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之殇(穿越时空)————壹贰三[巴比伦篇]
壹贰三[巴比伦篇]  发于:2009年03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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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可惜对於他而言,要“逃”,几乎是不可能的呢──
      巴比伦王的宫殿戒备森严,就算有一两个死角能让自己捉到空子逃离尼布甲尼撒的视线,可若有心追捕,要逮住自己恐怕根本就不用费吹灰之力!
      更何况……回不了来时的境地,外面的世界又同目前置身之处一样危险。
      纷乱的时代,几乎没一寸土地是真正太平的。
      自己又能逃到何处呢?
      越想越是心灰意懒,这般即将行至宫室的尽头──迎面忽然走来一个高大的男子……
      愿以为是宫中的卫士,不甚在意地正欲同他擦肩而过……怎知,那人却立在身前,径直挡住了房廷。
      又是什麽人?
      昂首──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那好似暖阳般和煦的笑脸。
      俊美的少年,再度出现。
      居鲁士?
      看到他以一副迦勒底士官的打扮,房廷不由得愣了一愣,但很快就回过神来──
      巴比伦的冬宫是外人止步的禁地──做为米底的使节,他又是怎麽混进来的?
      “阁下怎麽会……呜……”疑惑地开口问询,却被来人蓦地以食指点上了嘴唇。
      “嘘……伯提沙撒大人,我可是偷偷溜进来的──您若是大声张扬的话,我可会很困扰的呢。”
      少年貌似轻闲地说,清澈的蓝眼忽闪著,顽皮的模样。
      噤声,房廷蹙起眉环顾四周,很不寻常地──不见半个人影。
      忽然,心跳加快了──念及方才撒西金的异动,如果自己没有猜错的话,应是他故意支走的女侍……放居鲁士进宫的。
      可,这又是为什麽呢?
      第二十章 中
      “因为,我是专程来见您的……伯提沙撒大人。”
      提出困惑之後,少年温柔地笑著,这般回答──
      就像戏言般,听得房廷一怔。
      见我?这是在开玩笑麽?
      “我是认真的。”仿佛能读懂自己的心思般,居鲁士强调著,教房廷愈发困惑了──
      这般冒著危险潜入冬宫,难道就是为了这种不知所谓的理由麽?
      “米底现在正同吕底亚交战,八月之前,我必须离开巴比伦了……以後可能都没有机会再来……”
      如是说,居鲁士轻轻拢了一下额前碎落的散发,闲适的模样,仿佛根本未将擅闯禁宫这桩事放在心上:
      “所以在离开之前,若不再见您一面,恐怕我会後悔的。”
      “为什麽……这样说?”
      房廷不解,这般追问──
      “您有释梦的能力吧?”
      但见少年弯起一抹笑容,道:“还有那过人的智慧,早被人传得沸沸扬扬──教倾慕呢。”
      “那、那些都是……”猝不及防听他突然提起这些,脸“噌”得一下红了──自己照本宣科的行事都已经世人皆知了麽?太糟糕了!若是真因此改变了历史原来的轨迹,自己岂不成了千古罪人?

      脑中一片混沌,也不知如何作答──正是这时刻,肩膀上一沈,一惊之下──抬头,却径直便撞上了居鲁士的视线──
      蓝色深邃的眼,仿佛直视心底,心脏呼得一下鼓噪起来,却听上方的少年低沈声线悠悠响起:
      “能否助我一臂之力呢?”事先酝酿过的话这般脱出口,便意料之中地看到房廷一脸惊讶的模样。
      “可以的话,同我一起去到米底……还有波斯吧──”
      这……算是邀请麽?
      助未来的波斯王“一臂之力”?
      我又是何德何能?
      连连摇头拒绝,怎知居鲁士却没有就此打住,不依不饶地用目光追逐自己想要逃避的双瞳:
      “您,不是迦勒底人吧。”
      “咦?”他忽然提起这个,房廷一时摸不著头脑。
      “六月的时候我第一次来巴比伦,”顿了一下,“看到了难以计数的犹太人在为巴比伦修葺城墙。”
      “他们都是背井离乡,被迫从耶路撒冷迁徙至此的囚徒。”
      “据说您也曾是他们中的一份子──”
      少年这般说著,瞄了一眼房廷的表情,道:
      “同样是俘虏,不过现在境域却完全不同呢──我想问的是:您是自愿留在巴比伦,辅佐尼布甲尼撒王的麽?”
      此话一出,就像是一枚利刺瞬间扎进房廷的心窝,教他一时忘记了呼吸──
      那狂王,对待自己……以及犹太人的种种戾行,至今历历在目!说什麽自己都不是心甘情愿呆在他的身边,可是……如果那个时候自己不暂时担当一下“但以理”的角色,则就会有更多的人死於非命!

