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想吻他。
江焕抓着路鹤里的手腕,按在他耳侧的钢铁车皮上,反手扣下来,十指交错,滚烫的嘴唇就落了下来,强势地入侵着那人的唇齿。不知道是刚刚被标记的本能,还是死里逃生后的复杂情愫,路鹤里并没有拒绝。
两个人在车顶拥吻。江焕释放着霸道又强劲的雪松气息,同时自己也贪婪地吮吸着顶级Omega信息素的甜美,两种信息素毫无顾忌地放肆纠缠,在车顶浩荡的烈风中,不知梦里梦外,不知今夕何夕,手指用力收紧,搂住了身下的人。
学长。
路哥。
路鹤里。
他在心底喃喃地反复默念着。
这一瞬间,他把整个世界都抛在脑后,只希望能在这列奔驰的火车顶上欢愉至死,永无尽头。
——
临市,火车站边的小旅馆。
狭小陈旧的房间里,江焕呆滞地坐在单人床上,一动不动地盯着另一张床上熟睡的人。
临时标记彻底完成后,路鹤里就满足地晕死过去了。到了首都临市的站点,火车停下,江焕想尽办法才把他抱下车顶,然后背进了附近的小旅馆。为了避免陈明远沿火车线路搜寻追杀他们,也避免路鹤里的发情期被别人知道,江焕找了一家不需要登记ID的不正规小旅店。
办理登记入住的时候,女Alpha老板娘一边找钥匙,一边警惕地瞥了一眼江焕背上的路鹤里。那个昏迷的Omega身上散发着被标记后的甜腻味道,信息素还在无意识地丝丝外泄,每一寸裸露在外的肌肤上都是欢好的痕迹。
老板娘瞪着江焕,警告:“别在我这干坏事啊,警察会查的。”
江焕嗫嚅半晌,手臂用力揽紧了背上的人,低声说:“他、他是我的Omega。”
说完,有点心虚又有点窃喜地,偷偷弯了弯嘴角,在心里反复咂摸着这句话。
我的Omega。
我的。
老板娘探过脑袋来闻了闻,确认路鹤里的信息素的确有被江焕标记后的味道,戳了戳昏迷的路鹤里:“喂,你认识他吗?”
路鹤里半梦半醒地掀起眼皮,本能地搂了搂江焕的脖子,贴上了这个雪松味的肩膀,没回答。
“喂,他是你的Alpha吗?”老板娘又戳了戳他。江焕心一提,就听路鹤里迷迷糊糊地敷衍道:“昂。”
鞭炮齐鸣,礼花齐响。
不管是不是在意识清醒的状态下,他、他说,我的他的Alpha。
他的Alpha.
他的。
江焕忍不住低头笑,心里的每一寸,都开满了迎风飞舞、欢蹦乱跳的小花花。
老板娘看着江焕一脸的痴汉笑,非常珍视地揽着背上的人,觉得他确实不像对这个Omega有什么恶意,才把钥匙递给他,“205,大床房。”
“给我一个双床房吧。”江焕摇头。
老板娘豆子般的精明眼睛在他脸上扫了扫,才换了一把钥匙过来,“208。”
把路鹤里安顿好之后,江焕在房间里,盯着他发了一宿的呆,一边回味着那个致命的吻,一边360度全方位崩塌着三观,混沌的大脑怎么理也理不清楚。
他是Omega?他怎么可能是Omega?
Omega怎么可能这么厉害,甚至强过了所有的Alpha?
忽地,那支藏在床头的M-IV型抑制剂出现在他的脑海里。然后就是流星过后的那句,“下辈子我想当个Alpha。”再然后就是更早之前,警校毕业前让他记恨了六年的——“Alpha怎么了,没用的Alpha多的是。”
瞬间,千千万万个线头拼接在一起,连成了一条完整的线。
原来如此。路鹤里那些让人捉摸不透的言行,那些拼命掩盖的可疑秘密,那些克制不住的失控,那些喜怒无常的心理活动,突然都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真的是Omega。
江焕心头忽地一酸,心脏像被铁箍收紧,涌上浓浓的心疼。他坐在离他一米远的地方,用目光描摹着那人睡颜的轮廓,用眼睛亲吻着他虎口的枪茧,颇为酸涩地想:在心里藏了一个这么深的秘密,过得该有多辛苦啊。
然而很快,他灵光一现,雀跃又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垂下来的长长睫毛:如果他是Omega,是不是就意味着我可以标记他,可以吻他,也可以……
……而且也不用我生孩子了?!
江焕一震,在巨大的冲击下,情绪大起大落,忽喜忽悲,思维方式渐渐扭曲,突然崩溃地把手指插进头发里:天哪,他哪里都那么好,什么都厉害,居然还能生孩子!
