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其实床并不算大，文溪背对着季渝都能透过衣料感觉到Alpha身上的温度，过了会儿便听到Alpha温柔低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睡不着吗？要是不适应，我就去外面……”
　　文溪翻过身，闭着眼往前一靠，额头抵在了季渝胸口，心跳得厉害，鼓起勇气打断了季渝的话：“午安。”
　　“嗯，午安。”季渝挽唇笑了笑，伸手轻轻搭在他背上，哄孩子似的顺着拍了拍，很快就听到怀里人逐渐绵长的呼吸。
　　午觉睡得太沉，文溪被季渝叫醒的时候还没回过神，但再不去学校就要迟到了。
　　季渝看着他一脸迷糊的样子有些无奈，心口又柔软得厉害，给人把衣服整理好，把人打横抱起从员工专用电梯直接到车库，让助理把他的电脑包也一齐拿下来放车上。
　　文溪迷迷瞪瞪地用手勾住他的脖子乖乖由他抱着走，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是季渝在开车送他去学校的路上了。
　　他后知后觉地羞赧起来：“季先生，谢谢。”
　　“不用谢，原本就打算好的要送你去，你自己走我反而不放心。”季渝从后视镜里看了看他，“还有十几分钟，后座上有薄毯，你自己盖一下。”
　　文溪乖乖应声，在学校门口下车时踌躇着跟季渝道谢。
　　“实在过意不去的话，就亲我一下吧？”季渝笑着从车里探出头，指了指自己侧脸。
　　文溪耳根通红，看了眼四周，飞快地俯身低下头在他右脸上轻啄了下，逃似得转身跑进学校了。


第13章 离我的Omega远一点
　　季渝最近忙起来，文溪没什么课的时候做完自己手上的事还是会去隔壁赵姨家坐一坐，赵姨问起他怎么有一段时间没过来，他也只眨眨眼说学校事情比较多。
　　今天赵姨家的阿拉斯加没有上绳，一听到动静就冲了过来，把文溪扑倒在沙发上，一个劲往他身上嗅，文溪一边笑一边躲，伸手搂住它，用了点力气揉它脖子：“好了好了好了。”
　　“你看看你，这么久不过来，阿拉都想你了。”赵姨笑着看文溪。
　　“嘿嘿，”文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揉揉阿拉的脑袋，等它安静下来才四周看了看，问赵姨，“今天子言哥不在家吗？”
　　“楼上补觉呢，”赵姨提起这个也皱了皱眉，“最近不知道他怎么回事，老是有同学邀约，每天都很晚才回来。”
　　“噢。”文溪点点头，没有多问的意思。
　　“哎，文溪过来了。”成子言出来就听到楼下有人说话的声音，打着哈欠下楼，坐在文溪旁边一侧的沙发上，随手在阿拉身上薅了几把。
　　“今天又要出去？”赵姨拧着眉问他。
　　“嗯，”成子言点点头，“你知道的，老何他们，我高中同学。”
　　“都聚了好几次了，你回来也该有一两个月了吧，怎么还没约够？”赵姨明显不高兴。
　　“年轻人嘛，妈妈你谅解一下。”成子言就笑。
　　“那你也带你小溪弟弟去，”赵姨道，“免得你在外面太浪连家在哪都忘了。”
　　“啊？”成子言僵了下，讪笑，“我们约的地方，带小溪去不合适吧？你也不问问人小溪愿不愿意，我看他家里人管得可严。”
　　“你去的到底是什么不干不净的地方？”赵姨果然抓住他话里的重点，“还有不适合带小溪去的？”
　　成子言顿了顿，没敢说实话，含糊应了声：“就人比较多，也挺吵的。”
　　“小溪，你想和子言哥去玩吗？”赵姨转头笑眯眯地问文溪，眼神里分别就是希望得到他的肯定回答，想让他去帮忙盯着成子言。
　　“呃……”文溪怎么会看不出成子言其实不大想带他去，但碍于赵姨的意思，只得硬着头皮看向成子言，“方便吗？”
　　“可以是可以，”成子言倒无所谓，“如果你家里人同意的话，待会儿吃完晚饭我去你家门口接你一起也行。”
　　“小溪？”赵姨拉过文溪的手在他手背拍了拍，暗示得非常明确了。
　　“好吧。”文溪心里暗暗叹了口气，“那我给我家里人说一声。”
　　因为家里还有杨姨，文溪不想留她一个人吃晚饭，回别墅的时候给季渝打了电话。
　　“季先生。”Omega的声音轻轻软软的，季渝一听就知道他是要做什么想得到自己应允。
　　“嗯嗯，怎么了？”季渝给助理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先停止汇报，背过身接电话，声音温柔得助理都愣了愣，暗想季总夫人果然是不一样的。
