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白月光手下求生/我把师兄拉下神坛后 完结+番外[玄幻科幻]——BY:江上鱼肚白
江上鱼肚白  发于:2020年06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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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以光从周衍错愕的表情中看出了结果:“我的灵力都散掉了是吗?”
  “是百岁忧?”
  “嗯。”
  “你休息一会儿吧,我背着你走。”
  周以光没有多余的力气去计较周衍为何突然打断混沌石镜中的情景,他疲惫地抬抬眼皮,看着周衍:“你知道接下来我要去哪里吗?你知道怎么走吗?”
  周衍抱起周以光,沉声道:“二十四楼。”
  “应该,要往虚妄之川的中心走吧。”
  二十四楼,多么熟悉而陌生的一个地名。上次提起这个地名的时候,已经时隔一辈子那么长,可给人的感觉又像几个眨眼之间那么短。
  周以光了然:“你全都记起来了?”
  “还没,但关于你的,应该都记起来了。不仅是在上陵国那一世,还有更早。”
  “哦,还有更早啊。”
  周以光将脸埋在周衍的胸膛,灵力尽数被剥离,他太累了,也很虚弱,便沉沉睡去。
  等到周以光再次醒来的时候,周以光已经被周衍带到二十四楼。
  他昏昏沉沉的,二十四楼当中陈设构造,与上陵古国时大致一样,只是如今,人去楼空。
  曾经的茶香渺渺不见了,只剩幽微的光线穿过斑驳的窗牖;曾经的衣香鬓影管弦丝竹不见了,只剩古朴戏台上面残损的残妆秀玉;曾经那个气定神闲的主管大人也不见了,只剩眼前周衍沉静的目光,恍如隔世对望。
  “头疼......我没有灵力了,那任务怎么办?”
  “等等......!”周以光环顾四周,这里可不仅仅是二十四楼的厅堂,他与周衍现在所处的位置,是二十四楼最神秘的石室。
  青石板墙上入眼便是那满壁画像,明明暗暗,周以光疑惑道:“你怎么也能进来这里?”
  如果周以光没记错的话,当年二十四楼的主管亲口告诉过他,能进入这个石室的,只有两个人,连手眼通天的主管也不能。而这两个人,其中一个是周以光,因为他是系统任务的执行者,另一个,便是当年的少主。
  周衍起身,轻轻摸过石壁上的画像:“都画完了啊,还好,这么多年,看不到你的时候,还能画你。”
  周以光有点听不懂了,或许他听得懂,就是不太敢相信。
  “我回来了,没有任务了。”
  “一切都结束了,只有你跟我。”
  周衍一把将周以光拥入怀中:“对不起,这么多年一直把你丢在回忆当中。现在我回来了,我们再也不会受制于人。”
  “我们,很早很早就认识了吧,比上陵国的时候还早?”
  “嗯。”
  “可我不记得更早的事了。”
  “没关系,等以后我会慢慢告诉你。”
  “是在临仙门的事吗?”
  “嗯。”
  周以光也站起来,看着墙上刀刻而成的画像:“这些,都是你画的吗?”
  周衍默认。
  “所以说根本没有什么系统,这只不过是一个让我消磨时间的游戏......只是你将我放在事先设计的故事中,等你回来......但你为什么离开?”
  周衍避重就轻:“是你自己的记忆,不是故事。在这些虚拟的任务世界里,发生的事都是真的。当年在临仙门的时候,我们曾经一起在各种幻境当中历练,这些故事是我们一起经历的。”
  “所谓大成之道,就是让我们经历这一切刻骨铭心,再把它们统统忘了,再经历,再忘......”
  “这些试炼,有人碰到的是荣华,有人是仕途,有人是失而复得的骨肉至亲......”
  周以光想了想:“我在试炼中遇到的,应该是你吧。”
  “是我,所以最可悲。因为幻境中所遇之事,最终都会化成泡影。”
  周以光继续猜测:“但我让它成真了。”
  周衍点点头。
  周以光接着说,“但也为此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可我一直待在试炼之时的回忆里,所以,是你替我扛下了这份代价。”
  周以光的语气非常肯定,周衍点点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抓起周以光的手腕:“你灵力都没了,不适合继续待在夜游,不然我们去做人吧,当个游侠。”
  “走过奈何桥,我还能记得你吗?”
  “当然能,既然我回来了,带你离开这幻境自然是戳戳有余。只不过离开之后,你我就真的只是普通凡人了,短短百岁余。”
  周以光挑衅:“当个游侠,百岁足够了,莫非你怕到时候打不过我?”
  “哈哈哈......”
