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升失败以后[玄幻科幻]——BY:未妆
未妆  发于:2020年03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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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冲阳道尊睁开双目,道:“坐。”
  秦于晏谢过之后,这才在下首坐了,却听冲阳道尊又道:“你可知我今日叫你来有何事?”
  秦于晏略一沉吟,迟疑道:“可是……四师弟有了消息?”
  冲阳道尊轻轻颔首,语气凝重道:“为师请正阳道尊占了一回卦,三卦俱是大凶之卦,生机全无。”
  秦于晏微微一惊,道:“难道师弟他——”
  冲阳道尊看向他,道:“不错,你师弟九明已经身死了,你可知道他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在何处?”
  秦于晏皱了一下眉,道:“弟子不知,还请师尊明示。”
  “怀谷秘境,”冲阳道尊一双锐利的双目审视着对面的青年,道:“为师记得,这件事情是交给你去主持了才是。”
  秦于晏面上浮现出些许错愕,道:“不错,可是弟子名额中分明没有师弟,他是如何进去的?”
  “此事你不知晓?”
  秦于晏抿着唇,过了片刻才道:“其实有一件事,弟子一直未与师尊提起过。”
  冲阳道尊道:“你且说来。”
  秦于晏站起身来,先躬身拱手,尔后才道:“几个月之前,师弟曾经找到弟子,说是想讨一个进入怀谷秘境的名额,不过弟子拒绝了,因为按照门内规定,师弟已是结丹期修为,不符合进入秘境的条件,那次师弟索要名额不成,十分不悦,弟子当时只以为这是一桩小事罢了,是以后来师尊回宗门,弟子并未向师尊提起过此事。”
  冲阳道尊沉吟道:“你的意思是说,九明他后来是自己易容顶替某位宗门弟子,擅自进入怀谷秘境的?”
  秦于晏微微垂首,道:“弟子不敢妄自揣测,但是当时伏阳长老也在,进入秘境的弟子名额都是我们再三核实过的,想来不会有错。”
  过了片刻,冲阳道尊才徐徐道:“我问过伏阳长老,他确实是不知道此事,大概是当时九明掩盖了自身修为,是以他此番出事,也确实怪不得你。”
  听罢这话,秦于晏歉然道:“不过归根到底,还是弟子疏忽所致,若是当时有所察觉,师弟或许不会遭逢此难了,弟子办事不力,还请师尊责罚。”
  冲阳道尊摇头道:“事情如今既已清楚,他犯了错,送了性命,都是因果所致,断没有罚你的道理。”
  他说到这里,停了停,又叹一声:“你啊,何必将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当初清江的事情也是如此。”
  秦于晏垂眼不语,冲阳道尊思索片刻,道:“此事就此揭过,九明有此一难,皆是命中注定,与你无关,你不必放在心上,我过些时日要闭关,你师姐如今云游未归,另有一桩事情只能交给你去办。”
  “弟子听凭师尊吩咐。”
  冲阳道尊道:“前几日为师得了信,玄镜门的灵游山人已突破元婴,在七月二十二日于玄镜门举行结婴大典,为师那时尚在闭关,你到时候过去一趟,送上贺礼。”
  秦于晏颔首,道:“弟子明白了。”
  冲阳道尊叮嘱道:“听闻灵游山人性格颇为乖张,若不是……反正你去了之后,万事都要细细思量,不要得罪了玄镜门。”
  “弟子知晓。”
  冲阳道尊还欲说什么,最后却又咽下了,只是摆了摆手:“好了,你去罢。”
  秦于晏恭敬行礼,然后退下,离开尚剑阁,回到自己的院子,南星正在洒扫庭院,见他回来,连忙过来行礼,秦于晏摆手摒退他,径自在小亭中坐下,石桌上仍旧摆着残局,即便是他不在,南星也不会收起棋子,此时棋盘上早已落满了竹叶。
  他抬手轻轻拂过,竹叶翻飞而起,尽数被吹开,露出下面的棋子来,秦于晏盯着那未完的残局,眼底神色莫测不明,最后随手拈起一枚黑子,放在棋盘上。
  修长的手指挪开之时,黑色的棋子化作粉末,被风吹起,纷纷扬扬地散落开去,秦于晏勾起唇角,突地冷笑一声,那笑容中浸透了寒意。
  他扬声唤来南星,指着棋盘道:“这棋盘坏了,去换一张新的来。”
  南星见那棋盘当中破了一个圆圆的孔洞,面无异色,躬身上前来,将那棋盘收起,从容去了,片刻便转回,手中拿着一张崭新的棋盘,又将黑白子按照之前的棋局一一摆好。
  就在这时,不知从何处传来一声声琴音,清脆悦耳,虽然有些不成调子,但是听在耳中,应和着风吹过竹叶,倒也别有几分趣味。
  秦于晏拈棋子的手指微微一滞,抬起眼来,道:“谁在那里弹棉花,这样难听?”
