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君竟是我自己[玄幻科幻]——BY:绊倒铁盒
绊倒铁盒  发于:2022年01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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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早该想到的。”灵遥思挠挠头很不好意思,“像这种空旷之地,加之电闪雷鸣,多有幻象,我应当提早防备。”
  “你看到什么了?”
  “我看到的恐怕是上古活人祭祀的典礼。”灵遥思答道,“这些石阵上的花纹好像是一个符咒。”
  沈魄感到奇怪:“既是符咒,那此地是镇着什么东西?”
  灵遥思脊背发凉,有些后怕:“我们还是赶紧走为妙。”
  二人赶忙往石阵外走,却足足行了两个时辰,还未走到石阵边缘。灵遥思大感不妙:“这有个迷阵。”
  “御剑上去看看?”沈魄道。
  沈魄自然是没有剑的,他眼巴巴看着灵遥思。
  似乎是个不错的主意,灵遥思抛剑而上,再将沈魄拉了上来。
  “抱紧了!”灵遥思感到腰间一紧,运起灵力,御剑直上。沈魄看到离地面越来越远,兴奋地“哇”了一声。
  还没待他过够瘾,只听砰得一声,灵遥思捂着头叫唤起来:“真要命,这竟还有个屏障!”
  沈魄头一回觉得个子矮是一件幸事,又很惋惜不能飞得更高,扁着嘴跟着灵遥思落了地。
  这下走不出去,又飞不起来。灵遥思没了办法,只得就地而坐,筋疲力尽的他从乾坤袖里翻出一只鸡腿出来吃。
  沈魄此时还没有自己的乾坤袖,看他将鸡腿和臭烘烘的狡兽的角搁在一处,难掩嫌弃。
  灵遥思将鸡腿递过去,他凑过去闻了闻,似乎并无异味,只小心翼翼咬了一口。
  灵遥思猜透了他的心思,乐不可支:“乾坤袖中每样东西都是独立空间,串不了味道。照小不点你这思路,丹修要是多搁几样毒物在乾坤袖里,回头取个饭食能把自己给毒死?”
  沈魄被他逗乐了,噗嗤一声笑出来,又果断大咬了一口。就这样两人一人一口,吃得满嘴油花时,天已然黑透了。
  夜里的大荒山愈发寒冷,偶有野兽呜咽咆哮之声,无月色无星光,从石阵中仰头望去便是墨色的天空,粘稠得化不开。两人裹在一个大氅里,手挨着手脚挨着脚取暖,彼此头靠头睡了一会。
  灵遥思突然问:“你有没有觉得有点热?”
  沈魄揉揉惺忪睡眼将大氅扯到一边,露出两个胳膊晾着:“嗯,而且……好像越来越热了。”
  话音未了,桃骨扇忽的光芒大盛,伴随着这光芒,周围温度越升越高,使人仿佛置身于炭火之中。灵遥思满头大汗脱得只剩个单衣,沈魄干脆脱光了上衣还觉不够,只一直喊热,没走出三步便跌倒在地,神思混乱再也站不起来了。
  灵遥思灵光一闪,心中暗道不妙:“原来此地镇的是渊灵!”


第18章 渊灵第十七
  “快把衣服穿上!”他手忙脚乱地给沈魄套衣服,他穿一件,沈魄就丢一件。沈魄本就瘦弱的身子,皮肤已然呈现了紫红色。
  灵遥思将桃骨扇一掷,那扇子展开飞于空中,扇面上所画桃树笔力精妙,意境非凡,根骨笔划间似隐着一符咒图案,瞬间形成一个光罩,将二人笼住。借着光亮,他们才看清,在这夜色中的并非只有他二人,还有一根漆黑如蛇的触手隐于夜色,像是个耐心的猎手在罩外逡巡着伺机捕杀猎物。
  被这光罩一笼,周遭温度渐渐恢复如常,沈魄神识归位低头一瞧,只见自己光着膀子露着两点,一时颇为羞涩,连忙捡起散落一地的衣服胡乱穿起来。
  “这渊灵怎的是个流氓?偏叫人脱衣服?”沈魄耳根子都气红了,差点将灵遥思的袜子误蹬在自己脚上。
  灵遥思却没有心思开玩笑:“你差点就死了!其实这温度并没有升高,渊灵只会让你产生热的错觉,待你脱干净衣服,不出三刻便会被冻毙于山中。”
  沈魄这才想起原在书中读到过,渊灵乃是山中亡魂凝聚而成,山中死去的多半是冻死的,人在死前便会觉得炎热。故而渊灵骗得山中行人脱下衣衫,枉死山中,这亡魂不断壮大,以至于厉鬼阶,便很难收服了。
  “渊灵如气如水,形态变幻无常,又常黑夜出没,难以被人察觉,是以死于它手之人无数,纵是修行多年的修士也常有中招的。”灵遥思皱眉,深感侥幸,“好在有桃骨扇,我们发现得及时。”
  可毕竟逃又逃不走,这桃骨扇虽妙,到底消耗的是人的灵力,待灵力耗尽,二人便只有等死的份儿。
  而且还是扒光光、赤身裸体地死去,沈魄只是想一想就头皮发麻。
  “渊灵可有克制的法门?”沈魄问道。
  灵遥思一边捏指结印,推出一道金光灿灿的镇鬼诀,一边答道:“厉鬼厉鬼,自然没什么一劳永逸的办法,若是有,厉鬼阶那群毁天灭地的能容得下它?”
