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卿难第二部【断缘】(穿越时空)————青行灯
青行灯  发于:2009年01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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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死,他们绝对没有放开过对方。死亡未曾隔离过他们,他仍是随着他去,没有后悔。
可是,洛卿跟他都还活着,却必须分开。他多么羡慕......可以心系心爱的人而死,坚信九泉之下仍可以找到斯人?
可是现在,就是他要死,尽管心系洛卿而死,黄泉之中,阑珊处却再无人等候。
无论他再怎么寻找、再怎么张望,那抹身影他已经失去了。
「陛下,您错了。」听到韩靖袭的感叹,御史大人毫不留情的打断。
「朕错了?朕哪里错了?」
「犬子与他的爱人都死了,已经没有办法再执手,但是您与国师都还活着,不是吗?」
「就是活着......又怎么样?就是我仍爱着他,他也仍爱着我,断了情缘......就是断了。」韩靖袭心底一阵哀凄被撕了下来,几乎哽咽的吼着:「他说他累了啊......就是还爱着,可是却再也不可能......再无可能了......」
「陛下,老夫的独子曾经跪在大雪之中三天三夜,只求老夫将那人还给他。」
「所以呢?」韩靖袭挑眉。为了爱人,为了洛卿,他也办得到。他为他白了一头乌发,为了他不惜全天下苍生的性命。
他也可以为洛卿做任何事的,但是洛卿不需要了。
「那您大概不知道,那男人拼了命逃出牢房,到了独子面前之后,却对小犬说他对他从没爱过他,要小犬离开。」
韩靖袭确实是不知道这段,他紧闭着双唇,看着御史大人。
「陛下认为,犬子那时是如何反应?」
「他生气吗?气那男人的话......」
「不,犬子开心的抱着那男人,对他说他不爱他没关系,他爱他就好。」

你不爱我没关系,我爱你就好。

御史大人发现痛恨入骨的人逃出牢房,愤而追去,便看到这一幕。男子对儿子怒吼,甚至踢打,但是儿子却牢牢的抱着他,笑着这么说。
「为什么这么傻?都说不爱你了。」
「你不爱我,可是我爱你。」
「我没爱过你啊!你听不听的懂!你给我滚,滚得远远的!」
「没关系......你没爱过我,可是我有,我有就好......」
「你走......你走好不好,不要管我......」
「要走,我们一起走。」
他笑着,尽管脸上的布满着泪痕,可是他们两个人就这样站在大雪飘荡之中,紧紧抱着彼此。
最后,男人死了,儿子也跟着走了。
就是那一句,一起。
儿子对于他只有抱歉,愧疚,可是他不后悔跟那男人一起走。
如果他当初没有逼他们,还会走到这个地步吗?
「他爱他......就好......是吗?」韩靖袭喃喃的念这这句话。为什么,他可以毫不在乎对方,即便被伤害的那么深......
只要他爱他,就好?
真的可以如此简单吗?
「陛下,不要等到真的无法挽回的时候啊......」御史大人想到往事,不禁又哽咽起来。「您不是跟老臣说过,您不想后悔?」这一句话,将韩靖袭狠狠地打醒。
「可是......洛卿喝了混着我血肉的『断缘』......我跟他......真的没有缘份了。」
「这简单,陛下。」御史大人大喜,见韩靖袭总算有些正常的神色之后,轻快的一笑。
「简单?」韩靖袭看着御史大人,依旧沉痛的开口。「红发童老说过了,月老的红线绑在小指上,断了就接不回来了......你要朕、怎么还能跟洛卿......」
「陛下。」
「唉......别说了,已经没有用了......」
「陛下,老臣只想问,您还想着他吗?」御史大人不放弃,继续追问。
「想?怎么可能会不想......」
「您也说了不想后悔,不是吗?」
「王御史......你到底有没有懂朕说的?朕与洛卿之间的情线,已经断了。」
「陛下的问题只有这一点吗?」御史大人露出了一抹狡猾的笑,这问题问的韩靖袭心底有些烦躁,却又有点惴惴不安。「是啊......王御史,你到底想说什么?」
御史大人假咳了两声,帅气的挺起身,丢下一句话后便转身走了。
「断了一根情缘,再牵一条新的不就好了?」
炸弹,就这样给投了下来。
一整个下午,朝阳殿鸦雀无声。
第十二回--沉痛的爱,绝望的爱

我的爱是自私的,控制不了。
所以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而你能原谅如此自私的我吗?