  南星默默然回首,看向后院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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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弹棉花的人自然就是相长宁了, 从洞天福地得到的那张别鹤琴,他用得还算顺手,因着如今暂时无法使用混元鼎的缘故,出门在外,一样称心的保命法宝是必须具备的。
  只是他眼下的修为低微, 这别鹤琴的威力尚不能发挥出其中的十分之一, 也是憾事一桩。
  相长宁闭关修炼时, 每每遇到些瓶颈,便拿出这琴来研究揣摩, 没事弹两下, 铮铮然的声音倒还挺有趣的,当然,只有他一个人这么觉得罢了。
  这一日秦于晏依旧坐在庭院中, 左手执白,右手执黑互相博弈, 听得那后院方向“噔”的一声, 颤悠悠的琴音响起,余音不绝, 在小院中盘桓不去,他不由闭了闭眼。
  南星适时地将茶盏放下,不动声色地退后一步, 然后又是一声, “噔~~~~”
  秦于晏额上青筋微跳, 弹琴的人仿佛还来了劲, 觉得自己弹得十分不错似的,紧接着噌噌声,铮铮声混在一处,闹得人昏头涨脑。
  秦于晏深吸一口气,棋也不下了,索性将棋子投入盅内,吩咐南星道:“你去敲门,他若是再弹这破琴,你就一直敲下去,我倒要看看他能弹多久。”
  南星听罢,微微颔首,转身去了,不多时,那琴音果然戛然而止,想是南星敲了门的缘故,秦于晏脑中那根紧绷的弦终于放松下来,轻轻吐出一口气。
  哪知没过多久,那琴音又响起了,仍旧是有一声没一声的,听得人脑门直抽抽,颤音悠悠,秦于晏终于没忍住,站起身朝后院走去。
  到了相长宁闭关的静室前,南星正一脸为难地站在门口,手还作出叩门的姿势,见他过来,连忙躬身退后,琴音不停,停在秦于晏耳中,只觉得对方仿佛拨动得是自己脑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有一下没一下,十足的肆无忌惮。
  他沉着脸敲了敲门,过了一会,一个声音应和着琴音传出来,语气中带着几分笑意:“小南星,你莫敲了,且容我练一练,待过些时日,我练成神功,你就不会觉得难听了。”
  “我觉得不必等你练成神功的那一日,眼下这功力便足以惊天地,泣鬼神了。”秦于晏冷冷地道。
  静室里琴音骤停,过了一会,门开了,相长宁探出头来,露出一点小白牙,笑道:“我道是谁,原是你来了。”
  秦于晏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讥嘲道:“托你的福,没有被这琴音逼到发疯,已是阁下手下留情了。”
  闻言,相长宁撇了撇嘴,道:“哪有这样夸张?”
  秦于晏盯了他一眼,相长宁移开眼睛,不与他对视,嘴上还不服软地辩解道:“我新得了一样称手的法器,总要练一练才行,这不是人之常情?大不了你将听觉封闭一段时间便是。”
  这话说的,倒仿佛他在理一般,秦于晏几乎要被他气笑了,道:“照你这么弹下去,给你十年时间最后也就变成个弹棉花的。”
  相长宁眉毛一挑:“难不成你会?”
  秦于晏不答,抬眼便看见室内摆放的那一张琴,他径自推开门走进去,在那张七弦古琴旁坐下来,双手扶在琴弦上,周身的气势顿时一变,铮然一声,琴弦拨动,紧接着,潺潺如流水一般的琴音缓缓传出来。
  秦于晏的手指修长白皙,称着漆黑的琴身,倒是十分得赏心悦目,他的指尖在琴弦上轻轻拂动跳跃,美妙而悦耳的声音次第流淌,在室内盘桓不去。
  古人云,余音绕梁,三日不绝,大抵说的便是这种情况了。
  相长宁抱着双臂靠在门边,听那琴音若静水深流,轻缓柔和,尔后又如清风入松,徐徐缓缓,渐渐地,那琴音逐渐拔高,若惊涛拍岸,又若寒风咆哮,弹指间,便觉琴弦上有寒意起伏不定,四散开来。
  秦于晏指尖不停,原本透明如雪蚕丝一般的琴弦渐渐染上些许莹白之色,室内温度骤降,甚至能看见人呼吸时的热气吐出,雪白的霜花渐渐爬上琴身,琴音愈快,声音激荡,只听铮然一声如锦帛乍裂,同时,有鹤唳之声骤然传出,令人寒意四起,如同被什么猛兽盯上了一般。
  琴弦上有一团雪白的物事猛然扑出来,在房梁处盘桓翻飞,所过之处,霜花飘忽,结冻成冰,定睛一看,正是别鹤琴身上的那只白鹤。
  琴音戛然而止,白鹤长啸一声,掉头又扑回古琴上,琴弦恢复如初,空气乍然安静下来。
  片刻后,抚掌之声响起,相长宁笑吟吟称赞道:“好琴技,实在是厉害。”
  秦于晏放下手,看了他一眼,毫不留情地道:“你听得懂?”
