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些事不能由亲秦枢亲自去查,查的越多,与霍成牵扯越多,对他修炼一途不是件好事。
与谢临清商议了后面的安排,秦枢决定先追上马车,去设立在湖禄省会长南的峥一宗驿站找人做这件事。
与此同时,他写了封信传书给柳明齐,告诉他柳家大嫂已不在霍成府上,同时劝他不要妄动。不管柳明齐如何打算,先通通气总是没错的。
谢临清留在双湖监视霍成,直到秦枢抵达驿站,派人来换他为止。
峥一宗的马车没走太快,秦枢御剑一个时辰便追上了。
好在出了双湖不远便是荒郊野岭,不会有什么人发现御剑的秦枢。
上了马车后,秦枢吩咐车夫赶路前行,他得赶在霍成的人去报信之前进长南城。徐仙长不知是个什么来头,既能待在总督府上,接受多年供奉,说不定会认识几个峥一宗的人。
灵马花了两天时间便抵达了长南城,驿站的人闻讯前来接他。
峥一宗在此处的驿站是个银楼,接应的人带着马车拐了个弯,进了银楼后面一条街的小院子里。
院中有条地道,能够通到前面的银楼。
甫一整顿好,秦枢便吩咐驿站派两个人去双湖接替谢临清,又让人去打探总督府在何处,府上徐仙长是何背景,总督与霍成关系如何,其间有什么利益牵扯。
安排下去这些事,秦枢又找来驿站管事,让他提前为自己找好客栈。霍成的人是迟早要来的,
秦声与谢云只是峥一宗两名普通弟子,那时候秦枢若待在银楼里不见踪迹,只怕会让人起疑心。
驿站的人动作很快,第二日,秦枢要的东西就摆上了他的案头。
秦枢拿起来一页页翻看,总算知道这徐仙长从何处来了。
这个世界的修炼宗门林立,但最顶尖的只有三个,其一是峥一宗,另外两个分别是以好战闻名的飞焱宗和以阵法闻名的天知宗。
天知宗一直认为自己是天下最强宗门,奈何回回宗门大比输给峥一宗,一直不服气,因而天知宗与其它两宗关系并不如何,就连弟子在野外碰见了,也要对彼此冷嘲热讽一番。
不是冤家不聚头,这徐仙长便是天知宗的一位普通长老。
秦枢看得一阵头疼,原想用最和平的法子来解决事情,劝徐仙长莫要继续帮助凡人作恶,及时收手,现下看来多半行不通。他们之间横垣着宗门旧恨,徐仙长怎么可能听他的?更别提总督每次供奉都是真金白银,毫不含糊。
徐仙长真名徐迁,一百多年前入的天知宗,成为长老后便来凡间游历,一次游历中与湖禄总督李为广结识。得知徐迁是修士后,李为广没有放过这个好机会,隔三差五便送上珍奇古玩,法宝灵药,偶尔得了空,还亲自带几个调养好的美人过去拜会。重金辅以美色,徐迁没能坚持到底,很快便动摇,同意来他府上做十年的客卿。
修士是可以娶妻生子的,相互爱慕的两个修士还可以结为道侣,公告世人。不过许多修士担心情爱动摇道心,因而更倾向独身追求大道。且修士元阴元阳宝贵,但凡有点自觉的,都不会随便给出去。
徐迁这般喜好美色的修士是少数,多半是年轻不懂事,失了元阳,后面也就自暴自弃,放任自己沉浸在温柔乡之中了。
秦枢在银楼里住了两天,等谢临清入城后与他一同搬到客栈里去。
驿站中的人没有随行,平日里如何做事,现在照常进行。每日来挑选银饰、打造银器的妇人小姐不少,任谁也不会想到这是一座仙宗在凡间的驿站。
第二日一早,秦枢用完早膳,便听人来禀报,说总督听闻峥一宗来人,他作为东道主,特遣管家来邀请做客。
秦枢面上微哂,多半是徐迁得了霍成的消息,让总督来打探虚实的。峥一宗弟子上千,只怕不是哪一个都有这待遇罢?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秦枢颔首允了,让来人在客栈门口稍等,他去换身衣服便来。
不过一刻钟,师徒二人整理妥当,上了总督派来的轿子里。
李为广没有大张旗鼓的意思,轿子很快入了总督府正门。
轿夫将轿子挺稳,有美貌婢女已候在轿外,等秦枢一出来,便轻轻扶住。
谢过搀扶,秦枢将手收回,他可不是徐迁,不吃这一套,美色对他没用。
婢女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人,诧异一瞬,并未觉尴尬,自如地浅笑着为二人带路。
前世有休假时,秦枢也去逛过几个园林,知晓古人的园子设计得精巧又曲折,因此做好了走上半个小时的心理准备。
所幸总督并未如此大胆,婢女直接带他们走了近路,进了知语堂。
秦枢一眼便看见那堂中坐着二人,上首的人顶戴红宝石冠,着麒麟补服,身材高大,面容威武,好生气派。
他的右方下手坐着一人,相比之下穿着简朴许多,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挽起一个道士髻,一身宝蓝道袍,面上有棱有角,眼神湛湛,看上去比总督年轻不少。
他观察二人时,那二人也在观察他和谢临清。
青衫男子衣袂若飞,俊美温润,容貌气度比当朝探花郎更胜一筹;白衣男子更不用说,即使是见惯美人的总督,也不免呼吸一滞。
那徐迁似乎想到什么,眼睛微眯。
不等二人进入前堂,徐迁已起了身,躬身迎出来道:“恕小道冒昧,请问阁下,可是峥一宗的秦枢长老?”