　　“你晚上不回来吃饭么？”文溪踌躇了会儿，还是咬咬唇问他。
　　“嗯，今天晚上还有个会议，”季渝声音里带上明显的笑意，“想我了？我尽量早点回来。”
　　“……”文溪隔着手机都想脸红，暗骂他不要脸，定了定神接着问，“我今晚想跟朋友出去玩，可以吗？”
　　“当然。”季渝反倒愣了下，失笑道，“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出去的时候和杨姨说一声就好了，不用来征询我的意见。”
　　“嗯，就是可能会有点晚，所以想给你打个电话说一下。”文溪抿了抿唇。
　　“……那也别太晚，保护好自己，结束的话给我发个消息，我来接你。”季渝忍了忍还是没问他要去什么地方。
　　“不用啦，我朋友会送我回来的，”文溪松了口气，“那季先生要记得吃晚饭啊，不打扰你了，拜拜。”
　　“嗯，拜拜。”季渝听得出他不想让自己知道，无奈笑笑，等他挂断了电话才转回身看向助理， “继续。”
　　他脸上的温柔笑意瞬时消失得无影无踪，目睹全程的助理暗道这简直当代变脸术一绝。
　　成子言知道赵姨让文溪跟着自己去是有让文溪盯着自己的意思，但他不想让文溪左右为难，也爽快答应了，也说好会保证文溪的安全。
　　醉色离别墅区还挺远，成子言开车过去的路上还跟文溪再三嘱咐。
　　“那地方有点乱，人很多，我可能没法一直看着你，到时候带你去个安静点的地方，就不要乱跑知道吗？”成子言语气很认真，“有人请你递酒水饮料都不要接，哪怕是你自己的饮品，经过别人的手的也不要再碰了，一感觉有什么不对就跟我说，或者找那里的女老板。”
　　文溪安安静静听他说着注意事项，觉得他好像有些过分紧张了，好笑道：“我也不是小孩了，怎么会不懂这些呀——是要去酒吧吗？”
　　“唔，差不多，比酒吧还要乱一点，”成子言点点头，抽空转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乖乖巧巧的Omega脸上非但没有害怕，反而看起来还怪兴奋好奇的，“有人搭讪也不要理。”
　　“知道啦，”文溪笑眯眯的，“子言哥你放心和同学聚会去吧，我就是顺便来看看，回去之后不会和赵姨乱说的。”
　　成子言又叮嘱了几句才下车带着他进了醉色。
　　他们来得早，醉色里并没有多少人，连晃眼的彩灯都没开，成子言找了个偏一点的角落让文溪坐在那里，给他点了杯果汁，又去吧台和老板叮嘱了几句，指了指文溪的方向，女老板收了他推过来的钱，叼着烟爽朗地答应了：“好，不过也要让弟弟自己不要跟着别人乱走了，在我的地盘能保证他不出事。”
　　“今晚……”成子言交代完，犹豫了下还是想问女老板。
　　“是Theia的主场哦。”女老板哪里看不出来这些Alpha来是为了谁，冲他抛了个媚眼，“老板还请多多捧场，会有惊喜的。”
　　成子言点点头，这才坐回和同学约好的位置，时不时分神注意角落的文溪。
　　由于成子言的再三嘱咐和平时学校里和同学聊天时给夜店这类地方添上的神秘色彩，文溪捧着果汁坐在角落又兴奋又紧张，眼睛一瞬不瞬地往四周看着。
　　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店里的人陆陆续续多起来，彩灯也开了起来。
　　蓦然全场的灯一暗，人群嘈杂了片刻，但大家都心知肚明这是开场的暗示，很快安静了下来。
　　照向舞台中央的灯亮了起来，是一个穿着黑色绣花旗袍的女人，黑色的长发，腰细腿长，背对着众人看不清面容，但勾勒出姣好身形的旗袍开叉到腿根，从微微屈起的腿侧滑下，露出一截白得晃眼的腿。她脚上踩着一双细跟高跟鞋，目测能有十公分，肩上围着一条白绒的披肩，看起来又贵气又勾人。
　　音乐缓缓淌起，她抬指在话筒上点了点，缓缓转过了身。
　　柳眉凤目，朱砂色的眼影晕开出惊艳，向上勾起的狭长眼尾又美又媚，让人不由想起传闻中的狐妖，深红的唇微微勾起，配着微抬的下颚挑出一个极度引诱的笑来，旗袍前襟的盘扣并没有完全扣上，点到即止地露出白皙漂亮的脖颈和一点锁骨来，就连那凸起的喉结也显得别有美意。
　　文溪看呆了，突然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劲。
　　——等等？！喉结？！
　　前奏刚过，“她”便开了口，淌出的声音虽然柔美，但确确实实是男声。
　　文溪不是没见过和女孩一样爱梳妆打扮男性Omega，但极少能见到这样毫不突兀，只能让人纯粹感觉到美的。
