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视我如天道[玄幻科幻]——BY:影月卿兰
影月卿兰  发于:2020年10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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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昨夜咬得狠了,”容羽面色云淡风轻,既未因对方恼了自己而歉疚,更未因自己的话语孟浪而羞耻,还能满目温情地捧住这气鼓鼓的爱人的脸,双手拇指指腹贴上人家的眼皮,倒是迫人闭上了布满血丝的双眸,他语气却似冷情,道,“再用这样的眼睛瞧着我,我就不是心疼,要生气了。”
  叶知秋感受到一丝丝灵流正在温和地包裹他的眼睛,很舒缓也很清凉,让人就连急躁的心都平静了下来,若对方只是一个好心疗愈的医者,他当是要道一声谢的。
  可这人是容羽,是一个方才还在撩拨戏弄他的人。
  “送东西来磨人意志的是你,不许人专心致志的也是你,”叶知秋嘟囔道,唇角向下撇着,微弱的光晃晃悠悠映在他不满的脸上,可不就是一副老大不乐意的模样,“你倒好来怪我,还说什么气上了,这样没理,我可不知道怎么与你说话,让你高兴。”
  “你啊……”容羽语气无奈,这下子才知道什么叫磨的人没脾气了,“我天生火灵根,耐心不好,后又被送到寒天湖多年,修的是静心禁欲,怎么知秋你也是寒天湖待了那么些年,出来反而脾气更大了?”
  “你想要我静心禁欲?”叶知秋推开对方的手,双眼眼皮微动,睁开之时已是恢复了清亮纯净,他目光低垂,眼神示意,冷声道,“你倒是管好自己的手,再来对人提要求,你在寒天湖苦修之时,可没有一个我又去送鱼,又去抱着取暖,还隔三差五就拉着你的神魂共赴巫山罢。”
  “我原来这么好啊。”容羽唇角微勾,还真就是一副感叹起来的模样。
  “你这人……”叶知秋一肚子的话,瞬间被这人噎了回去。
  容羽眉头一挑,复又一本正经地握住他的双手,因身姿摆得低,那仰望的神态看着极为亲切,道:“我们约法三章,谈正事的时候就不许生气耍性子了,我问你,是那蝴蝶幼虫不好,你才寻人去添了些别的吗?”
  “容羽,”叶知秋双眼对上人家的目光,忽而就柔情了许多,这话语说的有些轻,“你是不是当真是不忍心,亦或是打从心底把我瞧着弱了些?”
  容羽抬手捏了捏他的下巴,看着他的眼神严肃了许多,一张本就清冷的脸,此刻是蓦然添了些傲气,不答反问:“我在你心里厉不厉害?”
  叶知秋本想啐他一声又不正经了,这话可不是第一次提了,哪次不是非得听到满意才罢休,可又想起对方方才言及是在讨论正事,这话该不能往那处想罢。
  若说容羽在自己心里的形象,堪称完美,无论容貌还是修为,在这世上道一声绝无仅有,天下无双,都是应该的,这样的仰慕倾心非是因为二人的关系,至少在他重生初见对方的时候都是难免因此心动的。
  若非要鸡蛋里挑出个骨头来,这人与身俱来的优越和傲气,往坏了说,那就是自恋,还是那种早已渗透入骨的自恋。
  叶知秋答得不怎么有诚意,那态度和语调就像是附和着夸一朵人人皆知国色天香的花,又有如评价一道早已名满天下的菜,只道是:“厉害,你最厉害了,丹云子宗师天下谁能不知谁能不晓,一颗灵丹抵万金,活死人肉白骨,一掌摧山岳,一剑平沧海,脚一踏,整个太华大陆都要抖三抖。”
  “这样啊。”容羽点点头,这就是照单全收了。
  叶知秋“嗯”了一声,也跟着点头称是,这些话总也不是他编造出来的,只要容羽想听,就往那山头一站,只怕都能听到声山呼海啸,那溢美之词绝对比他匮乏的阿谀奉承之语要丰富的多。
  “那你怎好说自己弱了呢,”容羽握紧他双手,往自己心口牵了牵,感叹道,“我爱的人,打的了魔修,撕的了恶狼,一颦一笑都能把我这个世上最厉害的人吃得死死的,你道我将你看得柔弱了,是弱化了我还是看轻了自己呢。”
  什么撕恶狼,别的也就罢了,这话说的,叶知秋只凭想象那画面,都是一副身形壮硕,双手似刃,烈风中精神抖擞的模样。
  “那狼倒是不曾撕过。”叶知秋一双眸子已是染上了笑意。
  “你若喜欢,我陪你去撕一回?”容羽笑着将人往跟前拽了拽。
  叶知秋想着说好的正事,约法三章也是自己当初提的,忙敛了笑意,道:“谁喜欢这个了。”
  容羽可不效仿,笑容更甚,道:“那你喜欢我吗?”