「皇兄,你考虑清楚了吗?」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韩靖袭握紧了拉着马缰的手,「但是,等到无法挽回的时候,就太迟了。」语毕,他跃身上马,奋力地挥下了鞭子。
风沙吹起,路尘漫漫扬在空中,折射着迷蒙。
「无法挽回的时候?意思是,现在还有转圜余地吗?......」清平王望着远去的飞扬黄土,仍是去不掉心中的不安。
到底还会有多少波折?他真的希望可以早日回归平静。
「唉呀......跑的可真快,看来我再等等好了。」
「是谁!」耳边突然响起尖锐的怪笑,清平王马上转过身,竟发现后排的禁军早已通通倒地,唯一仍站在他眼前的人,正笑嘻嘻的看着他。
「是谁?呵、很快你就会知道了。」奇异的男子留着一头青蓝色的头发,看上去谁都会以为是哪来的鬼怪,身上诡异的服饰也格外的引人注目。
怎么一回事?这人是谁?怎么可能无声无息的撂倒这些训练有素的禁军?少说也有十来人左右,他怎么可能办的到?
「小子,没有什么是我办不到的,你只要记住--不久之后,你就知道我是谁了。」男子怪笑一声,一挥衣袖,他的周遭便刮起了青岚,留下一地残疾消失。
清平王愣在原地,看着一地诡异的青色莲花,还有一片倒在地上的人,张着嘴无法反应。
「这......我难道是做白日梦吗?」
风吹,卷起了紫蓝色的莲花瓣,漫天飘荡,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传闻青色的莲花,是生在冥府里的。

竹屋边,沈洛卿与残萧正在打水。严格来说,是沈洛卿看着残萧在打水。
「别洒出来了。」
「好。」残萧笑得开心,这几日以来,沈洛卿已经不再像刚开始那样把他当空气,虽然也不到将他放在眼里的程度,也算是有进步。
「好了就快点走。」沈洛卿的视线从没放在残萧身上过,他看水打好之后,扭头就自己走了回去。
「欸、洛卿--等等我!」残萧轻松地提起木桶,轻踏了个脚法,便追上了沈洛卿。
「到后院煮饭去。」沈洛卿感觉残萧已经站在他身旁,转头看了他一眼,冷冷的丢下这句话,然后把竹屋的门给甩上。
「是。」残萧看着紧闭的竹门,依旧是一张笑瞇瞇的脸。转个身,却看到一名他不认识的陌生男子,正气喘吁吁的牵着马前来。
不过是一个转身的动作,残萧原本温和如阳光的笑容,瞬间冰冻三尺,让人终于想起他原本的身分,是那个血雨江湖的华宁宫宫主,残萧。
「洛卿呢?」韩靖袭松开疆绳,看到竹屋前站的是那日躺在房内的黑衣男子,他心底有些不快,嘴上虽是问话,但却想自己开门进去。
「呦、呦、呦,等会,」残萧冷笑着按着门,让韩靖袭没办法推开门。「谁说你能进去了?」他偏着头,仔细打量着韩靖袭。
一头白发,还有这身穿着......呵,这不是好久以前,他华宁宫漏掉的猎物吗?
残萧的脸上闪过一抹噬血的神情,但也仅仅只是一瞬间。
华宁宫失手的猎物,不杀第二次,这是创教教主的指令,而这名创教教主,同时也是残萧的师父。
算你好运啊,韩王。
「你让开,我要找的是洛卿。」
「唉呦,凭什么你说要找,我就得让路?」
「你、」
「怎么了?吵吵闹闹的......」沈洛卿在屋内发现门口好像有人在争吵,推开了门,「韩靖袭!」他瞪大眼,脸色非常难看。
你回来做什么?
