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没有花楼娘子娇俏调笑,也没有恩客的粗言俗语,只有个白衣的仙剑宗宗主,慈爱的喊他,
“法心。”
“欸,师尊。”小孩笑起来,星辰般灿烂的面容像是盛满了初生的朝阳。
作者有话要说: 仙剑宗中…几个人大眼瞪小眼。
法缈:师尊,你又乱捡人回来了。(怒目而视.jpg)
法度:…(站在师兄身后支持师兄。)
白衣宗主:我这不是怕你们孤单嘛~(装可怜,老不修!)
…
法心:(醒来)唔~饿了,抱抱~
法缈:来,师兄抱,饿了啊,来师兄给你做好吃的。(法·宠小师弟·缈——惨遭打脸)
☆、练剑
说起这仙剑宗,那可是修真界的一大势力。
彼时修真界还没有步入几千年后的那般灵气稀薄的末法时代,此时的修士个个都是一副好修为,在后来的时间纪事上这个时代也被称作鼎盛时代。
而这仙剑宗凭着剑修的修为高深,斗法比剑中可一人敌十的强大最终一跃成为唯一的修仙大宗。
而像普通的法修也不得不仰其鼻息,佛宗的存在一向避世而立也是隐隐避其锋芒,唯一跳脱的魔修们性情乖张狠厉,也是在一群除魔卫道思想古板的剑疯子下狼狈生存。
仙剑宗立宗渊源久远,一身白衣成了每个剑疯子的标志。
而如今的仙剑宗内,迎来了宗主的第三个弟子,也是最小的关门弟子。
小孩在仙剑宗一日日长大,一日日修行练剑,五六岁便踏入了修真之道。
六岁破练气,九岁便独自出宗门斩杀作乱的妖兽,十岁入筑基破了最早入筑基的记载。
紧接着,十五出宗执行任务误入秘境采的秘药一朝破筑基结金丹。短短五载又迎来了论剑大会,在宗门中大获全胜,后又修得十年金丹大成,更是劈落四九雷劫,得证元婴大道。
若说天之骄子也不过如此了吧。三十岁的元婴,在彼时的修真界可是万年难得一遇。
多少修为高深的老祖纷纷出示,只为收着天骄为弟子,往日也好在其飞升之时得一丝天地造化。
可惜这仙剑宗的宗主经年不在宗内,收徒一事更是被那暂代宗主一职的据说是天骄的大弟子给一一回绝了。
洞虚小娃面对这一水的大乘前辈丝毫不生怯,愣是连面都没都没给见着一个就端茶谢客。
也难怪这些个老不羞起了收徒的心思,虽说这天骄是宗主捡来的孩子也做了他的弟子,可这端茶告天下之事并未行,也难以服众不是吗?
就这么个侥幸心思引得不少修饰蠢蠢欲动,直至这大徒弟一纸传信将那胡乱逛到天涯海角的师尊找了回来,举行了祭天仪式才算平息了他们的心思。
— — — — — —
如今又过百年,半步大乘的天骄法心仍是一副二十出头青年年的模样,过早的修为导致了整个人样貌也变动不大。
如今,一袭白衣绣银丝的青年,正拖着睡眼惺忪的模样靠在主峰后的一处断壁上的迎客松上。
怀里抱着的长剑要掉不掉的,凭白让人忍不住担心剑滑落砸到脚上。
青年发丝高束,睡了一整日的脸上有些狼狈,红印尚且未消,有些可疑的涎水挂在嘴角也不知。
练剑的少年也着同样款式的衣服,可惜不是通透的白,而是如墨的黑。
玄色的宗门弟子服饰套在身上,尤显得人更加精神了。
不同于白衣青年的精致俊美,黑衣的青年有着不苟言笑的面容。静而稳重的气势让他整个人不似出鞘的宝剑,更肖似是冬日里的一棵松,稳健坚韧得挺拔。
黑衣的青年也不强求白衣天骄也勤奋练剑,只求他能够不整日昏昏欲睡就罢了。
玄色的衣摆随着他使剑的一劈一刺上下翻飞,像是舞动的飞鹰,将一招一式都无比呆板的动作称的有了些许美感。
练剑的人天分并不高,没日没夜已练了上百年的基础剑招,愣是没练出个名堂,除了熟到心未到手先行,便没了任何突破创新。
白衣的少年瞌睡了一个上午,也将将醒了神,看着他仍是“尽职尽责”的练那套百十万遍的基础剑招,没趣的伸出手捂着嘴打了个秀气的哈欠,
“师兄,你这么早把我喊起来就让我看你练剑啊?”
