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无限流副本里被针对[玄幻科幻]——BY:来福xx
来福xx  发于:2022年01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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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人。”站在他旁边的京墨冷不丁冒出一句。
  尤余听着就一抖,不知道是被冷风吹的还是被吓的。
  这时,甲板上陡然传来一声痛呼,挤在一起的人群立马四散,几个身材消瘦的船员被围在人群后退形成的那一小块空地里,捂着肚子蜷缩在地,像是几颗被摆在盘中的虾米。
  有人用口音浓重的中文喊叫:“大夫!大夫!救命!”
  身边有人认出他和京墨,瞬间数不清的目光落在了他们身上,一股不详的预感立马涌上傅敏和的心头——
  瘟疫要来了。


第30章 第 30 章
  “快!快点!”
  夜色下的港口内,堵在海湾中的货船灯火通明,橘黄色的火光随着不停翻涌的波涛来回摇动,在甲板上投射下无数道交叠的光影。
  晚风吹动堆叠在一起的层云,皎洁的银色月光从天而落,照亮了平躺在一起的六个男人。
  他们的脸上无一不显露出绝望的神色,疾病的折磨使得他们骨瘦如柴,干瘪枯燥的皮肤和深深凹陷的双颊让他们看上去像已经死亡却保存了上千年的古尸一样可怖。
  大卫和尤余拎着几个烧滚了的铜水壶冲出来,让船员喂他们喝热水。
  从现代医学的角度来看,这无论如何都会让人觉得扯淡,但现在,喝热水是缓解疼痛的唯一有效的方法。
  这艘货船上除去搬运货物的船员,还有船员们的妻子和孩子,是故船上人的数量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傅敏和站在甲板上,看谁都像马上要发病的感染者。
  甲板上的风有些大,京墨捂着嘴轻轻咳了两声,傅敏和立马转头看他。
  “是不是风太大了?你要不先回去休息。”
  京墨摇摇头,做了个手势示意自己没事:“你让大卫问问这些船员,他们染病后都有什么症状。”
  傅敏和比划着将中文翻译成英文,大卫又将英文翻译成法文,等躺着的几个船员虚弱地说完后,又由闲下来的尤余直接翻译成中文。
  所幸不是做生意,不然谁知道这中间商要赚多少差价。
  “他们说一开始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就是觉得困,想睡觉,提不起精神。过了一段时间后胸口开始疼,咳嗽、发低烧、拉肚子,然后就是长时间的腹痛。”
  等尤余说完,京墨又问:“畏光呢?什么时候开始的?”
  尤余转头问那几个老外,结果等了老半天也没听见回应,就在他准备再问一遍的时候,一个站在角落里的瘦小少年突然低声说了句什么。
  船员中有人听见那句话后立即露出了惊慌的神色,尤余那两道被顺带染成了黄色的眉毛倏地皱起来,显然是听到了什么奇怪的答案。
  “尤余?”傅敏和叫他。
  小黄毛摆手示意他先别说话,顶着张严肃的脸又问了一遍,傅敏和听出回答他的船员前后两次说的都是同一句话。
  “他说,他曾经在别的地方见过这种病,畏光症状出现的时间不是固定的,但是一旦出现了畏光的症状,就说明那个人快死了……”
  话音未落,傅敏和立刻明白了尤余刚才突然变化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不仅是他,一旁的京墨显然也想到了——那个他们早上才见过的女病人,这艘船上某一位船员的妻子,可能很快就要死了。
  突然,不远处的岸上传来一阵骚动,远方小路的尽头隐约出现一队骑兵的身影,并排的马匹后面跟着辆宽大的马车,木制大车轮骨碌碌转着,伴随着马蹄声迅速靠近。
  片刻后,一个贵族打扮的男人从马车上下来,有仆人站在车旁为他撑伞,月光落在黑色的伞面上反射出银色的碎光。
  尤余趴在护栏上睁大了眼睛往那边儿看,嘟囔说什么毛病啊,大晚上的还打伞,西方人这么不讲究吗。
  傅敏和站在旁边冷不丁补了句:“在屋子里打伞才会撞鬼。”
  尤余哦了一声,趴在护栏上晒月亮,做他的鱿鱼干。
  岸上的男人似乎朝立在马上的骑兵们说了些什么,他们看见骑着马的士兵们一夹马腹,毛发油亮的马就迈着马蹄,嗒嗒地走向码头。
  周围响起船员们的窃窃私语,傅敏和猜他们应该是在问“他们想干什么”。
  他大概知道这是要干什么,但他并不希望那个结果发生。
  没过多久,岸上传来几声青年的大喊,嘹亮的喊声在港口之间响起,在已经入港的船只周围来回游荡。除了他们所在的这条船,另外的几艘船也明显躁动起来,船员们的脸上都浮现出惊慌的神色,傅敏和知道糟了。
  果然,原本想着把自己翻个面好晒的尤余听见岸边传来的声音,猛地直起身来,大喊一声什么。
  京墨撩起眼皮看他。
  “他们,他们说……”
  一直缩在角落里的齐勇显然也意识到岸上的人说的不是什么好事,这下也不当透明人了,忙问:“说什么?”
