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睡不醒[玄幻科幻]——BY:一件禾衣
一件禾衣  发于:2020年04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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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名:长睡不醒
  作者:一件禾衣
  文案:
  “我请求你的原谅。”
  “你做了什么?”
  “我……我不敢说。”
  该隐的模样又乖又怂,亚伯被他勾起了好奇心。
  ——好奇心就是冒险的开端,和罪人搭话本身就是冒险。
  乖怂忠犬攻X纯洁天使受
  零回忆,快穿流,在各个世界抽丝剥茧地寻找自己遗忘的秘密~
  ——
  该隐:“我错了,对不起,原谅我。”(道歉三连)
  亚伯:“你说什么,我听不懂,我忘记了。”(无辜三连)
  ——
  作者觉得这是篇剧情文,但人名已经剧透了90%的剧情【叹
  内容标签: 奇幻魔幻 情有独钟 前世今生 西方罗曼
  搜索关键字:主角:亚伯,该隐 ┃ 配角:赛特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忘光一切,重新开始!


第1章 迷途的羔羊
  亚伯怀疑自己在做梦。
  他不记得自己从何而来、向何处去,只记得自己行经空旷的泥土甬道,穿过石门,一路走进这个灰蒙蒙的圆形石窟。
  噢,路上还捡了一个箱子。
  亚伯掂掂怀里锈迹斑斑的小金属箱,手上染上一片斑驳的铜绿。
  他喜欢箱子顶部的正十字花纹。
  石壁上的烛台光线幽微,照亮的最远处是石窟中央那座金字塔般的建筑。
  那是他唯一能去的地方。
  亚伯抱着箱子登上顶端的平台,却发现了更加怪异的事物。
  平台中央是一座青灰色的石质棺材,后面还有一块更高也更小的方形土墩。两侧的蜡烛光线晦暗,兀自燃烧,还有一些怪异的小物件——一撮灰土,几根木条。
  灰石,灰土,灰棺材。
  整个空间在漫长的时光中褪尽了颜色。
  亚伯在原处站了一会儿,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砰砰作响。
  这里似乎还算安全。
  他又转过身去,从高处俯视着这巨大的石窟。
  半圆的空旷洞窟空空如也。一路走来,他没见到半点浮尘、半根杂草,仿佛整个洞穴自修筑完成后就凝固在了时光的罅隙里。
  也许只有在尚不可见的黑暗之中还有其他出路。
  “砰”的撞击声在身后响起。
  亚伯猛地转身,吓得双手发飘,怀里的箱子顿时摔在地上,朝着身后的棺材翻了几翻,轻轻磕在棺板边。
  ……棺盖打开了。
  亚伯屏住呼吸,却想不透缘由,一时间全身僵硬,连后退的力气也没有。
  原本盖合严密的棺板从侧边斜着砸倒在地。暗青色的棺材边缘伸出一只白得刺眼的手,瘦削得像裹着皮的白骨,紧抓边沿,筋骨毕露。
  本该长眠棺中的人缓慢地坐起身来。
  银灰色的缎面睡袍随着“长眠者“的动作微微晃动,柔顺地垂落在身侧,衣料上的花纹光泽黯淡。
  短发灿金,皮肤苍白,瞳孔赤红。
  他是褪色的石窟中唯一的色彩。
  但此情此景之下,那俊美的五官也显得诡异了起来。
  他们沉默地对视良久,还是对方先有了动作——他攀着棺材的边缘,从里面站起身来。
  亚伯看着他自在的模样,镇定心神,开口询问:“我名亚伯,是途径此地的迷途者,你——您是此地的主人吗?”
  对方的动作僵硬了一下。
  阴影之间,亚伯没看见对方攥紧棺椁的边缘,关节发白,指尖颤抖。
  可那人立刻将失魂落魄的模样掩藏起来,再转过脸时,语气已经十分镇定了:“我乃该隐,与你一样,是此地的来客。”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脱水般的干涩,是久睡之人的正常状态。
  亚伯被对方近乎审视的锐利目光盯得后背发毛,轻轻咳了一声:“您、您也是……”
  “你从哪里来?”该隐问。
  亚伯被他问倒了——除了名字,他对自己一无所知。
  看到对方迷惑地摇头,该隐只好换了个话题:“我……”
  他的话只来得及起个开头,立刻被心口的剧痛截断了声音。
  亚伯看见他表情突变,向前踏了半步,关切道:“您怎么了?”