玄色衣服的青年看上去年纪比他大了几岁,行事也更加沉稳,待一套基础剑招练完才收回了剑,一边擦拭剑锋,一边道:
“大师兄出门办事,吩咐我这个月盯紧你早期练剑。”
法心翻了个白眼,抱着剑朝他走来,“敢情还是大师兄。”
亏他还想着这木头是开窍了,约自己出来。
没想到看了半日的练剑,就只为完成大师兄的吩咐。
“那你怎么又把我晾在一边,自己练起来了?”他没好气的问。
法度将擦拭好的本命飞剑插入剑鞘,道:“你又不听我的话。”说着,用那双平静的眼睛看向他,似乎在隐隐指责什么。
法心瞬间气笑,我不听你就不说了是吗?!
什么都是大师兄说,你再做!
你怎么不搬去和大师兄住算了!
白衣的天骄气得不行,可又想想,现在他好不容易靠着先前下套,才搬去和师兄住,可不能又把人给弄走了。
稀罕他还来不及呢,这木头,“不听,你还不说了吗?”
见师兄又是一副认真听劝的模样,他又幽幽叹了口气,“算了,练吧练吧。”
抽出飞剑的手将剑鞘丢到一边,
问他:“你怎么不拔剑?”
法度:“今日我的练剑时辰已经够了。”然后便走到了松树下盘腿坐好。
法心:“...”我在这是看上他什么了?!真是年少轻狂不懂事,一颗少男心向了棵朽木。
还是那种实心的!
白衣天骄使剑的模样尤其好看,衣袂飘飘,发带飞舞,明明是一戳就软的脸紧紧绷着,圆圆的杏眼没有了往日的柔和,只见其中锋芒毕露,针芒般目光如炬。
剑意随心所动,如游龙出水,轻易掀起波涛无数,只手风云变幻,灵巧的身体随剑翩动,最简单的基础剑招也能练得风生水起。
天骄在使剑中途,对着那树下盘腿之人抛了个笑眼,可惜那人收到了眼色仍是调息而坐无动于衷,生生坐实了那师兄弟们所说的木头之说。
他恨不得咬碎一口皓齿银牙,但还是不想放弃,收了这最后一式的剑招,将飞剑堪堪收到了剑鞘之中,踉跄的走向那盘膝的木头。
木头本人眼神平静的看着小师弟蹒跚着走到身边,
“师兄...”一语未完便直直倒在怀中。
下意识出手的法度等回神后才觉察小师弟已被他楼在了怀里,两只手还攀在了自己的脖围上。
倏然间真成了根实心木头,僵硬如铁。
“累了。”小师弟将脑袋靠在他怀里,喝气如兰,千肠百转私有柔情万种令人不禁浮想联翩。
可惜身下的人不懂其中深意,两手垂落身侧,并不触碰他,一字一板眼的道:
“小师弟,你要勤加练剑才行。”练了那么一会儿就累了,体力不行。
悄悄翻了个白眼,天骄撒娇道:“就是累了,要你抱我回去。”
仙剑宗主峰后的山壁距离两人所住的侧峰又不短的距离,难免路上会遇到其他的弟子们。
呆板的二师兄硬声拒绝道:“不行。”可惜怀中的人似有困意又袭来,将脸埋进他怀里就是不吭气。
“...”不太会说话的二师兄叹了口气,认命把小师弟抱了起来,把人搂在怀里为防他掉下去,又调整了下手的姿势,搂得更紧了。
地上的剑突然消失,想来是被怀中的人收回了体内。
仙剑宗主峰不得御剑,再长的路两人也只有走着回去了。
循着那唯一的微弱陡峭的石子路,横抱着个人的青年愣是大气也未喘一个,在怪石嶙峋中脚步轻松的踏走。
抱着人的青年似乎不想有人看见两人的窘态,硬生生将石子路走得飞沙走石,比起拽着师弟好声好气上断峰的时候还要快上几分。
怀中人也知他这般着急的目的,可不就是不想给人看到吗?他还巴不得有人来呢!
说是天骄,应也是天骄所求,心中念想刚起,那说是出门一月的大师兄竟是从另一岔路走出来,三人径直遇上了。
木头二师兄抱着人停下了脚步,似乎张口欲言解释什么,喉咙收缩了几下,被怀中的人看见了,他暗自嬉笑。
怀中人仍是装作一副困倦模样,掀着眼皮看向同样僵硬的大师兄,“大师兄好。”
眼神里的怨怼和欣喜袒露得明明白白。
欣喜是因为来了个人,怨怼是直指这说好找借口让两人相处的大师兄竟是又给搞砸了。
仙剑宗大弟子·最宠小师弟·又当爹又当娘·法渺:“...”
