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们相信你!”
大家你一嘴我一嘴,没几分钟就把扑克牌全塞进刚清醒的李冀泽手里。
李冀泽的眼皮猛跳:“……我在做梦?”
华雪摇头,知道大家都不敢招惹正主,就言简意赅:“红黑分开,然后排序。”
接着发现旁边那位,似乎又在出神。“戚砚,你在想什么?”
他倚向沙发背,阖上眼皮:“在想,两张小丑究竟被藏在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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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序排好后,李冀泽发现了一件大事儿,原来自己的顺序这么靠前?
众人约定先休息,明天再开始。
其实最重要原因大伙都心照不宣:他们发现某位大佬的牌,排在最后一位。——梅花K。
血的教训教会每个人,要适当抱大腿。
戚砚并不在乎多少人觊觎自己的腿,只是听着雨声实在睡不着,眯了不过几个小时,又独自出了门。
走到楼梯口时正巧撞见某位软绵绵的参考员,像只蜗牛在往阶梯挪。
“啊~戚砚诶。”
“……嗯。”
“太好了,你帮我把这玩意儿给主管,老……我就不下去了哈哈。”一条白衬衫裹着的胳膊去搭他的肩膀。
还没碰上,就被戚砚侧身躲开。
参考员迷迷糊糊说句:“一楼大厅。”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戚砚眉头微皱,伸手向后摸,从帽子里拿出一枚别致的金属。
这是枚胸针,极为眼熟。
他记得每场正式考试,所有参考员都会佩戴上对应的编号。
整个考场,唯独他的特殊。
不是数字组合,唯有两个鲜红的字母。——QM。
不愧别人都说他是系统儿子,小东西还挺别致。
戚砚不急不缓地下楼梯,刚到大厅就瞅见别墅大门敞着。一个穿着宽松黑色衬衣的人坐在门框上。
“爬过来的么?慢死了。”
那人的心情看起来并不是很愉快。
他慢慢靠近:“走来的。”
对方弯曲的背脊微紧,也没回头,就失笑问:“怎么,背着小床友来偷/情?”
“死开。”
戚砚绕到正面,弯腰把胸针砸进他的手掌。“我来跑腿。”
秦墨接住自己的东西,顺便把人也接住。五根手指插/入对方的指缝,力气正好够把人拉到身旁。
“坐会儿。”
这话根本没留拒绝的余地,两只手还紧握着。
“喂,放开。”他皱眉,抬头发现对方的目光凝在自己身上。
手指松开,秦墨就开始闷头不说话。
两人安静坐了一会儿,还是对方先开口:“凌晨不睡觉,瞎出来给人跑腿?”
“睡不着。”戚砚伸直腿,随口接过话头:“你呢?”
“……我出来聊天。”
“……”他撇嘴。
“结果门上那家伙不理我。”
“……”他没了表情。
“亏它的衣服还是我亲自挑的。”秦墨偏头看他,眼睛含笑。
戚砚不觉得好笑,只暗叹其余人倒霉,还没开场就是主管出题。
“怎么了,满脸嫌弃,我有几年没亲自出题了。”这句话饱含着“这是你的荣幸”的味道。
“是是是。”他随意回答,之后才开始疑惑……这家伙究竟待在系统里多久了?
算了,好奇心比不了抓小丑重要。
戚砚从玄关的地板上捡了根细树枝,随意戳着木头。
他画的是一个圆圈,还有一弯月牙。
这两张牌,究竟存在吗?存在的话,又能藏在哪儿呢?
树枝在图案上打叉,又多了两个字:男、女。
一旁的秦墨微微笑了。
看他不画了,才问:“刚才怎么没救人?”
他知道秦墨说的是冉琴琴。
“我又不是救生员。”回答了然无味,对方却一个劲儿盯着他。
盯着盯着就来了句:“嗯,还是当考试好。”
好个锤子,不知道谁以权谋私,送给他一张排行倒数第一的K。
“还有人叫爸爸。”
秦墨挑眉,视线略过他的嘴唇:“我都想听了。”
戚砚险些没坐稳。
“想听…就自己喊。”
目光还不依不饶地黏在他的唇瓣上,“我喊出来的,八成不好听。”
所以谁喊出来的好听……
他不敢继续发散思维,梗着脖子说了一句:“切。”
谁料这一刀,活生生把李冀泽“切”出来了。
他是从最后几节楼梯上跳下来的,发现大厅里有两个人时,瞬间不敢大声:“戚哥……”
戚砚稍稍转脸,就听见那人说了一句:“我们好像从那几副丑油画上,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丑油画?
