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让姑苏的萧世言眼馋了,“真羡慕人家江家主和江夫人,哎,真希望我也是。”他带着孩子般的笑容看向了花未拂。
发生了这么多的事,萧世言头一次跟息云好好说话,母子二人促膝长谈。“我的傻孩子是不是中了什么邪啊?不叫娘省心。”息云抱着试一试的心思想再劝劝孩子。
“娘。”萧世言惯会撒娇,拉了息云的手晃了晃,“你看未拂那么好看,我也希望他是个女的啊,再说了,他要是女的我就对他没兴趣了。你儿子喜欢男的,还不是怪你自己没好好管教嘛。”
“你这孩子……”息云摇头叹气。
萧世言咧开嘴笑着,爬近了一些,头枕进了息云怀里,“娘,我虽然知道是错,也没能承袭爹娘的医术,可爹娘都有那么多徒弟了,医术也算后继有人了。再说了,我听人说,我爹没成亲的时候那么落魄,我记得小时候问过娘,为什么义无反顾地嫁给我爹,你告诉我人活一世,一定要顺从内心,美满一世。否则,向白师兄那样,为家族而活,岂不是太累了?”萧世言像个小孩子一样依偎在母亲的怀抱里,撒着娇,“再说了,毕竟我们萧家又不是什么名门大族,只是医术著称而已。”尤其是他爹的医圣之称和他娘的医仙之称。
“你这孩子,从小就这样。”息云含笑打骂,却又一边惋惜疏忽了对萧世言的教育,“娘早该发现的,都是娘的错,没能好好陪在世言身边。”
“我知道娘和爹都是大夫,所以小时候跟朋友们玩的时候,也很自豪地说,我爹爹娘亲虽然不在家里,但是他们出去是治病救人,积善成德。”萧世言现在想想也很自豪。
息云会心一笑,“嗯嗯。”
萧世言吞咽了一下,把头埋进了息云的衣裳里,轻轻说着:“娘,我已经没办法了,我真的很爱未拂,总有一天我会让他娶我的。”
“嗯嗯。”息云也是没办法了,只能答应着,“他若是娶不了你,也就只能入赘了。”
“真的吗?娘。”萧世言很是惊喜,看着母亲大人点了点头,她居然真的接纳花未拂了!“娘,我爱死你了,啊啊!我终于可以跟未拂在一起了!”
“娘的好孩子。”息云舒了口气,轻轻拍了拍怀里永远也长不大的孩子。
花未拂不在姑苏,他要是在,也指定会因为息云的接纳而开心死。他还有一些私事需要处理,于是去了渰域来找息绝。
花未拂始终是不明白,一直疑惑着,“你跟当时的渰域三公子素不相识,为何要夺舍呢?”
是啊,原本是素不相识的,只不过两个同样绝望与崩溃的人惺惺惜惺惺而已。“当年,花焉知虐待你许久,我也听说了是因为你在花家浪荡,他刻意为之。后来,有人以你的名义约我幽会,我受邀过去的时候没看见你,反而被一群人围堵。打架也不是我的强项,最后被那些人用淬过毒的匕首划伤了脸。在天枢等死的时候,我遇见了同样被人欺凌的生寒,那是个可怜的公子,被人轮番凌|辱,我当时以为那些人是奉了你的命令才那么对我,那时既绝望又恨你,所以跟生寒达成了交易,把身体给我动用,我帮他报凌|辱之仇。”息绝平静地说出了这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花未拂痛心疾首,“对不起,一直让你为我担心,到最后还连累了你。我也是太幼稚了,看见你种的那些花儿,还以为是他种的,原来都是幻想。”他苦笑着,仅存的一点儿期盼都没有了。
息绝很累,伸手擦了擦他脸上的泪水,“我不知道你们夫妻之间发生了什么,以至于走到了生离死别的地步,可你……”
“我的痛苦,你未曾经历过,就不应当劝我放下。”花未拂瞑目忍着泪水,猜到了息绝的想法,而息绝也知道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只是叹了叹气。
“你既然不愿跟他复合,那便在世言身边,好好保护世言吧。”息绝向来以一双慧眼识人,顿了片刻才继续说着,“世言虽然是个浪子,但能在别人走投无路的时候,不顾世俗的目光伸出援手。风流之下,他的本性是善良的,自小父母就没好好陪过他,无人懂他,没有知己,他才用风流作伪装。他以前是同旁人厮混过,但现在,他已经做了悔改,心里只有你一个。”
花未拂点点头,似乎是明白了。
“你爱他吗?”
