由八皇子踏着无数人的鲜血登基为玄武开国第二十八任皇帝。
今日以前,淹没在诸多能干的兄弟之中,无人识得,今日之后,巧妙的从宫廷斗争中脱颖而出的黑皇,无人不识。
「陛下,臣以为当派使节前往祝贺,一则修两国之好,二则藉机认识,若是他同前任黑皇一般,那显无可惧,反之,则需从长计议。」
帝国十年发展,繁荣富裕、兵强马壮,已非昔日吴下阿蒙,西域诸国、东邻高丽皆以帝国马首是瞻,天朝上国的威严在北方已经大不若往,但礼貌上、战略上,还是不好视新任黑皇于无物。
「朕亦此意,只是究派何人前往,尚未决定,诸位有何建议?」事关重大,此人身分不能太低,又要熟知玄武进退之度,机智聪颖,能随机应变。
「臣斗胆,沙相大人应是最适人选。」长空就事论事,认为确实如此。
「司卿么?这样可有危险?」霍承恩仍在其位,澄远贸然出使,难保他不会藉机复仇……
「据情报所言,新黑皇对左相不甚信任,左相派系的官员频遭罢黜,况且就算是两国交战,亦不斩来使,新帝继位大典,各国使节齐聚一堂,黑皇不会傻到大动干戈。」只是……霍承恩私下动作恐怕难免。
「嗯……」昊悍思忖,有些犹豫,此番出使至少要一至二月,澄远身分敏感,有一定风险,还有昂非……
「臣愿往,陛下不必顾虑。」趋前一步,他朗声说道。
「……好吧,朕就命沙相出使玄武,向新任黑皇表达朕的祝贺之意。」澄远坚持,他也只好接受,他这个臣子比驴子还倔,尤其不喜欢接受别人对他有特别待遇。
「遵旨,臣明日启程。」
澄远命衙人准备出使事宜,匆匆回府。
「咳咳……今天怎么这么早,出事了?」昂非惊讶的看着踏进门的小远。
「玄武老皇帝驾崩,新君继位,我奉命出使。外头风大,你别在这看书,瞧你咳的,生病了怎么办?毛毯呢?怎么没盖。」褪下自身外袍,覆在昂非腿上保暖,澄远叨絮他不听话,迳自推他回室内。
「我刚刚炖鸡汤,怕污毯子才拿开,一时忘记了。咳咳……你什么时候回来?」最近日夜温差大,城里很多人都惹上风邪,出去买菜,一街子人咳,看来是被传染。
「最慢两个月,不过我会尽快的。」探他额温,好像没有发烧。「等回儿我让古契去请大夫过来看看。」昂非很少生病,可若一染上个什么,就算是小风寒,也比寻常人厉害,桃源仙境那次的经验,他可是铭记在心。
澄远蹙眉,自己明天就要启程了,想想真是放心不下。「我看让队伍先走,我多留几天,后来居上就行了。」
「咳……别这样,你以身作则,才带得了下人,不可为我开恶例,使节队伍,领头的大使不在像什么样,咳咳……我自己也略通医理,应无大碍,休养几日就好,律儿也在,没关系的。」责任感很重的小远有这份心意就够了,他才不要真的付诸实行。
「你咳得这么凶,连声音都哑了,我怎么能安心出门。你不是炖了鸡汤么?在厨房里吧,我喂你喝点,你早早躺下休息,晚膳午膳就别做了。」他不容反对的说道。
「好,鸡汤是炖给你喝,咳咳……你熬夜议事,别弄坏身子了。」四肢倦怠,头脑昏沈。生病真是一件难过的事情。
「我被你照料的好好,怎会弄坏身子,你这个照料别人的人,就是不会照料自己才弄坏身子,鸡汤你先喝,我等回儿自己会去盛。」小心把鸡汤吹凉,一匙匙喂他喝下,足足一大碗尽了,这才推回房,除去多馀的衣物,抱他躺下。
「你安静睡觉,有事唤人就拉铃,知道么?」澄远想亲他唇,昂非撇过脸去,只让他亲着颊边,知他是不想自己染病,澄远没有生气,轻柔的另一侧也啄吻一下。
「别担心我,你好好工作,咳……注意安全,早点回来。」昂非退而求其次的在小远眉间落下送迎之吻,明天醒来小远就出门了,两个月后才能再见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