  果不其然,那渊灵敏捷至极,触手蜿蜒九曲偏偏是避开了要命的一击。
  沈魄听了灵遥思之言心念一动:“既然我们收服不了它,不如我们再引一只鬼来,让他们打去。”
  灵遥思张大了嘴,仿佛嘴里塞了只梨:“小不点,你这想法很危险啊。这些东西又不听咱们的,要是他俩看对了眼,死的可就是咱们了!”
  沈魄蹲在地上掰着手指头研究,过了好一会抬头问道:“你看,这是镇鬼诀。”
  灵遥思低头瞥了一眼:“对。”
  “画时在此处多加三笔,有招魂之效?”
  “不错。”
  “那在这再加三笔呢?”沈魄小手一划拉,添了角度很是刁钻的三划,又咬破食指将一滴血滴在符咒中心,“应有招魂驱策之用吧?”
  语音未毕,灵遥思一把捂住沈魄的嘴巴,匆忙用脚尖将他在地上画的符咒通通蹭掉。
  “谁教你的?此乃禁忌之术,反噬极大!”
  可还是太迟了。
  眨眼间劲风呼啸,树枝摇颤,虽一时看不见实体,却能清晰觉出有东西在靠近!此物脚步声迟钝而沉重,像是有人拖着脚走路,不时响起尖啸之声和衣袂摩擦出的窸窣声响。
  是一具陈年走尸!
  这走尸是位女子,看衣着制式倒也体面,可不知是哪处摔死的,头骨破碎,深深塌陷了一块,搅得满脸血渍混着污泥,衣衫却凌乱不堪。这大荒山人迹罕至时有不法之徒,这走尸不知是枉死于谁手,周身怨气滔天,直奔二人而来!
  这一招便招来一只恶鬼。灵遥思是怎么也没想到。
  沈魄也吓了一跳,吱唔乱叫着好不容易趁着灵遥思发呆从他的手中挣扎出来,赶忙结印以灵力驱策。
  竟仅用了微薄灵力,就使走尸与渊灵激烈缠斗起来。
  渊灵毕竟是怨魂集结而成,力量之大非一般恶灵可匹敌。其触手捞起走尸便掷于一旁,仿佛丢弃蚂蚁一般,可走尸不知冷热疼痛,力大无穷,最得力的一点是认准了敌手便不死不休,复又扑上去殴斗。
  大荒山上昏天黑地,妖气纵横,纵是山下十里务农的人家,也可遥遥看见半山腰上弥漫的黑气。两个鬼物一直从山南打到山北,还并无歇战的征兆。
  渊灵已无余力维系迷阵,灵遥思借机赶忙拉着沈魄往外跑,边跑边慨叹这千年难得一见的奇景:“嚯,真所谓‘好男怕缠女’……纵是能耐再大,也禁不住这般死缠烂打!”
  沈魄回望那团黑气,似还意犹未尽:“嘿,左勾拳!姐姐好样的!”他看得入神,未留意脚下的路,一不小心跌了个狗吃屎,掌心被石块蹭破还洇出了点点血渍。
  灵遥思又好气又好笑,直到把他远远拉出石阵快要登顶,这才松开手教训他:“你倒好,还认了个姐姐!”
  沈魄一听他开口就知道他要说什么,随手将掌心的灰拍拍干净,一脸“老生常谈不必多言”的神情:“知道了知道了,禁术不用也罢。”他两手一摊,似乎对自己的才华也很无奈:“我也不知道我随便画了两笔就这样了啊,不知者无过,别跟我小孩子一般见识。”
  灵遥思将他耳朵一提,却也只舍得用了三分力气:“没想到你这小家伙学得不多,搞这些歪门邪道倒是有些灵气。但你且记住,驱策之术列为禁术必有缘由,这些妖魔鬼怪控制得了一时未必可长久,不仅有被鬼怪吞噬之虞更有反噬之凶险,万不能因为好玩再尝试了!”
  沈魄举双手投降,诚恳回答:“以后绝不做了!”
  灵遥思这才松口气,劫后余生的二人修整片刻,饮了些水,天也已大亮。
  经过这至暗之夜,眼看就要登顶了。
  “这顶上还有什么?”沈魄好奇,顺手扯了根草衔在嘴里叼着玩。
  “到这最高的峰上就能见到白泽真人。”
  “他长什么样子?”
  “据说叫人见之难忘。”
  沈魄不信:“不是个糟老头子?”
