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呀,”那仙婢小声道:“我给你吃小肉干,那是宋峰主,不能赖在峰主身上不下来。”
冬飞拿屁股对着她,“哼”。
宋将离撸了撸它的脑袋,“既然你主子不在,那住我宫下如何”
冬飞扭着屁股摇尾巴,仰头想去舔他的脸,巴不得快点逃离邵月殿仙婢的盘丝洞。
宋将离有些嫌弃的躲了躲,“好了,随我走吧。”
一人一狐狸渐渐远去,即将出门之时冬飞扭头往回看了眼,见仙婢依依不舍。
冬飞:狗头嘲讽.jpg
仙婢:“……”我拿小肉干砸你哦。
塑料友情。
宋将离把冬飞带到自己宫里,两手一放:“好了,你自由了。”
冬飞:
只听宋将离接着道:“饿了找段潜,他会给你吃的,平时不要随便打扰来往医修,实在找不到段潜便来寻我,我在正殿。”说罢转身离去,一副完完全全的放养姿态。
然而半天后饿坏的冬飞扒拉着四只小爪子跑遍仁化峰的所有宫殿都找不到段潜,在正殿也找不到宋将离时:想念盘丝洞了。
想念盘丝洞里温柔的小姐姐们,也想念她们手里的肉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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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归途
客栈里长夜寂静, 偶尔传来不远处树枝不堪积雪重压的断裂声,哗啦啦的一片落地。
床上之人翻了个身,闭着眼睛睡不着, 头晕脑胀的坐起来缓缓。旁边窸窣片刻,有个声音响起, 只见孟云池支肘撑起半边身子, 探过来温声问他:“很难受么”
闵行远揉着额头:“我吵醒你了”
“我没睡。”孟云池摸索一会儿,从被中坐起来, 在小荷包里拿出一粒丹药,“总这样也不是办法, 张口。”
闵行远张口吞下那颗丹药, 半响一股暖流自胃中蔓延, 抚平他身上的所有不适。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拎起被角往孟云池身上掖了掖,“无事了,师尊畏寒,不要从锦被中出来了。”
孟云池无声片刻, 裹起被子道:“过来。”
闵行远蹭过来。
孟云池张臂一抱,将人拢入怀中,声音里有笑意:“这样便不冷了。”
闵行远动了动,有些安心的闭上眼, 低声道:“是, 不冷了。”
一夜无梦。
翌日退了房,两人漫步走上小镇街道, 天气寒凉,晨雾蒙蒙,大街上没什么人走动, 人影稀疏。街边青石砌作的小桥上凝了一层冰,连柳树上挂着的灯笼也结了厚厚一层霜雪。
“往西小道。”
“好。”
往西方向的路途愈加偏僻,两人步入了林子里。
“御剑么,”孟云池回头问闵行远,“步行的话,路程会很远。”
“不必,我喜欢和师尊这么走。”
“……再往前一段就到晋阳了。”
“需要绕过么?”闵行远问。
“直接穿过便可。”
落雪渐渐小了,午后初晴,阳光照在雪地上,刺眼明亮,叫人直看一眼满心豁然之感。
林间的小路蜿蜒曲折,不大,仅容两人通过。
他们并肩而行,深一步浅一步,走了片刻,孟云池道:“你变作原形吧,我带着你。”
闵行远:“嗯?”
