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他人美心善 完结+番外[玄幻科幻]——BY:小废物恹恹
小废物恹恹  发于:2022年11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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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伊看着眼前繁复刺绣和珠宝镶嵌的轿子,有些好奇地伸手想要掀开看看。
  在他即将掀开轿帘的那一刻,从轿子里伸出一只苍白的手,一个艳丽近妖的男子坐在轿里,原本阴郁的眉眼看到他时软化了些,男子挑了挑眉:“你在这里做什么,我不是说过晚些回府?”
  正在崔伊有些不解这对话时,男子从轿子中走了出来,他身形瘦削,唇薄薄情,抿起时不苟言笑看起来更加冷而精致。
  男子走近崔伊时突然抬手摸了摸他的头,病气的脸上露出笑意,冰消雪融一刹似春花晃眼。
  “小伊。”
  崔伊看着男子身上的装束,又低头看了看他自己,他惊恐地发现自己又穿着那件绿色的长袍,他下意识远离了男子一点摇着头害怕道:“我不想死,我不要死,我真的不想再死了,痛。”
  “死?”男子迷茫地看了他一眼,又低头看看自己,自言自语道:“我死了吗,还是小伊,你死了?”
  “啊我想起来了,”男子点点头突然有些哀伤道,“我那年秋大病一场,确实是死了。”
  男子是死人这件事让崔伊更加觉得恐怖,他拔腿想跑但一步也动不得。
  只能眼睁睁看着男子离他越来越近,男子的臂膀抱住了他,冰冷的感觉就像和尸体肌肤相接。
  崔伊的心跳到了嗓子眼,恐惧已经快要将他淹没。
  “对不起,小伊。”
  他听到男子这么说,抱着他,再也不动了。
  突然,崔伊感觉听不到自己的心跳了。
  崔伊将男子推开一点,抬头看到挂在他眼角还未滴落的泪。
  一瞬间,撕心裂肺的痛感再次涌上心头,泪水冲破恐惧决堤汹涌,崔伊抱着再也不动的男子痛哭出声。
  他口中两个很想喊出但喊不出的字,当他试图发音时记忆就断了片。
  他没有在梦境里死亡,却觉得比以往任何一场梦都要痛。
  这一次从梦里,他是哭着醒的。
  地铁刚好到达了他要去的寺庙,崔伊揉着眼睛下了地铁。
  背着包走到寺庙门口时,崔伊的心情已经平复了,但他从消灾避难的那座佛像前移开,走到了地藏菩萨面前。
  崔伊虔诚地跪在蒲团上上了三炷香。
  地藏菩萨保佑生者死灵,如果真的可以,就请让那位男子能幸福往生。
  崔伊走时,心里还有个私念,他想地藏王菩萨让他再见一面那个男子。
  出门时一个身形高挑的男子带着明显价值不菲的墨镜走了进来,恰好撞上在心底偷偷摸摸许私念的崔伊。
  “啊对不起。”崔伊连忙道歉,然后错身离开,手臂却被男子抓住。
  他疑惑地转身,男子看着他将墨镜取下有些惊疑地道:“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那双阴郁眉眼从梦中突然清晰地重合到男子脸上,崔伊眼眶倏地红了一圈,反过来揪住男子的衣服。
  “那,那个,我叫崔伊,请问你叫什么名字?”他开口激动到有些结巴,男子被他逗笑了,下意识开口:“楚瑾。”
  那一刻,崔伊终于记起梦里想要喊出的两个字是什么。
  楚瑾看着忽然眼泪啪嗒啪嗒掉的人吓了一跳,赶紧把崔伊拉出了寺庙,他走到自己的停车位从车里拿出一包纸巾递给崔伊:“多大的人了,怎么说哭就哭。”
  “对不起,对不起。”崔伊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止不住眼泪不停用纸巾擤鼻涕。
  “你,来寺庙干嘛?”楚瑾问。
  崔伊不好意思说自己是被噩梦缠身含糊道:“求姻缘。”
  楚瑾又笑了,崔伊这才发现他长得格外好看,笑起来更好看了。
  “在地藏菩萨面前求姻缘,你这是人鬼情未了?”
  崔伊被噎得说不出话,他问:“那你呢?”