　　“漂亮吧？”同学笑嘻嘻地用胳膊撞了成子言一下，“Theia不愧是醉色的招牌，走走走，他快下台了，钱不能白花。”
　　成子言的确有被台上的Omega再一次惊艳到，可不同于上一次的女王主题，这一次无论是唱、念、笑、舞，连表情都美到极致，挑不出丝毫差错，但成子言始终觉得缺了点什么。
　　Theia唱的时候取了麦，缓缓按节奏踩着步子在舞台边沿走，时不时往台下抛去一个媚眼，看那些Alpha疯了似的伸手往他腿上摸，试图拽他、撩他旗袍下摆，往他身上扔花扔钱。
　　他唱完的时候已经走回了下台一侧的矮梯处，轻轻笑了声，在麦上吻了下，信手将麦往外一丢，立即有Alpha哄抢起来，女老板满意极了，在吧台举着话筒出声：“Theia亲吻过的话筒，有拿到的老板记得归还到这边哦，不过您要是喜欢，当然可以买走。”
　　Theia垂下头轻轻笑了下，掩上的眼帘让人看不真切他脸上的情绪，只看得见他下一秒就抬起头，缓缓扶着舞台一侧的栏杆从矮梯下来，原本就吵得不行的Alpha们立时拥了过去。
　　虽然他身量高挑，但哪怕是穿了十厘米的高跟鞋也没比天生占优势的Alpha高，文溪眼睁睁看着那群Alpha的手放肆从他旗袍侧边的缝往里滑，而他也面不改色，唇角的笑意更深了，低呼了一声，随手勾住一个Alpha的胳膊，声音纤柔：“老板，您拧疼我了。”
　　那个Alpha上道地从兜里掏出一叠钱，顺着往他旗袍里摸的手把钱塞进了他连打底都没穿的内裤里，粗粝的手掌从他腿根的嫩肉揉过，磨得笑得一脸娇艳的Omega有些疼，却连眉也没皱一下，转脸隔空送了他个飞吻，眉眼弯弯：“谢谢老板。”
　　Theia按规矩在舞池周围转了一圈，身上的旗袍被人揉的有些皱，连领口的盘扣都不知在何时被人解开了，露出一片泛红的皮肤和精致锁骨，过足瘾的Alpha们知道他的规矩，也散开去找店里其他的Beta工作者，一时间混着震耳的音乐，舞池里人影晃动，嬉笑嗔骂充斥其中，好不欢喜热闹。
　　他走到成子言面前的时候，脚步顿了顿，同学明显兴奋当中有点紧张，捏着钱有点不知所措地看着Theia，像是没想到他会注意到自己。
　　谁也不会和钱过不去。
　　Theia主动地顺着倚在同学怀里，指尖从他手臂上轻轻抚过时捻过了那几张红钞，行云流水地做完这些，他也极其自然地看向成子言，笑着唤他：“老板？”
　　成子言眼神有点深，但喉结上下滑动了下，也只摇摇头，Theia会意地一颔首，踩着猫步缓缓往前继续走了，丝毫没注意到这个矜持的Alpha落在他身上的专注的目光。
　　醉色的主要服务人群是Alpha，工作者是Beta或Omega，但一般也不会有Omega愿意来做这工作，也就以Beta居多，文溪虽然坐在角落，但也免不了被眼尖的Alpha注意到。
　　“小美人，”一个满身酒气的Alpha端着酒杯过来在他旁边坐下，“一个人啊？”
　　“不是。”文溪嗅到他身上的味道，立时不适起来，浑身跟针扎似的，站起身往旁边挪远了些。
　　“嘿，赏个脸，喝一杯。”Alpha并没有在他身上察觉到其他Alpha的味道，笑眯眯地站起身追过去，“来都来了，交个朋友。”
　　“不用。”文溪有点紧张，警惕地看着他，慢慢往旁边没人的地方退。
　　“都来这里了，还装什么纯。”Alpha不屑地嗤笑一声，伸手按在他肩上，身上信息素和酒气交杂的味道熏得文溪反胃，但又由于Alpha信息素的压制而没法脱身，“喜欢什么姿势，嗯？”
　　文溪急了，一把打开他的手，狼狈地往后踉跄着躲。
　　这个Alpha的信息素太难闻了，让他头疼。
　　文溪脸色发白，听着面前的Alpha一句话比一句话下流，只想一脚踹爆他引以为傲的子孙根，却又被Alpha故意放出的信息素压得气都喘不过来，他慌乱地望向四周企图寻求成子言帮忙，但周围人太多，他压根就看不清楚成子言哪个卡座。
　　“谁给你的胆子碰我的人？”含着怒意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文溪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握住手腕往旁边拉了拉，清雅的茶香瞬间冲散了面前的Alpha难闻的信息素，文溪松了口气，自觉地往后站了站，眼前一花，只听到一声闷哼，再仔细看清时，那个浑身酒气的Alpha捂着腹部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