  “他们说要封锁港口,任何船只不得入内,已经进来的船上不准下人。”
  尤余和齐勇并不知道莱娜给他们讲述的故事,知道不能下船后脸色跟变戏法似的来回变,都不动声色地往角落里挪,想尽办法要跟船员们保持距离。
  傅敏和看着他笑,说干什么呢?
  尤余说话都磕巴了,说要是被传染可,可怎么办,办啊?
  傅敏和就说没准落魂者不会被感染呢?
  尤余突然就觉得这对话有点儿似曾相识。
  海上的风大了起来,带着船员们的不安与躁动吹向岸边的小镇,傅敏和朝着码头上那道伞下的人影望了一眼,身旁忽然传来京墨咳嗽的声音。
  “你真没事?”傅敏和侧过身替他把风挡住。
  京墨依旧摇头,又捂着嘴咳了几声。
  傅敏和这下不放心起来,他半哄半推着京墨往船舱里走,恳切的态度间带着几分强硬,一副不把人送回房间誓不罢休的架势。
  他找了个干净杯子倒了热水,塞进京墨手里:“喝吧,喝完睡一觉,外面的事我来解决。”
  显然他并不能解决,但这是现在他唯一能对京墨说的话。
  京墨握着杯子,热水隔着一层杯壁将他的手捂得发红。
  “刚才在赵炜的尸体里,我发现了一些异样,你最好再去看一下。”
  这就是要他避开其他人的意思了,傅敏和点点头,表面自己连大卫和莱娜也不告诉。
  “肚子那里。”临出门前,京墨又叮嘱道。
  傅敏和说好,示意他快休息,然后从外面轻轻地带上了门。
  京墨半躺在床上,有些睡不着。他将那杯热水放在床头柜上,看着头顶昏暗的天花板,听着舷窗外哗哗的浪声,思绪突然飘向记忆深处,某个被他遗忘的地方。
  好像也是在船上,他抱着那柄长刀,望着窗外的洪流和白浪,有人伏在他的耳旁,轻轻地、温柔地、虔诚地叫了一声神子大人。
  洒进来的月光被遮住,他偏头望向窗外,看见一个浮在窗前的蓝色身影。
  它没有脸,整个脑袋都被蓝斗篷的巨大兜帽用力裹住,露出其下模糊的五官轮廓。它微微动了动,随着肩膀动作而缓缓抬起的右手在腕处被一刀斩断,正不停地往下滴落蓝色的血。
  京墨看见它朝自己挥手,被蒙住的脸下投来一道怨毒的视线,然后转身消失不见了。
  他又捂着嘴咳了两声,半撑起身子喝了口水,躺下闭上眼睛,很快就陷入沉眠。
  傅敏和避开匆匆的船员独自前往走廊尽头的厕所,所幸现在船上一团乱,认识他的人也不多,没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只是他在拐角处碰到了那位妻子患病的金发船员,对方颓然坐在门边,好半天才注意到走近的青年。
  他们听不懂对方的语言,却能够从彼此的眼中看见同样的惋惜。
  只是对方的眼底还浸着沉痛的哀伤和没有流出的眼泪,傅敏和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轻轻叹了口气。对方握住他的手,露出一个十分悲哀的笑容。
  他继续朝厕所走去,半掩着的门内传来浓郁的铁锈味,傅敏和搓了搓鼻子,四下看了看,确定没人注意他后才侧身闪进门内。
  他找来角落里的清洁用具把门抵住,然后拢紧了外套,孤身往里走去。
  这件外套是临出门前京墨脱给他的,原本是他的,在甲板上的时候给了京墨,现在又还给了他。傅敏和想着离去时京墨望向他的眼神,心想他应该还没有睡着,得快点回去,不知不觉加快了脚步,走到了最后的隔间门口。
  他嘎吱一声拉开紧闭着的木门,赵炜的尸体还横七竖八地躺在里面,腿在这边,脑袋在那边。
  傅敏和双手合十,突然又觉得不对,又朝着已经凉透了的赵炜做了个拱手礼,说了句得罪了兄弟,然后蹲下身来。
  尸体表面的血已经干的差不多了,在裸露的皮肤上和被切割开的伤口边缘结成干硬的血块,傅敏和站在门口伸长了脖子来回看,没敢打扰人家安眠——虽然赵炜这死法怎么看也不像能安息就是了。
  他的目光从赵炜不瞑目的脑袋一路扫向被整齐切割开的腹部,滑溜溜的肠子沾着血,露出大半截搁在外头。
  滑溜溜这个形容词用的不大好,这让傅敏和想起了每年春节都要灌香肠的隔壁阿姨,那些被刮干净等着灌肉的肠衣一个不小心就会哧溜一声从手心里滑出来。
