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姐姐都对他告饶了,他竟不肯放过。”黄衣女子用手帕擦了擦脸上的汗,似是有无限娇羞:“日后,我可……我可万万不敢再侍奉秦仙长了。”
待两名女子相扶着出了小园,谢临清扶着的门框终于裂了。
他不再遮掩,大步朝秦枢的房间而去。
屋内,秦枢神识覆盖整座总督府探查一番,知晓总督和徐迁分别在书房和卧房,知晓今晚应再无人来打扰,便准备换身黑衣。
等到府里大多数人都睡熟了,他就出去寻柳王氏。总督府极大,他方才总览时,发现了几处柳王氏可能在的地方,现在还不敢确定,需要亲自去确认一番。
总督派来那两个女子他固然可以坚决赶走,总督若是献上奇珍异宝,他也可以拒收。但总督原本就是混迹官场多年,老奸巨猾之人,心眼不是一般的多。单从他的学生霍成身上便可看出,若是二人什么都不收,直接离开,总督很有可能不放心,生怕出了自己的地盘后,有对头收买了秦枢师徒,让他们来对付自己。
总督还不知他们是为柳明齐的事而来的,但也不妨碍他的谨慎。他在试探,若是美色可以收买,那便最好;奇珍异宝秦枢看得上眼,那也不错。最怕的就是二人油盐不进,没有弱点。
这样一来,总督很有可能在他们的湖禄之
行上使绊子,随后又亲自出手解决,让他们不得不欠下人情。
秦枢纵使修为再高深,终究是修士,不能与凡尘过多牵扯,人情债又最是难还。湖禄是李为广的地盘,他想动点什么手脚还不容易?强龙不压地头蛇,秦枢深谙此理,这才决定留下二女。
至于二人被留下来其实是做俯卧撑和仰卧起坐的事,秦枢相信,恐怕她们自己都觉得丢脸,不会到处去说的。
解开系带,脱下外袍,秦枢拿起黑衣,正要换上,听见房门被猛地推开的声音。
他转头看去,却是谢临清。
谢临清阔步进来,脸色沉冷,眸光晦暗,在秦枢身上打量了一圈。
乌发束得整齐,气息匀和干净,没有刚做完那事的紊乱。即便正在更衣,里衣也穿得很妥当,如此看来,应当不是他想的那样。
“何事?”秦枢动作未停,披上黑袍。
“师尊。”轻轻嗅了嗅,确认屋内没有那股令人不悦的气味,谢临清走过来,见他脸色如常,露在外面的脖颈依然干干净净,没有痕迹,脸色稍微好看了点:“师尊方才与那二人做了什么?”
这是查岗呢?
秦枢轻笑一声,恶劣之心顿起,故意压低声音,慢条斯理道:“做什么,你会不懂?”
谢临清不说话,上前一步,靠得极近。
他们很少离这么近过,近到连彼此眸中倒影都看的清清楚楚。
秦枢忽然发现,谢临清长高了些,眼神对上时,他不得不微微仰头。
气息交织,近到秦枢觉得不安全。退后半步,重新拉开距离,似乎这样便能离开谢临清那股迫人的气势,秦枢不自然地转头系起黑袍衣带,圆场道:“好了,为师不逗你了。修士的元阳极其宝贵,要好好保护,知道么?”
看他漫不经心地说着话穿衣服,似是毫不在意的样子,谢临清真想就这样压上去,扯开里衣仔仔细细检查一番,以免那两个女子玷污了他心上白玉。就算师尊愤怒,不解甚至反抗,他也不会松手,反而要更加强势,直到眼前的人被逼得眸中泛起水光,屈辱地红了眼角。
那滋味,只这般想着便觉蚀骨魂销。谢临清思绪转换几次,终于是收回了蠢蠢欲动的念头,自觉后退,恢复成平时的样子:“弟子知了。”
“知了便行。”秦枢拿出另一套黑袍,对谢临清扬扬下巴:“去换上,今夜随为师寻柳王氏在府上何处。”
作者有话要说:差点我就写了谢临清没克制住亲上去了,还好理智制止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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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打算
丑时,总督府。
两个黑影在府中飞速前行,熟练地避开家丁、侍卫与阵法。
秦枢的神识早把总督府摸得清清楚楚,如入无人之境,就算徐迁知晓他的修为和打算,也没法阻止。
为避免分头行动带来的盲区,加之不放心谢临清一个金丹修为在徐迁眼皮子底下乱窜,秦枢索性把人带在身边。
“师尊,这样下去要费不少时间。”他们找完两处地方,柳王氏都不在。谢临清哈了口白气,转头对秦枢道。
秦枢也知道这是个笨办法,问了一句:“你有何主意?”
