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捡的鲛人怎么会咬人[玄幻科幻]——BY:鳈客
鳈客  发于:2020年08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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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别云与程骄默默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没有域又怎么样?没有域,我照样总把事情办得漂亮,没有域,我也是公子最疼的那个。”说到激动,伤口戳痛,她捂住创处,疯了一样笑起来。
  “可这一次,你把差事办砸了,死都没死成,落在了我们手里。你的公子,不会再疼你了。”程骄淡淡地开了口。
  棠影听了,却没有什么反应。程骄所说的,她在毒囊被摘走的那一刻,就都想到了。她只是森森地笑着,把恶毒的眼神,递给商别云:“那又如何?我只是蠢笨,却从来没有背叛过公子。”
  程骄的眼神在一瞬间变得很冷。
  商别云没有看到程骄的眼神,也没有理会棠影的话。他从茶桌边拖了一个圆凳过来,坐下来,抖了抖衣角:“之前,在天坑里,我没有机会跟你们聊天。”
  “其实我一直都想面对面地问上一句,为什么?”
  棠影看着眼前的男人,他的眸色那样清亮,口中明明问着问题,可眼神中没有一丝疑惑,好想他只是随便等一个回答,不管那回答是什么,只要听到,就能心满意足了。
  “为什么?”棠影笑着:“什么为什么?”
  “是因为那个药吗?朝阳?”商别云从怀中,掏出来一个小小的玉瓶,捏在指尖晃动了一下,瓶内叮当作响:“认不认识这个?”
  棠影看清了那个玉瓶,眼神中难得地闪过一丝慌乱:“怎么会……你手上怎么会有这个!”
  “果然认识。”商别云拔开了玉瓶的盖子,倒了几丸药出来,在自己的掌心:“那想必你也能看出来吧,这是真的解药。”
  “不必这么惊讶。是他想办法搞到的。”商别云将药托在手掌心:“是因为这个药吗?如果是的话,我可以把解药给你,三年的量,都给你。”
  程骄垂手立在他身后,连眼皮都没有抬。
  棠影呆呆地看着他手掌心的那几颗黑色的药丸,过了片刻,突然笑了,将眼神转向了商别云:“公子说的没错,你就是一个不分敌我,只会一味护着鲛人的——废物。”
  商别云没有生气。他叹了口气,直起身来,将那几丸药倒回了瓶子里。
  “为什么?是因为魏澜把你养大吗?可你应该知道,他养大你,只是为了像现在这样利用你。你的死不会让他的眼睛眨动一下,甚至有可能,你的父亲、或母亲,就是死于他手。”
  “为什么?”他静静地问着,不带愤怒,没有质疑。
  棠影回看向他,慢慢地,敛起了脸上的笑。
  “我爱吃糖。”她说。
  “我爱吃糖,从小到现在,都爱吃。公子说,吃糖会坏牙齿,小孩子,吃太多糖,牙齿会坏掉,变黑,就不好看了。他不喜欢不好看的人。”
  “每次他来看我们练功、训话,我都在下面,偷偷地看他。他每次都能注意到我的眼神,与我对上眼的时候,会冲我眨一下眼,这个时候,我就会挤到最前面站着,他离开的时候,会从我身前走过,等他们都走了,我摊开手心,保准会有一块糖。”
  “后来我成年了,却没有域。身边的人都有,就我没有。我怕自己对公子来说是个没有用的人,练功的时候藏了一片骨刃,想了结了自己。可公子却不知怎么的,出现在我面前,跟我说,是不是一个有用的人,是他说了才算的。走之前,他又给了我一块糖,那是他给我的最后一块。从那之后,我再也没有吃过糖。”
  “你不是问为什么吗?就是因为这个。”她又笑了,这个笑跟之前的笑,都不一样。
  “明白了。”商别云淡淡地点了点头,果然没有再多问。
  他站起身来:“食肆里那个小帮厨,还有隔壁二人,我没能赶上。”
  棠影几乎想要大笑出声:“怎么,你连人族的命也要管?”