  闻言,相长宁顿时摸了摸鼻子,嘿嘿笑道:“就听个响儿罢了,我瞧你那架势摆得挺足的,一派大家之风,弹出来大概是十分好听的。”
  秦于晏:……
  他摸出一本小册子扔下,冷声道:“没事便多看看书,别再瞎弹棉花了,难听。”
  说罢便带着南星离开了,相长宁撇了撇嘴,将那书拾起来,灰扑扑的封面上写了四个字:清影词谱,再往里翻翻,密密麻麻的全部都是蝇头小字,竟然是一本琴谱。
  此后一两日,后院的琴音倒是停歇了,秦于晏得了片刻清静,自在了不少,然而又过了一日,那弹棉花的声音再次传来,毫无章法,声声催人命似的。
  秦于晏听了半日,总觉得自己道心都不稳了,估摸着用不了多久就会走火入魔,便憋着气又去了一趟后院,只见相长宁正盘腿坐在廊下,古琴放在膝头,一手撑着腮帮子,一手在琴弦上瞎拨弄。
  秦于晏深吸了一口气,走过去,质问道:“不是给你琴谱了么?”
  相长宁听了,一脸无辜道:“那琴谱恁难懂,上面的字我都认得,可惜全凑在一处就不解其意了。”
  秦于晏伸出手来,语气不悦地道:“词谱呢?”
  相长宁往旁边挪了挪身子,然后从屁股下抽出来一本小册子,灰扑扑的封面,正是前几日秦于晏给的那一本清影词谱,大概是被垫着坐的缘故,上面皱巴巴的,秦于晏看得差点要变了脸色。
  他嘴唇动了动,最后仍旧是什么也没有说,声音生硬道:“可会识谱?”
  相长宁笑一声:“它大概是认得我了,可惜我还不认得它。”
  秦于晏脑门抽抽了一下,定了定神,道:“我先教你识谱。”
  相长宁从前对音律这东西便没了解过,如今听得秦于晏要教他,便生出几分兴趣来,拍了拍旁边的地儿,道:“你坐这。”
  秦于晏嘴角微抽,看着木质的回廊地板,目光中露出几分嫌弃,然后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蒲团,这才坐了,将那词谱翻开,对照着琴弦开始教起来。
  一开始,相长宁倒还有些兴致,听他说了小半日,最后说到哪一根弦对应哪一种声音时,他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道:“可是,为什么在我听来,这七根琴弦发出的声音是一模一样的?”
  “一样的?”秦于晏顿时愣住,转头看他,两人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午后的阳光明媚,顺着房檐落进相长宁的眼底,灰色的瞳仁若琉璃一般澄澈透明,让秦于晏想起从前养过的那只猫儿来。
  阳光有些刺目,相长宁忍不住微微眯了一下眼睛,反问道:“难道不是吗?我听着你方才弹的这几声,完全没有什么区别啊。”
  秦于晏皱了一下眉,道:“所有的音都一样?这一根呢?”
  他说着,指尖轻轻勾动一根弦,发出铮然一声,十分清脆悦耳,相长宁听罢,嗯了一声,煞有其事地点点头:“这声儿挺响的。”
  秦于晏默然,又拨动另一根弦,道:“现在呢?”
  相长宁又点点头:“这声儿有点闷,太轻。”
  “就这样,没别的了?”秦于晏忍不住问他。
  闻言,相长宁惊奇地看了他一眼,道:“还有别的?”
  两人又大眼瞪小眼了,片刻后,秦于晏才意识到一个问题,面前这人,原来是一个彻彻底底的音盲,他连最基本的琴音都分辨不出来,难怪每日弹琴跟弹棉花似的,还自觉十分有趣。
  秦于晏面无表情地将原先的那本词谱抽走,道:“你大概是用不上这东西了。”
  相长宁撇了撇嘴,心里有点儿委屈,他还是头一回知道原来自己听到的声音和别人听到的声音是不一样的,沉思片刻,才道:“这是天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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