  傅敏和抖了一下,晃晃脑袋想把这些稀奇古怪的联想甩出去。就在这时,海面上大浪打来,撞得整艘船都开始轻微地晃动,傅敏和的余光瞥见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他扶着门板又往里凑了凑,视线顺着那截裸露在外的肠子往身体里看去,发现那截滑溜溜上长着一块银斑。
  那块银斑有点儿像银屑病人的皮肤,又有点儿像没有被消化的鱼鳞,贴在肠壁上,泛着很细微浅淡的光芒。
  傅敏和多看了几眼,不敢凑近,也没敢拿手机拍照。
  就在他看够了转身准备离去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极细微的风声,他猛地直起身,旋即僵硬地转过头。
  早上才见过的那位红斗篷站在他的身后,手中握着一柄巨大的镰刀。镰刀锋利的刀刃上还沾着血,没准拿棉签沾点儿再和凉在隔间里的这位一起拿去化验,还能出个百分之九十九点好多个九的鉴定结果。
  傅敏和看他,他也看傅敏和。
  但那其实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看”,因为它的脸上没有眼睛,只能隐约看见被红色兜帽绷住的脑袋下方印着的模糊的五官轮廓。
  轮廓动了动,好像准备说话。
  “你……”它话说了一半,突然一歪脑袋,表现出一个颇为疑惑的姿态,然后重新站直,在眨眼之间消失了。
  傅敏和:?
  这还带认错人的吗?
  他重新推门出去,舷窗外的海平面上已经闪烁起几点金光,太阳就快出来了,他抹了把脸,快步朝房间走去。
  突然,大卫从拐角处冲出来,一见他,立马用英语大喊:“不好了!敏和!不好了!”
  他说着就拽着傅敏和往外跑,两人一出船舱,就见尤余和莱娜站在甲板上,望着不远处的货船,脸色惨白。
  “怎么了?”
  “船,那艘船——”尤余听见他的声音,立马伸手指向距离他们不远的、已经停靠在码头旁的货船,“好多人,好多染病的人!”
  “好多是多少?!”
  话音未落,他就听见不远处的船上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冲天的火光混合着辛辣刺鼻的酒精味扑面而来,瞬间照亮了停靠在海面上的货船。
  紧接着,一个瘦小干枯的男人浑身浴火,尖叫着从船上跳了下去!
  夜色下的波涛瞬间席卷了那具被焚烧的躯体,浪头打来,将焦黑的尸骸吞噬进大海的深处,只留下一缕在空中缓缓上升的白色烟雾。


第31章 第 31 章
  落入海中的火人就像是被倒进油锅的热水,劈里啪啦地炸起人们的恐惧和失措。
  所有人都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被波涛淹没的火焰似乎烧滚了船下的海水,让船上的人们坐立难安。
  傅敏和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幕,打扮朴素的女人用力抓着围栏,在几个船员的拉扯下朝着海面发出悲恸的大哭,几个尚且年幼的孩子被其他妇人抱在怀里,用力捂住了眼睛。
  尤余惊恐地叫起来:“他们……他们疯了!”
  莱娜的眼中蓄满泪水,她用力捂住口鼻,眼泪顺着手掌与脸颊之间的缝隙渗进嘴里,弥漫起一股苦涩的味道。
  失去丈夫的女人撕心裂肺地喊着他们听不懂的单词,但傅敏和知道她想说什么。
  她拼命将身体挤进狭窄的木制栏杆之间,纤细的手臂朝着船下的海面伸去,奋力想要抓住些什么。
  身后几个强壮的船员咬牙拉着她,却终究抵不过女人赴死的决心。
  她的体内陡然爆发出一股巨力,木制栏杆再也支撑不住,发出一连串的断裂声响,然后在一阵噼咔声中应声而断。
  女人挣脱束缚,纵身跃入海中,只留下甲板上惊讶之后此起彼伏的哀嚎。
  这下傅敏和听懂了,被喊出来的词语的意思是“妈妈”。
  随风而起的浪如同在黑暗中窥伺的猛兽,张开巨大的血口,将落入其中的女人吞吃入腹。
  然而悲剧并未就此结束,女人落海后,甲板上爆发出激烈的争吵声,莱娜的神色当即慌乱起来,傅敏和立马去问尤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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