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冥府公务员的二三事[玄幻科幻]——BY:相与步于中庭
相与步于中庭  发于:2021年05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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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中一只最为凶猛,抓住身旁鬼脖子狰狞张开嘴,嘴角漫过耳后,整张脸都被大口占据,咬住同伴胳膊猛甩头撕下,囫囵吞了下去,那只厉鬼尖叫着挣扎,只能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哀嚎,显然已经失去了先手。占据优势的厉鬼扯着他脖子,尖锐参差的牙咬下,疯狂啃食起来,伤口处撒出点点萤光,那是鬼魂的灵力。
  那只鬼吞完同伴后身躯胀大了一倍,更加凶猛,贪婪注视着其他鬼魂,张大嘴巴扑过去,咬上了自己下一个目标。
  江渝心提在嗓子眼砰砰跳动,即害怕又兴奋,仿佛在看一部惊悚3D大片。只是稍不注意,影票就是自己的小命。
  正在他屏住呼吸,专心看面前厉鬼大战时。一道断断续续啼哭传入耳朵,那声音极不真实,悠远又恍若隔世。
  江渝缓缓睁开眼睛,借着窗外月光,首先看到医院昏暗的天花板。
  刚才一切都是梦境,只是那断断续续的哭声还在耳边回荡,那哭声与一般不同,“呜呜”的像是嗓子里堵了东西,极力撕扯的感觉听着就难受。
  床头有团黑影,那是一个女人的背影。眼睛好久才适应了房间的昏暗,天还是黑沉沉的,只有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
  看了一下表,十二点。这个时间让他警惕。
  午夜,正是阴阳交会的时辰。
  床头的女人多半是鬼非人,朝隔壁江湘琦床位看了一眼,见她熟睡着,略微松了口气。
  这个女鬼,大半夜站他床头做什么?
  暗叹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
  无论如何,要先想办法打发了,不能连累到江湘琦。心里发毛,但还是小心摩挲着坐起来,谨慎踢过床边的拖鞋穿上,蹑手蹑脚拉开门走了出去。
  女鬼见他出去,呜呜哭着跟了出去。走廊上静悄悄的,灯也没开,不过因为月色很好的缘故,倒也算是亮堂。
  江渝绕着走廊溜了会儿,女鬼一直飘在后边老实跟着,没有一点儿要索命上身的意思,终于叹了口气,停下。
  不上身那就是要帮忙,行吧,午夜栏目——鬼魂帮帮堂,这也是江渝常干的事情。
  留恋世间鬼魂执念未了,找上他这个倒霉蛋威逼利诱着帮忙,以前有遇到临死之前没说出存折密码的,想打不孝儿子一巴掌的,告诉老伴自己还有个私生女的,甚至还有没吃上最后一口麻辣烫的,想念长沙臭豆腐的。
  苦着一张脸,无奈道:“大姐,有事说事吧,你别哭了。”
  无论有没有恶意,鬼泣都不是什么悦耳的声音,头疼。
  女鬼闻言,一边呜呜哭着一边焦急用手比划着什么。
  江渝轻挑了下眉,这大姐生前是个哑巴。难怪会发出那样不同寻常的啼哭声。
  可他看不懂手语啊。
  女鬼比划了半天,见他一脸便秘的看着,焦急过来扯他衣服,虚无的手直接从胳膊穿了过去。
  她已经死了,或许还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可阳间之物再也触碰不得了。眼泪一下涌了出来,前所未有的绝望把她摧垮,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第21章 好久不见,夏
  女鬼看起来三四十岁模样,穿的极为朴素,一双常年做活的手粗糙,裂了大大小小黑色口子,法令纹很深,两个眼袋大的吓人,一头黑白相间头发随意的挽在脑后,用显然断了后又打结系起来的黑皮筋扎着。
  江渝也不懂她要做什么,好心提醒道:“你会写字吗?要不然你……写下来?”说着用两只手做了一个写的动作。因为他不确定这个女鬼能不能听见他说话,万一是个聋哑人呢。
  女鬼听得懂,闻声连连点头,眼前洁白墙壁上缓缓浮现了三个血字。
  九九儿
  “九九儿?”幸亏江渝脑子灵活,立刻就明白了。
  可能是她认识字不多,所以连拼带凑带谐音的写出这三个字:“你让我救你儿子?”
