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尊追着我开屏[玄幻科幻]——BY:非非非非
非非非非  发于:2022年0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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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澜想从身后抱她,被她躲开。
  “我要去找姐姐。”洄甩尾。
  霜绛年悄然返回珊瑚监牢,将自己所见所闻告诉晏画阑。
  “以前这里还有很多鲛人存活,现在只剩下他们三个。”他眼神微黯,“我来得还是太晚了。”
  “不,我们来得正好。”晏画阑宽抚他说,“等我们和他们仨混熟了,商量好,我来阻断湍流,大家一起去把其他鲛人都救回来。”
  “嗯。”霜绛年点头。
  他忽然侧耳,凝神听向神殿内的歌声。
  “有人受伤了。”他蹙眉,“是双胞胎里的姐姐。她伤得很重,快要不行了。”
  霜绛年向那个方向喊:“我是医修,或许能帮上你们!”
  他用了最大的音量喊,然而他们之间隔着遥遥海水层层建筑,对面根本没听到。
  焦急中,晏画阑伸手堵住了他的耳朵。
  霜绛年还没想明白为什么捂耳朵,身旁就响起了孔雀震耳欲聋的打鸣。
  “这里有会治伤的医修!!想救人活命就快来!!!”
  孔雀的叫声仿佛有洪荒之力,魔音灌耳下,霜绛年脑袋嗡嗡作响,晕了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
  晏画阑朝他不好意思地一笑,假装自己还是讲话娇滴滴的小孔雀,刚才那声音不是他发出来的。
  也幸亏有他的大嗓门,三条鲛人游过来,将霜绛年放了出来。
  姐姐溯的胸口被尖锐的利齿洞穿,尾巴也被撕咬下一大块肉,能看到
  鲛人族文明断代严重,妹妹洄根本没学过如何用灵气治愈伤势,她不知所措地用手掌堵住血洞,眼眶慢慢泛红。她目光坚定,似乎做出了什么决定。
  溯还有意识,向她轻轻摇头。
  洄哽咽道:“无论哪一条雄鲛都没有姐姐珍贵。此生的唯一,我愿意把它交给姐姐。”
  说罢,她眼角便落下了一滴泪珠。
  这滴眼泪没有融化在海水中,反而迅速凝结,化作了一粒珍珠。
  她用手接住珍珠,正要将之喂给姐姐,却被一只手挡住了。
  霜绛年安抚地轻拍她的手腕,道:“还用不到,先留着吧。我能救她。”
  言罢,他手心里就释放出冰蓝色的光辉,双胞胎姐姐胸口的血流止住,新的血肉组织一丝一缕地搭建起来。
  洄和站在她们身旁的澜,眼中都浮现出惊愕之色。
  她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才放出了这个外来者,没想到这人竟然能治愈致命伤?
  而且……
  “你的灵气,很亲近的感觉。”洄用通用语对他说。
  霜绛年笑了笑,没说什么。
  一刻钟之后,溯的气色看起来好多了,沉入了梦乡。洄将珍珠穿起来,系在了姐姐颈间。
  然后她转头对霜绛年道:“你救了我最重要的人。要我怎么报答你?”
  “举手之劳,何须挂齿。”霜绛年淡淡道,“若是信得过我,就把我的同伴放出来吧。”
  澜想阻止,洄没有理会他。她瞟了晏画阑一眼,冷着脸替他开了锁。
  一旦获得自由,晏画阑就像出笼的鸡一样撒腿奔到霜绛年身边,在他脸颊上啵了一下:“哥哥好厉害。”
  他嘴上占了便宜,手中则一直给霜绛年输送灵气,要人恼也恼不起来,只能掐掐手背上的皮。
  “要装作伴侣,就装像一点呗。”晏画阑给自己找理由。
  霜绛年瞥他:“我何时答应要和你装伴侣了?”
  晏画阑反问:“哥哥说鲛人不会落泪成珠,刚才那粒珍珠又是怎么回事?”
  他听不懂双胞胎妹妹说的话,但霜绛年并不想翻译给他听。
  “落泪成珠,只有在非常特殊的情况下才会产生。”霜绛年垂下眼帘,“至于怎么特殊,我也不清楚,毕竟我没有过。”
  晏画阑总觉得对方隐瞒了什么。
  他们用的是传音,外人看起来却像在眉来眼去。
  “别太得意忘形了。”洄恢复了神气,“放你们出来给姐姐治伤,但你们一辈子都得留在神殿里,不能泄露我们的秘密。”
  澜帮她翻译成了通用语。
  霜绛年点头。
  洄又问:“你的灵气是怎么回事?你和鲛人族有关系吗?”
  还没等澜翻译,霜绛年便直接回答她:“或许是吧。看着你们,我也有很亲切的感觉。”
  澜和妹妹惊愕:“你能听懂我们的歌声?!”