简直是个十全十美的人,完了,我更配不上他了。
救命,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好自卑,好想哭。
狗狗哽咽jpg;
……
路鹤里足足睡了一天一夜,才在新一轮的燥热中挣扎醒来,触目就是掉了皮的天花板和摇摇欲坠的电灯泡,周遭是老旧房间特有的霉湿味道。按理说这种小旅馆的床板都硬的要死,睡一觉会腰酸背痛,但他的床软和得很。无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路鹤里才发现身下铺着七八层被子,大概有人以为他是娇气的豌豆公主。
侧头,就看到江焕丢了魂儿似的,双目呆滞地盯着自己。路鹤里扭了扭脖子坐起来,只觉得后颈还在隐隐作痛,“这是哪?”
“定州。”江焕机械地回答。
定州是离首都最近的地级市,路鹤里很快明白了现在的处境。他转脸打量了一下这个一晚上不会超过80块钱的房间,然后伸手摸了摸自己红肿的嘴唇,嘶了一声。
他怎么可能知道,自己晕过去后,被江焕亲了一路,从首都亲到定州。要不是怕他感冒,不得不下车,江焕能一直亲到S国。
路鹤里避开江焕的目光,轻描淡写道,“那个,谢了啊。”
“没了?”江焕等了一会儿,就像一个一夜情后被无情抛弃的怨妇,震惊地看着他,“你不该跟我解释一下吗?”
“你不是看到了吗?”路鹤里的身体每一寸都在从内而外地燥热,新一轮的剧痛袭击着大脑的每一处感官,好似一个提了裤子不认账的渣男,不耐烦道,“老子是个Omega,怎么样?你报警啊!”
江焕梦游似的问:“你什么时候变成的Omega?在警校吗?”
这小兔崽子是不是傻?路鹤里哭笑不得,真想一脚踹在他脸上,但看在他刚刚冒死救了自己的份上,还是拼命按捺住了,暴躁道:“草,老子生下来就是Omega!”
江焕又呆住了,好半天才道:“你一直是装的Alpha?”
“昂昂昂。”路鹤里打发着他,一看到江焕就莫名烦躁,总觉得这次标记之后,比在走私船上反应猛烈很多。狭小的房间里游移着若有若无的雪松味,让他几乎把持不住,江焕就像一块1米87的信息素蛋糕,又香又甜,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总想扑过去啃一口。
“你,出去。”路鹤里抬手指了指门。
既然路鹤里是Omega,AO有别,自然应该避嫌。江焕没说什么,拉开门就出去了。路鹤里想起身去冲个凉水澡冷静一下,但腿脚发软,一沾地就摔到了地上,发出「咚」地一声。
房间的门锁转动了一下,又停住。
“小兔崽子!”路鹤里坐在地上,挣扎半天,最终还是自暴自弃地叫了一声。
门被推开,江焕站在门口,但没进来。路鹤里烧得头都痛了,骨头上好像有万蚁噬咬,手脚都打着颤,不得不低头道,“进来,给我点信息素。”
江焕走进来,手伸到他腋下,把路鹤里从地上提起来,放到床上。但他自己却退了半步,紧紧抿着嘴,目不斜视,一副禁欲满满、坐怀不乱的样子,柳下惠来了都要哭着认输。
路鹤里气得发疯,热度烧的他浑身都要着火,想揍人,又怕把他惹急了,只好耐着性子,软下声音哄:“给我点信息素,江焕。”
听了这句话,江焕眼睛忽地赤红,人虽没动,却散发出野兽般的攻击性,拳头捏的咯咯响。
他还在生气,气我昨天那么说他。路鹤里迷迷糊糊地想,这下惨了,他肯定想看着我活活被折磨死,才能出这口恶气。
算了,大丈夫能屈能伸。你个小兔崽子我还治不了。
“过来。”路鹤里喘着粗气,朝他勾勾手。
在江焕靠近的瞬间,路鹤里一把攥住他的手腕,扯到自己身前,咬牙切齿地抱怨,“一点信息素而已,那么小气干什么?不是你标记我的吗,不然你看我稀罕理你?”
靠近他之后,江焕的身体僵了僵,路鹤里脑壳剧痛,神智都快不清楚了。
他浑身上下每个细胞都想要江焕的信息素,疯狂想要,他甚至迫不及待地想去吮吸江焕的腺体。
男人在床上就是什么话都说得出来,男Omega也不例外。路鹤里已经被情欲冲昏了头脑,毫无保留地释放着奶糖味的Omega信息素,一手搂着江焕的后脖颈,另一只手示好地摩挲着他的头发,无所不用其极地哄着:
“哥错了啊,不该那么说你……哥以后不说你了啊。哥疼你……帮个忙,乖。”
“哥。”江焕头发都被他揉乱了,突然低低叫了一声,把脸埋进路鹤里的颈窝里。
“嗯,嗯。”
“学长。”江焕又闷闷地叫了一声。
“昂……”路鹤里敷衍着,现在江焕就算叫他孙子,他也会答应。
“你要我吗?”
