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人皆是大吃一惊,皇位是何等尊贵,谁这麽大胆敢坐上去!?莫不是不要命还是脑袋坏掉啦!?
还有,为什麽他可以进到皇宫里来却没引起任何骚动?为什麽他可以无声无息的来到他们背後!?皇宫是何等地方、侍卫何等严密,这简直是想不通。
严惑抬起头来,「...皇子殿下!」不知该高兴或是该担心的喊。
皇位上之人正是时夜。
不过他眼中却充满冰冷的气息,连语气都和之前大不相同。
一听,众人呆愣住。
「...皇、皇子?」
「...皇子?」
「皇子殿下!?」下面一片吵杂,大家纷纷交头接耳谈论--对於这个突然闯入的大胆少年。
蓝介心中漏跳一拍,不知是因为知道时夜平安出现,还是担心他接下来是否会如何?
「你是谁!?居然胆敢坐在先皇的位子上!?是不是不要你的狗命了!!」浅原晓立即恢复冷静大喊。同时一批护卫冲进来,团团围住刑台。
「哈哈哈,你胆敢当众辱骂本皇子,你才是不要你的狗命了吧。」一点也不畏惧,时夜冷笑著说,话中充满寒意。
「你胡说什麽!!快来人,把这人给我拖下去一同斩了!!」被反讽的浅原晓气愤道。
「是!!」护卫们一拥而上,但是却也都不太敢接近那至高无上的皇位。
在场的人全都屏住呼吸...等著看这事如何发展。
只见时夜淡淡笑一笑,也不理那群侍卫,接著换上一副蓝介没见过、严惑没见过的认真神情。
他先闭了闭眼,然後缓缓睁开、坐定,坚信的看向前方,朗声道,「--我是皇舆时夜,辽遽国第三十七代皇族继承人。这是我的皇位、我的皇宫、我的国家。浅原晓,你有眼不识泰山当众冒犯我,你才是不是罪该万死?是不是该拖出去斩了?」
「!?」护卫们一听,当场愣住,踌躇不前,不知道要相信他还是继续执行浅原晓的命令。
其他人也是一样,从浅原晓、众臣们到士兵百姓,全部愣住。毕竟没有人见过皇子的真实面貌,甚至还有谣传是不是真有其人存在。如今一个美貌少年跑出来自称皇子,谁能确认?该信还是不信?
於是当下没有人敢贸然行动。
目光也飘向浅原晓,他是目前权位最大之人,他们在等他下断定,可他却是一副和大家一样的怔然样。
这位美貌少年继续说,「你呢......浅原晓,区区一个文官有什麽大本事处死我的武官?你是想要滥用皇上的权力吗?你难道不知道这是越权吗?要是你今天杀的是别人,看在你有好好治理我的国家的份上,我还可以饶你一条小命,但是偏偏你想杀的是严惑,宫中谁不知道严惑是我的青梅竹马?你这不就是明知故犯、无视於我?」时夜的冷酷气息随话语传出,听的浅原晓一阵心寒,听的周围的人一把冷汗。
「...严...严惑犯著叛国大罪,本就该死,何况你...你...你又有什麽证据...说你是皇子!?啊?」浅原晓不服输的指著他喊,但是语气不但缓和许多,甚至有些颤抖。
时夜看他的样子,也知道他已经动摇,继续冷笑道,「如果今天坐在这里的是皇上,你还敢这样问『你有什麽证据说你是皇上』吗?你恐怕连想都不敢想吧?所以我没必要回答你,如果你坚持要个解释,那就是--我现在坐在这里。」
「...唔--.........」被这麽一反讽,浅原晓完全说不出话来。
在这个国家,皇权至上,没人敢做出不敬於皇上之事,尤其是这种擅坐皇位的大胆举动。莫说会受大众谴责,就是自己都会感到些许良心不安。
冷冷笑著,时夜问,「好吧,回到今日的正题,你说严惑有叛国罪,请问你的证据又何在?」说完,视线扫向在场的众位大臣们,他们皆是心中一寒--的确那时候浅原晓几乎是直接判罪,虽然後来有再审,那也不过是增加严惑的罪状,说到具体的证据,根本没人瞧见。如今大家相视一眼,对於自己的懦弱应和态度,都感到一股厌恶。说是怕死、怕害到家人,那不过是一面说辞,好歹大家是有头有脸的重要人物,就算反抗浅原晓,不过落个贬官回家吃自己,也不会危害到性命,那麽他们到底在坚持著什麽?到底在附和著什麽?至今到底在做什麽?