他发现身旁的人在看他,恍悟:“发现它们丑得不得了?”
秦墨“啧”了一声,率先起身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箱时间设错了(啊我好笨)
今天双更(眨眼睛)
第6章 两只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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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大发现”指的是地板上的六幅画,分别从每个考生房间取出来。
它们被“恭敬”地摆开,又组成大一号的油画。
“真没想到,居然是拼图。”华雪不得不佩服出题人留线索的方式。
“全家福。”戚砚紧抿嘴唇,几分钟后就说了三个字。
只是被冉琴琴撕掉半张后,两个孩子的上半身不见了。
“发现油画的背景可以拼接后,我们把03号房翻遍了,还是没找着缺的那半。”
“找不到的。”他的声音有些哑。
“昨天晚上我发现屋内玻璃窗上有雨水,她开过窗。任何物品扔出考场,都会被清除数据。”
众人又把那疯女人骂了个遍。
“得亏没把牌甩出去,不然你让人家小妹妹怎么办?!”关窗勇士义愤填膺。
牌?
这话炸一听没什么营养,不过戚砚心里倏然萌生出一个不太成熟的念头。——如果真扔出去一张,会怎么样呢?
“那现在……我们该做什么?”李冀泽跑到戚砚旁边,学着他的动作蹲下。
“两个选择。”他眯起眼,“要么红牌的考生先进书房。”
身旁的人掏出自己的方块3,倒抽口冷气:“那…另外一个呢?”
“等早饭。”戚砚破天荒地笑了笑。
众考生聚堆儿讨论,觉得早饭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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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开玩笑,这早饭还真让他们等来了。
三位勤恳的参考员提了两个塑料袋出现在房门口。
“亲爱的考生~请享用各位的……”唯一一位女性斟酌着用词。
却被白衬衫打断:“你们的早、午、晚餐。”
说完,将塑料袋提手挂上门把手,然后挥手告别。
李冀泽冲过去,把塑料袋取下来,探头看:“……就吃这个?”
巴掌大个儿的小面包。
得,总比没有好。
他认命地调整心态,挨个儿发完。最后瘫在沙发上,两口解决全天的粮食,嘴里嘟囔:“哈莉还没醒?”
华雪慢慢嚼着:“醒过又睡了,。”
“哦,那我……”李冀泽望着塑料袋里剩的俩面包,狠下心来:“算了!给她留着,还得长个儿呢。”
戚砚起身,把刚到手里的东西扔进他怀里,留下句:“我不饿。”就出了门。
饿还是饿的,只是真吃不下去。
于是人顺着走廊来回溜达,倏然想起自己刚进考场的分组考试。
考题叫“深海航行”。
就是把十二个考生丢到海面的一艘破船上,依靠半本航海日记外加一张航海图,让他们回答出航目的。
当时十几个考生被精神“折磨”了三四天,船还是随波逐流,运气不好就有可能触礁。
戚砚为了早早结束试考,硬生生熬着不吃不睡。孤零零坐在甲板上,一遍又一遍看航海图纸。
夜里,他们遇见了海上风暴,考生们既控制不住方向,又求救无门,风雨交加中,有三四个参考员出现。
那是他第一次遇见秦墨……
他披着件黑雨衣,穿过慌乱求生的考生走过来,嗤笑道:“小考生,乖乖放弃吧。”
图纸已经被沉重的雨水打湿,破烂不堪。戚砚根本没抬头,“闭嘴。”
对方怔住,两秒后蹲下来,在暴风雨里大声喊:“不如吃个晚饭,反正船快沉——”
霎时间,一阵猛烈地摇晃。两人地胸膛狠狠贴紧,纷纷摔倒在夹板上。
戚砚好似被摔清醒,挣扎着从对方怀里出来。
秦墨的雨衣也被他扒下来半边肩膀,更不用说帽子,两个里外湿透的人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平衡。
“根本没有目的地……”戚砚手里的航海图早被丢弃在地上,让风雨撕碎。
“哦,那船为了什么启航?”