徐迁既起身,总督也不好再坐着,随他一道出来迎接二人,听得此言,有些惊讶。
秦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停在原地淡淡问道:“何以见得?”
“秦长老之风采,修真界无人不知。”徐迁微微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
“我很有名吗?”秦枢在脑海里纳闷地问八七,他记得刚穿来时,八七给他的原主人设是温和无争,至于出名到修真界都知道他吗?
【“宿主要相信,在任何时代,长得好看的人名气都不会太次。”】
秦枢多打量了徐迁两眼,峥一宗和天知宗关系不怎样,谁知道这人是不是表面夸他,内心怄得要死。
徐迁将秦枢的沉默理解为默认,又看向谢临清:“这位,想必便是秦长老的高徒谢公子罢?”
既然被认出,再用假名遮遮掩掩,反倒落了下乘。
秦枢点点头,语气没什么变化:“本是我带弟子出门游历,却叫总督费心迎接,真是麻烦了。”
“哪里哪里。”知道眼前这尊大佛连徐迁都要以礼相待,总督欣喜还来不及,哪里敢说麻烦:“卑职听我那不争气弟子说双湖有两位仙长做客,他却没能好好款待。卑职一面训诫过他,一面盼二位仙长前来,好叫卑职这等凡人瞻仰瞻仰风采。”
不争气的弟子?想必便是霍成了吧。秦枢想起驿站查到的资料,霍成入官场的时间晚,考举人考了七八年才考上。被外派做官后,第一件事就是抱了李为广的大腿,二人之间有点沾亲带故的关系,李为广是霍成三叔友人的女婿,被请了几顿酒席后,收了他做弟子,让他在官场上有个照应。
“总督消息宽广。”秦枢淡淡一笑,没再说什么,带着谢临清进了前堂。
这话的意思,是怪他查探太多,扰了师徒清净?总督心思活络,心想若是眼前这仙长当真责怪,便不会来做客了。他既来了,便是还有得说。再说了,李为广也不相信世上真有无欲无求的人,等到晚上,给两位仙长房中塞几个美人过去,想必仙长就不会再怪罪了。
非但不会怪罪,恐怕还会给自己几句指点。有了徐迁的例子在前,李为广信心很足,当下躬身行礼道:“扰了仙长清净,是卑职之罪。然卑职身为一介凡人,对仙长的法术与仙人气度难免好奇,还望仙长海涵。”
你来我往打着机锋,几人进到堂中坐下。
总督乃是朝廷从一品官员,威仪非常,请了秦枢几次,见他不肯坐主位后,便也不再谦让,大大方方在主位坐了下来。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李为广的收买
秦枢和总督相谈甚欢、一见如故、抵足而眠……这些当然都不可能发生。
总督对他的态度可以说是尊崇欢迎,但缺乏敬畏,这一点秦枢很容易地察觉到了。
除此之外,他发现徐迁也在频频看他,目光中莫名含义让他皱了皱眉。他不懂徐迁是什么意思,只是直觉那目光让他很不舒服。
李为广非常好客地请他们在总督府住下,秦枢以二人还要赶路拒绝了,他不死心,请二人至少在府上住上一夜,以让他尽地主之谊。
地主之谊是假的,只怕想要拉拢他们才是真的。
李为广大抵不知天知宗与峥一宗的关系,若是知道,便不会想着鱼和熊掌兼得,而是想着如何调和了。
徐迁毕竟在他府上待了几年,让他立刻将人请退,转而拉拢秦枢是不大可能的。
秦枢念在要寻柳王氏下落,便答应了下来。不知为何,谢临清脸色不大好看。管家带他们去客人小住的园子中时,秦枢趁此机会传音问他发生了何事,他也不说。
既然他坚持不肯说,秦枢也不再追问。孩子大了,有自己的心事,他理解。
当天晚上,秦枢就明白总督说的“尽地主之谊”是何意了。
秦枢用完晚膳,去院中消食散步回来,便见屋内多了两个女子。二女如出一辙的娇软动人,容貌皆为上乘,气息澄澈,穿着素净清纯,欲语还休地看着秦枢,脸上飞起一抹红晕。
