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岗向导是猫猫妻[玄幻科幻]——BY:双面煎大鳕鱼
双面煎大鳕鱼  发于:2021年06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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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闪密西族知情识趣,将他完整包装好,甚至另附了一份体贴的说明书。
  【小礼物使用建议:他凶性未除,请不要听他花言巧语打开锁铐,祝您使用愉快~】
  说明不够乖,不太愿意,或许以前还发生过流血事件。
  薛放来了两分兴致。
  他想拆开镣铐,看看究竟会发生什么。
  于是,他解开了少年的口枷,把粘着口水的圆球丢到一边,又低头打开手铐。
  手铐开启时,小哨兵的身躯震动了。他抿了抿干涸的嘴唇,蒙着眼睛,断断续续说:“我,我……想喝,喝水。”
  或许是这语气太可怜,薛放心头不觉一松:“我去拿。”
  少年缩了下肩膀,仿佛惧怕他的声音,内心想的却是:是个年轻男人。
  “不用……能不能,能把书包给,给我吗?我带了水,水……”他坐的平台深处丢着一只普通背包。
  “可以。”薛放允许了。
  少年摸索着打开包,薛放静静望着他,抽出水杯,拧开盖子,抖着发麻的手捧起来灌一口,喝得太急,水抖落在白色校服衬衣的襟前。
  “咳……咳咳……”他好像呛住了,弯着腰咳嗽。
  薛放想去扶他。衣角摩擦声听在哨兵耳朵里格外刺耳,一秒判定方向,压在手掌的针毫不犹豫扎向薛放眼睛——
  “叮!”
  眼镜龟裂,陶瓷针掉在地上。
  薛放一手攥住他的手腕,另一手摘下平光眼镜。
  少年剧烈呼吸,在他未能得手的瞬间,神情就灰败下去。
  他没有机会了。
  成年向导雄浑的意识力冲破薄弱的屏障,铺天盖地在他大脑里撑起精神图景。所有想法暴露无遗,被清刷,被掠过,像清除了河道上的石块,接踵而来是大坝开闸倾泻式的狂悍精神力巡游——
  这种级别的精神层面侵入,就是经验老道的罪犯哨兵也难以招架,更别说一个未尝绑定的小哨兵。
  “啊,啊啊啊!……呜……”
  他支持不住,大脑痛得仿佛爆裂,掐紧手心,不自觉冒出冷汗牙齿打战。
  连薛放都开始有一点不忍心了。
  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薛放试着引导:“你叫什么名字?”
  他以为不会得到回答。过了一会,少年强行止住抖动,大口呼气:“呜……缪,缪寻。”
  “几岁了?”
  “十,十五……”
  薛放轻轻问着日常话题:“有喜欢吃的东西吗?”
  “不知,不知道。”
  薛放温柔问:“在哪里上学?”
  他回答得支离破碎:“城南……高,高中……呜!”
  “等会留下来吃饭吧,下午送你回学校。如果不舒服的话要告诉我。”
  缪寻结结巴巴说:“不,不会……”
  或许是男人的语气太温柔,又或许是刚刚死去母亲的少年,被那一点点仿佛“关心”的感情猛得击中,在结束之前,缪寻偷偷委屈哭了。
  他绑着眼罩,哭得很小心,一直咬着嘴唇没有发出哽咽。
  没办法说出拒绝。闪密西族反复交代过他,绝对不能在这人面前惹事,要顺从小意听对方的话。
  虽然他还是惹事了,带了根针,侥幸躲过安检,只差一点就能杀掉这个家伙。
  缪寻不知道,他一举一动的思想都坦然暴露在向导面前。
  薛放撤回精神力时,给他打下浅淡的印记,方便容老爷之后真的检查,留作证明。
  他低头瞧着少年,以一个成年人的视角来看,着实可怜。
  ——在母亲的葬礼上因他随口一句话被挑中,由亲舅舅一手操办,送来充当修复他精神漩涡的容器。
  也没有人问过他愿不愿意。
  男人问他:“你母亲有给你小名吗?”
  少年沙哑回答:“没有……”
  男人叹了声,说道:“那我叫你缪缪,可以吗?”