--完全不如一个少年呀!
「...哼...」恢复一点气势,浅原晓说,「...证据当然有,我们辽遽国最大的外患,水漓一族所在的深萃国,我派的秘探曾回报於我,严惑私通深萃国皇族,打算把辽遽国的秘密全部都告诉他们,藉此攻打我国。」说著拿出一张纸,上面有著深萃国的皇徽。「这就是我在严惑身上搜出之物。」他凛然道。
严惑当即傻住,自己什麽时候跑去深萃国啦?那张纸又是从哪来的?别说是他的,他连见都没见过!
时夜却相当冷静的说,「...从严惑身上搜出之物未必就是他的,何况你说的话根本不足以为证据,包括那张纸在内。因为真正私通的人便是你--浅原晓,我知道你是水漓一族族人,水漓又是深萃国中的皇族,你......来辽遽国当大臣...不会觉得很可疑吗?」时夜反问他,同时其他人也吓到,连带浅原晓--没想到时夜一语道来,竟说出惊人事实。
时夜继续说,「『浅原』是水漓族中的大姓氏,我倒很惊讶你没改名字就跑来,不过这样刚好帮助我调查,如何?感到後悔莫及吗?」
见浅原晓不说话,那就是承认。
这世界最强大的国家--辽遽国周边有无数个小国家,其中第二强大的叫深萃国,一直以来两国都是井水不犯河水,虽然边疆小战争不断,两国倒也没有发生较大的侵略战,毕竟两国的和平,就关系到世界的和平。但是对於种族不同的敌对意念,双方都有,而且很深。深萃国中的皇族就是水漓一族,那也是他们国家唯一的族群--这种由单一族群所组成的国家,仅此一国。而浅原氏这一族人便是水漓支下一个官场世家,世世代代都有当官,为国效力。
所以说浅原晓会来辽遽国当官--实在是可疑的很。
至於当初爲什麽先皇会让他当官,那也就无法知晓。
「浅原晓,我就继续说吧,你当上文官之後,拼命取得我父皇的信任,一边通风报信给深萃国。接著就想办法害死我父皇,杀掉我,要是自己能顺利当上皇帝,那麽辽遽国等於就是在深萃国的掌握,你也可以得到富贵、权力等等一切。......很厉害呀,几乎没有人可以发现到你的手段,不可否认你真的是个相当聪明的人才,但可惜的是你犯过三件错事,要不我也不会知道真相,更不会阻止你的野心--......第一当然就是你想杀掉严惑,让我想救他。...这第二嘛......我也不知道你记不记得,好几年前你曾经入侵过皇宫,当时你误闯後宫--不巧遇到我,还想非礼我,多亏那时候,让我永远忘不了你的脸和声音。」时夜冷冷的说。
原来浅原晓便是好几年前的晚上,误闯时夜所在小屋的黑衣人,那时候多亏有澄和严惑,才救得他。
「......原来那时候遇到的你就是皇子--...」浅原晓也後悔当时没下杀手,造成日後威胁。
此时他脸已经绿一半,证据俱在,这下他不但篡不了位,连杀严惑都不可能。
虽然表面上不承认这个少年是皇子,但是他心里清楚,能有此威势之人,除皇子无其他人。
「...最後最重要的一件--......那就是你--...」时夜正要说,忽然一支飞镖射向他面门,时夜偏头一闪,飞镖直直刺在皇位上。
「...最後最重要的一件--......那就是你--...」时夜正要说,忽然一支飞镖射向他面门,时夜偏头一闪,飞镖直直刺在皇位上。
现场一片哗然,料想居然有人敢攻击至高无上的皇子。
接著有人从後面走出来,拿著刀架著另一个人。
「闹剧到此结束。」一个女声传来,「不想你的爱人受伤就滚下来。」她说。
这人就是澄,而她的人质自然是蓝介。
「...澄......」时夜看向她,这个他曾经无比信任的人。
澄道,「我再说一次,下来,不然我就杀了他,你可别以为我下不了手。」说著,刀又更逼向蓝介。
蓝介脖子感到一股凉意,他也不看时夜,就盯著地上,他不要时夜因他而心软或是什麽的。
「澄...为什麽你要背叛我呢?」时夜缓道,语气出乎预料的平淡。
「我是浅原家的人,自然是要帮助我的兄长了。」澄道。
「哈哈,没错,澄,做的太好了。」浅原晓突然恢复笑容,转向时夜,「你没想到自己身边最亲之人居然是我的内奸吧?这就是你最大的败点--...哈哈哈哈哈!」
时夜看著澄,然後看著蓝介...