  “谁告诉你是个糟老头子!”灵遥思当头给了他一下,“据说是当世无匹的俊美人物。”
  “可是云冲和这个名字听起来就无甚意趣,像是个胡子花白的老爷爷。”沈魄撇嘴。
  灵遥思笑了:“你见到就知道了。”
  越往上走路越发陡峭难行,二人走走歇歇,倒也快要登上青云峰。沈魄远远望见平地之上落着一座巨大牢笼,这牢笼外加了三重符咒,里面像是囚着什么活物。
  二人赶忙走近细瞧,出乎意料,里面关着的并非是什么十恶不赦之物,乃是一只凤凰。
  “凤凰非梧桐不止,非练实不食,非醴泉不饮,乃是最超尘之物,与人无害,如何会有人狠心将它关在此地?”灵遥思感到奇怪。
  沈魄第一次在书籍之外见此神鸟,不由得睁大了眼睛,雀跃地跑到笼边,将脸凑在栏杆中间细细打量。
  其喙如鸡,尾羽华丽,有五色光华,冠羽赤红,鸣声有金钟之音。实在是仙气非凡,惹人倾慕。
  沈魄大着胆子将手伸进去触碰它毛茸茸的颊,灵遥思正要阻拦,却见这凤凰将首贴近沈魄的掌心温存,反复摩挲他刚刚摔跤蹭破的伤口,还流下一滴晶莹的泪珠来。
  沈魄连嘴都忘记合上,大叫道:“太神奇了!伤口好了!”
  灵遥思将沈魄的手拿过来翻来覆去地看,亦惊叹道:“凤凰有疗伤之效。果真是神鸟!”
  二人正稀罕得紧,却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哄笑:“瞧瞧这小门小派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不过是一只凤凰就叫他们这样紧张。”
  两人回头一看,竟是各派前来拜师且有幸行至此处的后辈,其中为首的正是白衣乌冠的薛家人。
  “呸,怎么哪里都有薛家人,真是晦气。”灵遥思翻了个白眼。
  薛家因是白衣乌冠,不景气时常被人嘲笑像是白无常,很不吉利。后来薛家崛起,便不太有人敢这么说了。可灵遥思不管。
  “就你们灵家那点修为还妄想拜入白泽真人门下,真是不自量力。”为首的薛家人上下打量了一遍垂首站着的沈魄,高傲的神情仿佛多说一句话都是对他们的垂青,“哟,还带着个小鸡崽,怎么?打算碰到恶鬼时,让他跪下来哭求饶命吗?”
  “这法子倒是不错,能让他二人活得久些,难怪也能走到青云峰呢,哈哈哈哈哈……”众人爆发出响亮的笑声。
  沈魄攥紧了拳头,见这为首的薛家人身负赤霄剑,腰间缀着一玳瑁镶嵌的精巧铜镜,玉面如玺,皮肤吹弹可破,保养得极为精心,身上还散着淡淡花草香气,周身无一处不精致,已然猜到了此是何人。


第19章 杀生第十八
  沈魄故意想气他,偷偷将两手背在身后,嘴里念了道风咒,一阵狂风呼啸而至,将这薛家人吹得七荤八素,鬓发凌乱。他连忙从腰间摘下铜镜,在镜中审视自己的美貌,仔细整理仪容。
  “公子,是这小不点捣鬼!”一个侍从上前揪着沈魄的领子将他提了起来。
  “薛玉!你不要欺人太甚!”灵遥思怒道。
  “我当是谁呢?!”薛玉怒气冲冲地收起铜镜,将沈魄脏兮兮的脸仔细端详,“这不是沈家那个没人要的庶子,沈魄吗?”
  沈魄狠狠瞪着他,像是一头发狂的小兽,他回头一口咬住揪着他的那只手,薛家侍从痛得指间一松将他砰地摔到地上,灵遥思赶忙上前将沈魄扶了起来。
  “啧啧啧,什么时候灵家做了沈家的狗了?”薛玉满脸戏谑,“恐怕你是跟错了主子,这小鬼在沈家可是连猪狗都不如的。”
  灵遥思原本以为沈魄乃是沈家的旁支,直到此时才算了然他的身份,知晓沈家人如此苛待他越发不齿。他安慰沈魄道:“此人日日对镜自怜,却不晓得自己真正的德性。我们走,不同他一般见识。”
  薛玉闻言大怒,正欲刁难,突然山谷回响,惊起飞鸟,不见其人只闻其声,正是千里传音术。
  “众子弟,能使凤凰涅槃者,便是我徒。”此声绵厚疏朗,闻之清心,听者忘倦。有心者连忙跪倒在地,磕头行礼:“这是……白泽真人!”
  之前来参加过试炼的后辈解释道:“登顶见白泽真人前,总还有一关要过,今日这关便是要让这凤凰涅槃。”
  “这算什么考验?凤凰一死,自然涅槃重生,此乃小儿都知晓的道理。”薛玉愤而振袖,显然是认为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
  “是啊!”一李姓修士附和道,“若凤凰未被关于笼中,还有些难度,毕竟降服还颇费周折。如今锁在笼中,取它性命如探囊取物!”
  有一个矮个子修士,探出头来弱弱地说道:“这样是不是恃强凌弱,胜之不武?不如将凤凰放出笼子,谁降服它而杀之,才配是真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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