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师尊当成男妈妈的下场[玄幻科幻]——BY:咕彦
咕彦  发于:2022年06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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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涅让桑越去一个摊子坐下吃红果汤,自己往边上去了。
  “师父慢慢吃,我自己能解决,稍后便归。”
  但桑越一直到吃完整碗红果汤,都没等到云涅。
  用帕子擦擦嘴角,桑越抱起那堆杂七杂八的东西,慢悠悠找了过去。
  那是一条小巷,桑越站在拐角处,静静看向里面。
  先前跟踪的男人抱头缩在地上,发出歇斯底里地吼叫:“你杀了我啊,你为什么不杀了我?!”
  云涅背对巷子口,桑越看不到他的表情,只看到了他攥紧的拳头微微颤抖。
  片刻,等那男人吼叫的声音低下去,云涅才冷淡开口:“没有必要,别再纠缠我,我们不熟。”
  那男人又哭又笑,话里满是愤懑:“是啊,我以为那天你已经死了,没想到你不仅活着,还混的人模狗样……明明都是那地方出来的,凭什么你走了狗屎运一步登天,而我只能在街头卖艺……”
  人见的多了,便练出了眼力。
  男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云涅与自己的差距,明明以前都是贱命一条,他甚至比自己还要弱,凭什么现在一个在云端一个在泥里?
  云涅声音愈低:“那死去的人呢?他们连活下来的机会都没有。昔日你为了活命,反过来帮主管监视大家,通风报信害我被抓……念在那时都不容易,我不要你的命,但你再闹,我就不客气了。”
  受此威胁,男人瑟缩了下。
  云涅觉得好没意思,忽然很想靠靠师父,便转身要走。
  那男人恨恨抬起被打成猪头的脑袋,发出威胁:“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云涅:“……”
  云涅又转了回来,诚恳地说道:“你说得对,三十年后打你就更轻松了,但我不一定准时回来,所以,我想提前把你的修为废掉。”
  男人的修为本来就弱,在云涅手下毫无反抗之力。
  处理完后,云涅把他丢到脑后,离开了小巷。
  桑越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啃着一串拍李子从旁边晃悠过来。
  “解决完了?那就走吧。”
  “嗯。”
  本以为,云涅可能不会太想提这件事,但走着走着,云涅却主动说:“那个人没来得及伤我,我就打了他一顿,还废掉了他的修为。”
  这种行为已经超过了以牙还牙的准则,云涅不知道这样对不对,也不知道师父会怎么看自己。
  桑越把拍李子递过去,笑着叫云涅尝一颗,并给出了自己的答复:“这叫防患于未然。”
  云涅被这酸酸辣辣的味道刺激的口水分泌,鼻根皱了皱,又忍不住笑,显得有些怪异。
  吃下一颗拍李子,云涅继续讲出更多:“他和我,都是那个地方出来的,我没有帮他,还废了他。他以前,不太好,其实我在报复,师父,您觉得我对吗?”
  桑越又奖他吃了颗拍李子,并说:“干得漂亮!”
  云涅眉开眼笑,差点没含住那颗酸溜溜的李子,他连忙合上嘴巴,并往桑越身上靠了靠。
  .
  这一夜玩得很开心,两人都没有要去休息的样子,似乎只要不闭眼不睡觉,这一天就不会结束。
  只要不结束,就不会面对明天与离别。
  关于一年之约,两人默契地没有提他,好像他们真的只是碰巧重逢,是缘分使然。
  清晨的时候,两人逛到了城外人烟稀少的湖边,此时湖面尚未结冰,游鱼仍在其间嬉戏。
  见晨光雾霭朦朦胧似仙境,桑越一时兴起,便在湖面放下一叶竹筏,与云涅上去对坐着游湖。
  他取出一把钓竿,教云涅怎么钓鱼,见小徒弟半天钓不上来一条,便取出一把琵琶。
  长袖拉至臂弯,露出皓如霜雪的手臂,桑越跪坐着抱弹琵琶。
  他衣摆逶迤身后,墨发如缎,唇角微微翘着,云雾缭绕间如山中妖魅般惑人。
  他望向云涅的时候,似将这一湖冷水都化作了春水。
  “为师曾学过一首曲子,能吸引鱼儿嬉戏,待会就看小涅的了。”
  说罢,桑越便轻轻拨弹了起来,琵琶铮铮,爽脆活泼又带着许多温柔。
  云涅面对着水面,坐的直挺挺,白净的脸十分严肃,叫他看起来有点吓人。
  可好不容易钓上来一条鱼时,那嵌在雪白小脸上的黝黑双目瞬间亮起,整个人生动起来,像林间野鹿匆匆一跃。
  鱼儿活蹦乱跳,啪地摔到桑越面前,溅起的水点子甩的到处都是。
  云涅稳准狠地一拳头下去把鱼砸晕,竹筏便跟着晃,晃得水波一漫漫,漫上来浸湿了两人的衣摆。
  “师父。”云涅拧着衣摆,试探地问,“回去换衣服?”