  “我还能读懂鲛人族的古文字。”霜绛年看向神殿穹顶上雕镂的图腾和文字,丝毫不差地通读下来。
  洄喃喃:“那些文字连我们自己都看不懂……”
  “知道这么多,你究竟是什么人!?”澜眼中尽是警惕和敌意,他掀起水龙卷直接,向霜绛年袭来。
  晏画阑挡在他身前,只用了扇骨尖,便轻而易举地化解了水龙卷,扇骨稳稳抵在鱼骨叉尖上。
  他姿态如闲庭信步般悠然,面上带着三分笑,眼眸却凌厉锋锐,诉说着危险。
  澜狠狠打了一个冷战,手腕一抖,鱼骨叉应声掉落。
  洄一手捞起鱼骨叉,一手将澜拦了下来。
  “洄,你这是何意?”澜无处可泄的怒气找到了出口,“他们身份不明,还知晓我们的秘密,显然就是冲我们而来的!此时不杀,更待何时?”
  “住嘴。”洄呵斥。
  晏画阑悄悄传音吐槽:“说得好像他能打过我似的,我一根小拇指就能把他按趴。”
  霜绛年暗暗斜了他一眼,对洄道:“我确实是为鲛人而来的——不是为了夺走什么,而是为了夺回所有被关押的鲛人。”
  洄沉眉看他:“你愿意与我私下谈谈吗?”
  霜绛年:“可以。”
  澜再次吼她:“你宁愿相信一个见过一日的外人!”
  “我只相信机会。”洄神色坚定。
  这里宛如一潭死水,她看不到任何未来的可能。而这个了解鲛人族的人类是一个转机,她要不顾一切地抓住他,不管他会带她前往何处。
  姐姐受重伤提醒了她,她们不能再这样苟且下去了,她们需要改变。
  “请过来吧。”洄对霜绛年伸出了手。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澜刚想追,便被一柄折扇拦了下来。
  “要聊天还是要打架,随你的便。”晏画阑笑得轻狂,“不过,别去打扰哥哥。”
  澜表情狰狞,终究因为忌惮晏画阑的实力,铁青着脸没有动手。
  他抱起沉睡的溯,转身便要游走。
  晏画阑跟上去。
  “滚开!”澜回头嘶鸣。
  “神殿这么大,不跟着你,我会迷路。”晏画阑嬉笑,“而且如果你绕一大圈,去骚扰哥哥怎么办?”
  澜的耳鳍愤怒地翕张。
  晏画阑撇了一下嘴。
  他应该和哥哥的族人打好关系,但不知为什么,他本能就很讨厌这条叫澜的鲛人。
  另一边,霜绛年和洄漫游在长廊上,长廊的穹顶雕满奇异的图画和文字,与陆地上通用的风格相差甚远,有种奇妙的神圣感。
  霜绛年开口:“刚才我用的治愈术,你想学吗?”
  洄疑惑:“外族的仙术,我可以学?”
  “不,那本来就是属于鲛人的术法,所以你会觉得熟悉。”霜绛年游向左前方的穹顶,“它就记载在这里。”
  洄瞪大眼睛,隔空抚摸那些对她来说像鬼画符一样的文字。
  能救命的仙术就在眼前,却因为不识字,她只能视而不见,连姐姐受伤都无计可施。
  “没有人告诉过我们这些图案是什么。”洄黯然道,“从出生起,我们幼鲛就被困在这里,幼时还有两三位雌鲛识字,但她们还没来得及教给我们,便在狩猎中死了,或者……耐不住湍流那边的歌声,去往那一边,再未回来。”
  “当时除了那两三位雌性成鲛,其它的都是幼鲛么?”霜绛年问,“大概四五十条幼鲛?”
  “是。”洄满腹疑团,“你怎知道?”
  这个数字,正好是浩劫那一年鲛人蛋的数目。
  霜绛年猜出了当时的情况。
  所有能参战的鲛人都参与了战斗,而怀蛋的雌鲛人带着鲛人族所有的蛋提前藏进了神殿,逃过了一劫。
  神殿有先祖遗留的阵法护佑,魔主觊觎她们的血肉,又无法攻入神殿,于是用了攻心之计——在极阴之泉伪装出鲛人的哭声,吸引神殿里的鲛人前去查探。
  这样一来,极阴之泉里就真的关押了鲛人。亲人的哭声就在百米之外,任是谁都无法坚持太久。于是,一条又一条……直到神殿里只剩他们三条鲛人。
  霜绛年蹙眉闷咳,努力压抑住自己的情绪。
  他看起来很难过,身子骨弱到一阵洋流就能卷走,洄不由想开口,又把关切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她掏出一片像花瓣一样的水草,别扭地递给他:“含嗓子眼里,能润喉。”
  “‘海问香’,小时候感染风寒我父亲给过我,很管用。”霜绛年接过花叶,“多谢。”
  洄胸中疑团更重。
  霜绛年稳下了情绪,平和道:“鲛人族遗忘的文字、历史、术法,若你想学,我都可以教你。”
  “你到底是谁?”洄终于忍不住问,“为什么知道这么多?又为何平白无故地要帮我们?”
