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花焉知破碎了那些女子的美梦。当花焉知半醉半醒回来的时候,他早已经放过了小落,又寻了个来历不明的伶人,拥簇着美男回到了房间。
花君迟怕弟弟会看厌了那些姑娘美人,于是经常调换花焉知身边的侍女,花焉知已经习以为常了。搂着男人回房的他一眼注意到了屋里侍女们的陌生面孔,他满不在乎地对着镜子解衣,“过来给我宽衣。”
不知道说的是谁,伶人站在门口不敢乱动,新来的侍女不懂规矩,那个姿色出众的侍女罗月融便打了个小算盘,含笑上去伺候主子。而这一幕也被半醉中的花焉知看见了,在那个侍女厚颜无耻地凑近身子,准备勾引作媚的时候。
“啪嚓!”随后“噌”的一声,花焉知拿起桌上的盘子,摔碎了,瓷片毫不怜惜地在罗月融的脸上划开了一道口子。
“啊……”罗月融看到了手上被溅上去的血,还没发觉到痛意,人就已经惊吓住了。同样被吓到的,还有立侍在门口的伶人,那个小美男吓得气儿都不敢大声喘。
花焉知嗤笑,丢去了手上沾着血瓷片,“你又是哪儿冒出来的贱人?也配碰我?”
“三公子息怒,三公子息怒。”侍女不知做错了什么,也不顾脸上的伤,连忙跪在地上低头认错。
“你来。”他指了指门口的伶人。
☆、成人礼上又刁难
“是……三公子……”伶人看见这副架势,心里也害怕啊,给花焉知脱衣裳的手都在打颤,“公……公子……”衣带解了许久都没解开,伶人害怕地擦了擦汗,眼里已经憋出泪水了,他时不时地抬头看看主子,生怕惹了花焉知生气。
花焉知冷冷看了一眼,按住了伶人发抖的双手,“我骂都不舍得骂你,害怕什么呢?”他按着那双手,落到了自己的腰上。“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就给我对着镜子跪着守夜,没我的吩咐,不许起来。”花焉知不屑地扫了一眼,拉了伶人推上榻。
夜深的时候,月色溶溶。小落手上的书还没看一眼就被翻了页,他的心思根本不在书上。
……“怎么了?”花焉知乘醉亲吻着他,似乎也发觉了小落的不高兴。
“焉知哥哥,你……你是不是……有……恋|童癖……”小落支支吾吾地才说出了口。
花焉知轻笑了一声,“你焉知哥哥只是喜好声色,不会有这种怪癖的。”
“我只是……我只是怕,我越长越大,万一焉知哥哥不喜欢我了……”小落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里。
“怎么会呢?”花焉知满是宠溺的笑取得了小落的信任,他主动脱去衣服,搂住了花焉知的脖颈。……
小落拉回了思绪,摇摇头安慰着自己,“焉知哥哥不会像世言哥哥那样抛弃我的,不用太担心,不用太担心的。”
情爱这种东西,或许只是交易一场,各取所需。
待岁月荏苒,在指间流逝一年,萧世言再怎么不悦,时间还是来到了花未拂和余祭约定好的三年之期。这一天是余祭的二十岁生辰,曾经年幼躲在师父身后的小公子如今就要加冠了,马上就是个大公子了。
隐孤云给余祭准备了一身正服,穿在余祭身上,还是显得太过幼稚。“还不都是让哥哥和隐师叔惯得。”余辰诚捂着口笑嘻嘻的。
“哎呀,师父可是挑了好久的,辰烨哥哥,辰诚哥哥,你们就不能说句好听话哄哄我师父啊。”余祭不满,低头看着自己的新衣裳,“我师父最近脾气可暴躁了,动不动就罚我抄书写字。”
“哈哈。”余辰诚笑了笑,靠在桌子上不说话。
“我觉得挺好看的,我就穿这身了。”余祭开开心心地找师父去了。
余家的公子,轮到他们这一辈的,字里大多都带了个“辰”字,但是应该取什么字才好呢?隐孤云去请教了一些余祭的长辈,可长辈们都不太爱管余祭的事情,就推脱着让隐孤云自己处理,他们过来只是走个过场。为了徒弟,隐孤云真可谓煞费苦心,经过一夜的冥思苦想,才给余祭取好了字,就叫“辰献”。
加冠这一天,余祭陪师父招呼着客人,半天了,隐孤云的脸色一直都很难看,尤其是在转身的时候看到了花未拂的到场。
“哈,花未拂!”余祭从人群中一眼看到,像打了鸡血一样亢奋,跑了过去,因为衣服太过宽大,险些摔倒。
“花公子安好啊,咦?萧公子怎么没来?”隐孤云故意问着花未拂,想打压一下他嚣张的气势。
“对,没来,吵架了。”花未拂看着自己身旁无人作伴,点头大大方方地回应了。花未拂毫不在乎,递上了送给余祭的生辰礼,礼物虽然不贵,但是买礼物的银子是花费不少,都是萧世言闲了的时候给他,他一直攒起来的,然后这个礼物花光了花未拂手里的所有银子。
“……”还真是说得出口,隐孤云简直无语死了。这家伙明明跟萧世言在一起的,这特么又勾引他家徒弟,真是过分!