  楚瑾收起笑容,他看着崔伊许久,轻笑一声,道:“本来是来驱鬼的。”
  “但看到你,我也突然想求姻缘了。”
  作者有话说:
  不愧是我,甜文作者。


第27章
  青玉宴的地点安排在了贺家正房后的庭院,说来庭院一词似乎将贺家这座华美的园林说小气了。
  五园六亭,错落有致且曲款暗通,设计者心思巧妙独特,而其中奇花异草,荷池兰亭多不胜数。
  楚瑾来时没带楚晟,一是楚晟对玉石毫无了解,二是他本来忙碌完了账房的事,又被张清英拖去帮忙查一桩贪污案,也是和账目有关。
  楚瑾曾笑说:“我家的人可不能随便就借去。”
  结果张清英二话不说将腰间的佩剑抽出递给楚瑾道:“抵押,之后我再用别的来换。”
  见楚晟有些尴尬挠头的样子,楚瑾便不再逗趣张清英只嘱咐道:“护着我家晟爷点,他可不会武功。”
  “自然。”张清英收回佩剑点头。
  两张请帖,楚瑾思来想去,又向贺崇天要了一张。
  他不想让楚瑀以自己随从的身份同行,在他心里楚瑀更像是他的弟弟。
  这多出来的一张票,他带了窦青。
  来时窦青在马车上一如既往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他微微看向挨着楚瑾坐的楚瑀,心下有些了然。
  “寒村对玉石可有研究?”楚瑾第一次听到窦青的字时,实在想不通怎么会有人取寒村二字。
  但多和窦青接触又会觉得,他实在适合这二字。
  他如同一个寒素的村落,平淡古朴,像是新酒壶里装的陈酿,超出同龄人的成熟。
  “没有研究,”窦青直接摇头,他倒也不觉得自己说这话不妥:“少爷带我来不是为了看玉石吧?”他可是个外行。
  “确实不是,”楚瑾淡笑道:“此次带你来便是熟悉一下玉京玉石圈。”或者说商圈更合适,据他所知这次收到请帖而非玉石圈中人的可不止他一家。
  剩下的话不必多说,窦青听出来楚瑾有意培养他的意思,道:“多谢少爷。”
  到了贺府门前,牌匾上贺府二字张狂至极,是一位已经过世的草书书法家亲题。
  拜过请帖,一位小厮并二婢子引着三人往庭院去,沿路一名婢子温声细语介绍着青玉宴的佳肴,另一名婢子便介绍着贺府各处皆出自名家之手的建筑。
  虽然听得津津有味,也不妨楚瑾暗笑这贺崇天实在是个嚣张随性之人,楚瑀和窦青对这些兴趣缺缺,尤其是楚瑀见楚瑾和婢子有来有回的对话,不着痕迹强迫自己移开眼。
  待到了设宴的青玉园,小厮和婢子都行礼退下,楚瑾踏进园内入目即是青翠竹叶掩映,积雪如玉附着竹枝,倒也算应和青玉二字,园中各处皆设有火盆取暖,每个座位前都配有手炉。
  他眸微动同早已在主位的贺崇天对上眼。
  主位之人穿着一身紫色金莲纹长袍,外披暗色银丝鹤氅,眉目风流,天生笑唇,正同身侧一华服女子交谈,那女子满发金钗银坠,巧笑嫣然间眼角有着岁月折痕。
  早闻着侍女来报楚家三人到来,贺崇天站起来唇尤带笑走到楚瑾身旁:“楚爷,久仰。”
  楚瑾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久仰,贺家主,夜市一别多月不见,可还安好,寝能安眠,食能下咽?”
  假装没听到楚瑾话中带刺,贺崇天做了个请的动作:“上座,楚爷。”
  “如此,却之不恭。”楚瑾颔首,贺崇天立刻挽住他的袖子将楚瑾拉到主位一旁的位置:“这边坐。”
  主位另一旁的女子笑着朝楚瑾点头,楚瑾回以拱手,他坐在下后指着旁边的位置道:“小瑀,过来。”
  贺崇天望着楚瑀含笑问道:“这便是楚爷多要一张请帖的那位?”
  “这是我弟弟,楚瑀,”楚瑾又望向窦青道:“那位是我楚家能做一方主的,窦青。”
  “原是如此,”贺崇天故作恍然大悟状,笑眯眯地对窦青道:“我这座位并无规定,窦公子请便吧。”
  窦青点头后便随意找个位置坐了下来。
  贺崇天拉着楚瑾问东问西话家常,楚瑾都只淡笑回应,看不出来两人有来有回的试探。
  楚瑀垂眸偷眼看向楚瑾,对着楚瑾刚刚那句话心有杂味。
  那日回家,娘亲偷着告诉他,楚瑾带他走时并未签下奴隶卖身死契,而只是普通的雇佣活契。
  他的主人骗了他。
  但他此时却希望这是真的才好,他总是有种预感,他与楚瑾就像这一纸活契,会有松动失效的那天。
  来客很快便使原本空旷的宴席满座,贺崇天不得不前去应付一番,楚瑾得了空转头问楚瑀:“还习惯吗?”
  楚瑀平日寡言少语,楚瑾有些担心他不适应。
  轻轻摇摇头,楚瑀在宴桌下拉住楚瑾的袖子,黑色的眸子安静地看着楚瑾,懂事地露出一点笑:“没事。”
  “若有不适告诉我就好。”楚瑾抬手摸摸楚瑀的头,感叹这孩子乖得过分了。
  主位另一旁的女子见二人关系亲密掩笑道:“楚爷倒不似传言冷性子,我看是个温柔的俏郎君呢。”
  “姑娘是哪家玉店的东家?”楚瑾温和问道。
  女子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样笑起来,她眼角眉梢有着三十多岁女子特有的韵味,娇嗔楚瑾一眼道:“您这嘴可真是甜,我玉仪妆若是再年轻十几岁必定要闹着嫁楚爷不可。”
  玉家,楚瑾心有所感道:“玉小姐,是小妍的姐姐?”