      难道说……那是自己那样做,是一个错误麽?因为一时的怜悯,将自己置於深渊之中──全都是他自找的麽?
      “……我做了什麽,让您害怕的事情麽?……为什麽,要发抖呢?”
      悦耳的音调,缓慢而轻柔地落在耳畔。
      房廷回魂的时候,少年的眼色沈蕴如水,双手正轻轻地抚著他的肩膀──这动作让他慢慢镇定下来,忽然觉得整个人都在松懈──
      不可思议呢……
      这是与尼布甲尼撒共处时,完全体验不到的轻松感受。
      温柔的少年,睿智又能洞察先机──他果真能如史书上所描写的那般,於不久的将来支撑起又一个庞大的帝国麽?
      忽然,对於这样的居鲁士,房廷产生了一丝期待感受。
      於是正了正脸色,这般问道:
      “如果,阁下是巴比伦王,会怎麽做呢?”
      第二十章 下
      午後,朝圣者之家。
      房廷仍兀自出神……直到那狂王再次莅临,这才回过魂来──
      “又在发什麽呆?”
      尼布甲尼撒这般问道,责难的口吻携著一丝不查的宠溺……就这麽粗鲁地把他拨进怀中。
      不过是一刻没见,又迫不及待地想回到他的身边……类似眷恋的感受,是过去未曾体验过的呢。
      然後……
      他不反抗。
      即便是用强的,也会百般反抗的男子──今次居然偎在自己的胸前,乖顺的模样。
      是放弃了抵抗?还是彻底顺从了?
      安静得反常──教男人心生古怪,抬起他的下巴,那对眼睫便羞惭惭地垂下了──
      不算美貌的长相,做出这个表情的时候竟是意料之外的妩媚呢。
      心念跟著一动,尼布甲尼撒情不自禁地捞过他披散著的黑色头发按於鼻下,贪婪嗅闻……
      忽然逮到了一丝,不属於他……亦不属於自己的气息!
      “你去见了谁?”面无表情地质问,男人蓦地攥紧了掌间的乌丝──恁怀中人因痛楚扭曲了脸庞,仍是不肯放松!
      呜……
      又糟粗暴的对待,房廷难耐地呻吟了一记,眼前忽然掠过的……是那少年居鲁士的身影。
      距他离开之时业已过了好一阵子,但当时的每一个细节仍鲜明地烙於脑海之中──
      “巴比伦城人口逾十万,可光是掳来的犹太人就占去一万有余。若只是为了向世人标榜自己的文治武功,这种做法只会让巴比伦陷入危险的境地……”
      “如果我是巴比伦王,我会放他们回耶路撒冷──以避开暴动、饥荒与瘟疫。”
      还记得他在说这番话时,认真的表情……
      让房廷动摇起来──
      既定的历史描述中,在居鲁士攻陷巴比伦之後,他确实让犹太人们回到了故国,并帮助他们重建了在尼布甲尼撒时代焚毁的圣殿。
      所以,即便是经过千年喧嚣,後世的犹太人们仍在尊崇和缅怀这位仁慈的波斯王。
      就这麽跟著居鲁士走的话……说不定,就不必像现在这般忍受煎熬了。
      可,这样做的话会不会太自私了一点呢?
      还有难以数记的人处於水深火热,先知但以理此时又是个不更事的孩子,暂时代替他成为“伯提沙撒”的自己,如果现在选择贸贸然地逃离──真不知道那男人会做出什麽恐怖的事情迁怒他人?!

      房廷踌躇著,心中一片迷茫──
      和居鲁士去米底?
      亦或者继续留在巴比伦?
      难以决断……
      就在这个时候,一股沾染熏香的体息掠过鼻尖,诧异地抬头──便看到那温文的少年探出手掌,替自己拢过碎在额前的头发:
      “如果,您下了决心,我会在三天後的晚上我会派人将您接至鲁迦尔吉拉城门,然後我们一起出发去北方──”
      “或者……不愿意,我也不会勉强……”
      说罢,居鲁士含笑,掬起房廷的双手,於其上印上亲吻──
      “愿依修塔尔祝福您。”
      心中的天平,就这样倾倒了。
      第二十一章 上
      担心藏不住心事的面孔会暴露出自己的心虚,所以即便是被强硬逼问的过程中,房廷的目光仍是小心翼翼地躲避著尼布甲尼撒的──怎知,越是这般越是激怒了他──
      “你──看著我!”
      猛力一扯,头发都差点被生生扯掉──房廷只觉得头皮一阵激痛与麻痹,颈项被拉直了──现在,他不得不被迫仰视著上方──那正眈眈怒视自己的男人。
      “还记得你的誓言麽?”
      低低的言语,充满威慑力,再看那琥珀色的眼睛,较之往常更为狠戾──
      可怕的男人。
      “……记……得。”
      纳纳地回应,被钳制住的地方才渐渐放松,正欲松一口气,尼布甲尼撒却仍不放过房廷,箍住了他的肩膀。
      “再说一遍──就现在。”
      暗叹了一口气,知道如果不遵循男人的意思,他肯定不会就这麽放过自己,房廷只得敷衍著,重新操起那句艰涩又屈辱的誓言──
      ……不得背叛,不得忤逆……不然,必遭杀戮!
      这般,无非是为了恫吓自己──显示他的威严!
      真是……太可恶了!
      心中忿忿,房廷再次漂离了视线,可就那麽一会儿,下巴又被捉了回来──
      “房廷……”
      他轻唤了自己的名,一改适才的霸道蛮横,语调都显得轻柔。
      陡然的转变让人觉得有点毛骨悚然──感觉尼布甲尼撒的手正沿著下巴滑向了自己的耳廓。
      心怀惴惴望向他──
      意欲不明的表情。
      “我不光想听……口头上的承诺,”男人揉捏著房廷的耳垂,这般道,“我要你证明给我看。”
      “是……”违心地应诺了一声,旋即便听到男人低笑的声音。
      “取悦我,博得我的欢心,我便宽恕你。”
      若无其事地这般说著,以一副高高在上的主宰者的姿态──
      “取悦”?“博得欢心”?这种话应该对他的那些嫔妃们说的吧!
      我到底做错了什麽,需要得到你的“宽恕”?
      房廷惶惑的同时,亦感不知所措──
      本能地想逃离,可是在那之前,强迫自己的男子却率先采取了动作。
      “吻我吧。”
      俯将下来,故意昭彰地凑近面庞──示意索吻──房廷面色一青,浑身僵硬。
      又要做……那种狎昵的行为!为什麽他就不肯放过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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