谢临清笑了笑,反问他道:“师尊莫非忘了?这可是你教弟子的第一个本领呢。”
秦枢一时无话,他哪里知道原主第一个交给谢临清什么本领?他连原主一半的能耐都不到,偶尔还需八七救场。
谢临清取出三枚铜钱,用灵力使之漂浮在身前。
这铜钱秦枢认得,是蜀安城临走前,谢临清找柳明齐要的。原来还有这个用处么?他以为只是了结帮柳明齐从武夫手中脱身一事的报酬,却没想到谢临清想的如此长远。
将三枚铜钱合于掌中,谢临清静默片刻,手掌摇动,随后将铜钱撒开。
这是要……起卦?秦枢在心里暗暗道,他之前也没见过这类场景,觉得颇为新鲜。
第一次撒开,铜钱两枚有字面朝上,一枚无字面朝上,是单。
谢临清以灵力在空中画了一道“—”,收回铜钱,复而静默再撒开。
如此进行六次,直至六爻皆现,在空气中画出一幅完整卦象。
挥手散去灵力画出的卦象,在心中推算几次,谢临清很快抬眸对秦枢道:“西北方位。”
虽然不知道他怎么算的,但怎么看都很厉害的样子。
秦枢动身,一面朝西北方位飞掠而去,一面偷偷问八七:“他这个技能好炫酷,我也想学,你有类似的技能吗?”
【“八七是诞生于唯物主义观下的阳光好系统呢,不包含算命这种一听就不唯物的功能哦。”】
“穿越都可以,你竟然还能坚持唯物?”秦枢冷笑一声,早就不信它的满口鬼话。
【“宿主不懂,这就叫双标!”】八七理直气
壮道。
真是玩的一手好双标,秦枢想投诉也不知该往哪里投诉,只好先把这个双标记下了。
逐渐接近总督府的边缘,园子也从奢华精致变得荒芜衰败,虽无枯树枯草,无花无叶、只余石板的路径也让人顿生凄凉之意。
这里人不多,李为广断定了柳王氏一个弱女子跑不掉,只派了一个婆子和两个护院看着她。
夜深非常,两个护院早在偏房睡熟了,鼾声此起彼伏。
守夜的婆子也昏昏欲睡,不耐烦地看一眼仍亮着烛光的屋子,反正院墙够高,这女人跑不出去,索性大大地打个哈欠,回房去睡了。
房中,妇人面色凄凉,手中麻木地转着佛珠,丝毫没有睡意。
几个月来,她已憔悴不少。总督并不曾怜惜她,丈夫和小叔也毫无消息,公公在她的帮助下逃了出去,不知现下如何。
她也不敢奢求有人来救自己,那可是总督啊,大郎怎么敌得过?
若不是怕大郎被总督针对,她真想一死了之,也好过在这苦海日日煎熬。
红烛泣血,在窗纸上投射出飘忽的影子,沉默地陪伴着漫漫长夜。
擦了擦眼泪,妇人继续念诵佛经,忽地听到身后“支棱”一声。
后背一僵,她转过头去,惶惶不知所以。
推门的却不是她以为的婆子或者总督,而是两个陌生的年青男人。
“你们……你们是何人!”
妇人惊慌地后退两步,手在身边胡乱捞了几把,抄起一柄铜烛台。
看她不安的样子,秦枢安抚道:“夫人莫要害怕,我等不是坏人。”
仅凭这句话太没说服力,秦枢又从纳戒中取出一枚玉佩。
这是离开蜀安城前,柳明齐交给他们的玉佩,原是柳王氏为柳家大郎从寺庙中求来的玉佩,请高僧开过光,柳家大郎一向随身携带。
果然,这枚玉佩一出,柳王氏先是疑惑,看清楚后更加慌乱不安:“这是大郎的玉佩!你们、你们把他怎么了?”
她脸上泪痕斑斑,有心去夺过来,又怕这两个青年对她动手。
秦枢主动把玉佩递过去,随后用法术使烛火燃烧得更亮,这才与谢临清席地而坐。
偏僻的小院落中,屋内更加温暖明亮,屋外寒风猎猎,比往常更冷
,连还未绽放的花苞都在枝头摇摇欲坠,似乎苦痛皆于这一晚涌来。
听完了谢临清平静的讲述,柳王氏惊愕地睁大了眼,忽觉头脑晕眩,天旋地转,不由得紧紧把住了桌子。
“怎会……怎会如此!他答应过我,不会动大郎!”柳王氏握着玉佩,几月以来似乎流干的眼泪在此时又汩汩而出,大郎和公公的死让她锥心刺骨,咬牙骂道:“骗子!李为广这个骗子!”