  桑越一眼便看出他不想这么快回去,便笑着将他拉进怀里,用力揉搓一顿:“不用换,直接弄干就好。”
  云涅用力点头,开心地当场剖鱼撒料架火烤。
  小炉子烧的暖烘烘,琵琶声仍未停,云涅盘腿坐在桑越对面,托着脸细细看。
  “好听吗?”不知何时,桑越笑着问了他一句。
  云涅点头。
  “好看吗?”
  云涅下意识又点了下头,顿了顿,继续点,点的理直气壮,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
  那琵琶声,便愈发缱绻绵绵了。
  .
  回到岸上的时候,雾气早就在不知不觉间散了,两人正准备离开,忽然被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拦住。
  “两位且留步!”
  那书生温吞地施了一礼,说道:“方才小生在岸边作画,见两位兄台不仅恩爱非凡,又知情识趣,实乃小生心目中佳偶连理之典范,故一时兴起,便自作主张把两位画进画里了。思来想去,还是知会两位一声为好。”
  重点是,这两人长得好看,这般世间难得一见的美人,让他很难不想要作画留念。
  书生说完,却发现面前这两人都没有答复,反而脸色有些奇怪。
  好像有点惊讶,有点羞涩,还有点半遮半掩的喜悦。
  云涅说话都利落这么多年了,忽然又结巴了回去:“你,你为什么觉得,我们是这种关系?”
  书生很是不解为什么会问这种问题,但还是回答:“因为小生长了眼睛?兄台莫担心,断袖分桃也是美事。”
  云涅觉得,应该解释一下,但私心里又不是很想解释,他干脆紧紧闭上嘴巴,假装自己是个哑巴,然后眼巴巴地看向桑越。
  桑越莞尔一笑,既不承认也不反驳,反倒提出了想看画的要求。
  书生便把这张刚画好的水墨画交与两人观赏,只见画中远山如浅黛,湖水如流银。缭绕如仙境的云雾中浮现一叶竹筏,画中一人衣衫利落侧坐垂钓,身姿挺拔如细竹,另一人飘然若仙抱弹琵琶,一双眼睛望着的正是垂钓之人。
  画中人神色柔和,并不夸张,却无端端透出来藏也藏不住的绵绵情意。
  任谁见了这幅画,都不能昧着良心说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
  桑越看了半天,眼眸微垂,舒然而笑。
  他问书生,可否将画卖给自己。
  书生迟疑,想要拒绝,桑越取出一锭黄金,顺利将画买下。
  这幅画被桑越收起来了。
  他与云涅沿着湖边漫步,往前离了九春城,好像就该分别了。
  他们越走越慢,越走越慢,慢慢就停了下来。
  云涅主动说:“师父,您该回去了。”
  桑越诧异地眨眨眼睛:“小涅不想让师父再多陪一会?”
  云涅低头浅笑:“我很开心。”
  桑越下意识伸手,在碰到云涅头顶的时候,慢慢停下。
  云涅便抬起头,眼睛闪着光看他:“师父刚才没有反驳。”
  桑越没什么可解释的。
  云涅说:“但正是这样,还请师父早些回去,免得以后拿这次巧合说事,让约定作废。”
  小混账考虑的还挺长远,桑越哭笑不得,故作嗔怪:“你这是怀疑为师的人品?”
  “没有!”云涅慢吞吞解释,“只是害怕万一,害怕……离得近了,师父会混淆对我的感觉。”
  抚摸云涅侧脸的手轻轻收回来,桑越后退了一步:“那好,为师真要走了。”
  云涅动了动嘴巴,眼里满是不舍,桑越便转过身去,慢条斯理风姿玉立。
  见桑越的背影离开一步,云涅终于忍不住喊:“桑越!”
