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白枫停下脚步,突然转身,跟在身后的沈寒松反应过来后,立马也跟着停下脚步,两人险些相撞。
“你怎么那么笨?”沈白枫见他反应大的窘样,毫不留情地嘲笑他。
沈寒松无奈,“不是你突然停下的吗?”太过突然,一时间没有来得及反应。
沈白枫被他一说,突然想起自己为什么要停顿了,
“笨瓜,你知道法宗考核要做什么吗?”
“还有,为什么这里像是另一个地方,其他人呢?”这疑问从睁眼那一刻就有了,只是被沈寒松这个大笨瓜打岔,一时间没想起来。
沈寒松也没想到这里是这样的情况,虽然在看到玉门的时候,也才想过会不会门内是个秘境什么的。
他试着询问脑海中的系统,可系统一直没有回应他,好像从刚刚起就一直没有联系。
他与系统间的联系就像被隔断了一样,沈寒松隐隐感觉系统还在脑海中,可却是怎么也没生息,像是被迫陷入了沉睡。
无奈之下,看着沈白枫疑惑的表情,只好将三关之说,以及所知道的一切告诉他。
听完后,沈白枫点点头,问:“那我们是不是来到了第一关试灵?”
“应该是,不过,试灵既然是要求修为达到练气一层,那只需要展示出来就行了吧。”沈寒松把握不大,将心底的猜测说出口。
“是这样吗?”沈白枫才一听完他的话,立马盘腿坐好,试着沟通天地灵气,运气与体内的气团呼应。
密境中灵气浓稠,具象化越发明显,在沈白枫周围萦萦环绕了一圈的白雾状交织的气团。
将他整个人裹成了个巨大的球。
沈寒松张开嘴刚想要阻止他,一看这圆球就立马把嘴闭上了。
也在他对面盘膝坐好,运气御灵,没准儿真能成。
两个圆球在茫茫的草地上越来越凝集,其中涌动着的是可视的天地灵气。
直到两人将灵气在丹田内氤氲一周天之后,沈白枫和沈寒松睁开了双眼。
薄雾状的灵气并未随之散去,它们逐渐从白色变得凝实,直至完全不见丝毫的白色,而是呈现出色彩。
在沈寒松身前被压缩的灵气团呈现出的色彩,是绿黄两色。
这片褐绿褐绿的灵气团飘在身前,沈寒松看着它忍不住吐槽:‘么那么像...’嗯......那个东西。
而飘在沈白枫面前的也是一团大小差不多的灵气团,只是颜色比起沈寒松的绿褐两色更加斑驳多彩。
沈白枫仔细数了数,有红黄蓝绿褐,五个颜色。
两人看着彼此的灵气团,大眼瞪小眼,还是沈寒松先说道:
“这应该是试灵的一环,这修仙者的灵根分为金木水火土五种灵根。”他想着之前看过的书简,一边开口。
“除此之外,还有变异灵根。”
沈白枫将视线从他身前的五彩气团,移向沈寒松,示意他继续。
“火,水,木的变异灵根是雷,冰,风三种。除此之外的两种也很稀少的暗灵根和光灵根。”灵根越繁杂,便越难修炼的话沈寒松没有说出来。
沈白枫可是这个世界的天道之子,五色灵团说明他是五灵根,可怎么可能天道之子会是废灵根呢?