  无悲远路残宵酒,珠箔飘灯带春归。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卷 就到这里啦,下一卷,前缘篇,敬请期待。


第57章
  临仙道门的最顶楼, 云端之上,气氛沉闷得有一段时间了。
  因为几日之后,就是天门重开的日子。这道天门, 每隔一个甲子才会打开一次。很多修仙之人, 明明已经修够机缘, 却没能等到天门开启的那一日, 便无缘仙途。
  说到底,都是各人的机缘造化。也让每次开天门的日子, 成为修仙之人奔走相告的一件盛事。毕竟,可遇而不可求。仿佛只有最具慧根的人,带着生逢其时的运气,才有机会走近这道金光灿灿的天门,看看自己的造化。
  本应是个气势盛大的节日才对, 可是今日临仙门一众相关人等,都克己复礼极了, 就连洒扫庭院的,扫树叶的声音都降低了,门中氛围紧张而沉闷。
  因为大家怕稍有不慎,触了掌门的霉头, 未来几年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几个小弟子路过坤天阵, 窃窃私语:
  “喂,你看那个柱子,你知道那个柱子上捆得是什么人吗?几百年了,这坤天阵从来都没启动过, 我可听说, 这是临仙门最严苛的刑罚。被捆在上面的感觉,有如万蚁噬心之痛。而且这痛苦, 一日比一日更甚。我看上面的人,已经被捆怎么也有一周了,他倒是面不改色,真令我等心生敬畏。”
  “这人......看着有几分眼熟,可我也叫不上名字,”,这位路过的弟子又回头仔细看了几眼:“这人......怎么看也不像坏人啊,啧啧,竟然会被关在坤天阵里。上一次被关进坤天阵的,是因为练功走火入魔屠了山下一整个村庄。这人......眉清目秀,神情刚毅,怎么看,都不像个杀人如麻的大魔头啊。”
  “行了,走吧走吧,”,他们旁边的另外几个师兄弟就拉着他赶紧往前走:“你瞎操的什么心,关你什么事。知人知面不知心,管他什么人,我们离远一点就是了,当心引火上身。”
  “对啊对啊,赶紧走吧!”
  众人七嘴八舌地离开了。
  不过说来奇怪,他们好像很久很久都不会为这些与修炼无关的事驻足了,感觉很奇怪,仿佛,自从这个人被关在这里,他们才会注意到这里是不是关押着人,或者没关。
  其实,坤天柱上被捆着的那个少年,就是掌门的霉头了。
  掌门正在他的寝殿静心养气,可他心情烦躁,眉头皱了皱,猛地睁开眼睛,将衣袖拂得山响。
  “孽障!”
  “我临仙门怎么会教出这样一个孽障!”
  掌门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几乎拧成川字型,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其它不开心的事,这次他拂袖而过,把桌子上的茶具统统打碎了,砸在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一个两个三个......都不争气!”
  说罢,掌门颓然摔坐在榻上,整个人都老了几岁,眉眼间流淌出几分掩饰不住的狰狞阴鸷神色,吓坏了今日在殿内当值的几个小厮。
  不过说来也很奇怪,小厮恍惚觉得这种忧心忡忡或者心有戚戚的畏惧感,已经很陌生了。仿佛最近开始,会觉得恐惧。
  枯坐了一会儿,掌门调息片刻,便起身出门,往坤天阵的方向走去。
  掌门离开后,几个小厮才松了一口气。小厮日日如履薄冰,可不就是因为“不争气”这三个字,师傅念叨很久了。
  因为,随着距离天门开启的日子越来越近,临仙门当中最赋仙缘的两个弟子,竟无一人选择飞升。
  莲心,堕入泥淖。
  这是掌门师傅无论如何也劝不回来的。
  溪涧云雾缭绕,数峰之间,有一阁楼在云间若隐若现,楼中两人相对而坐。
  沈千舒端起茶杯,沉默了一会儿,还未送到嘴边,便轻轻放下,开口道:“我一意孤行,是为了子溪,师兄又是为了谁?”
  云衍懒得搭理这位师弟,正低头专心手书一块扇面:我寄人间雪满头。
  他心里想的全是他那个不成器的小师弟,他记得周以光跟他说过,很喜欢这句诗,曾试图向他讨过一个题字的扇面,但是被他拒绝了。
  如今,云衍倒是特别想把这块扇面送出去,却没人能伸手接着了。周以光被师傅关在坤天阵里受罚,他本应心如止水,静静等待天门的开启才对。可他做不到,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不想飞升了。
  也不知道周以光现在怎么样了,他忽然间特别想就那么闯了坤天阵,救出周以光之后两人远走天涯,但最后一线理智告诉他,此等冒天下之大不韪之事,他不能做。
  沈千舒见云衍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也没有接自己的话,便试探性地问道:“师兄?”