余祭不管师父,拉着花未拂蹦蹦跳跳,“花未拂,你之前答应过我的,只要三年后我不忘情,你就会嫁给我,我一直在等着这一天,花未拂。”余祭心里暖洋洋的,尽管靠在花未拂身上,总有一股寒意袭来。
也是时候履行诺言了,最起码,这个小公子记了他整整三年。“我答应。”
不轻不重的三个字,彻底击碎了隐孤云的心,怎么可以让自己最心爱的宝贝徒弟娶一个男人呢?隐孤云把脸埋进了手里,这下子真的对不住余祭的父亲了。
“不过——”花未拂的声音突然又响起了。
“啊?”余祭看着,唯恐他要反悔。
花未拂抬首挺胸,趾高气扬地继续往下说着:“我可是要聘礼的,没有聘礼,我照样不会嫁你。”
“你要什么?”
“三样东西,第一,十里红妆,第二,白璧青钱。这第三么。”花未拂低眉看向了个头矮自己很多的余祭,“天枢玉衡。”
话音刚落,全场震惊,随后,人群中像是炸开了锅,议论纷纷。“明摆着就是反悔了,刁难人呢,玉衡可是当初花家二公子的佩剑,岂是他一个死人说要就要的?猖狂。”
“对啊,听说啊,自从花家二公子死后,那把剑就被三公子收藏了起来,想要那把剑,谈何容易?三公子跟咱们又不熟,不可能会交出来的。”
是啊,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是在刁难人,不过,隐孤云转念一想,反正也不希望自家蠢徒弟娶这个花未拂,正和他意呢。“我也觉得这份聘礼不错。”
余祭面露疑惑,听着旁人都在说根本拿不到玉衡剑,两个人根本没戏,他有些死心了。
“再会。”花未拂就这么走了,自始至终也没说过一句庆祝余祭生辰快乐的话。
“傻了吧?”隐孤云开心地在余祭眼前打了个响指,“今天这么好的日子,别摆着脸啊。”
“哼。”余祭心里难过。
隐孤云心里已经乐翻天了,带着嘲讽的意味儿说道:“有本事去天枢要那把剑啊,你不是想娶花未拂吗?看人家三公子会给你?我的傻徒弟,他就不想嫁给你,知难而退吧。”
“我才不要。”余祭暗自下定了决心。
“切,慢慢想办法吧,我去睡觉了,略略略。”隐孤云悠哉闲适。
“哼。”
余祭生辰过后,小寿星一直在愁眉苦脸,怎么样才能从花焉知手里搞到玉衡剑啊?余祭已经愁坏了。师父隐孤云就是不管,他跟花未拂的亲事,没门儿!
隐孤云看着余祭趴在小亭子底下发呆,“唉,这傻徒弟,没救了啊。”隐孤云摇摇头,回去睡觉了。
“哼,我就不相信,那个三公子真就那么冷面冰霜,会眼睁睁看着我后半生的幸福就这么葬送了。”余祭拍案而起,没错!他打算自己一个人前去天枢找花焉知要玉衡剑。
而这个时候的天枢,小落已经回房睡觉去了,花焉知一人在屋里独自喝酒,低头看见了自己扔在地上的璇玑剑,他悲痛万分。早在花落死的时候,他就很想自裁,许是知道自己就那么死了毫不解恨,他便活着折磨着自己,让那个家伙死了都不能安心。
一想到这里,花焉知抬着酒坛痛饮一回,衣服已经湿了半身,他仰头喘着气,永远也不忘不了在哥哥房间里看到的那一幕,太恶心了。
在爱人死前,他脑海里想的都是落落同旁人不堪入目的场景,那些场景大多都是幻想出来的,现实与虚幻,花焉知已经分不清了。而在爱人死后,他想到的都是关于爱人的美好记忆,初见时,爱慕时,宠溺时,历历在目,他像是昙花,在片刻之间绽放光彩,随后凋谢在杂草丛中,令人惋惜。
“启禀三公子。”
花焉知闭着眼,把酒坛放在了地上,“有事找你们家主去,过来找我做什么?滚出去。”他不屑一顾。
“可是,三公子,外面有个自称是余家家主的小公子,说是来找您的,我说了不见,可他非要见您不可,还……还威胁说见不到你,他就放火烧了花府。”侍从低头不敢正眼看他。
“哦?”胆子这么大?花焉知来了兴趣,正好喝了太多的酒,来人又是个小公子,他点头同意了,收起了璇玑,“让他过来见我吧。”
“是。”
不过多久,那个年轻的公子就被带到了房间里,花焉知还在不停地喝酒,余祭很少一个人出门,进了门,有些怕生。“三……三……三公子……”余祭扭扭捏捏,扯弄着自己的衣角,双眉压得很低。
花焉知略不在乎地应了一声,“余府的小家主亲自拜访,有何贵干啊?”他知道这个小公子傻乎乎的,整个余家一直都是隐孤云在撑着,但他还是好奇余祭来此的原因。
“我……我想要贵府的玉衡剑,作为聘礼,娶我的心上人。”余祭奶声奶气,面容和善。
“一把剑?”花焉知呵呵一笑。要知道,璇玑玉衡本就是两把鸳鸯剑,一把是花焉知的,一把是花落的,不过现在花落已经死了。“那么晦气的东西拿去作聘礼?你可真是个有趣的人啊。”该说这个小公子傻,还是单纯?