  此时他们已经游到了长廊的尽头。
  这条长廊上记载的是每一任鲛王在位时鲛人族创下的丰功伟绩、灵药灵丹、鲛绡的织法、各类术法等等,相当于鲛人的历史和百科全书。
  而在走廊尽头,雕镂着鲛人族最后一位王。
  “因为他是我的父亲。”霜绛年抚摸着泽的雕像说,“我体内,也有鲛人的血脉。”
  走廊里静了片刻。
  半晌之后,洄才闭上圆张的嘴,眨了眨眼睛:“对不起,我实在太惊讶了。”
  霜绛年垂眼:“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离族很久,没有尽到责任。”
  “哦不,”洄不可置信道,“我是说,我还以为你是个正经人,没想到你也这么爱开玩笑,所以挺惊讶的。”
  霜绛年:“……”
  原来是压根没信。
  他打算再挣扎一下:“我是认真的。”
  洄似乎把他当成了和晏画阑一样的乐子人,说话全无最初的礼貌谨慎,开始百无禁忌。
  她绕着头发圈,表情古灵精怪,一件件逼问:
  “你说你是鲛人?那你的尾巴呢?你怎么不会使用鲛人的歌声?”
  “王族不都是黑鳞吗?我一辈子都没见过,你给我见识一下呗。”
  “你说他是你老子,你俩怎么长得一点都不像?”
  霜绛年一时无话可说。
  他现在虚假的脸和身体,确实没有任何说服力。
  洄把他的沉默当成了心虚,翻了个白眼:“夸大也要夸真实些,如果说和你一起来的登徒子是万妖之王,我还会认真考虑一小下。”
  ……别说,晏画阑还真是妖王。
  霜绛年扶额。
  “退一万步,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连我你都取信不了,极阴之泉里的鲛人,有又谁会信你?”
  洄抱着手臂说,“因为你救了我姐姐,我才会听你说话。其他人或许会和澜一样,把你当成想折磨他们的恶毒外来者,对你刀剑相向。”
  她说的没错。
  霜绛年真正的脸,面部轮廓肖似父亲,鼻梁和眉峰几乎和神殿里的雕像一模一样。再加上王族独有的黑鳞鱼尾,定能第一时间取得所有鲛人的信任,凝聚起力量。
  他必须要变回鲛人。
  “给我一些时间。”霜绛年做出决定,对洄说,“等我向你证明我的身份之后,我们一起去营救湍流之外的同族,好吗?”
  他眼眸深邃坚毅,不像说谎。
  洄竟然为此动摇了,在那一瞬间,她相信了这个外来者口中的天方夜谭都是真的。
  等一等又何妨,看他能耍出什么花招?
  洄审视着他,点头。
  “走吧,去看看你姐姐。”霜绛年温和一笑,“她醒来见不到你,该着急了。”
  洄跟上了他。
  前方清癯消瘦的脊背好像蕴藏着无穷的力量,她不由自主就想亲近、想信服、想要跟从。
  然后前面那个人忽然顿了一下,少有表情的清冷俊颜上现出微微的窘意。
  “对了,”霜绛年小声道,“可以帮我准备一间比较隔音的房间吗?”
  变回鲛人,他首先必须取回晏画阑丹田里的游鱼。
  要想取回鱼,就必须……
  洄看到,他冰白的耳尖泛起了红晕。
  霜绛年动作自然地用发丝遮了耳朵,语气平稳地补充:“最好再大一些。”
  他怕晏画阑一激动变回妖形,撑塌神殿。
  洄:“……?”
  有猫腻,绝对有猫腻!
  最后霜绛年还是得到了这么一间巨大的、非常隔音的空殿——据说以前用来关押吵闹的海底巨兽。
  这神殿太大也太空,一点细微的声音,都会在空荡荡的神殿里回荡很久。
  穹顶四角挂满了琉璃镜,据说这样能清晰地照出那海底巨兽的丑陋模样,让它心生羞耻,无力逃脱。
  他们就要在这种地方双修。
  晏画阑浑然不知他的打算,好奇道:“哥哥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问话的时候,他眉梢像月牙一样弯起来,满眼天真纯情,让霜绛年心中生起罪恶感。
  他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牢牢关上了门,确认空间密闭,传不出任何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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