  女鬼头点的更快了,扑通跪下来,目光哀求,嘴里急迫的发出呜呜声音。
  江渝挠了挠额头,踌躇望着窗外月黑风高,有些犯难,鬼魂阴险狡诈他是知道的,这个女鬼虽然看起来淳朴可怜,但谁知道跟过去会发生什么。林纪子还甜美可人呢,不也是想要他的命。
  见他犹豫,女鬼掇着手连连磕头,伴随着呜呜一同,她说不出话,只能用这种方式不断哀求,泪水爬过沟壑纵横的脸,浑浊滴在膝边,膝盖处打了补丁,补丁又摸得发了毛。那不成声音的哀求,在这寂静夜里,听的人里发毛,但在惊悚的背后又是无法言说的凄凉。
  “行了行了,你先起来。”江渝最看不得别人这样,每次路过公园门口,碰到什么失学儿童,无家可归流浪汉都忍不住塞个一毛钱。
  更何况这女鬼——唉~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深深叹了口气,赌一把,姑且相信她,要是被骗,大不了下次就不这样了,下次改还不行。
  “带我去看看吧。”
  听见他答应了,女鬼连忙起身,飞快飘在前边带路。
  她飞的极快,江渝跑了没多久就气喘吁吁了。果然,平日里缺乏锻炼是不行的,以后晚上回去,加个夜训,不然等上了年纪造作过的身体一身病。
  原以为会是很远的地方,谁知道女鬼只是把他带到了医院拐过去的那个十字路口。
  路中间倒着一辆锈迹斑斑的自行车,车胎被撞变形,生锈辐条都折断了。女人尸体在不远的马路边上佝偻躺着,血迹沿着路径拖行了一米多长,前方有明显的刹车痕迹,四周散了一地的山竹,大多被车胎捻的稀碎。
  很典型的车祸现场。
  女鬼跑过来,飘在尸体旁边,连看一眼的心思都没有,焦急的望着她怀里。
  那一瞬间,江渝大概明白了,何为心急如焚,何为望眼欲穿。
  女鬼眼中殷殷迫切的眼神,让人觉心酸。
  他过去,女鬼赶紧让开地方,指着怀里,发出“啊啊”叫声。
  刚才尸体背对着,没有发现女人怀里竟然抱着一个小竹筐。
  抓着筐沿想把筐子扶正,奈何已经形成尸僵,一双手手死死扣着筐子动都动不了。
  这样是拿不出来的。
  提了提裤腿,跪在地上,趴着头借月光往里边看。
  小竹筐里,有几个黑漆漆油亮的大山竹和一个被青色棉布小被包着的婴儿。
  这就是女鬼说的儿子吧。
  小心翼翼把婴儿从框里拿出来抱在怀中,女鬼急忙凑过来看。
  江渝摸了摸婴儿的脸,有些凉,不过这样的天在外边待这么久也正常,伸出手逗了逗婴儿的脸颊,熟睡中孩子反抗的转了头,发出了一声哼唧,十分可爱。
  “还好,没什么问题。”脱下自己的病号服又给包了一层。
  女鬼松了口气,虽然说鬼是没有什么气可松的。她连比带划的“啊啊”了几声,最后一直合手拜着。
  她是要说谢谢。
  江渝道:“不用客气。”
  把包着婴儿的衣服紧了紧,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凉风习习,在这寂静深夜的十字路口,四周空旷的让人心慌,隐隐有朦胧起雾的趋势。
  “我们回去吧。”吸了吸鼻涕。他的感冒刚好,而婴儿也冻了半宿,都不适合继续在这里待着,转身过,瑟瑟发抖的抱着孩子往回走。
  前方道路缓缓现出一个黑色人影。
  那位母亲瞪大眼睛,忙飘到前方挡在面前,张开双臂像是母鸡保护自己的孩子一样。
  江渝抱着孩子,警惕望着那团黑影,周围飘忽的雾突然变大了,那人好像从迷蒙雾气中走出来似的,一步一步朝自己靠近。
  这个时辰出现在外面的,可不一定是人了。
  抿了抿唇,索性经年阅鬼一颗心脏千锤百炼,大声质问:“是谁。”
  那团黑影没有回答,继续朝他走来。
  随着黑影逐渐靠近,他看到月光投在地上而拉长的影子。
  既然有影子,那便是人了,提到嗓子眼的心又蓦然落回肚里,怒火蹭窜了上来。
  “大半夜的你游街啊,活着不知道吱一声!”
  黑影缓慢抬起手,挡在他面前女鬼突然发出利声尖叫!
  下一瞬像是捏爆了装着面粉的气球,嘭的炸开散成了点点星光,消散在漆黑的夜色中。
  魂飞魄散。
  凄美光芒照亮了男人那张邪肆狷狂的脸。
  江渝后退了两步,震惊的瞪大眼睛。
  尽管只是短短几秒,可是他清楚看到了那双蛇类的竖瞳。再怎么不着调,此刻也不会认为这是个人了。
  之前接二连三遇到鬼也就算了,可这又是个什么东西!这双眼睛解锁新技能了吗!
  赶紧来个人把他戳瞎吧,真的够了。
  男人微歪起头,他的脸色很白,嘴唇却很红,一头金褐色卷发及肩,脖子上有一片青黑色鳞片,弥漫彩色流光。猩红唇角拉长,似乎很欣赏他惊慌神情,扯动唇瓣,轻柔吐出一句话。
  “好久不见,夏。”


第22章 外国鬼?