  少年哽着嗓子,“随,随便你。”
  薛放想着,他为什么这么惧怕自己呢?连说话都断断续续的。
  在缪寻以为精神掠夺终于结束时,漆黑看不见的视角里,忽然涌来一阵宽阔的温暖。
  他在眼罩下睁着红肿的眼睛,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这个陌生男人抱住了他,温柔地捋了捋他的后背,像是在哄慰安抚。
  心脏怦怦狂跳,比起第一次精神掠夺,这样亲近的拥抱更让他剧烈战栗。
  他颤抖着推开对方,慌乱往旁边挪,听到男人在近旁笑了声,就不可控制地想象起对方的样子。
  “好好去上课。”
  对方温和留下这句话,开门走了。
  没过一会,有仆人过来解开他的眼罩,带他出去吃饭,又将他塞上飞行器,赶着下午第二堂课送到学校。
  但他原以为那个男人会送他……至少,露个面。
  晚上,他回到了闪密西族。
  苟云见到他并不意外。这个男人看到什么都不会形于色,缪寻已经习惯了。
  他躺在自己的小床上,裹紧被子,睁着眼睛回忆这两天,总觉得在小黑屋里过得难熬又漫长,被陌生人抱紧的瞬间又飞快。
  只因为在葬礼上见到他哭,就惦记上他,这种行为——
  实在恶劣!
  缪寻翻了个身躲进被窝,纠结了半天,还是从枕头下掏出终端,眯着眼睛搜索关键字:
  【第一次和向导在静音室……】
  跳出许多回答,其中点赞最高一条是:
  【第一次和我家向导在静音室完成了生命的大和谐,他动作很温柔,我也尽量没有反抗,毕竟那家伙的精神体是只蛇,缠上来太冷了,我这哨兵体质会不停打冷战……不过结局还是很满意,我们的信息素开窗散了一天一夜才散干净哦(炫耀.jpg)】
  信息素?
  ……他好像在中途没有闻见任何值得注意的味道。
  高中异能者卫生课说过:对于喜爱的人,会自动溢出信息素,这是异能者寻求配偶的天生本能。
  缪寻沉默了三天,即便在学校,也一句话不说。老师同学都知道他有语言功能障碍,早已见怪不怪,并不多问。
  第四天,他从苟云那里得到了答案。
  苟云微笑告诉他:“那边对你很满意,希望你再去一次。”
  “……什,什么满意。”
  “给那位治病。你的精神域宽广,足够容纳对方的精神体,他会逐步尝试。你做好准备。”
  听起来像是什么了不得的荣耀。
  所以,只是满意……不是……喜……
  “好……”
  缪寻答应下来。
  周六下午,他再次被原样捆绑,送进了深宅的小黑屋里。


第117章 盐焗之猫 2 不用付钱哦
  在小黑屋和陌生男人见面的日子里,缪寻得小心翼翼守着自己的小秘密。
  其实,他不止被卖给一家。
  不去容家那几天,他会被送去一个常务部长那接受鞭刑。美其名曰,替闪密西族管教和指导未成熟的小哨兵。
  缪寻知道,那不过是泄愤的借口。因为打他的人曾经兴奋不已地说:“有什么能比在成长中的幼芽身上烙下痕迹更让人愉悦呢!”
  幸好被打完的第二天,小黑屋的男人不会强行命令他脱掉上衣,也不会做其他坏事。
  虽然比起鞭打,被撑开与扩展大脑回路的过程够坏了——
  “唔!……”缪寻低垂头颅,指尖深深掐进木台子边缘。
  这是第四次来。
  他已经逐渐适应高强度的精神压迫,学会在精神力侵入时,迅速咬紧牙关。
  男人温柔的嗓音回荡在屋里,时常会鼓励和夸赞他。
  “你学得很快。你的脑容量大,精神承受阈值在同龄人里相当优秀。”
  “嗯……”缪寻控制不住发出轻吟。
  “脑袋很痛吗?抱歉,让你承受这么多。”
  一边诚恳又温和地说着道歉,一边却不容置疑地摁住他,将精神力重重推向意识深处。
  仿佛盾构机在脑血管里压迫深掘,缪寻眼前一片漆黑,无法反抗的强大意识侵占如潮水漫灌,仿佛淹没了口鼻,他被恐惧与不安深深攫住,痛到尖叫:“啊!!——”
  对方暂停下来,轻声在他耳边问:“要不今天就到这里?”
  缪寻意识模糊,抓到男人的衣服,虚弱地问:“还,还差多少?”