  “说正事呢。”叶知秋抽回手,捧住这人笑意正好的脸,拇指轻轻一抹就给人把薄唇拉成了一条直线。
  “我很喜欢你,”这被强行掩了笑意的人,说起话来反而更是认真深情了,“哪怕你会让我看见唯我一人能见的柔软,我依然视你是这世上最强大的存在。”
  叶知秋蓦地低头笑了,却道:“你是小蝴蝶吃了蜜,嘴都变甜了吗?”
  这被人逗笑的人还没来得及再多说两句,就被人倏然起身一把扛上了肩,就见容羽一手按住他的膝弯,一手对着那瓷罐打出了一道隔音结界,隔空一抓,就将一块搁置在案上的玉简收到掌心。
  叶知秋哪能忍得这般姿态,趴在对方肩上也不安生,一边拍着容羽的背,一边嘟囔道:“你这就是对待心中最强者的态度?放我下来。”
  “能把心中至高无上肩上抗,我可不才你是说的厉害了。”容羽对着这闹腾不休的人落在自己肩上的部位就是狠狠一拍。
  清脆的一声响,倒是不怎么疼,却是惊得叶知秋倏然从脸红到了脖子根,就连呼吸都因羞耻带上了热气,心中当真是波澜万千,海啸一般直窜上头脑,两耳亦是声声嗡鸣。
  像是怕他没反应过来,对方又是一巴掌落下。
  这下他可不是幻觉罢,这人打了他,打了他的……
  “你当我是小孩子吗,我自三岁以后就没被人打过,打过……”叶知秋羞于启齿,却是双手垂落摆荡,一脸生无可恋。
  “一下打你不按为师安排,只顾逞强,一下罚你学无门道,不听教诲,”容羽以一缕神识探入玉简,将其中记载的东西瞬息掌握,缓步走到榻边,将人放下,只又将玉简交到叶知秋的手中,严肃道,“你学习东西,克服困难,惯爱走了极|端之法,为师以为,既不能循序渐进,就按照你的步调来。”
  “你是师父你说的算,小弟子哪有反驳的份。”叶知秋趴在榻上,将脸深埋在臂弯里,可不就是恼羞成怒,看都不想看对方一眼了。
  “好。”容羽一声回复利落干脆,惊得叶知秋一张羞红的脸立刻抬了起来,一脸不可置信地瞧了过去。
  只觉出革带一松,衣摆被掀起,就有阵阵寒冬凉意由皮入骨,让人不自觉就颤了颤,叶知秋一把抓住容羽的手腕,摇了摇头,他这人一旦下定决心做一件事就是不死不休,练剑如此,当初为了早日见到容羽,拼命炼丹亦是如此,可这凡事总有个尺度,哪能就和小孩子犯了错,背不出“三字经”一样的罚。
  “就是凡尘师塾先生,罚学生学不好,也就打个手板子,你打手板子,我事后不与你计较。”
  “知秋方才还说为师说的算,为师以为,知秋的修为打个手板子未必会疼,”容羽手腕翻转,一指引灵气,化出灵蝶在叶知秋的眼前聚集成一只螳螂模样,道,“这是什么?是何习性?答。”
  “你讲不讲道理了!”叶知秋方一争辩,就是一声清脆的巴掌声,仍是不疼,却让人羞耻心满溢,只顾着将早先习得的说了个遍,还不忘恨恨地说道,“螳螂会吃掉自己的配偶,你可记住了。”
  “为师谨记在心,等你来吃。”


第119章 缘何隐瞒
  这一夜集训惹人愁, 不才的学生气红了眼,下手的先生半点不知羞。
  风声呼啸,已是寒冬腊月, 霜雪漫天, 却是一人站在屋外, 白衣白发融于雪景, 想要学那诗人情怀来一次落雪白了头也是没有机会。
  昨夜种种,虽是占了师尊身份的便利, 让爱徒羞怒在心头,半点反抗也没有,可自己捧在手心的心肝宝贝是个什么傲骨心性,他哪能不知晓。
  本该是会忍到云破日出才会被人逐出来的,可他偏生没能控制住, 就让知秋瞧出了他有那么些乐在其中。
  这也算是活该了。
  容羽垂眸瞧了瞧自己的手,那微红的掌心看似接着落雪, 却是热度惊人,雪花方一触上就化成了水。
  只见天色破晓,寒风中出现了几声婉转莺啼,天将明, 万物苏醒, 可不就是很快会有早课的弟子四处走动了。
  那紧闭的大门“吱呀”一声响,容羽掩在及地长袍里的脚轻轻一踏,整个人就往下沉了沉。
  他看着从屋内冷着面孔走出来的人,冰霜轻覆的纤长睫毛微抖, 一开口说话就呵出一团白雾, 道:“可别气了罢。”
  “你……”叶知秋本还有些不悦的目光,就在瞧见这人已然是双脚埋在了积雪里后, 倏然浮现出触动的微光。
  原来,云中峰的雪竟是下的如此大吗?