本应破口大骂来宣泄情绪,可从小良好的教养让她说不出那些污言秽语,只是不停地骂着骗子,将玉佩放在胸口,哭得昏天黑地:“大郎啊……大郎,你怎么就这么去了……”
“节哀。”秦枢安慰一句,暗叹口气。
李为广确实恶毒,人家夫妻两个原本恩爱甜蜜,眼下却被他硬生生拆散,叫二人阴阳两隔,至死都不得相见。
就在他心中骂李为广的当口,柳王氏突然站了起来,一抹眼泪,手持铜烛台冲出去:“李为广,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外面夜深露重,地势又偏,她要到哪里去找李为广?
秦枢赶忙把她拦下,让她莫要冲动。
柳王氏泪眼涟涟,哪里听得进去,又是痛哭又是想找总督拼命,声势极大,幸好进来之前谢临清便把护院与婆子放倒了,不然非得把人吵醒不可。
男女授受不亲,秦枢也不敢把她抱着不让她冲出去,施了屏障拦人,看她那不管不顾的架势又怕给撞个头破血流,好不担忧。
好歹最后是劝住了,三人坐下来,柳王氏擦着眼泪听他们说话。
“所以,我的建议是你继续在此处稳住总督,柳明德之事,自会有人帮你们伸张公道。”秦枢道:“若你想见柳明齐,可传消息去祥云银楼。”
“我只想见见大郎的坟。”柳王氏哽咽着说。
“可以,会有人安排的。”秦枢答应了。
当夜,他们又与柳王氏聊了许多,搜集总督的罪证需要时间,摆平徐迁也需要时间,公道不是立时便能得到的。
柳王氏开始不说话,后面也冷静下来,低低应了。
安抚好柳王氏,相当于在总督身边安插下一个内应,秦枢便与谢临清回去休息。
第二日一早,秦枢向总督辞行,总
督挽留几次无果,最终送了一些珍贵药材和法宝,差人将他们送到城门。
徐迁提出想为二人送行,总督答应了,徐迁随他们一起到了城门。
秦枢看不懂徐迁是什么意思,表面仍是客气疏离。
“秦长老,希望我们还有再见的一日。”徐迁拱了拱手,笑眯眯地看着秦枢。
“有缘自会相见。”秦枢客套答道。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人看自己的眼光不怀好意。
徐迁又向谢临清辞行,谢临清淡淡答了,没有过多搭理。
李为广送的药材和法宝被仆人装上车,秦枢这次记得了,多牵了匹灵马。
二人翻身上马,徐迁与总督府的众人站在一起,看着秦枢背影远去,理了理袖口,扬起笑容,眸中全是势在必得。
行出两三里路,周边仍能看到一些食肆和驿站,秦枢放慢了马的速度,任灵马悠悠前行。
看见路边有妇人摆出蒸糕和清水贩卖时,他心头一动,想起刚下山时,谢临清总爱买些糕点给他备着,便朝谢临清看去。
谢临清没什么表情,目不斜视,甚至一开始并没有察觉秦枢的目光。
他没有表情就是不太开心,秦枢已经把这点拿捏得很清楚了,驭马靠过去一点,关切一句:“在为何事不开心?”
谢临清转过头来,目光带着轻微的惊讶看了秦枢一眼,像是在问秦枢如何发觉的。
秦枢也不急,等着他的回答。
“师尊。”谢临清抿抿唇,终是说话了:“若日后,再见到徐迁,可否离他远一点?”
“为何?”秦枢挑眉问道。徐迁所在的天知宗与峥一宗本就是对头,他自不会去接近,这也是峥一宗的弟子心照不宣的事情。可谢临清单独提出这么一句来,就有让他疑惑的点了。
谢临清没有说话,看了秦枢几秒,突然一夹马腹,朝前去了。
秦枢在后面摸不着头脑,目露疑惑。
他当然不会知道,也不会懂。徐迁看他的目光是多么让人厌恶,那双眼睛满怀觊觎与贪图……真想亲手将它挖出来,叫他再也不能对师尊露出这样的眼神。
他的师尊,岂容一只蝼蚁窥视?
谢临清眸色微冷,手中攥紧了缰绳。
作者有话要说:谢临清:生气!
秦枢:虽然在状况之外……不过还是哄哄吧。感谢在2019-12-1823:02:00~2019-12-2123:00: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