  “还差一些。”
  没有上过的战场,未曾经过炮火血肉洗礼的年轻哨兵,大脑精神域十分稚嫩脆弱。
  薛放将治疗自己精神逃逸当成一份工作,却也不想操之过急。
  给人家留下什么心理阴影就不好了。
  不……可能已经有了。
  对“向导”产生恐惧,成年后无法接受精神疏导,类似的案例并不少见。
  要不然……另外做一些干预吧。
  薛放考虑着,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已经从刚开始的“无差别使用”。变作开始会换位思考对方的感受。
  蒙着眼的少年却深吸一口气,忽然说:“继续吧。”
  薛放有些讶异。“那就再试两次,希望这次你能坚持到五分钟。”他没有推辞,悄悄按下计时器,放在一旁。
  少年微微倾身,温顺等待着向导的精神力重新突入脑域。
  ……
  “进步相当大,从三分钟提高到五分钟。你的耐力强度和弹性都有了大幅度提升,今天表现很棒。”
  像是哄孩子一样的语气。
  缪寻偷偷绞紧手指。夸奖完,一般会给予“奖励”。他心口砰砰直撞,等着对方来抱自己。
  他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期许就像打完针的孩子,心心念念只想吃到那颗糖丸。
  “你出了不少冷汗,睡个午觉再去学校。”
  关切的话说完,男人转身离开,并没有拥抱他。
  愣愣坐在台子上的少年,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啊……”仿佛痛呼似的。
  薛放侧转身,温声问:“怎么了?”
  “……我,我……”缪寻被巨大的失落击垮,鼻尖蔓延开酸楚,“我不想,去学校。”
  薛放斟酌一会,答应道:“下午留在这里也可以。此外,我还想就一件事征求你的意见。”
  “什么……”
  “以后每次和我结束后,跟心理医生聊聊天怎么样?”
  缪寻忽然呼吸不畅,“我不要!”
  为什么要心理医生,是觉得他有问题吗?……问题根本不在他这里,怎么能欺负了人,还把罪过丢给他!
  “好,那就留下来休息一会。”
  对方也没有坚持,依旧态度温和,仿佛很好说话。但缪寻知道,在这句话里,“休息一会”是不容置喙的吩咐。
  男人走后十分钟,缪寻才被仆人带到外间。仆人拿来了崭新的被褥,帮他铺在旁边。
  缪寻就着庭院郁郁葱葱的微型山水,一口一口吃下饭。不多时,外面下起了小雨。宅子在山头上,常年有云雨环绕,水汽丰沛。
  他抱着膝盖坐在廊前,年轻女仆将柔软的睡衣放在他身旁,“缪少爷坐在这里会着凉的。”
  “我,我不是少,少爷。”缪寻下巴搭在膝盖头,吭吭唧唧说。
  女仆笑着说:“是少爷吩咐我们这么喊的,说是比较亲切。”
  这个“少爷”,当然是指小黑屋的男人。
  除了忍受精神扩宽,这里的安排处处妥帖,稍一猜想,就知道是“大少爷”的私下照顾。
  缪寻躲开视线,“是,是这样啊。少爷……是个大叔吗?”
  “大叔?”女仆噗嗤笑出来,“少爷才不是大叔,他是青年才俊,又帅又温柔,你没见过他?”
  缪寻不吱声了。
  回廊另一边淅淅沥沥的雨幕里,模糊地站着一道身影。
  薛放听到这段对话,心头疑惑解开。原来那孩子是真的不良于言,和谁说话都磕磕绊绊,不是只因为害怕他才结巴。
  他心情顿时舒畅了许多。
  女仆从那边细声慢步走过来,看见薛放,连忙鞠躬低喊:“少爷。”
  “下午不用过来了。”
  “好的。”
  女仆贴心给小院掩上门。
  为了不影响小哨兵的心情,薛放一直避免在事后出现。
  可是今天……细腻的雨水朔进廊下,木质地板洇染开深色水迹,贴着墙边一路走过去,尽头的少年睁大杏眼,扶着门框晃动站起,两道视线相交时,像扯开的弓弦,“嗡”得死死绷紧。
  趁着黯淡的天光,薛放扫了眼少年,猫一样灵动的长相,与圈内人格格不入的高地异族轮廓与肤色,脖颈与手腕纤细,是还未长成的半熟样子,让薛放无故想起一句远方星际的谚语:
  ——酸涩半熟的脆桃,最适合磨牙。
  “你是谁?”
  少年眼神动荡。
  薛放正要回答,少年却紧紧地打断:“是,是来给我治疗的心理医生生吗?可不,可不可以多付你钱,陪我一会会。”
  说完,缪寻掐紧手心望着他,等待回复。
  薛放心头被轻轻揪了下,酸酸地,叫人心软又不忍。
  “不用付钱,”薛放将他带进屋里,“我在这里陪着你,不想说话也没关系。”
  男人跪坐在一旁,细心揭开被褥,让缪寻躺进去。
  缪寻抓着被边,怔怔望着他眉目俊秀的侧颜,心底悄悄掀起细细的波浪。
  为什么又来了呢?
  不是不想见他吗?
  那么多次了,他也没有说过拒绝,就是不肯揭开他的眼罩给他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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