唉...蓝介呀蓝介......你都那麽绝的不要我,我却无法放著你不管--
我依旧是那麽爱著你的。
蓝介忽然抬头迎上时夜的目光,心中一震。
--笨蛋呀你!不要为了不值得的我,放弃你的国家!我只不过是个凡人--你为什麽要对我如此依恋?我都说过我不爱你!还狠狠的伤害过你的心!
你为什麽要对我如此执著!?
好像感受到蓝介的心思,时夜悲凄一笑。
蓝介啊,你真以为要忘掉自己爱的人是容易之事?
纵然你不想我救你,我却不能眼睁睁看著你死。
心一横,时夜站起,离开皇位,走下来。
不要啊!拜托不要啊!
不只蓝介这麽想著,严惑也这麽想著,时夜一下来就是非死不可,离开皇位,那麽浅原晓就没有顾忌。
「哼哼......你这胆敢冒犯皇权的人...我看不用审判,直接当众把你杀死吧!」浅原晓笑著,取出刀剑,抵在时夜颈边。
「住手啊啊!!」严惑不管自己被绑著,冲过来。
「你给我闪到一边去!!」浅原晓刀向他劈去。可严惑毕竟是武官,很快的自己挣脱绳索,然而浅原晓也是个厉害脚色,若不是当初武官位子已满,今日他就是武官而不是文官。
浅原晓没两下子就把严惑打倒在地,或许严惑在牢中没有好好吃过饭也是原因之一,另一败因就是严惑一直看著时夜,希望他感受到他的心思,要他快逃。
可是时夜却丝毫没动。
严惑虽倒在地上,还是不死心的瞅著时夜。
难道说蓝介真对你这麽重要!?重要到连自己的命都不要吗!?
「别急...等我杀掉他再来解决你......」浅原晓说完,走向时夜,「......再见了--...」他冷笑道。
刀面反射阳光,霎时另一亮光照在浅原晓脸上,让他不禁双眼一闭。
但刀势不变,使劲的挥下,当然,他砍到----瞬间鲜红的血喷散在浅原晓和时夜脸上,以及洒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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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急...等我杀掉他再来解决你......」浅原晓说完,走向时夜,「......再见了--...」他冷笑道。
刀面反射阳光,霎时另一亮光照在浅原晓脸上,让他不禁双眼一闭。
但刀势不变,使劲的挥下,当然,他砍到----瞬间鲜红的血喷散在浅原晓和时夜脸上,以及洒满地。
「......--我话还没说完呢,」时夜平静道,「...最後最重要的就是你居然--相信澄。」
刀并不是砍在时夜身上,而是澄身上。
澄在那时候推开蓝介,用刀反光让浅原晓视线模糊,自己挺身挡在时夜身前,让刀砍在自己身上,不等浅原晓抽回刀,澄立刻反补他一刀,直往浅原晓胸口刺去,一剑穿心。
「...如果小夜的败点是相信我,那麽哥哥你的败点也是一样的呀。」澄苦笑著说,想必是强忍著身上极痛吧。
「...你---......」浅原晓不敢相信最後关头会出现这种状况,惊讶、愤怒全写在脸上的看著她。
「...你太相信我,那时你将我...打伤赶出家门......後来看我还有用...就想来拉拢我,反而让我有机会...当...双边密探......。...你大概永远也不知道吧--...我一直都是小夜的人,一直都是--......」澄用力拔出剑,顿时浅原晓血喷如柱,倒在地上,当即毙命。
澄也摇摇晃晃向後退几步,跪倒下去,她受的伤也不轻呢。
没人看出是怎麽一回事,这两个人怎麽忽然反目成仇?到底是谁砍了谁?浅原晓和这皇子又是怎麽一回事?