  “夏?”江渝又后退了两步,挑着一边眉毛,试探问:“夏洛克?”
  这货是从国外进口的!
  英国鬼?
  他道:“你认错人了。我叫江渝,江流入海的江,矢志不渝的渝。”
  “哦~”男人笑的更开心,缓步上前,像是中世纪的绅士,身上带着从容优雅,踩在马路上,发出两声极轻的哒哒。“看样子,他什么都没有告诉你。”
  他往前,江渝又后退了两步,始终跟这个不知道是什么的男人保持距离,警惕问:“告诉我什么?”
  男人没有再说话,那双竖瞳紧紧盯着他,从开始到现在,目光好像就没有一瞬从江渝脸上移开过,瞳孔深处仿佛压抑着无尽情愫,似欢愉,似欣喜若狂。
  江渝:“……”
  怕只是暂时的,脑子有坑才是才是永恒的。
  舔着脸道:“我知道我长的帅,但你也不要一直这样看我,收钱的。”
  男人没有去接他这乌七八糟的话,猩红唇角维持着笑意,他的脸就像西方文艺复兴时期的雕塑一样,每一寸都像用尺子量着长的,好看的有些刻板,修长的腿又往前走了两步,仿佛察觉不到他的警戒,执拗的想要靠近,驴唇不对马嘴问:“你可知当年女娲造人之前,从自己心头引出一捧血。”
  诚实摇头。“这我还真不知道。”
  挑了挑眉,怎么着,要讲神话故事?
  “女娲翻手将他洒在地上,那捧血便化成了……”
  “人嘛,”不耐道:“女娲造人我幼儿园小班就知道了。”用病号服把怀中婴儿包的更严实了些,瑟瑟在手心哈了口气,发着抖搓了搓手。
  天气真的很冷,又是凌晨时分,一天中温度最低的时候,裸露在外的脸跟手都已冰凉,鼻尖也感觉冻僵了。
  他脱了病号服后,里边只有一件薄薄秋衣,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既然一时半会走不了了,首先就想……
  单手抱着孩子,另一只手在裤兜里掏了掏,掏出一个空了的烟盒,里边只装了块防风打火机,他把打火机抖出来,烟盒重新塞回兜里。
  “你有烟没有?”不分情况的对着男人道:“既然你要讲故事了,能不能来根烟,让我提提神慢慢听。”
  男人撇了他一眼,没有任何多余动作,继续道:“不是人……”
  看他这优雅的言谈举止,也知道不是抽烟的人。江渝实在没什么听故事的心情,再一次打断他。“你今晚上引我到这里来,不是为了让我听你讲故事吧。”把孩子抱的更紧了些,将自己体温隔着襁褓和衣服传给婴儿,自己挫着手。“天也挺冷的,有什么事情你直说吧。”
  男人一愣,然后他摇头道:“不,我就是来给你讲故事的。”
  “……”
  江渝彻底没了脾气,愤愤跺了跺脚,看着男人身后,面上可见一喜。
  “哎,白曜,你怎么来了?”
  男人依旧含笑看他,并没有回头,轻易便拆穿了这小把戏。
  “你们两个关系很好?”
  江渝悻悻挫着手。“还好吧。”
  男人轻蔑一笑,琥珀色竖瞳中大刺刺露出不屑。
  “你不该与他为伍,像他这种肮脏的……”
  话还没说完,一轮血色圆环,带着厉厉破风声,迎面朝他切来。
  男人不得不闪身躲避,却也仅仅是脚尖点地,从容后退了两步。
  长刀划了一个月弧带着原有劲力飞回到主人手里。
  “啪——”江渝身后的白曜握住长刀,抬起眼,森冷的看向那男人。
  江渝回头,眼睛一亮,忙躲到他身后,狗腿道:“白爷,你可算来了,来来,这有个贩卖神话故事的外国货。”
  白曜在看向他时目光瞬间缓和,匆忙的将他打量了一遍,眼见毫发无损但还是没忍住又问:“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敏锐察觉到他好像有些紧张,
  是因为这东西的身份还是这东西刚才的话?
  他把江渝挡在身后,长刀横在眼前,那是一柄深红色长刀,刀身细而长勒了墨色纹路,像是禽类翎羽,刀身厉厉,刀锋如雪,亦如他此刻眼神。
  从认识到现在,江渝还从未在他身上见到如此萧肃凛冽的杀气。
  对着远处男人,手腕挥动,只见一线红光自刀身跃出。
  刚才还游刃有余的男人这次竟然没有闪躲,被轻而易举的劈成了两半,切口处却很整齐,也没血液喷溅,就好像切开的是一个影子一样。他的脸上还挂着诡异的笑容,唇开开合合,看着白曜无声的念了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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