  叶知秋道了声:“进屋吧。”就转头先一步进去了,心中还想着自己不过随口几句撵人出去,怎就偏遇上了这么个傻愣愣就站在雪地不走的。
  若是被其他弟子瞧见,这云中峰之主,天下修士的楷模,这形象,还能不能要了。
  要说容羽站在雪地里时在想些什么,自然是若不能让叶知秋一眼瞧出他身上的落雪,也不妨就让雪埋了自己,冷不冷,冻不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怎样能让人一眼瞧出你的付出和努力,还能不动声色地让人消了气。
  到底还是爱自己的知秋啊。
  只不过,刚才那一脚,踩的好像有些过头了。
  叶知秋见容羽进了屋就站在门口,虽是关了门,也还是觉得里面暖和,想着或许是还以为自己在气头上,没好靠近,他兀自走上前拍了拍对方肩上的雪。
  这一碰上才是真真看清楚了这大雪可不就是落了容羽满头满肩,任是他先前再气恼,也半点脾气都没了。
  “好歹也是合道期的大能,怎么连个屏蔽风雪的结界也不知道用上。”叶知秋看似抱怨,实则关心道,已然是一手托起能挣出羽翼的小火苗为对方取暖,烘干。
  “果然还是关心我啊。”容羽说着心生感叹的话,面上却似被霜雪冻住了似的,半点表情也无。
  叶知秋也不答话,就低着头继续自己手上的事,双眼是空茫的,也没个视线的着落点,打一眼瞧去,就该知道他是有些心事满怀的,可瞧不见他面容的容羽,不知何故,倏然就在他额顶轻轻落下一吻,脸颊又蹭了蹭。
  但让叶知秋真正回过神的,却是对方一声叹息,道:“你可快要把我的头发燎着了,还是十三岁吗?”
  “啊?”叶知秋手一收,人也退开了半步,眨了眨眼睛似大梦初醒,“不是故意的,你早点把我推开呀。”
  提及十三岁,可不就是跟着容羽初学这道法术的时候,他因为急于求成,逞强控制火苗,也是险些烧到了容羽的头发。
  “这也算是在提点我凡事戒急戒躁吗?”叶知秋想起对方昨夜也说过自己学习不可如此极|端。
  “也是也不是,”容羽靠近他身前,一手将人往怀里带了带,仍是那副清冷面孔,道,“你有事情瞒着我,是一件能让你纵容我,也让自己无暇顾及其他的事。”
  “哪有,我不是才分心克服了对虫子的恐惧吗?”叶知秋避开与对方有些咄咄逼人的目光对视,只很是自然地将头轻轻靠在对方肩上,抬手回应了这个拥抱。
  容羽也是难得的没有享受这温馨的感觉,竟还有些强硬扶住他的肩,将人从怀抱里扶了个端正,就非得是瞧着人家的眼睛才行,见人终于是不躲了,目光勉强算是坦荡对视,才道:“落雪在肩上几何,积雪又埋了双足几寸,你分明明镜似的,却只是低头不语,不是关心左右了判断,是你在思虑值不值得再怨我一回,因为我虽没有出口,但行为就是说了谎,那你呢,你也道是应对昨日之事是在分心,真正值得你专心的又是什么?”
  叶知秋被这人颇有些气急败坏的模样惊得愣神,也对自己潜意识刻意忽略了这么明显的事而有些不可置信。
  他抬手有些僵硬地拍了下对方的额头,忽然就眉目微蹙,道:“我是有瞒着你的事,或许影响了我的心绪,但我开门瞧见你站在雪地里之时,是真的头脑有些跟不上趟,我是没想到你身为师尊能有这么幼稚的小心思,可不是分明注意了却还不说,今日之事我可记下了,撒谎,嗯,等着我罚你罢。”
  叶知秋见对方巍然不动,就连神色都没因为自己的话有些什么变化,看来是不交代清楚不罢休了,他无奈叹了口气,又拍了拍自己肩上的手,道:“松开些,你捏疼我了。”
  片刻后,当二人坐在桌案边,叶知秋一手支着额认真思考斟酌着话语,容羽却是审讯犯人似的瞧着他连眼睛都不眨,他终于是忍无可忍地抬起头,一拍桌面,震得茶具哐啷一响,也震得容羽眼睛一眨,竟是在气势上就矮了半截。
  “烈火炼狱,你不是罚人审人自有一套,既是这般疑心我,干脆就把我也用火牢关起来好了!”叶知秋这一声话语才是真正的咄咄逼人,分明有事隐瞒人的是自己,哪哪都不占理,可偏就是越没理的人,越是脾气大,好像这样都能壮胆似的。
  “别气,我给你沏一壶茶,慢慢说?”容羽就像是一个过分专注一事,忽然就被惊堂木惊醒的人一般,越是见他没理,越是习惯性地要哄一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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