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门严禁谈恋爱[穿书][玄幻科幻]——BY:月神的野鬼
月神的野鬼  发于:2020年09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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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直以为师父是在夸赞他,直到那一刻他才终于明白师父眼神中的意思。刻苦的弟子,让人欣赏,可天才啊,是真的让人倾倒。
  道门预言,唐皎二十五那年,道门将没有任何人是他的对手,这个评价是前所未有的。今年唐皎十三岁,所有人梦寐以求的东西,他唾手可得甚至可以说是玩得腻味了,看上去这少年似乎也不傲,慵慵懒懒的,平日里也爱和师兄弟们一起玩,钓鱼啊听书啊,有事儿没事儿还爱乱花钱,大家都公认他会将是传说,他也认为天生我才舍我其谁。在这之前道门的神话是钟清,那就打败他,这个十三岁少年的锋芒与高傲在这一刻才真正地表露无疑,这世上没有人会比我强,我,唐皎,当世无双。
  可世事就是这样的出人意料,那一年的剑试,有了一个新的名字出现,那个名字将会夺走你所拥有的一切。从来没有什么预言,也没有什么第一,都是假的。这世上最残忍的事情,是将你捧到天上去,高高在上众星捧月十多年,又将你猛地摔回到满是尘泥的地上,没有一个人伸手接住你,你会摔得粉身碎骨满身是血,全世界都在看你的笑话,也不知道那时候,这个狼狈的少年是不是也会想起来当年叶夔转身离去的那个背影?
  清妙阁中,钟清正在和郁郁寡欢的妙妙真人下围棋,作为一个刚刚被主角羞辱过的反派,钟清还不知道自己现在给自己做的心理建设,很快就可以用在另一个人身上,词都不带换一个的。还是下棋好啊,下棋是件修身养性的好事情,这个清妙阁呢以后就它改名叫主角受害者联盟,每一个被主角伤害过的反派最后都会聚在这里下棋,输赢无所谓,主要是人生如棋,落子无悔啊。
  他手中又是一枚白子落下去,砰一声响。


第26章
  转眼就到了天衡剑试的前一晚。
  房间中没有点灯, 云玦在月光下摆弄着那面镜子, 过去了这么久,这面镜子一直没再发出任何的声响。手指从镜面上划过去,云玦把镜子放下了。他回忆起那日他放走那只魔兽的场景,当日他扯断锁链, 那只巨大的飞鸟一飞冲天,他像是着魔似的伸出手去抓住了一片新生的猩红翅羽, 紧接着耳边就响起了猎猎的风声。就像是那个梦似的,他遨游在星海之中,无边无际的自由、前所未有的强烈快感, 他的意识迅速游离出去, 与天地、山川、大风、河海完全融为了一体。
  他仿佛消失在了这个世上, 又仿佛是无处不在,天地是我,我即天地,烈火中的神鸟注视着他, 发出一声声意味不明的长啸声, 他迅速地往下坠落, 最终整个人融化在了一片铺天盖地的猩红光羽中, 消失了。
  等他再次睁开眼的时候, 他已经在躺在了离望山不远的山道上, 身上没有任何的伤痕, 可衣服却浸透了鲜血, 如果不是远处天衡弟子混乱的叫吼声传来, 他会觉得这发生的一切都是他做的一个梦。他说不清楚自己的身上发生了什么变化,但他确实感觉到自己和从前不太一样了。他回忆了很久,终于想起来那天他遇到了一个人。
  那个人将他带到了那片长满了浅草的山道上,对昏迷不醒的他说了几句话,而后转身离开。那时他明明是闭着眼睛,却像是能见到那人在火光中转身离去的背影。那个背影,有些奇怪。
  云玦想到了一个人,叶夔。就在他在思索的时候,手中的镜子忽然有光一闪而过。云玦立刻低头看去,镜子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他抬手将一旁的灯点了起来,与镜子中的自己相对而视,镜子的边缘有不易察觉的波动,他慢慢地伸出手去,就在他碰到那镜子的一瞬间,镜子中的景象发生了变化。
  青阳山上,叶夔正一个人在房间中不知写着什么,手边摞着一大叠的古籍,翻过新的一页,他提笔蘸了两下墨,继续在纸上写道:“方二十里,双峰,一座对北,高六百二十三丈……南越二山,见一河溪,夏日河水湍急……”
  云玦不认识字,可耳边像是有人在用叶夔的声音读那些东西,他忽然就反应过来了,“八千里!”叶夔描写的的显然的是八千里村,云玦还没想明白,镜子中出现了两道裂痕,正好从叶夔的脸上劈过去,鲜血喷涌而出,云玦下意识松开了手,下一刻镜子摔在地上,所有的景象与血光都消失了,它又变回了一面普普通通的镜子。无论云玦怎么观察它都没再变过。
  这面镜子难道……是在警告他?