「澄!」时夜唤叫,低身查看澄的伤势,幸好虽重,却没迫及到重要器官。
「...别管我...先管好你的...国家,我们说好的--......」澄轻声道。
「...嗯--......」时夜重新站好,抬头。
他说道:「浅原晓,犯下叛国罪,证据确凿,既然刚刚已经将他行刑完毕,此事就这样到此结束。还有谁有什麽意见吗?」时夜问。
众臣们面面相觑,威胁他们的浅原晓已死,正统皇子又回来继承皇位--...
刚刚那些事也足以让他们知晓时夜就是皇子,既然都有名正言顺的皇上,那还吵个什麽?还争个什麽?何况时夜也是他们梦寐以求的实质皇上,至少比浅原晓好。
臣子们纷纷下跪,向时夜敬礼。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今天正式继承我父皇留下来的皇位和国家,明天正式早朝,请众臣准时上朝。」时夜说道。
「是,遵旨。」臣子们一齐回答。
「还有,即刻恢复严惑官职,至於空出来的文官位置--明日再另择人选。」
「是,遵旨。」
接著现场一阵喧然--大部分是欢呼。
而此时,严惑正急忙赶来。
「皇上,您没事吧?」他问。
「没事。」时夜现在最挂心的是澄,即刻过去看她伤口。
严惑一怔,缓问道:「她...到底是怎麽样......?怎麽......」一下威胁你一下又帮助你......?
时夜於是解释说:「澄...澄是被浅原晓赶出家门的,当初浅原晓觉得他没有用处,刚巧我救得他,後来就要他待在我身边,你也知道的,在你来之前。後来浅原晓知道澄不但没死还在宫中,就找机会要拉拢澄当内奸,澄表面上答应,私底下当然是反过来将浅原晓的秘密通通告诉我,另外关於我们在王爷府的事情,自然也是计画好的。......唉...真的是辛苦他了--.........」时夜心疼的说,澄真的为他付出很多。如没有澄,他应该早就已经死於非命,哪有今天站在这里的机会?
「原来是这这样...我还想说她怎麽会背叛你......」严惑道。虽然心中早认为澄是叛徒,但今日真相一见,才知道自己误会她甚深。
「...好了,惑,快回去换件衣服吧,你也需要好好静养几天才是。我要马上带澄去疗伤,然後还有一大堆事等著我去处理呢。」时夜将澄抱起,苦笑道。
「是。」严惑随即退下。
唉...事已成定局,他当这个皇帝是当定了。纵然自己不怎麽想当此重任。
时夜正要绕回宫中,瞥见蓝介还跌坐在地上。
蓝介也正在瞧著他。
「...蓝介,走吧。」时夜说。
「......喔...」蓝介看也没别的选择,就站起,跟著时夜走进皇宫中。
对於刚刚发生一切,蓝介自己看的是昏头昏脑,完全不明白所以然,不过能肯定的是,澄的确没有背叛时夜。这是最值得高兴的事情。
众臣仍旧是跪著,恭送一国的新皇上潇洒离去。。
□□□自□由□自□在□□□
走进宫中,处处富丽堂皇,雕刻壁画栩栩如生,花园草木欣欣向荣,鸟语花香。
时夜虽久未回,却还是很熟悉的绕过一条条长廊,偶尔看到几名宫女,可宫女并不知道他是新皇上,所以只是疑惑的看著他。
很快的到达一座独立苑前,那苑名为『水灵苑』。
这是很久以前时夜的房间。当然现在是空屋。
时夜推开门进去,走到内房,把澄放在床上。
虽然十几年来没人居住,里面依旧是一尘不染。
蓝介走到桌前、柜子前,仔细看著上面的饰品。连他都看的出来无一不是珍贵的宝物。不愧是皇子的房间呀。
「澄...澄......澄,你没事吧?」内房的时夜正在为澄包扎伤口,脸上尽是担心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