  “魏澜说得没错,我确实是个只知道一味护犊子的废物。”商别云慢慢阖上了眼睛。
  棠影像是突然预料到了什么,瞪大了眼睛:“你!你只问这个?你还没有问我其他人的情报!你还没有问到公子!你什么都没问!等一下!等……”
  她的呼吸渐渐收紧了,挣扎着摔在地上,握住自己的喉咙,翻滚着,渐渐地,不再动了。
  商别云睁开了眼睛。
  程骄上前,用床单将棠影的身体裹了起来。
  商别云的脸色吓人的白。程骄走上前,轻轻地,揽住了他的肩膀:“她若是落回到魏澜的人手里,下场会比现在惨烈一万倍。先生是仁慈的,不要多想。”
  商别云在他怀里轻轻发着抖,程骄拍着他的肩膀,心底稍微有一丝疑虑浮了上来,不等仔细想过,商别云的腿一软,直接倒在了他怀中。程骄这才发现,商别云的衣服已经被汗浸得湿透了。
  他有些慌了神。商别云拽住了他的衣袖,嘴唇全无血色,声音也发着抖:“不要耽搁,今晚……今晚趁夜,将她……将她带到海里去。”
  正说着,突然呕出一口发黑的血块,彻底陷入了昏迷。


第73章
  脖颈上沾着什么东西,蹭来蹭去的,特别的痒。
  一片黑暗中,商别云慢慢睁开了眼睛。
  胸口发着闷,像压了一块儿大石头。商别云往边上瞟了一眼,身侧是程骄沉静的睡颜。他正一只手臂搭在商别云胸膛上,环抱着他,一条腿也压着商别云的腿,把头埋在商别云的肩窝上,浅浅地呼吸着,吐息带着他身体的热,打在商别云的脖颈上。
  商别云让眼睛适应了一下眼前的黑暗,片刻之后,清了清嗓子:“咳。”
  程骄几乎在第一个瞬间便支起身子来,眼神中还带着一丝睡意,手上的动作却很快,第一反应便是摸向商别云的额头:“先生醒了?唔,好像也没那么热了。身上还有哪里疼吗?”
  胸口,只有胸口被你压得疼。
  商别云又清了清嗓子,说话声音还有些嘶哑:“我没事。她呢?”
  程骄的手还放在商别云的脸上,不时再摸摸自己的脸,比着温度:“早送走了。这都下半夜了。先生渴不渴?饿不饿?”
  他的手再伸过来的时候,商别云抬起手,抓住了他的手腕:“详细,我要听详细的。”
  程骄叹了口气,将边枕拿过来,把商别云扶坐了起来,垫在了他背后:“你昏过去之后,怎么叫都叫不醒。我慌了一阵,可见你吐息还算顺畅,脉息也还算平稳,就稍微放下些心来。将你安置好之后,又把渺儿哄睡,我先去了隔壁,略微处理了一下,等入了三更,就带着她出去了。一路上没有遇到人,去的也是东边的峭壁,将她扔到海里之后,她的身体像块石头一样,直直地沉下去了,我又站着等了很久,确保万无一失,才回来的。”
  “嗯。”商别云略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长出了一口气。
  黑暗中,只借着些许月色,程骄看着商别云的脸。
  “先生。”他轻轻地唤了一声。
  “嗯?”商别云仍比着眼睛,用鼻息问着。
  “先生,等我死了,别把我扔去海里。我从没在海里生活过,对海实在没什么感情。先生留我一缕头发在身边吧,剩下的部分,烧成灰随便扬了就行。”
  商别云缓缓睁开了眼睛:“我不会在尸体身上耽误时间的,你都死了,还麻烦我干什么?最好躲去一边,死得干净些。”
  程骄捂住心口,装出一副刺痛的样子:“先生哄我两句不就是了,说笑而已,干嘛把话说得这么狠。”
  商别云翻了个白眼,没理他。
  “所以先生,为什么不杀了棠影?”程骄的脸又热乎乎地凑了上来:“她从身到心都是魏澜的狗,先生不杀她,她也不会感激先生的。”
  商别云略看了程骄一眼,并没有很意外:“怎么,她的身体上有什么破绽吗?”
  “没有,完全没有。不喘气了,身子也僵了,不管是一眼看去,还是抗在肩上,都是板上钉钉一具尸体。”程骄支肘,看着商别云:“只不过我很确信,先生不会杀她。”
  “所以,她身上发生的事,跟先生的呕血昏迷。有关吗?跟先生支开我,在玉湖边上做的事,有关吗?”
  商别云知道程骄的敏锐,可却不知道,他的敏锐到了这样的地步。
  对上程骄那双灼灼的眸子,商别云移开了目光,轻轻咳了咳:“咳,程骄。”
  “嗯?”程骄好整以暇,等着他的下文。
  “我奔波了一天,下了湖,打了一架,还吐了血。现在身上难受得很,实在受不了了,想沐浴,再换身衣裳。”
  程骄愣了愣。
  商别云抓着自己的衣襟,神色淡淡的:“我说,想沐浴更衣。虽然是大半夜,不过你能想办法,帮我弄一桶水来吗?”