孟云池伸出手指比了比大小。
“好。”闵行远化作浅光落在他的手臂上,扬起脑袋去看他的师尊。
孟云池用指腹轻轻摸了下他的腹部,将他拢进怀中:“若到了晋阳你想停下来休息,便同我说,接下来的归程还很远。”魔界连接口被镇守在九州八方,每一处都相距极远,单是御剑便已需要许多时间,何况两人只是赏景似的步行而去。
其实如若有需要,两人都可以随时撕裂出口,连通魔界与人界两方,来去自如。但见对方都没有这种想法,也便当作了漫游,另有一番情趣。
怀中的鼓包拱了拱,示意自己知道了,寻了个舒适位置盘起来。
孟云池仰头望天,收起手上的伞,拢袖独行,偶尔同怀中的闵行远说上一两句话,不知不觉已到了晋阳城门处。
晋阳城鱼龙混杂,修者凡人皆有之,但多是商人,城门处不作守卫,进出随意。
孟云池执伞往路边青石上敲了敲,抖落细雪,从袖中拿出一方幕篱戴上,“想吃糖葫芦么?我记得你小时候好像挺爱吃。”
怀里的闵行远:“想。”
“不给。”
闵行远:“……”
孟云池继续慢悠悠道:“人界食物灵气少,驳杂不纯,你若真的想吃,下次我给你做。”
闵行远拿尾巴在他胸口上勾了一下:“好,我等着师尊亲手做的。”
随后他的小爪子被孟云池伸进来的手指捏了捏。
晋阳大街永远熙熙攘攘,挤满了人,摊贩吆喝,行人匆匆,趁着午间天晴纷纷出来活动。
孟云池在人潮里穿梭,身处人间烟火最浓处,耳边有行人与摊贩的砍价声,有窃窃私语,也有在人群里走失的高叫寻人声,笑的,恼的,微嗔的,人声鼎沸,喧闹不断。
他神色微动,回头看了眼,却见身后车水马龙,众生百态,在这新雪上浮沉的皆是锦祥平和,是人界真实,与修真界的道貌岸然与无情截然相反,最是朴实人界市井气。
闵行远的脑袋忽然被摸了摸,他从斜襟里探出一颗头来,隔着面纱往外看了眼,没看出什么,顺着斜襟吭哧吭哧爬到孟云池肩上,用爪子捋着腮边的两条小须。
“当心掉下去。”
“师尊会接住我的,”闵行远懒洋洋抬头,“不是吗”
“是。”孟云池笑道。
闵行远抬头瞧见那线条优美的下颌线,有些心痒痒,伸出舌头舔了舔。
孟云池的声音顿时变得有些奇怪:“你在干什么?”
“没有,”闵行远悻悻收起舌头,“没干什么。”
“道友请留步。”
孟云池恍若未觉。
“道友,文熹长老!”
什么东西哐啷一声落地,叫骂声响起,激起阵阵鸡飞狗跳,孟云池停下脚步隔着幕篱回头去看,只见封诀半身不遂的一脸刹进雪地里,挥舞着双手想挣扎出来,身后侧翻的轮椅还在滴溜溜不停的转着半边轮子。
“……”
孟云池踏步而去,与封诀恰巧从雪地里□□的脑袋对上视线,“封老板。”
封诀满脸沾雪,脸笑作了一朵花,“孟长老,真巧啊。”
“巧么?”孟云池单手一挥,侧翻的轮椅立马恢复原位,他手指在虚空里拨了拨,封诀被人提起来一般提到轮椅上坐着,还没回过神来。晋阳修士居多,周围人早已见怪不怪。
“多谢长老。”他拱手道。
“封老板行动不便,何事至于如此急切。”
“我是来找长老的,”封诀挠挠头,顺带理理散乱的头发,“只是瞧着有个背影极像孟长老,无法断定却又不想错过,这才出声挽留长老脚步,”他笑笑,“在下唐突。”
“这倒不至于,”孟云池抱臂,“何事”
“长老可记得上次分别时,在下说过邀请长老来我天品阁作客,不知长老现在可有空”封诀面色真诚,隐隐含着几分羞赫,“实话不瞒您说,在下对长老一见如故,不知可否借此机会与长老交个友”
孟云池肩上的闵行远暴躁的甩甩尾巴:神特么一见如故,当着我的面勾搭我男人
孟云池不动声色的瞧着视线底下那截晃来晃去的尾巴,眼底有笑意,点头道:“可以。”
封诀精神一振,当即拍手道:“好,请随我来。”
雪天地滑不好走,他滑动轮椅,一手骚操作,险些又摔了个脸刹,趔趄着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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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魔宫(二合一)
珠帘轻颤, 互相碰撞发出悦耳之声。满屋浅淡的幽香,孟云池在蒲团上坐定,瞧见封诀伸手拨了拨桌上的盆栽细嫩绿叶, 将之挪开一点,摆上另一套茶具, 观之价值不菲。
从泡茶到茶水入杯, 全由他一人完成,挥退了所有侍从。