“……”息绝问的那一句话,花未拂明显迟疑住了。
“我说的这个‘他’,是世言。”
无论是花焉知也好,萧世言也罢,重生后的花未拂不知道什么是爱,他只是在萧世言一遍又一遍说着“我爱你”的时候,回给他一句“我也爱你”,只是回应而已。
息绝很难受,看着花未拂对他的问题表现出沉默,他曾经爱极了的人,如今变得不懂情爱,只有满腔恨意,一心复仇。息绝的手按到了自己的心口,他很想劝花未拂放下那些仇恨,忘掉一切同萧世言在一起的。
初夏的时候,花未拂很快回到了姑苏,为了讨好花未拂,萧世言跟息云要了好多钱,特地雇了好多人在池子里栽种上许多荷花。满塘的荷花,确实让刚回到姑苏的花未拂看痴住了,冷漠的面目也多了些笑意。
他们两个人在萧家是什么荒唐事都做出来过,息云和萧望成已经见怪不怪。趁着花未拂在赏花,心情大好,萧世言靠在了栏杆上,试试他的意思,“你什么时候有空呀?咱们一起拜个天地,入个洞房什么的。”
“我不要。”花未拂变脸很快,果断地拒绝了,“我答应了余家小家主,三年期限,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若是三年到了,即便我本就不爱他,那也得嫁。”
“呵。”萧世言不情不愿,“好,我的男人,心里一直想着要嫁给一个小孩子,真是可以,你去吧。”萧世言好好的心情被搞砸了,转身就走,两个人还是不欢而散。
☆、往事滋长复仇心
傍晚时分,夜色朦胧,萧世言这一天都在生闷气,赌气躺在床上睡觉。当花未拂脱去衣裳,打算安抚一下他的时候,却被他拒绝了。萧世言是有些热,但还是推开了花未拂凉爽的手。“没成亲不洞房。”萧世言赌气又躺下了。
花未拂没有生气,再一次轻轻爬上了床,“不是洞房,是取悦。”花未拂熟练地取来一个软枕,垫在了萧世言身后,他伏在萧世言胸口的位置,静静地听着那颗心“扑通扑通”地跳动着,这种声音使得花未拂陷入迷茫。
夜晚安静了的房间里,花未拂的珠子忽然动个不停,身侧的萧世言累得喘息,很快入眠。花未拂伏身在床,回想当初,那一天提出了和离。
……“本公子就爱去青楼玩了怎么着?!你也配管本公子的事?”一袭白衣,高洁傲岸,年轻的公子双目凌厉,拂袖重重摔了杯盏。
“我究竟是做错了什么,你直言明说就是,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他怕自己有朝一日,真的会忍受不下去,他想不出自己为了挽回爱人还可以再做什么。
“直言明说?你自己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不清楚?!”花无捏着他的下颔,死死不放手,“果然是有点儿姿色就水性杨花,贱人一个!”花无狠狠把他推向了地面,以前是磕着碰着都会心疼不已,或许这就是不爱了吧?花无眼里都是愤怒。
他伏在地上认命了,落下了两行清泪,“我这一生爱吃糖,吃不了苦,既然这样,那么,和离吧。”
“呵,你休想。”年轻的公子冷笑着,一步步走近了,细细端详着能有“天枢双辰星”美誉的盛世蓝颜,“当真是绝世容颜啊。”口水吞咽着,慢慢接近的恐惧感笼罩着他。
“你别过来。”他惊恐之余,双腿踢着地板,连连退后着,“别过来!”
花无直接拖了他过来,狠狠撕碎他的衣裳,任凭他怎么哭喊,花无就是不为所动。“你怎么敢的?跟我提和离?我告诉你,你死都是我花无的人。”花无恶狠狠地说着,扯开了素白衣裤。
“嗯……”暴行一般的合欢,吓得他面目狰狞,哭个不住,扭动着身体想要摆脱,可花无愈加过分,强行把他按在了地上,“放开我……”
“你很喜欢吧?”花无单手解着衣服,“我也是这么对别人的,他们好像都挺喜欢的。”
“禽兽!”