“要。”
“要谁?”
“江焕。”
忽地,霸道却又令人舒适的雪松味,毫不吝啬地猛烈蔓延开来,无孔不入地压迫着刚刚被标记过的Omega身体,让路鹤里每一个毛孔都惬意地张开来,吸收着雨露的芬芳。
草,真爽。
第51章 救命,蛋糕吃人了!
小样儿, 果然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拿捏了。路鹤里舒服地伸了伸腿,啧啧, 以前怎么没觉得Alpha的信息素这么迷人呢。
江焕渐渐贴过来, 在他耳边问:“我可以亲你吗?”
“可不可以你不都亲了?”路鹤里慵懒地眯着眼,也有一些意乱神迷,伸出舌头舔了舔凑到自己眼前的信息素蛋糕, 靠, 好香, 又舔了舔。
他眼前模糊,意识迷乱, 只觉得这块蛋糕好诱人, 好甜美,好想吃。他上下打量,正在思考从哪里下嘴咬一口不会把人惹急,整个身体却突然被箍住, 江焕猛地翻身上来,抢过了主动权。
“你干什么?”路鹤里还没反应过来, 一阵无法反抗的强劲力道就压了上来。
“草, 别乱来啊。”路鹤里倏地慌乱。卧槽,你才是蛋糕, 只有人吃蛋糕, 怎么蛋糕还想吃人呢?
路鹤里试图去推他,却被江焕抓着手腕按到了头顶。在意识到江焕想要做什么之后, 他在一瞬间陷入了巨大的恐惧, 像濒死的鱼一样扑腾着:“我告诉你, 不能永久标记啊, 小兔崽子!”
“你不是要我吗,学长?”江焕撑起身体,无辜地急促呼吸着。
谁让你招惹刚刚标记过的顶级Alpha?
“老子要你的信息素,没要你永久标记!”路鹤里慌了,双手被他按在床头,膝盖也被他顶开,一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无助感让他浑身都发着颤。
他瞬间后悔,想收起自己的Omega信息素,但为时已晚。被信息素吸引而失去理智的Alpha,可真的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喂,110吗?救命,蛋糕吃人了!
“你冷静点。”路鹤里试图安抚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连哄带骗加吓唬,“永久标记很麻烦的,洗不掉的,你知道吗?老子一辈子都得跟着你,草!想一想,可不可怕?”
谁知江焕眼睛一亮,俯身就要亲下来:“那不是很好吗?”
“去你妈的!”路鹤里偏过脸,奋力去踹他,“你丫疯了吧?”
江焕红着眼,神智迷离,手指想去剥他肩头的衣服,强势道,“那我跟着你也行。”
“滚!”
两人几乎是扭打在一起,混乱中,路鹤里的后脑勺重重磕在了床头的木板上,疼得一抽抽,长长地「嘶」了一声,江焕立刻就松了手,
“疼吗?”
路鹤里趁机挣开他,扣子都扯掉了几颗,一脚踹在江焕胸口,把他掀下床,拽上自己肩头的衣服,靠着床头剧烈地喘气:“强制标记Omega是犯法的,你知不知道?江焕!”
听到他喊自己的名字,江焕的眼睛似乎清明了一些,但手臂的肌肉并没有松下来,还是一副随时可能扑上来的样子,雪松味信息素气势汹汹地宣告着主人对Omega强势的占有欲。
路鹤里往后缩了缩,牙齿打着战,知道现在根本不是江焕的对手,只能用那个最让自己感到屈辱的词来刺激他,一字一顿,
“江焕,你想强暴我吗?”
江焕一震,眼睛蓦地慌乱,条件反射地否认:“没有。”
“那就滚出去。”
江焕一秒也没犹豫,甩甩头,站起来就出门了,逃也似的把门关上。
路鹤里光着脚跳下床,反锁上门,想了想,又在门后顶上一个桌子,才松了一口气,后怕地拍拍胸口。
妈的,差点玩过火了。
谁知道这小兔崽子这么不经撩,刚刚还一副禁欲相,翻脸就是满脑子的黄色废料。草,这才第一天,后面两天怎么办?!
身上的热度还没褪去,路鹤里浑身烧得难受,贴着门口的墙坐下来,呼哧呼哧直喘气。他不能不有一点害怕,因为M-IV抑制剂对他没用,现在又跟江焕翻了脸,没有Alpha信息素的安抚,这一宿会非常难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