「洛卿!」相对于沈洛卿难看的脸色,韩靖袭却是乍放了一抹笑容。
那抹笑让残萧看得分外碍眼,他毫不考虑的,横过身子档在沈洛卿跟韩靖袭中间。「喂、后退点,别碰到我的洛卿。」他在我的洛卿四个字上故意加重了语气,笑得恶质。
「什么你的洛卿?洛卿才不是......」
「你该走了,韩靖袭。」将韩靖袭未说完的话止住的,是沈洛卿冰冷的声音,以及抚上残萧胸膛的那双纤手。
「明白了吗?明白的话就请回吧,我们还有事要办。」沈洛卿从背后环抱着残萧的身躯,但是内心却毫无波纹。
残萧,算你赌对,原来还是得用到你。被挡在残萧身后的沈洛卿,露出了苦笑。
韩靖袭看着那双手,觉得身体有些摇摇欲坠。「不......洛卿,你不会的......你怎么可能会对他......你不是说还爱着我吗?」
「所以呢?」
残萧转过身,将沈洛卿抱在怀里,让沈洛卿跟韩靖袭正面交谈。比起自己阻挡这两个人,不如让沈洛卿自己把韩靖袭给赶走得好。
沈洛卿的话问得理所当然。「我是还爱着你,但是不代表我要跟你在一起。」接着,沈洛卿就着残萧的怀抱,在他的脖子上印下一吻。「他说一辈子都不会伤害我,你已经办不到了吧?」
「不......洛卿,不!」看到沈洛卿在残萧脖子上轻吻的举动,韩靖袭发疯似的想把沈洛卿扯开了残萧的怀抱。
「你闹够了没?」回应他的,是沈洛卿的一个巴掌。
「没关系......洛卿,如果打我能让你消气的话,你尽量打......但是,不要做这种事......」
「什么事?韩靖袭,我以为我已经说的够清楚了。滚!」沈洛卿被韩靖袭箝制在怀中,气得又踢又打,但韩靖袭依旧不放手。
残萧呢?他退到一边,静静的看好戏。时机还没到,他还不用出手。
「不......洛卿,跟我回去,好吗?我会花一辈子的时间补偿你的,跟我回去......」
「不需要,你放开我!」
「洛卿......放开的话,或许我们都会后悔一辈子啊......」
「我从没有后悔过任何事情!韩靖袭,你放开我,不要逼我恨你!」
「洛卿......」
「韩靖袭你别忘了,我服过断缘,你跟我之间这辈子都不再有任何关系。」沈洛卿挣扎许久,仍是摆脱不瞭韩靖袭的拥抱,他叹了口气。
为什么,他总是不肯放弃?
「洛卿......过去是我不好,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韩靖袭抱着用尽力气的沈洛卿,轻拍着他的背,低声安抚。
「不要......我不要......」沈洛卿摇着头,咬牙,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推开了韩靖袭。
「好了,到此为止。」残萧笑着,一把接住了因推开韩靖袭而差点跌倒的沈洛卿,他搂着沈洛卿的腰,稍稍侧身将他护在怀里。
「放开他!」
「我是不知道你们之前有过什么,」残萧依旧保持着笑容,只是那抹笑容里多了些冰冷。
「但是现在很明显的,洛卿他不希望待在你那边,不是吗?」像是揶揄的口气,残萧笑着在韩靖袭面前,搂了沈洛卿进竹屋。
「洛卿......」望着备猛然关上的大门,韩靖袭呆愣在原地。
不,不能。他绝对不能这样子让洛卿走!他犹豫了许久,终于下定决心,转身离去。
洛卿,你等我,我一定会带你走......