“哼,我是禽兽,你这个小贱人,我倒要看看你在床上能多浪荡。”屋里的喘息声加快起来,动作如施暴,他那瘦弱的身体不足以从花无身下逃脱,白皙的肌肤多了血色,疼痛,让他只能张着口,怎么也哭不出来了。尽管花无也疼,就是不能让他好受,一双眼睛通红,就是要强地把泪水憋了回去。
他身上都是汗水,热到衣裳都被打湿了,他双腿发颤,已经放弃了无谓的抵抗,身上红花赫然映现,浓重的红色像血一样。
“啪!”花无看着他满身绽放的花朵,突然抬着他的下巴,甩了一巴掌,继而强吻上去,遭到了他剧烈的挣扎。花无咬破了他的舌头,苍白的脸上被溅上血迹,痛得他只是落泪,毫无反抗之力。“我说你去灵华做什么呢?原来就是跟情人儿约会啊,胆子可真是不小,还挺会取悦人啊。”……
花未拂身子抽搐了一下,猛地清醒了过来,伏在床上失声痛哭起来,手指一如当年死死攥着衣袖,回忆如同梦境,一直在折磨着他,滋长着他复仇的心理。花无,我不会让你好死的,绝对不会。花未拂死死地咬着牙,艰难地才伸出了一根手指蹭了蹭脸上的泪。
侧了侧头,花未拂打量了一些身旁熟睡的公子,好在没有惊醒萧世言,他不觉得眼前这个公子会阻碍他的复仇行动,他对萧世言从来都没有过爱意,只是为了报答,加之那片刻的愉悦感。在他看来,两个人在床上的所作所为,一半是愉悦,一半是凌辱,因为从头到尾都不会有名分的。
夏去秋来,花成一家,在天枢生活许久的小落,如今已经出落得十分俊美,为人甚是知书达理。花君迟不喜欢弟弟的那些伶人,但唯独很喜欢小落,每次小落有空的时候都让他过去找自己说说话,来拜访花君迟的人也都夸赞小落端庄大方。花焉知的几个朋友无一不觊觎小落,虚伪夸赞也是少不了的,来者都说花焉知是金屋藏娇,居然还有这么个宝贝公子。
他确实在花府备受宠爱,只要想要个什么,花焉知和花君迟都会满足他,已经是过了这么长时间了,花焉知一次也没有凶过,是有求必应,也是恩爱有加。花焉知的俊美与温柔,无一不让小落沦陷爱河。
在花焉知的邻屋有个硕大的房间,一直锁着门,只有在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才会有专门的侍女进去打扫。小落猜测那间屋子应该就是花家已故二公子的房间了,花焉知宠爱他,肯定也离不开他跟花家二公子同名一事。
小落生来便很喜欢看书,在萧家的时候喜欢看,在沈家的时候也偷偷摸摸地看,到了花家,自然不肯放过花君迟的那些藏书了。他时常捧着书看,两本书有所关联,就两本一起看。秋风袭来,吹进了书房,桌上的书本被风吹得翻过去好几页,小落便想去找个东西压一下书本。
“这是什么?”无意间发现书架不起眼的小角落放着一幅画像,好奇心驱使着他打开来看,在看到画像的内容,他猛然震惊住了,“花……花未拂?”为什么花家会有花未拂的画像?“难不成焉知哥哥见过花未拂?毕竟那个花未拂长得那么好看,名声自然也传到了焉知哥哥耳中。”小落盯着手里的画像发了愁,明明知道花焉知和萧世言一样都是贪色之徒,却还是像一只家犬一样,围着他们转圈圈,唯唯诺诺。小落不由得担心着,花未拂抢了萧世言,还会再抢走他的焉知哥哥。
“小落。”门外的花焉知突然沉闷地叫了一声。
等小落放好画像,才满怀心事地走了出来,“唔!”前脚刚迈出房门,下一刻,就被花焉知搂在怀里热吻。花焉知平日里只会叫他“小落”,但在床上的时候,口中却停不住地叫着“落落”。
“焉知哥哥。”
花焉知醉醺醺的,推他进了书房,甩门关上了,“落落。”
从小门经过的花君迟叹了口气,兀自回了房间。
“家主,按您的吩咐去办了,模样差不多的都在这里了。”侍女进来回话,还带进来一群美人儿,连这个回话的侍女模样也非同一般。
“好。”花君迟细细打量着,眼前的女人们淡妆立足,个个都是副美人胚子,但要想在花家这片花海里出众,还没有几个女人。“这个,还有这个,还有那边那个。”他亲自挑出了几个人,又下了吩咐,“把这几个送到三公子身边伺候,剩下的,先做一些打扫一类的活计吧。”
“是。”侍女顿了顿身。
“好了,散了吧。”花君迟累了,打算靠在桌上打个盹儿。
那群美人儿一齐退了下去,在花君迟面前保持着优雅端庄的姿态,一出了门就开始八卦了,三两个扎个堆儿,言笑晏晏。“凭咱们的姿色,一定能够吸引住三公子的。”
“月融姐姐才是国色天香,难怪会被家主看中,马上就要到去三公子跟前伺候了。若是还能入了三公子的眼,那可就是飞上枝头做凤凰了,届时,月融姐姐一定别忘了我啊。”
“怎么会呢?大家都是姐妹。”那个叫做“月融”的女子颇有姿色,身材高挑。但同时,为人也是颇为自傲,又有几分心机。
“我早就听说,家主最宠爱这个三公子了,这是在为三公子择选未来夫人呢,而且家主下过私令,只要能被三公子宠幸一夜,花府便可以正礼迎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