  程骄失了神一样看着他,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
  ***
  商别云蜷起了身子,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整个埋进了水里。
  程骄背对着屏风坐着,听着身后传来的水声,他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手中的杯子:“这样的水温,真的没关系吗?要不我……我再去后厨烧几壶水过来吧。”
  “不用。”商别云从水中冒上来,甩了甩头:“我不怕冷的,生下来到现在,就没洗过热水澡。”
  “那也是……你才刚呕过血,想来还是热水澡更舒服些,我这便下去……”
  “不用,我差不多洗完了。不过,你还是去吧,烧壶热水上来,等会儿泡盏茶喝。”
  程骄已经走到了门口,手指搭在了门上,却不知为什么,停下了动作。他就这样站了一会儿,握了握拳头,转身走了回来。
  径直地走过了屏风,眼前却突然有一道白影拂过。程骄定了定神,见商别云正披着间雪白的中衣,光着脚站在桶边,神色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惶,用手指绕着中衣的系带,却怎么也系不好,色厉内荏地,瞥了程骄一眼:“你,你突然干什么?吓了我一跳。”
  他身上的水都没擦,把那层薄薄的中衣全浸湿了,隐隐地露出下面肌肤的颜色来。黑色的头发丝丝缕缕地粘在皮肤上,头发上的水珠,沿着胸膛的纹理,滑进了衣衫的深处。
  程骄的眼神追着那颗水珠,无法挪开,喃喃的:“我……我是怕先生冷……”
  “不是说了我不怕冷?”终于系好了那该死的衣带,商别云将外衣从架子上拽了下来,披在了身上。
  “先生……身上还湿着,就穿衣服,也是不行的,会着凉的。”程骄朝商别云走近了一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屏住呼吸。
  商别云没有察觉程骄的异状。他胡乱系上了外袍,把头发从衣服里抓了出来,用手抓着,从架子上拽了根发带下来,叼着嘴里,束起了头发:“得说多少遍啊?不会着凉不会着凉!鲛人就没有着凉这回事!你……”
  话没有说完,眼前一闪,背上一疼,整个人突然被按在了身后的墙上。
  抓着头发的双手,被另一只手死死握住,高高地举在了头顶。程骄用另一只手,将商别云口中叼着的发带,轻轻拽了出来。
  他把自己的先生,紧紧挤在墙壁跟自己的胸膛之间,吐息是烫的,吹拂在商别云的耳垂,让他从头到脚,打了一个机灵。
  商别云咬着牙挣动了一下,可自己呕血昏迷之后,手脚还发着软,程骄这小子,力气也惊人地大,只用一只手便牢牢地控住了商别云双手,商别云的手腕都泛起了红:“程骄!你又发什么疯。”
  程骄的呼吸压下来,眼神在他的嘴唇上,反复逡巡,声音发出来,像叹息一样:“不会着凉,就太好了……”
  “程骄!给我撒手!”商别云红着眼,提膝朝程骄顶去。
  程骄一把按住了他的膝盖,手掌在那块皮肤上流连了一下,用自己的腿压住了商别云的腿,那只手顺势,摸上了商别云的腰间:“怎么了?不是先生不想回答我的话,才故意说想要沐浴,想把我的注意转开吗?”
  “我可从善如流了,注意力转得,十分彻底。这不是先生想要的吗?”他低声笑了两下,胸腔将微微的颤动,直接传给了商别云。
  商别云骂了句脏话,脸却红了上来:“行了!我是有这个心思!错了!行了吧!”
  程骄稍微愣了一下,旋即眼睛一亮,将脸凑了上来,鼻尖贴上了商别云的鼻尖:“先生在道歉?我还是第一次见先生道歉。”
  商别云将脸别了过去:“你也不用挤兑我。快放开我,你血气方刚的,我可以饶你这一回,不跟你计较……”
  他将脸别了过去,将红着的耳朵,送到了程骄面前。程骄耳中嗡嗡作响,根本没听到商别云再说什么。他眼中只剩下那还在滴着水的、浆果一样的耳垂,连一丝犹疑也无,含了上去。
  怀中的猎物还在挣动吗?程骄不知道了。他啃咬着猎物的脖颈,在上面留下泛红的齿印,感受着那脖颈上薄薄一层皮肤下面,奔涌着血流的血管,在自己齿下辗转的心情。占有的快感几乎将他灭顶,像缠住猎物的巨蟒一样,他只恨自己不能将猎物拥得紧一点,再紧一点。
  再上好的外袍、中衣,不过是不堪软布。他几乎没有费力,便将那些布片撕得零落。他的左手失控一般揉着商别云,右手握着商别云的手腕,是难耐的寂寞。
  “先生,先生把手环在我的脖子上好不好,先生,先生……”他神志茫然着,对着眼前的人,不自觉地央告起来,全然忘了身下人的态度,只是下意识地觉得,先生肯定,会疼疼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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