门外的人离去,门内的人却不知。
关上门后,沈洛卿挣脱开残萧的怀抱。
「洛卿......」
「放开我......」沈洛卿无力的依着门板滑落,双手掩面,甩开残萧伸过的手。
「看得出来你还很在乎他。」残萧收回手,转而在沈洛卿面前蹲下。「为甚么不干脆跟他走?你其实还需要他......」
「跟你没有关系!」沈洛卿抬起头,瞪着残萧。
「不算完全跟我没关。」
「什么意思?」
残萧笑瞇瞇的举起沈洛卿一簇秀发,放在唇边轻吻。「红发童老算过我的命盘,你的命--跟我可有关系了。」残萧越说越靠近沈洛卿,他用一种令人逃不了的压迫眼神,让沈洛卿整个人定住无法动弹。
「洛卿,我师傅也说,我的姻缘跟你有关呢。你说,这怎么能不关我的事?」
沈洛卿咬了咬下唇,推开残萧便往室内走去。「快点去作饭!」这是他最后丢给残萧的话。
残萧从地上爬起,拍了拍一身灰尘,依旧满脸笑容的看着沈洛卿离去的方向,似乎还留着一缕能抓在手里的幽香。
「是,我的洛卿......」
残萧笑着,从衣袋里拿出一朵青色莲花,放在手上揉捏着。「师傅......差不多,他会在今晚行动吧?」突然手掌一个用力,绽放的青莲被残萧捏出了花液,滴进桌上的茶壶的水中。
「万事具备,只欠东风哪......」残萧甩去一手的碎花,恐怖的是,被甩落在地上的靑莲居然通通着起了火,一片片在诡异的蓝色火焰中消失。
好了,他也该去找东风了。残萧一笑,推门而出。
沈洛卿听到关门声后,心上的紧张放松了一点。但是他还是不懂,韩靖袭为什么又要回来?
「你到底......在想什么?」叹了口气,沈洛卿勺起房内木桶里的水轻轻擦了脸,走到外室的窗边坐下。
或许,是那个方向吗?
意识到自己居然在寻找韩靖袭离去的影子,沈洛卿赶紧摇了摇头。
「唉......何必呢......就这样分开,不是很好吗?」皱着眉,沈洛卿给自己倒了杯茶,缓缓饮下。
「徒儿。」
「啊、师傅,您回来了!」
「你听好,为师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得出一趟远门,你好好照顾自己。」红发童老匆匆进门,在橱柜附近到处乱翻着东西,神态紧张。
「师傅,发生什么事了?」沈洛卿第一次看到红发童老有这般神色,担心的走上前询问。
「唉......瞒你也没有什么意义。你听好了,我没有什么时间,只能快速的跟你带过。」
「是、是......」沈洛卿点头。
「好,有个人追了我好几百年,最近我感觉到这里似乎已经被他发现了。他只会针对我,所以徒儿你放心,你不会有事。」
「师傅,那你怎么办?」
「我......我只好先到它处躲躲,只愿不会那么快被他找到。你自己万事小心。」红发童老边说,一边搜刮着橱柜上的药品毒剂,胡乱的丢在包袱里。
「师傅......那人有这么厉害,连您也没办法吗?」沈洛卿心底很惊讶。要说全大陆,大概没人比红发童老活的更久,本事更高强了。
这个追着师傅而来的人,到底是谁?
「他......是我师兄。」沉默一会,红发童老苦笑着开了口。
沈洛卿看着红发童老的苦笑中,带着一丝酸楚,也不便再继续追问原因。
「师傅,您老人家万事保重啊......」沈洛卿上前,给了红发童老一个拥抱。
「我会......对了,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红发童老语气突然拔高,「如果你在什么地方看到了青色的莲花,千万不要碰!」接着,他一脸严肃的拿起笔在纸上绘了形状。
「青色的莲花?为什么不能碰?」沈洛卿接过红发童老地来的图画,不解问道。
「这......现在没有办法解释这么多,总之记住,千万不要碰了!」红发童老咱咱舌,着急的看着窗外。「徒儿,再晚就不好了,为师先走一步,来日我们再见!」随着红发童老这句话的,是室内刮起的一片红花雨。
沈洛卿遮着面,抵挡强风与打在身上的花瓣,直到红花落尽,红发童老也没了踪迹。
沈洛卿看着一地红花,心底担心红发童老此去的安危,也看着手上那张画着一朵青莲的纸,分外觉得诡异。
就是在现代......青蓝色的莲花,也多半少见哪......
「唉......扫地吧。」沈洛卿低头,拿起扫把一寸一寸土地的洒扫了一地红花。
师傅,愿您一路平安......
另外一边,韩靖袭可是如临大敌。
严格来说,不是如临,而是真的跟大敌面对面接触中。
「你来这里做什么?擅闯行宫可是要处斩的。」
「唉呦呦,火气这么大呀?」
韩靖袭站在桌子的内侧,而残萧站在桌子的外侧,两个人就这样个着一张桌子,眼神火热的交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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