“为了……”戚砚与他对视,湿漉漉的眼角因为熬夜而发红。
船上从头到尾一直缺了一样东西。——罗盘。
连方向都不在乎,怎么会有目的呢?
他没带什么表情,继续说:“只是为了,启航。”
去哪里都好,飘到哪里都好,只是为了出发。
怀抱着自己的人,模糊地笑了。
“嗯。”
[C考场2区,考生戚砚,考号……已交卷、考生……]
……
“小状元?”秦墨拉扯着他的帽子,把人使劲拖进房间。
“嗯?!”
“我喊在你,没听见啊?”
“……没有。”戚砚把拎着自己帽子的手打掉。
秦墨望着他泛红的眼睛,丝毫没办法,毕竟他也跟着熬了一天一夜。“我现在都开始怀疑你是怎么长大的。”
“……吃饭长大的。”他随口回答。
还吃饭?这时间在外面转悠,难能吃饭。
“考场里有人生命体征有变化。”
他出乎预料地没好气,“应该是有人生病。”
他把戚砚从上到下看了一遍,又说:“你这样熬夜绝食倒是没病。”
生病?
什么时候还提供这种提醒业务?
难不成是哈莉?
“要尽快结束考试,考生候考区才有药。”提醒业务到此结束。
“好。”戚砚顾不上再说话,开门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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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测至少39度!”李冀泽把爪子从哈莉额头上撤回来,惊恐万分。
戚砚死盯着地上的“拼图”,争取众人的意见:“虽然还有一条信息没办法理解,但我打算先做题。”
卷发女生有些不安,轻声问:“你打算怎么做?”
他转脸看窗,坦然:“进书房之前,先把牌扔出去。”
就连李冀泽也觉得他们戚哥魔怔了。
牌都没了,怎么进去??
察觉到其余人惊慌的神色,他又开口:“除了我以为,还有个人这么做过。”
“……谁?”也魔怔了吗?
“冉琴琴。”
众人更迷糊。
戚砚打算再把六幅画看一遍,趁着时间,解释:“没想过她为什么要带走哈莉吗?”
明明一个人去更简单,也不引人注意。
可她偏偏带上一位小朋友去冒险。
这个问题的确被忽略了。
“因为……她以为哈莉的牌排第二。”华雪回答。
“对。”戚砚赞同。
“她怕有什么强悍的考生和自己一样,把哈莉的牌抢走,和她一起进去。”
“哦!她看哈莉年龄小体格弱,所以就把人带上了。”李冀泽扬声抢答。
“没错。”
他的声音不急不缓,“可一开始,她想到的办法更简单些。”
“那就是把牌销毁。”
“可冉琴琴试过的方法都无效。”撕不动,烧不着。
“没办法,她只能带上牌的主人进书房。”戚砚说完,众人才捋清楚。
捋清楚后,又有些迷糊。
所以这和答题……有关系吗?
“记得怪声吗?”戚砚只能开始讲鬼故事。
“当时我在03号房检查尸体死因,忽然有声音出现,接着……”他去掉自己和秦墨那家伙胡闹的部分。
“接着有两只小鬼进了房门。”
考生们一个战术后仰。
“一男一女,童声。当时我就在想,为什么他们会忽然出现,还偏偏去03号房。”
“后来,我记起男童的话。”
“他说:妹妹不乖。”
戚砚把那半幅画举起来看:“他口中的“妹妹”是冉琴琴。”
“他更不是在随便走进03号房,只是因为冉琴琴住在里面。”
“我猜,当时冉琴琴正在琢磨怎么撕掉哈莉的牌,所以那两只“小鬼”才得以出现。”
“由此,我推断,他们可能是第53和54张牌。也就是两张小丑牌。”
“啊!我懂了我懂了!”还是李冀泽从沙发上蹭的起身:“因为“小丑牌”也叫“大小鬼”!所以就是他俩!”
“……啧。”戚砚眯眼。
他心虚地又坐回去:“看起来不对哈……”
“小丑牌是被一部分人叫做大小鬼没错,不过和这个没关系。”戚砚把油画放下,“小丑牌最早出现,是当做万能牌来用的。”
“万能,也就是可以代替任何一张牌。”在打牌的过程中,小丑牌可以代替任意牌,由于这样的“万能牌”的出现,久而久之就真的成为万能牌,也就是最大的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