面对小师弟那眼睛里的直白情绪,法心有瞬间的羞赫,但面上仍是风轻云淡的师兄本色。
他淡定的点点头,算是回应他。
而三人中最尴尬的法度木头本人,听的那句“大师兄好”后也反应过来,说道:“师兄。”
也不知怎得,法渺竟从二师弟那副常年面无表情的面容中看出了几分幽怨。
他没忍住打了个冷噤,应该是错觉吧。
点点头,找了个正巧要离宗的借口又躲走了,临走时,似是有感而发的拍了拍二师弟法度的肩膀:“辛苦了。”
小师弟......师弟你也不容易啊。
顶着小师弟杀人般的眼神和二师弟一头雾水的视线,他“哈哈”尬笑两声,几步就离开了两人的视线。
这边小师弟又开始了装睡大戏,任劳任怨·沉默寡言·二师兄法度抱着怀里的小师弟又继续飞云走势,比起刚才又快了几分。
沉默中,也不知是谁先叹了句,
“你这般躲懒于修行不利。”
又不知是谁听到了叹息,蒙着头扎进他怀中,“不是还有你吗?”我的师兄。
不喜争辩的人无奈,
也罢,总归...是他。
作者有话要说: 修真等级:练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合体-洞虚-大乘-渡劫。(私设勿怪)
小剧场
法心:师兄,你的法子还是不管用,木头还是不开窍。(委屈,拽衣角,瘪嘴。)
法缈:心心啊,别急,师兄去给你出口气。(这傻小子,竟然敢拒绝我家可爱的心心。)
来找大师兄的法度:…(看着大型哄师弟现场,默默思考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孤儿
天地震怒之时,沈寒松正在洞府中打坐,他顿时起身一个瞬移便远远出现在了仙剑宗的另一个方向,遥遥看向远方那不知名的山丘。
山丘上有个人,白衣烨烨生辉,手中长剑泛着森森寒光。
一代天骄,剑指苍穹。
翻滚的云渐渐凝聚,似有危机袭来,那个人站在狂风的风眼里,风吹乱了发带,也吹乱了在场的人的内心。
不只是谁突然喊了句,“法心师叔祖渡劫啦!”年轻弟子的声音响起,炸响在每个心惊胆战的人心中。
远处又是一个白色长袍的人飞来,灵韵加持的声音在动’乱中稳稳镇压众人,
“开护宗大阵!快!”
谁也不知道为什么步入渡劫期的这一代的天骄会这么突然间就莽撞的渡劫,又或者是,有什么苦衷。
灵压随着风云愈发笼罩了整个宗门,堂堂修真界的第一大宗竟在这天威之下,犹如啼哭的婴孩慌乱不堪,被笼罩在雷劫风云下的宗门竟是如浮萍般飘落坠曳。
剑修的根基扎实的吓人,纷纷离开被天威所罩的山门,飞入空中。
沈寒松亦然,集结了几山的师兄弟,撑起剑阵抵抗天威。
护宗大阵被抱剑长老们拼着百年修为强行加速开启,一口口鲜血喷进了核心的阵盘之中。
催动灵气运转的护宗大阵终于升了起来,发着光的阵法结界笼罩着这一方的山海,将所有阵中人和山脉宗门护在了天威之下。
那个白衣的人,睁着一双赤红的眼睛,远远偏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结剑阵的众人,似有决断在眼中坚定。
大阵只能抗住外侵,却敌不过内出。
白衣人叱咤一声飞身离开结界范围内,冲出了护阵范围。
直上九天云霄之中,触及那翻墨云涌的漩涡中心。
云聚的漩涡不时夹杂着电光闪过,轰鸣声滋滋作响,似乎在震慑这这些胆敢逆天而行的修士。
白衣青年目光紧紧盯住了漩涡中心,心里的怯意早在时光的磨砺中渐渐消散,是时候,
剑指沧澜,得证我道了。
白衣人抿着唇,对于传声给他的长老、大师兄、师侄们的询问一言不发。
他心中的坚决众人不得而知,但每个人都对他此时冒险的行为没有怨恨,有的只是无尽的担忧。
何时那个被所有人所喜爱的小师弟已经长大,长身硕立,意气风发又有着坚韧的气魄。
随着时间的流逝,天威逐渐逼近,护宗大阵所承受的威力也就越大,可想而知在黑云中的小师弟更是重压难堪。
不知道是什么缘故,那个白衣的人浮空站在护宗大阵丈尺之上,轻轻的看了一眼眷恋的人,露出了以往那副娇气的笑容,如昙花一逝。
沈寒松看着这笑颜,心里涌入茫茫的情绪,心绪随之翻涌,那欲言又止的感觉又带上了不能说出口的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