孟云池看着他的动作, 手指习惯性在桌上点了点,“这茶楼也是封老板的吧”
封诀将品茗杯推到他的面前, “是。”
“封老板谦虚, 这已经不算晋阳的‘无名’人士了。”
这一连串的名下产业, 封诀可谓富可敌国。
封诀笑笑:“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何况他一介修士,钱财对他的意义与作用都不大。
桌上的热茶还在冒汽,封诀将腿上的衣衫下摆捋平, 道:“孟长老何不将幕篱取下,尝一尝这青湖畔的白露银针。”
雅间里有若有若无的幽幽琴声,孟云池将幕篱揭下,只见封诀快速的看他一眼, 随后将视线别开, 两颊渐渐爬上点不正常的酡红,声音开始变得吞吞吐吐:“长老……果然……不愧这一番传言中的无双姿容, 真是令我等……仰望而不可及……”
他最后一段话说的模模糊糊,似乎有点紧张,显得有些不自然, 结巴的找着话题:“哈……哈哈……长老那肩上的是只灵宠么?与你真是亲密……”
孟云池拿手指勾了勾闵行远的下巴,说道:“他么?他不是灵宠。”
他继续道:“他是我的伴侣。”
“什么”封诀面色一顿,转头去看对方肩上他一直没有注意的小蛇,才见那小蛇也在看着他,不是一个小型灵宠该有的眼神里满是寒意。
封诀干笑两声:“孟长老真会开玩笑,不过您这灵宠似乎很有灵性。”
孟云池挑挑眉,不置可否。
“封老板基业如此庞大,当初为何能想得到从商。”
封诀怔了怔,不知在想什么,半响才道:“不为别的,初时建立天品阁,不过是为寻一朋友,一齐出生入死多年,却一朝遭难打落断开了联系。我这一把身子骨,”他不自觉的伸手摸了摸腿,“修为早已掏空,废了半边身子,与普通人无异,没有钱财,便无人替我办事而已。”“那封老板的朋友,找到了吗?”
封诀苦笑扶额:“他早已不在。”
孟云池垂眸,忽然想到了与他擦肩而过的火颂,将手中茶盏放下,低声道:“节哀。”
封诀摇摇头,“不提这个,上次分别之时,孟长老似乎有些在意那予我同尘剑的紫衣人去向,这次我特地着线人去留意过城内响动。”
孟神色微动:“他又来过”
从雅间出来,他望了望重新密布阴云的天,将袖中的伞拿了出来。
闵行远窸窸窣窣的从他怀里探出来,“师尊不开心”
孟云池瞥他一眼,“你从哪里看出来我不开心。”
怀里的鼓包拱动,闵行远说:“感觉。”
你的身上归拢着我的全部心神,喜悦也好,难过也罢,我比你自己更懂得你的一举一动在诠释透露着什么。
我的师尊,你在悲哀。
孟云池从纳戒里拿出一对红色模样的玉来,放在手心里凝视片刻,用极低极地的声音说了句什么,闵行远没有听清。
他见孟云池将手中玉收回去,“走了,该回去了。”
他御剑而起,疾迅如发,转了个方向化作一道流光远去。
“可还记得西松岛么?”
凄厉的呼啸风声里闵行远听到孟云池这样说道。
“记得。”
“我同你第一次出门去西松岛,乘坐的是只尾鹤,”孟云池摸摸下巴,“那尾鹤不错。”
“后来我还险些被那巫攒叼了去,是师尊救了我。”闵行远接了一句。但那阵子他受本能驱使,总喜欢不自觉的去咬孟云池,乐此不彼。
悔不当初。
御剑行至三天,到达西松岛,这里的灵气并不充裕,地势广大却也植被稀疏,孟云池将同尘收起,与变作人形的闵行远漫步于岛上,朝着记忆中的路线而去。
行至半途,空中传来鹰唳,闵行远抬头,瞳孔在一道急剧俯冲的身影下急剧缩小。他按捺自己攻击的本能,瞧见旁边的孟云池正不徐不疾的抬头仰视。
那俯冲的身影最终在即将落地之时缓住了冲势,巨大的海东青化为人形,赫然就是巫攒,脸上有几分喜色,“多日前一别,甚是想念,而今西松岛结界被触动,观之气息甚为熟悉,前来一看,果然是你。”
他身上已不见初遇时的浮躁与莽撞,神态间却仍不掩眉宇飞扬,自有一身傲骨。巫攒身形高大,腰间系着兽皮腰封,转头去看闵行远,“这是你徒弟”
“是。”
“这次来西松岛,又是要去那道渊口么?”
“嗯。”
“瞧云池这架子,也该不是什么急事。”
孟云池道:“确实不急。”
“如若不急的话,来我那里坐坐如何”
“哦?”
巫攒的部族拥簇在西松岛中央,座楼高耸,有许多化形尚不完整的海东青幼崽,右手人形左手翅膀,躲在门背后探出一颗脑袋朝外张望,用好奇的目光看着两个来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