  警告什么?云玦坐在阁楼的窗前想了半天,叶夔写这些东西做什么?他莫名回忆起前两日叶夔找自己谈天的场景,坐在原地半天,忽然他收了镜子往外走。
  青阳山中,叶夔还在不停地写着那些东西,脑子里有很模糊的记忆碎片划过去,男人冲向了风暴中的大海,有人在狂风中一遍遍地高声复述着龙的传说,小孩掰开女人青白的手,挖出那颗带血的珠子,“真龙降世!真龙一定会降世!你们全都看见了吗?真龙啊!它来了!”叶夔停了笔,案前剧烈摇晃的烛火被风吹灭了。
  叶夔将未写完的书放在了一旁,随手抄起手边的另一本朝着屋外走去,大殿外燃烧着铜炉,他扬手将那本书丢了进去,书瞬间烧成了灰烬,狰狞的火光在他的脸上迅速跳动着。
  叶夔没注意到的是,就在他往外殿走去的时候,一个身影出现在了他的身后,又一阵风似的消失在原地。
  今夜这天衡山似乎格外的风平浪静,又莫名有种暗潮汹涌的感觉。
  钟清想了很久,他还是来了青阳山。明日就是剑试,他本来不想节外生枝,可他总觉得心里有些没底,一种隐隐约约像是要出事的感觉。他抬手敲开门,叶夔看见是他,漠然的眼神一点没变,打量了他半天,钟清都已经习惯了被叶夔拿这种眼神盯着看,道:“我能进去吗?”
  叶夔拉开了门,钟清走了进去,一眼就看见了大殿的那个火炉,他道:“你在烧什么?”为什么这空中飘着一股烧纸钱的味道?
  叶夔道:“没什么。”
  钟清看了叶夔一眼,这个人反正他就是奇奇怪怪的,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他问道:“剑试你会去看吗?”
  “澜州府一带出了事,我要过去察看。”
  钟清道:“出什么事了?”
  “不知道。”
  钟清心中电光火石闪过去一张老谋深算的脸,心道还是师叔您想的周全啊!这边先把叶夔调走了,等他赶回来云玦都在南海砍了不知道多少只王八了!钟清立刻道:“那没事了,我就是睡不着到处走走,既然你有事那你早点睡,明日一路顺风啊!”
  叶夔微微拧着眉看着钟清,他忽然道:“你当日到底是怎么找到那条、找到云玦的?”
  钟清的脚步应声而停,屋子里书案前的那个身影闻声动了下,差点没拿稳手中的书。
  钟清回头看叶夔,半天才道:“什么意思啊?”
  叶夔道:“二十年来你没有出过关,唯一一次下山就是五个月前,离开之前你问唐皎专程打听了八千里村,你怎么知道它在那里?”
  钟清静静地看着叶夔,每当这个时候,就需要保持冷静镇定,露出一种“我什么都知道、但我什么都不能说”的意味深长的眼神,余下的就留给对方自己猜。
  果然叶夔道:“师父对你说的?”
  钟清在心中感谢了一清真人一万遍,表面上神情还是丝毫未变,他对着叶夔道:“不要再问了,这些事情与你无关。”又道:“云玦的事情你最好是不要管了,这不是你能管的事,以后离他远一点吧。”
  叶夔没说话,钟清看这师弟的眼神就知道他没听进去,他抬手去拍了下叶夔的肩,“早点睡。”
  目送着钟清转身离开,叶夔忽然道:“我想了很久,还是应该杀了它,否则道门今后将永无宁日。”
  钟清回过头看他,心道二师弟你为什么这大晚上的想起一出是一出啊?良久他才道:“回去睡吧,不要再胡思乱想了。一切自有造化。”
  这一次钟清离开,叶夔站在原地没有再出声,他又看向一旁炉中的火焰,隐约间似乎照见了他的脸。书房中,那个身影背靠着窗,他缓缓地抬起头,银色月光从半开的窗户照进来,少年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手不自觉地捏紧了那本书。
  钟清一个人走在回去的山道上,他身上披着件宽大避风的黑色道袍,手中提着盏灯,走了大约有一阵子,他忽然回头看去,山道上空空荡荡的,一个人影也没有。
  钟清回过头,继续往前走了。
  很快就到了第二天。一般而言,天衡的剑试都是在三月白昼中举办的,可今年妙妙真人为了提前送走云玦,特意将日子提早了三个月,两千多只大鼎摆在山门外熊熊燃烧着,将天衡宗照的亮如白昼,弟子们一早就在山下来来去去地跑了。照规矩前几日是没有比试的,那是天衡宗迎来送往接待各派修士的日子,天衡宗是天下四大宗门之一,召开剑试之日,有名有姓的宗门都会派弟子过来祝贺。