  这一回,该隐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心脏里的剧痛简直像一把刀在里面翻搅。
  他按住左胸膛,感受到皮下的脏器以一种怪异的频率颤抖、跃动。
  未知的力量向他警告——有些事情不可言说。
  该隐闭上眼睛,在幽暗处遮住皱起的眉头。
  “这是哪里?”该隐连咳了几声,声音终于清亮起来。
  空空的平台上没有其他衣服可换,他就那么披着睡袍跨出了棺材。缎面的睡袍并不厚重,腰间的衣带也没系好,在这样大幅度的动作下,根本遮不住他的身躯。
  亚伯扭开脸:“我并不清楚。外面原本是没有尽头的隧道,我一路前行,最后到了这里。”
  他诚恳地指向自己的来路。
  该隐盯着他思索了一会儿,系着腰带走到平台边缘,看向亚伯所指的方向。
  “没有门。”该隐告诉他。
  “没有?”亚伯望过去,“太黑了。”
  “不,”该隐盯着漆黑的远处,语气很笃定,“没有门。”
  远处只有一片黑暗,亚伯并不清楚该隐的结论从何而来。
  该隐去了另一侧,低头凝视着彼方的黑暗空间。
  “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亚伯在他身后问。
  “我来——”该隐的话怪异地中断片刻,才继续开口,声音有些颤抖,“我也不知道。”
  亚伯以为他只是因为睡得太久没有缓过神来,因此没有追问,只顾着去拾刚刚滚在棺材旁的铜箱。
  该隐在前面轻咳了一声。
  黑暗中的灯烛随着他的声音蓦地一亮,暴露出一扇原本隐藏在黑暗中的门。
  亚伯站直了身子,一时间不知道该赞叹还是该质疑——这么巧吗?
  远处的石墙上嵌着一扇门,通体青灰,门上镶着一块纯白色的正十字。
  正十字。
  亚伯低头看看怀里的箱子:“我觉得我们应该去那里。”
  “怎么说?”该隐回过头来。
  “这是我在路上捡到的,”亚伯敲敲着怀里的箱子,“它们的花纹都是一样的。”
  “好啊,”该隐微微点头,“去看看。”
  但他没动弹——好像也没有要动弹的意思。
  亚伯经过他身边的时候,瞥见了对方恹恹的模样。
  没睡醒吗?
  那我来带路吧。
  他步伐轻快地下了平台,可没走几步,被该隐拉住了手腕。
  “亚——亚伯,”该隐的语调又开始颤抖,“别带箱子。”
  “这个?”亚伯举起怀里的铜箱,“不重。”
  “别带。”该隐摇摇头,血红色的瞳孔盯着亚伯的眼睛,表情有些恳切——乃至哀求。
  亚伯对铜箱没什么执念,便依言返回平台,想把铜箱送到土墩上。
  但是——
  “我不会逃跑,该隐。”亚伯咳了一声,“你——你可以松手的。”
  亚伯的手腕还在该隐手里,力度有些重,皮肤也许已经被他握出红印来了。
  该隐如梦初醒地松了手,可看见亚伯离开,呼吸又急促起来。
  “现在可以了吗?”亚伯摊开空空的双手。
  “可以了,”该隐稳了稳呼吸,向他伸出手,“来。”
  太体贴了,朋友。
  亚伯惊奇地握住对方的手:“你这么怕一个人?”
  他像牵小孩似的牵着该隐来到门前,主动上前拉开门环。
  白色十字泛起水纹般的涟漪。
  门后是一片金丝玫瑰花帘,从门顶垂落而下,严严实实地遮住了后面的空间。
  亚伯撩开花帘,探头向里张望。
  “有什么?”该隐在身后问。
  “什么都没有。”亚伯的声音有些困惑,“一片黑。”
  该隐这才来到亚伯身旁,跟着他一起观察。
  真的一片漆黑。
  什么都没有……?
  不对。
  “那是什么?”该隐微微眯起了眼睛。
  “有东西吗?”亚伯闻言,睁大眼睛打量着眼前近乎空茫的黑暗。
  被对方这么一说,他似乎确实是看见了什么。
  太模糊了——黑暗中的阴影该怎样辨认?
  亚伯倾身,努力想要看得更清楚。
  变故发生在那一瞬间。
  一双黑色的手从黑暗中猛地扑出,一把扼住亚伯的脖子,在两人的视网膜上短暂地留下一片残影,便倏地缩回黑暗。
  谁都没看清那手从哪里来。
  亚伯被一股大力卡住喉咙,踉踉跄跄地向前栽倒,瞬间消失在黑暗里,不见了踪影。
  “亚伯!”该隐上前一扑,却捞了个空。
  玫瑰花帘被他们搅得一阵摇晃,花帘落下时,每一朵娇艳柔软的玫瑰都沉重得像石头,狠狠砸在该隐的肩上,将他推入黑暗之中。
  石门的门轴终于达到张力极限,开始缓缓闭合。
  大厅里的烛光暗淡下来。棺盖平稳地上移,悄无声息地回到棺体上方,与四面凹槽契合得严严实实。
  一切仿佛回到了原点。
  ——唯有平台上多出的铜箱诉说着细微的变化。
  作者有话要说:  上线啦!