余祭抿了抿嘴,诚恳地说道:“我真的很需要那把剑,你能不能送给我?我家有很多漂亮的宝贝,我可以跟你交换的,你要什么我都给你的。”
眼前的小公子傻了吧唧的,花焉知突然愣了一下,嘴角浮起笑意,他放下了手里的酒坛,声音低沉起来,试探性地问了一句:“要什么都给?”
“嗯嗯。”余祭的眼睛从来都带着未成熟的孩子气,惹人怜爱,花焉知亦不例外。
“好。”花焉知挥袖起身,“我要你,给我侍寝。”
余祭眨了眨迷惑的双眼,并不知道“侍寝”二字的含义。以前听师父说过,结果就是跟师父同榻睡觉,不过隐孤云一向懂得自重,并没有碰过爱徒,以至于单纯的余祭一口就答应了,“一言为定,我给你侍寝,你给我玉衡剑。”
☆、百事不知失清白
“好。”花焉知喝得起兴,正好不用去叫小落了,这个余祭是自己送上门来的。他简单粗暴地把余祭推上了床,扯去衣服,余祭开始有些害怕了,因为师父说过不能在别人面前脱尽衣裳的,但是他忽然又想到了萧世言和余辰诚,两者好像很矛盾。
正当余祭坐在床上不知所措的时候,花焉知把他搂进了怀里,双臂牢牢地禁锢住他,随后下面撕裂般的痛疼传来,“好疼。”他本能地就要推开花焉知,花焉知岂会允你?“三……啊啊!”余祭大叫起来,孱弱的身体,虚乏的力气,怎么都阻止不了花焉知,他开始扯着嗓子哭喊。
“我警告你一句,再敢乱动一下,有你好果子吃的。”花焉知的复仇心理被点燃,动作狠重,洁白的毯子上落了红,看见余祭受伤了,偏是不住手。
“我好疼,你松手……”他哽咽着,一张小脸涨红了,嘴唇发抖。
那是个才刚加冠,都不了解男欢女爱的年轻公子,比不得花焉知在花家早熟。花焉知凝视着血色许久,像是看到了花落那身受热开出来的红色花朵,他恨死那个人了。醉中的他,心里充斥着报复感,精神高度紧张。“别动啊,你第一次,我什么都没准备,自然由你疼一会儿了,马上就不疼了。”
余祭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了,花焉知随口安抚了一句。痛到麻木,余祭哭累了,一点儿声音都发不出来了,花焉知两眼望着他,若有所思。
“你刚刚不是还挺开心的么?啧,你这小公子身子倒是不错,怎么什么都不会?嗯?你那位好师父没有教过你吗?怎么在床上取悦人?”
“师父没有脱过我衣服……”余祭险些哭晕,一句话轻飘飘的。
花焉知含笑点点头,“还真是个单纯的小公子啊。”花焉知偏不住手,按住余祭的手,床帐在如风吹拂。“嗯?”花落,花落。这个名字一直出现在花焉知脑海中,余祭身上的单纯似曾相识,花焉知想到了花落初来乍到的那一天,那般懵懂无知,还是个小孩子。
事后,花焉知松散地穿着衣裳继续喝酒,命人去取来玉衡,而床上的余祭疼得伏在床头啜泣,下半身胀痛,二十岁的这个年纪,总是让人横生意外。
“救命……师父……”
玉衡剑取来,花焉知看也不看,扔到了地上,“给你。”
余祭抬抬头,看到了地上的玉衡。那把剑甚是华贵,单单是剑鞘上,就用了许多红玉作装饰,剑鞘镂空之处,可见剑锋冷光,剑柄上的流苏也不简单,菱形白玉下,串着一颗夜明珠,再底下才是鲜艳的红穗子。那把剑就是玉衡,正是花未拂心心念念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