谢临清看到这两人时,脸色当场就冷了。
他不言不语,转头就走。秦枢目光追着他背影而去,随后发现谢临清的屋内也多了两道陌生气息。
得了,谢临清这下也不用冷脸了,总督没忘记给他屋内也塞人呢。
秦枢带点调侃地想,当然他知道谢临清多半是不会碰那两个女人的,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总督居心不良,谢临清还没有心大到这种程度。
“大人,请让奴婢服侍你吧。”穿蓝衣的女子娇声道。
黄衣女子也走上前来,为他倒了一杯热茶。蓝衣女子绕到秦枢身后,想为他解开衣带。
“不必了,你们出去吧。”秦枢直白地赶人。
二女对视一眼,看向秦枢的目光变得娇娇怯怯,蓝
衣女子轻咬下唇,软语道:“大人当真不需要奴婢服侍么?请大人放心,奴婢按摩手法师承名家,不会叫大人失望的。”
黄衣女子一双杏眼含着秋水,素手纤纤,想要触碰秦枢的肩头:“请大人留下奴婢吧,大人想对奴婢做什么……都可以。”
似乎想到什么不可描述的事,二女一齐红了脸。
“想做什么都可以?”秦枢玩味着这句话。
黄衣女子和蓝衣女子齐齐点头,面色娇羞。
“那便先趴在地上吧。”秦枢摸了摸下巴道:“你走错了,不是床上,是地上。”
原来……仙长喜欢这样吗?二女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既娇羞又忐忑。
即便趴在地上,她们也不忘摆出最好看的姿势,好让仙长对自己动了欲念。
秦枢却没有如她们所愿,而是站在原地若有所思道:“你们知道体育强国吗?”
那是什么?二女怔愣地摇摇头。
秦枢围绕着地上的二人踱步,看着她们纤细的腰肢,弱柳扶风的姿态,好心解释道:“这是为了建设强国而实施的一种战略,青年一代的身体形态、素质、机能要有明显提高……简单来说,就是你们的体质太弱了,需要加强健身,增强体质,以保持健康。”
蓝衣女子听不懂,只把他这话当成了打趣,娇羞道:“体质弱不弱,大人来试试……不就知道了?”
“说的有理。”秦枢点点头:“趴好,双手撑起上半身,腰挺起来,我念一的时候,手肘再弯下去。”
二女不明所以,按照他说的做了。
果然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秦枢满意道:“很好,动作很标准,下面把俯卧撑给我做满三十个,不满不许停。”
“……”
二女不敢得罪,卖力地做了起来。
只做了四五个,便觉腰肢酸软无力,香汗涔涔,黄衣女子娇声告饶道:“大人,奴婢没力了,饶了奴婢吧。”
秦枢不为所动,就像体育课上最严格的那个体育老师:“继续,还差二十五个。”
……
屋外凉风习习,风里暗香浮动,很是清幽动人。
谢临清站在门口,看向不远处的房门,目光是前所未有的阴沉。
屋内的两个女子早被他赶走,可秦枢房内那两个女
子却迟迟没有出来。
他耳力极好,能听见那屋内隐隐约约的喘息和告饶。
手在门框上不自主地收紧,留下深深的指印。谢临清知道自己该冷静下来好好思考,可一想到那两个女人和秦枢在同一个屋内,不知在做什么,就无法冷静下来。
他终究还是高看了自己,以为自己能不放在心上。
理智告诉他应该再等待一段时间,至少等到云淮……可现下,他连一分一秒都等不了。
谢临清脸色冷漠,金色灵力在指间出现,蓄势待发。
正在这时,不远处的那扇门却开了。
黄衣女子和蓝衣女子相互扶着出来,动作无力,腰酸腿软,脸上更是有不正常的红晕和被香汗贴在颊边的发丝。
“仙长真是好狠的心。”蓝衣女子见身后门关了,和同伴低声抱怨,以为无人听到:“真真是不怜香惜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