  云衍回过神来:“我并非......是为了谁才留下的。我只是忽然想不通为什么要飞升了。”
  是啊,想不通。自从经历了洗心阁的试炼之后,好像一心修行,用一生的目标去盯着那道天门,变成了天经地义的事情。
  其实也不是一点也想不通,比如现在云衍就忽然想起,周以光偷亲他的样子。
  沈千舒忽然朗声笑了一下:“哈,云师兄,我已经认识你有......数不清多少年了......阿衍,别再自欺欺人了。我刚刚听说,师傅又去坤天阵了。你别看小光他平日里惯于耍滑头,半点亏都吃不得,但到了他看重的时刻,他比谁都能咬牙硬抗。”
  “这点,和你很像啊......”
  云衍打断他:“那你呢?你对自己坦诚吗?”
  “我当然坦诚,我喜欢子溪,见他第一眼就喜欢他,我想要他,想一直在他身边,所以把他捡回来。”
  “你对自己坦诚,那对他呢?你敢把刚刚对我说的话告诉他吗?”
  现在换沈千舒陷入沉默,他好像没办法把自己赤裸裸的欲望拿出来给周子溪看,可欲望燃烧着,炙热而躁动。
  云衍出门了,向着坤天阵的方向。
  他决定坦诚面对自己,也对周以光坦诚一次。
  坤天阵外,云衍看见,果真师傅也在。在阵法之外,透过一层朦胧模糊的眩光,师傅背对着他,云衍看不太清师傅神情,但他灵识通达,隐隐约约能听到师傅的话。
  师傅在质问周以光:
  “说!你为什么打碎落尘瓶?”
  “为什么闯洗心阁?”
  “你都知道了什么?”
  云衍心中奇怪,为什么师傅的话音中透露着惊慌?他只知道周以光被师傅困在坤天阵就是因为闯了洗心阁,可他想不通为何罚得这样重。
  前段时间,他记得周以光跟他讲过,周以光觉得洗心阁有蹊跷,说他亲眼看见有人好好走进去,试炼之后,就变成失心疯,所以打算前去一探究竟。
  当时云衍只是叮嘱周以光不要闯祸,如今看了师傅的反应,才发现其中的蹊跷之处,忽然有些自责,好像自己一直都轻看周以光了......总把他当成曾经那个不懂事的小师弟。
  与你朝夕相处的小师弟,总会变得和你一样成熟。
  此时,周以光不屑一顾:“那么,师傅你觉得,我会发现什么呢?”
  “如果真的什么都没有,你又怕我发现什么呢?”
  “还是你觉得,可以一直用擅闯洗心阁这个理由,困我一辈子?”
  师傅的表情变得狰狞:“孽障!”
  “我没有理由杀你,但天罚不会放过你。”
  紧接着,师傅捏了一个术法,束缚周以光的锁链瞬间更紧,闪电带着紫光,呈山雨欲来之势。锁链带着电光灼烧着周以光的衣服,胸前的皮肉留下锁链的烙印。
  云衍心头一痛,终于克制不住自己,闯进坤天阵,使出术法抵消师傅施加在周以光身上的第二道术法。
  师傅被闯入者突然打断,怒目瞪着云衍。
  云衍随口打圆场:“师傅,以光他到底犯了什么错?他闯洗心阁,不是为了除祟吗?听闻那日有邪祟在洗心阁当中伤了我门中弟子,我亲眼所见,可以作证。”
  云衍他说谎了,向来端方正直到不近人情的大师兄云衍,竟然说谎了。
  弟子受伤一事,他并未亲眼所见,只是从周以光口中听说的。如今他想都不想,遑论真假,就口口声声说是自己亲眼所见。但师傅好像并不在意这件事的真假,只是在刻意针对周以光。
  “这件事与你无关,你马上离开,我可以当这件事没发生过。”
  云衍坚持道:“我觉得这件事还需要再查证一下......周以光去洗心阁,只是为了除祟,就算不慎闯了祸,也不至于罚得这样重。”
  阵法外面聚集的弟子渐渐多了起来,因为天雷在周以光上空盘旋。
  云衍忽然觉得可笑,这世间哪儿来的什么天罚,天罚也不过是人为,师傅引来的天雷罢了。
  后来的事,云衍记得不是那么清楚,只记得在天雷降下的那一刻,他冲上去替周以光挡了一下。重伤之时,心里只想着:可惜,又不能对他坦诚相告了。不过,他应该知道我的心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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