像小说里写的那样,没准儿沈白枫的五灵根最后是个什么混沌灵根什么的,那样才对得起他天道之子的身份啊。
放下心中思绪,将腰上的令牌拿起,“试着把灵气团注入令牌吧,应该会有点用处的。”沈寒松认为这令牌既然是参加考核时进入门内的“进门牌”,那么这个时候也应该会有些作用。
沈白枫点点头,也握住了腰上的令牌,靠近了灵气团。
灵气团刚一接触到令牌,便钻入了令牌之中,令牌微微震动几下,就又停了下来。
沈白枫将令牌左右看看,在背面,有数字的另外一发现了之前没有的字。
他的令牌上是金木水火土五个字,探头看了眼沈寒松令牌上的,是木土两个字呈现在同样的地方。
沈白枫收回脑袋,有些不高兴,撇撇嘴放下了手中的令牌,伸手从储物袋中拿出了个烙饼吃着。
沈寒松看他突然不高兴的动作,还有填饱肚子的行动,只觉得他这又是怎么了。
这般想着,就这样问了。
沈白枫咽下一口烙饼,这三月都是吃辟谷丹,就为着给大笨瓜省着点烧饼,嘴里啥味都没尝过,他都快不知道味道了。
“没啥,肚子饿。”
说完,把储物袋里的除了吃的,其他的都一股脑拿出来递给沈寒松,“呐,你的东西。”
沈寒松接过行李,将其放入腰上之前离开苏家时苏柒染给的储物袋中,放进一个角落时,神识不经意地一扫,果然,吃的都没了。
他好笑的笑了一下,也没有追问他,照沈白枫所想,帮自己保存了三月的行李,收点利息也是应该的。
不得不说,沈白枫的确是这么想的,心中理直气壮的就等着他质问自己呢。
没想到沈寒松这么平淡的表现,他郁闷地咽下最后的烙饼,心中愤愤不平中又夹杂了些许愧疚,只有自己吃烙饼,大笨瓜没有,好像有点不太好吧。
他想着想着,咬咬下嘴唇,犹豫了一下,又拿出了一个烙饼丢到沈寒松怀里,
“给你的。当我卖给你的,要还的。”
沈寒松接过烧饼,还没说什么就听见他先声夺人的强调。
烧饼还是如三月前那般香香的,虽然已经不热了,但口感一如在村长家吃的那样可口。
储物袋中虽然不可存活物,但死物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一如放入时的模样,拿出后也是什么样子。
他咬了口烙饼,将剩下的又一块布帛裹起来放入了储物袋中。在进来之前吃了一粒辟谷丹,现在肚子里还没有丝毫的饥饿感。
想了想,掩饰着是从储物袋中,其实是从储物环中拿出了一百灵石递给沈白枫。
灵石多的吓人,小山似的堆在沈寒松怀里,递给沈白枫后他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哗啦啦”的往下掉。
“你说,你这三个月是做什么去了?!怎么有那么多灵石?”
就算是飞舟上所给的也不过每人十颗罢了。不仅充当修真界金银,而且可以同于修炼的灵石,什么时候沈寒松可以拿出那么多啦?!
沈寒松就知道他会是这么个反应,“你先拿着,我还多。”的确,还有剩下的一百多个。
沈白枫半信半疑的将灵石放进储物袋中,眼睛里写满了你给我好好解释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寒松盯着他质疑的眼神,一一交代是因为“意外”救了苏家姐弟,“热情”的苏家姐弟帮助他来到了落羽城,正巧苏弟弟也要参加考核便一起来了。
灵石是苏家家主所赠,还有画符赚灵石的事也说了。
当然,受了重伤,落羽林迷路,骗人家苏玲珑吃喝的事自然是一言不提。
沈白枫听完后,也没觉得怎么样,便安心的收下了灵石。
眼神中赞赏一闪而过,大笨瓜虽然总爱捉弄人,但人真的很好。
不愧是他的小伙伴。
沈白枫突然一愣,是...朋友吗?
沈寒松见他又陷入沉思,靠近问他:“怎么了?”
沈白枫被他吓得一跳,“没什么!”想什么呢,不就是个大笨瓜嘛!
作者有话要说: 御司写到这里,沉默中…我这是在干什么啊!他俩一个十岁多点,一个还不到十岁,emmm…(儿子,妈妈错了,只想着给你俩谈恋爱了…)
(按耐住脑袋里几万字的甜饼)还是先铺垫完,再拉个时间线,再写我的甜甜甜~(我控制不住我的手,它已经饥渴难耐了。)
注:(朱批)逻辑死硬核,考究请勿入,不喜请右上(×)。
☆、幻境
就在这时,天地间一道深厚的声音回荡,“第一关,试灵通过五千三百人。”黑袍老者的声音响彻这一方秘境,两人听到后,对视一眼。
“第二关,测体。攀登白玉阶。”话毕,周围的景色一转,变得白茫茫的一片。
在薄云浓雾间,一道散着青光的白玉阶出现在眼前,玉阶直入云霄之中,望不见尽头,耸立巍峨得让人望而却步。
两人看着白玉的阶梯,相顾无言,只在两人身影掩映在云间之时,周围突然多了些虚晃的人影。
他们俩依旧是没有动作,沈寒松观察了下身边的人,转头对身侧的沈白枫说道:“他们应该是看不到我们。”
他想了想仙侠小说中的可能性,不太肯定的说道:“是在不同的空间。也许每个人都在不同的秘境隔层,只是我们进来时是抱在一起的所以被安排到了同一个空间。”
沈白枫看着他若有所思地剖析,冷不丁伸手掐了他一下。
“怎么?”是猜测的不太对吗?