  一定会更完的~


第2章 黑暗城池
  眼前一片漆黑。
  耳畔是完全的寂静。
  跌倒数次、划伤多处之后,亚伯终于明白了。
  这是一片废墟。
  他碰到过只剩下小半截的墙垛,粗糙地混着干沙与泥土;也摔进过干涸的泉池,所幸池底铺着平整的瓷砖;枯死的花丛变成薄脆尖锐的利刃,皮肤轻轻一蹭就会刮出伤痕。破砖碎瓦被他踩得窸窣作响,在一片死寂中显得热闹,又有点怪异,就像……就像有人在应和他一样。
  亚伯的心跳越来越快。
  他开始喘不过气来了。
  他试着把注意力从眼前的漆黑移开,去思考、去回忆。
  其实没什么好回忆的。
  他没有记忆,唯一记得的就是那条黑暗逼仄的甬道、青灰的石棺,还有睡在石棺里的怪人。
  该隐。
  死者不可复活,这是生命的铁律,所以即使身处棺材里,该隐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死者。
  也许他把棺材当作了栖身之所?又或者他也是无意间被困在那里的,就像自己被困在甬道里一样?
  不知道该隐现在在哪里——希望没有和自己一起摔进来。
  他又漫无目的地摸索了很久,漆黑的远方终于有了变化,多出一片模糊的黄色亮光。
  亮光?
  但同时传来了一声尖叫。
  “别这样!”年轻的女子尖叫着,声音里带着无助的哭腔,“别这样!”
  亚伯加快脚步,匆匆向着亮光处赶去。
  四周的景物借助墙壁上的灯盏,逃离了黑暗的魔爪,自在地显露出自己的身形。
  这是一道弯弯曲曲的小巷,两侧都是泥黄色的土墙,脚下是同色的粗糙土地。亚伯匆匆拐出小巷,无意间回头一瞥,却发现身后的黑暗消失得干干净净,变成了一道死路。
  但他没时间详细去看了——他已经看见了前方的景象。
  身材高大的男人从后方抵着一个年轻女子压住墙壁,抓着女子的手腕高举过头顶,不顾对方奋力反抗,在对方颈间上下磨蹭。
  “别这样!”女子还在哭叫,喊得嗓子都有些嘶哑了。
  他们都背对亚伯,他只需要举起手里用来防身的砖头,对准歹徒的脑袋——
  “砰”的一声。
  我不会把他打死了吧。
  亚伯看着歹徒的高大身躯渐渐滑落在地,突然担心起来,连忙上前检查对方的体征。
  那年轻女子还背对墙壁,双手撑着墙才勉强站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亚伯先半跪在歹徒的胸口按了一会儿,发觉还有心跳,这才抬头,出声提醒对方:“小姐,您安全了。”
  年轻女子的哭声渐渐止住了。
  她抑制着自己的抽噎,慢慢地转过头来。
  亚伯还半跪在歹徒身旁,因此从下而上看见她的模样,心里一惊。
  这是个面容美艳的女子,但刚刚被歹徒压制时脸颊紧贴土墙,挣扎间才在墙上摩擦出了这样……皮肉破裂、青红相间的大片伤痕。
  那年轻女子泪眼朦胧,因为极度的恐惧、绝望,卑微地低头看过来,先看见地上的歹徒,又看见歹徒身旁的碎砖,终于抬起头来,抖着嘴唇望向亚伯的眼睛。
  “您安全了。”亚伯尽可能柔和地又重复了一遍,“快报警,或者去找您的——”家人吧。
  那女子看着亚伯,踉跄着向侧边退了几步,捂着脸逃走了。
  大概……太紧张了吧。
  巷子回归平静。
  亚伯抬脚碰了碰地上的恶徒,确认他完全没有反应,这才顺着墙上烛灯的指引,沿着曲折的道路离开小巷。
  空空的泥墙有了房门,墙角开始显露绿色的草根,墙上的烛灯也多了不少。直到耳畔萦绕着人们的交谈声、动物的叫嚷声,亚伯终于感受到了久违的喧闹气息。
  旅店大门口,店员热情地对他招呼:“住店吗,客人?”
  亚伯没有推脱,跟着店员踏入大厅。
  他确实有点累了。
  旅店老板打量亚伯:“外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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