  “正是舍妹,”玉仪妆诧异后了然道,“近年我多在西域来往,想必是家中宴请时小妹与楚爷见过吧?”
  玉仪妆之名楚瑾有所耳闻,在玉京贵女中是顶出奇的那一挂,十五血誓不嫁男儿,从玉家出来后自己摸爬滚打开了胭脂店,多年过去逐渐在玉京站稳脚跟。
  最后玉家老爷主母还是不忍骨肉分离,主动和玉仪妆和好,再不逼她嫁人,有了玉家的支持,玉仪妆的仪妆阁从原本的胭脂水粉扩展到华服,发钗,但凡女子所需红妆必在她这里有一份。
  正好也有意插一脚的楚瑾面对玉仪妆的态度就更温和了:“玉小姐也并非玉京玉石圈中人?”这贺崇天把他们聚到一起可不像是只吃顿饭的。
  玉仪妆早察觉不一般,团扇遮住半张脸唯留一双媚眼弯弯:“楚爷有何想法?”
  楚瑾一笑不语,指尖轻点着桌面,他目光看向正和贺崇天交谈的中年人,身材清瘦胡须斑白,姿态颇有些风骨味,玉仪妆若有所思道:“宣家家主,宣元粱。”
  茶商,布商,玉商,胭脂首饰。
  楚瑾乐了,贺崇天这出:“难道是想做个商会?”
  “我看,不止于此。”玉仪妆啧了一声。
  贺崇天接待完众人回到主位,楚瑾和玉仪妆都各自了然地闭嘴。
  “诸位今日尽兴即可,”贺崇天朗笑对一旁小厮吩咐道,“替宾客将梅酒煮热。”
  小厮领命下去后很快就有两排侍女款款而来,个个衣裙鲜亮粉面黛眉,散至每个宾客旁煮酒。
  楚瑾抬手止住楚瑀身旁侍女的动作,转头向贺崇天道:“家弟不饮酒。”
  “取羊奶来热着。”贺崇天对侍女道。
  楚瑀捏着烫好的羊奶一时无语。
  品着杯中梅酒,楚瑾感觉一旁幽幽的视线低笑道:“你也想喝?”
  楚瑀摇摇头,楚瑾不想他喝他就不喝。
  “待你再大一些。”楚瑾含笑揉揉他的头。
  酒过三巡,主宾之间欢声笑语有来有回,场面颇为热闹,只是醉眼霞面,言语几句谁真谁假,杯酒下肚各有一番计较。
  正是酒酣之时,贺崇天放下酒杯端起笑容道:“诸位,往日的青玉宴只邀约玉石好友,而今日。”
  贺崇天视线扫过一圈男女,勾唇举起再次被斟满的酒杯道:“在座各位都是玉京有名的贵人。”
  “红妆,”贺崇天慢慢念道:“玉石,布庄,茶叶,瓷器……无一不是各行各业的佼佼者。”
  “然这佼佼者,名满玉京,也名困玉京,”贺崇天仰头一饮而尽杯中酒叹息:“偏偏要走出玉京,所得的名号也就只是,玉京所产。”
  “玉京来的红妆,玉京来的茶叶,玉京之名确实享誉大魏,”贺崇天摇摇头:“但终究还是让我不甘,可惜啊。”
  “贺家主何见解?”玉仪妆略有意动。
  楚瑾把玩着手中酒杯对贺崇天偷偷投过来的视线视而不见,转头低问楚瑀手可温。
  他是没打算做出头鸟的。
  贺崇天心下暗自笑骂狡狐,索性直接开门见山道:“在下,提议建立玉京商会。”
  自古以来士农工商,商都是排在末位的,尽管多年以来大魏商人的地位不断提升,甚至从商之人也可以考取科举地位与士同,但仍有很多限制商人的律法未有改变。
  要以一家闯出名堂,实在难。
  商会来团结玉京名商倒是个聚集名气的好办法。
  “建立商会不失为办法,但以我们几家之力要挣些名头,恐怕还是单薄。”宣元粱沉吟片刻道。
  “诸位皆是领头,说谁对各自领域最清楚,非各位莫属吧?”楚瑾插话道:“楚家虽在布业上算是拔尖领头,也不敢称整个玉京无第二家好布庄。”
  “楚爷意思是再拉其他同行入闱,”玉仪妆眼转唇笑:“玉京本地争,多好吃的东西也就那么一块,倒不如出去争块大的。”
  “聚集各行顶尖,打不出这名号?”贺崇天朗笑:“我愿出资一万白银修筑会馆,供商会商讨事宜和往来商帮接待,今日诸位愿入此会者皆为决策,若有大事乃共商共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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