沈寒松疑惑的目光看向身边的少年。
斜瞄了他一眼,沈白枫此刻可是真心的不想搭理他,“对对对,你说的都对。”
“走吧,还站着呢。”说实话,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伸手拧他,大概是在那一瞬间觉得大笨瓜太孤独了吧,就像...他是另一个世界的一样,让他心里有些慌慌的。
想留住他,和自己在一起。
走在前方的少年,可没有过多的思考着份心情到底是是什么,只要现在在一起就好了,以后怎么样,管他呢。
沈寒松看着他率先踏上了白玉阶,而其他的少年们早已限于他们踏上了玉阶。
第一步虽然没什么感觉,但之后的每一步都让那种身体上的负重越发明显。
不是来自外界的强压,而是身体本身在不断的变得“沉重”。
如果你试过在沉睡时,突然打了个冷噤,然后整个人明明是在床上安逸的熟睡,却在冷噤后一个蹬腿身体如置高空,失重感从脚底牵连到大脑皮层,满满的惊恐便在下一秒涌入神经,进而惊醒。
那是一种无比恐怖的体验,身体的机能是时刻调整着自身的,但过于突然的身体上的“沉重”会使得整个人产生极度不适应。
沈寒松二人就是这样的感觉。
从身体深处潜伏着的“沉重”,让他们在刚开始的时候甚至连脚也迈不开,如婴儿般蹒跚学步,手脚无措。
嚎叫声便在踏上玉阶的三十几阶时此起彼伏,从第一个少年的坠落玉阶,到第二个第三个人的坠落。
像是多米诺骨牌般,产生了神奇的效应,一旦开始便不断的接连下去。
随着少年们接二连三地掉落,失落感与孤独感便袭上每一个人的心头。
身边斑驳的人影让他们不能完全地看清彼此的模样,前一秒还攀爬在身边的人,下一秒就一声惨叫跌入一侧的薄云深涧。
白色的底洞透着如同深渊般的吸引,让人窥探之时产生着深深的恐惧与阴影,不能待在这里,必须往上爬!
对,往上爬就好了!
逃开深渊的想法降临心头,就像落水的人抓住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这场不知道尽头的赛跑,就连同台竞技的人都看不清,只有令人惊悚的少年惨叫笼罩耳畔。
也许真是因为看不清,所以才听的明,除了体力与平衡上的极度不适,心理上的压力与恐慌更能看出一个人究竟能不能压抑孤独,最终向前攀登。
正如同追求长生的修仙者,所谓的财,资质,以及其他的外物,都只不过是求仙问道中的小小插曲。
求长生者,本就是违逆了自然之道,天道的默许让每个人如同放飞的鸽子,尽管不知道前路如何,却依然愿意冲破牢笼。
即使走向孤独,也愿意为成仙的一丝可能而去争取。
这段修仙路,需要的是毅力与恒心,甘于平庸的坚持才能最终破茧成蝶。
比起其他人只能苦苦支撑,沈寒松二人至少还能看得到对方不是吗?
也许这就是天道之子的金手指,沈寒松一边负重前行,一边苦中作乐地想。
他每抬起一次脚,必定有几滴汗珠淌下,每一次直起身体,必定又下一秒不知觉的弯下。
留下的汗浸‘湿了衣服,甚至流到了靴子里形成了浅浅的水层,踩在里面,不仅闷而且湿‘滑的难受。
沈白枫比起他来,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
嫩白的脸皮绷得通红,醉酒似的哆嗦着身体,半蹲在台阶上,全靠坐着一步步挪上玉阶。
每听到一声惨叫,就够头看看玉阶下的人影,然后又艰难的看看走在身边同样艰难的沈寒松。
那似乎快要闭起来的眼皮又精神了几分,再往上挪步子。
沈寒松也注意到了他这种似乎在靠自己排解胡思乱想,又忍不住看别人胡思乱想的行为感到好笑。
也对,少年们年纪都不大,能耐得住寂寞又有能力爬上玉阶的不算特别多。
沈寒松这个身体十岁,实际年龄二十二的老人家自然好上许多,不说别的,考试强压力,应试笔试面试哪一个不需要“千锤百炼”?
从前玩过的蹦极,过山车,云霄飞车哪一个不刺‘激?肾上腺素飙升是常有的事。
也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沈寒松胡思乱想个不停,沈白枫眼中的迷茫更甚,只剩下机械的转头、看人、继续爬梯的动作。
撑到现在的少年们大多已经麻木了,他们重复着爬梯的动作,不时有突然昏迷滚下台阶的少年也引不起他们的注意。
耳边沉重的喘息,汗水滴在玉阶的声音,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切声音都似乎消失在了耳边,只有眼前的玉阶变得真实,更高一层,再上一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