  背对着他的人轻轻一颤,停在了原地。
  云涅提高声音,下唇已被自己咬出一个印子:“那天晚上,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最后一个顾忌……下山的时候没跟你提,是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答案。直到现在,我仍不不知道所有答案,不知道你死后自己会怎样。”
  桑越站在原地不动。
  云涅主动往前走一步,眼角漫上一点水光,一些事情,似乎只要想一想,便叫人痛彻心扉。
  然而痛,却仍固执地说:“下山这么久,我一直在想,想很久,终于想明白一半答案。”
  云涅绕到桑越面前直视那双眼眸,里面萦着薄雾,他理应心软。
  但没有,云涅没有丝毫动摇,执拗地给出自己的答案:
  “无论桑越明日离去,后日离去,还是百年千年后离去,无论桑越离去时与云涅仅有师徒名分,还是成了道侣情人,抑或明日起云涅与桑越天涯海角永不相见——云涅皆同等伤悲。”
  桑越短促地颤抖吸气,唇瓣微启,似乎有千言万语欲与人说。
  “云涅……想不到桑越离去后自己会怎样,只要想一想便心口生痛。”云涅咬着牙,逼自己直视心上人的眼睛,无论到时候里面给出的是怎样的回复,他都想知道。
  云涅问,“这一半答案给不出来,那一半答案,桑越信吗?”
  良久。
  “信。”桑越点点头,又点点头,露出个浅淡淡,又豁然开朗的笑,“我信!”
  云涅顿时绷不住,带出一点小委屈,抿着嘴巴,又要笑又不想笑得,用目光在桑越身上黏连着撒娇。
  也不知是谁先动的,抑或都在某一瞬间,察觉到了那点微妙而适宜的渴望,便低垂着眼睫,让柔软的唇轻轻碰触对方的唇。
  那触感太过轻柔,轻柔到让人惧怕被破坏,于是蜻蜓点水一触即分。
  可也十分美好,美好到仅仅只是一瞬,便叫人无法抗拒想要继续沉沦。
  “小涅,你现在拒绝,还不晚。”桑越向前一步,声音不自觉低了下去。
  “我不会拒绝桑越,永远不会。”云涅仰起脸,坦诚地说道。
  于是桑越伸手揽住他的腰,扣住他的后脑,将人摁在怀里重重吻了下去。
  唇瓣压着唇瓣碾磨,呼吸间满是对方的气息,在这一刻交融着混成一团,暖的冷的,擦过他的唇角与脸颊,试图将人彻底侵占掠夺。
  云涅不甘示弱,张手勾住桑越的肩背,血脉中涌动着喷薄的情愫,恨不能将自己与桑越整个糅杂到一块。
  他渐渐有些迷乱,只知在桑越给予他的美妙感官中沉沦,一时失了理性,情不自禁便多用了些力。
  舌尖尝到一点腥甜,云涅猝然惊醒,与桑越分开一点距离,腰却仍被人紧箍着。
  “我咬伤你了?”说着便微微皱眉,试图凑近研究桑越嘴巴上的伤口。
  见他全然不知自己此刻是面似桃花无比勾人的样子,桑越笑骂了句:“看什么看,又不是第一次被你咬了。”
  那斜过来的一眼荡着情意绵绵勾魂,云涅顿时赧然咬唇,心脏乱跳,不敢再煞风景。
  桑越见他识趣,勾了勾唇,轻轻地又吻下去。
  这次没有方才那么重,极轻柔,暖而酥,叫云涅如坠幻梦。


第45章
  入冬后凋敝荒芜的山坡上,并肩坐着两个人。
  一个坐的有些懒散,一个坐的很是标准。
  两人的手在中间,手指勾在一块,勾了很长时间,动都没动一下。
  一片被风刮来的枯叶,顺着山坡往下滚,滚着滚着就被勾在一块的手指拦住了。
  直到这触感传来,其中一只手才动了动,往对面探去,把另一只手抓得更紧了。
  桑越看天上的云彩飘,已经看了好一会了。
  云涅一直在悄悄看他,偶尔也看一下并没有什么看头的天空。
  他觉得天空没什么好看的,还是师父好看,就是有点让人担心。
  因为师父的脸一直泛着淡淡的红,消不下去,好像生病了一样。
  云涅以己度人,方才情至浓时,他也激动地浑身发热泛红,但停下后依偎着冷静了会,又坐下来吹了吹风,脸上就不红了。
  师父怎么还发红,而且一直不看自己?
  云涅悄悄伸手,想摸摸桑越的额头烫不烫。
  桑越任他摸了一下,含笑嗔怪:“别闹,陪我坐会。”
  云涅可不觉得自己在闹,认真地问:“师父生病了?”
  桑越一愣,很快反应过来,又好笑又好气地把他拽了过来:“胡说,我才没有。”
  云涅上半身被拽的向他倒去,一下子就倒到了桑越大腿上。
  桑越伸出手臂接住他的肩膀,叫人半躺半靠着。
  他声音越低,眼神一碰到云涅,便往别处飘:“为师没有生病,只是有点……不习惯。”
  方才被云涅一番剖心之言感动,心潮骤然澎湃,冲动之下便屈服了自己的本能。
  现在冷静下来,细一回想,慢慢品出更多滋味儿。只是自己都这么大年纪了,却像个毛头小子似的不管不顾,实在让人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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