  钟清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紫微宗修士,当那群紫衣白绶的修士出现在山门口,所有修士都为他们让开了路,来人中为首的是紫微宗大弟子谢丹,钟清远远在山上望见一眼,看上去是个很儒雅的修士,妙妙真人亲自在清妙阁接待了他们。到了第二日,天都府、太元宗还有天水唐家的人到了,其余一些小宗派也陆续地上了山,一时之间天衡宗前所未有的热闹。
  要着重提一句的这次来的天水唐家人,传说当中未来的道门第一美人、如花似玉的小师妹终于登场了,这姑娘叫叶盈,现在才九岁,是唐皎的亲表妹,此次她也跟随着唐家人来到天衡宗,按照原著这位小师妹很快就会上山拜师,与她最崇拜的表哥一起过上短暂的幸福生活,然后再毫不犹豫地抛弃掉她黑化的表哥,转头追随男主云玦。
  钟清对这位小师妹的印象非常深刻,倒不是说她做了什么,而是是因为那本小说中只要一提到这位小师妹,就会立刻中断所有的剧情,用大量的篇幅去描写她的美貌是如何的惊天动地倾国倾城,夸张到什么地步呢?原著中曾经专门花了将近两万字描写她用她那纯洁的美丽感化了一群十恶不赦的暴徒并且让他们当场自杀谢罪,道门中的男人只要一见到她就会立刻为之神魂颠倒肝脑涂地,钟清一直是把这位小师妹当女主看的。
  正因为如此,钟清在亲眼看到那位传说中美丽的惊天地泣鬼神的小师妹时,他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他倒不是说眼前这个九岁的小姑娘丑,其实这小姑娘长得还是挺可爱的,她就是……有点普通。小圆脸,鼻子上几粒小雀斑,拿着个苹果在手上吃,怎么看都很……普通。
  而且小姑娘貌似与唐皎也不是那种“表哥表妹你侬我侬”的关系,她上了山就跟着个天衡弟子高高兴兴地跑出去玩了,提都没提她那最崇拜最心爱的表哥半句。此次天水唐家派来的人是唐皎的舅舅,他倒是非常关心唐皎,一上山就说要见他,那就见吧!直到这时候,清妙阁的人才发现唐皎悄无声息地就消失了。
  此时的唐皎正在遥远的山中一个人钓鱼,脚边摆着个竹编的鱼篓,仿佛这一切的热闹都与他无关。
  清妙阁中,钟清看出大家的尴尬,就说他去找唐皎,妙妙立刻点头,对着唐皎的舅舅叶骁道:“或许是躲在哪里专心修炼忘记了,让他大师兄去找找。”
  叶骁道:“无妨的,无妨的。”
  钟清这边刚离开了清妙阁,刚要朝弟子打听唐皎去了哪里,没两步身后就有脚步声响了起来,是妙妙真人的弟子祝霜悄悄地跟了出来,祝霜道:“大师兄!师父让我同你说,不必找了。”
  “为什么?”
  祝霜走近了些,低声道:“大师兄你不知道,唐家每年都是这样的,不必管的。”远处有弟子喊了声,祝霜看了一眼过去,“怎么了?”他又回头看钟清,“大师兄我有空再和你细说,总之你不必管这些,我先过去看一眼。”
  钟清点了下,待到祝霜走后,钟清这才皱了下眉头,这听上去好像唐皎与唐家之间有点矛盾啊?总不会是每年唐皎从家里拿钱补贴天衡宗引起了唐家人不满吧?他想着就往台阶下走,拐弯的时候,他思索着事情没留神,刚好对面的人走了过来,两人迎面就撞上了,钟清没看清,感觉那人比自己矮一些应该是个孩子,下意识道:“不好意思啊,你没事吧?”
  下一刻,钟清跟见鬼似的刷一下子收回了手,云玦似乎也没想到是他,抬头的瞬间视线忽然就不动了,一双漆黑的眼睛就这么盯着他,好半天。钟清被他盯得脸色都慢慢白了,愣就是没能说出话来,忽然,一句话都没话说的云玦很快地绕过他往外走了过去,带起一阵风。
  钟清站在原地半晌,心道:“看我做什么,是你先撞上来的啊?!”


第27章
  钟清对于云玦的怪异反应没能想出个所以然。
  此时的山外钓鱼的唐皎也随手扯起了鱼线, 篓里兜着两条活蹦乱跳的鱼, 他捞过来把鱼倒回了潭中,拎着空空荡荡的竹篓回身往清妙阁的方向走。
  终于到了比试的那一日。钟清与妙妙真人坐在广阳大殿外,钟清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人群中有人在看他, 终于在又一次回头的时候,他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云玦,云玦很快就转过身消失了。钟清心说这人怎么跟个鬼似的?叶夔不是说他不想杀自己吗?右眼跳了一天,钟清心中没底, 又去和妙妙真人说话, 妙妙真人对着他使了个眼色, 示意他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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